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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肆拾贰、如烟

    花枭?

    烟如燃心里一个唐突,水月望了望烟如燃又看了看花枭,一脸了然。(读看看小说网)

    眼前的妙龄女子正是花枭,不过只有她一人,似火红裳翩然翻飞,粉白黛绿却是如今又添了一抹森寒,见烟如燃脸色微微一变,复而目光又落在雪貂身上,顿时变脸,惊道:“它、它还活着?”

    “姐姐小心!”水月不知为何突然冲来出来。

    烟如燃根本没想到花枭会忽然出手,宛如鬼魅根本来不及躲开,反而水月反应奇快,迅速当在她的身前,当当几声,几尾火翎无声的落了下来,水月单膝点滴,轻咳一声,抬眼冷笑:“果然厉害。”

    “水月!”烟如燃惊呼。

    花枭一见失手又马上第二次朝她扑来,红影快如闪电,烟如燃单手护着雪貂根本无还手之力,正当千钧之际,水月突然冲上前来一把将她推倒湖里,而自己身形一转,巧妙的躲开花枭攻势,又借着其攻势翻身一掌排在她背上,顿时,花枭一个踉跄,眼底闪过一杀意,红影一闪,窜上当空,与水月纠缠起来。

    “花枭住手!”月小亦大吼。

    可花枭像根本没听到一样,月小亦气的不知如何,心里又怒又恨,无奈他现在什么也做不了,一时间怒火中烧,不顾伤势的开始冲出结界。

    水月妖力不及花枭,但速度却比花枭快很多,花枭气急,根本什么也不顾及开始肆意摧毁,而那头,月小亦想出来却出不来,竹林一瞬间被毁了大半,伤口迸裂,渗出血来,一袭白衣被染得半面血红,斜倚青竹微微喘息。

    月小司本在湖底闭关,万骨枯的毒已被逼出大半,忽听外面传来一阵阵打斗声,而湖里,似乎有谁来了。

    月小司抑制住残毒,满条斯文的走出龙宫,迎面就见烟如燃匆匆忙忙的向她跑来,怀中还抱着一个血团子。

    “你这是作何?”月小司皱眉,心下不满。

    烟如燃面含愧色,但还是将怀中的血团子递出,哀声问:“它、雪貂、还能救得活么?”

    “雪貂?”月小司盯着那血团子瞅了半刻才恍然回过神来,这是月小亦救回来的雪貂?

    月小司接过那团血物,触手寒冷彻骨,它安静的蜷缩在水光中,红彤彤的瞳半睁着,伤势很重。幸好被冰封住,暂时留有一口气,可若要救它就必须解咒,但它现在的情况,恐怕一解开它就会一命呜呼。

    “我没法救它。”月小司皱眉无奈的摇了摇头,五脏六腑皆被火灼,而且不是一般的妖火,那火是证明直接打到它身上,仅凭它百年道行能硬撑着一口气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迹,更别说救它。

    “可是……它……”烟如燃话到喉间又有些犹豫,月小司早就看出了这伤的古怪,但并未点破,烟如燃咬唇沉吟片刻,低声道:“它是为了救月小亦,难道、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吗?月小亦、月小亦是您的徒儿啊!”

    月小司阖目,叹了口气,只听耳际轰的一声,水花炸开,震得湖底一阵颤粟,月小司面色陡然一沉,“外面是谁?”

    “是……”还未等烟如燃回答,月小司早已身形一闪掠出湖底,水月和花枭同时停手,月小司傲然立于湖边,眯眼望向湖面上空的两人,花枭不自觉的打了个冷战,水月莫名心寒,一见烟如燃冒出水面,果断躲在了她的后面,仰起脸小声问:“姐姐,那人是谁?好可怕啊!”

    花枭一眼看到月小司怀中抱着的雪貂,手一抖火翎滑落,飞一般扑到月小司脚边扑通一声跪倒地上,“师父,徒儿知错了。读看看小说网更新我们速度第一)”

    烟如燃默默立于一侧,朝水月使了个眼色,水月哑言,立马捂住嘴巴可怜巴巴的看着她,复而又将目光落在湖边。

    “你哪里错了?”月小司淡淡的问,听不出责怪,听不到威严,平静的好像在问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然而这不是以往的月小司,不是从前那个飒爽英姿威风凛凛的月小司。

    花枭更加惶恐,她感觉不到月小司的愤怒,感觉不到杀气,反而是种淡淡的疲惫和无奈,她抬头,正对上了月小司澄清的瞳,眼底闪过一抹怜惜,却只是一瞬间又变为了无尽的悲痛,花枭绝望的闭上双眼,垂头低声道:“对不起师父,雪貂是我所伤。”

    月小司轻哼,好像在笑,又仿佛在自嘲,她其实从月小亦回来就发现他背上的伤,当时只是隐隐猜测是火伤,没料到是花枭所为,就在刚才,她看到血肉模糊的雪貂时脑中一瞬间闪过花枭和月小亦,雪貂一直和月小亦在一起,它既然伤了,那小亦的伤也必定是同一个人所为。

    可,能伤他的人有几个?月小司自愧不是最好的师父,可月小亦好歹继承了她万年妖力,又怎么会如此狼狈?

    “那小亦也是你所伤?”月小司声音小的仿佛要融化在了风中,花枭浑身一颤,点了点头。

    月小司深吸一口气,又问:“你到底还是要回到那只鹰的身边?”

    花枭十指深深掐进了肉里,却是一字不答。

    “好吧,我不拦你,你走吧!”月小司说完,扭身就走,花枭猛的抬头,双目泛起一层薄雾,大喊:“师父!”

    月小司止步,背对花枭,轻声道:“你若还认我这师父就永远也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花枭身子一顿,却见月小司头也不回的钻入湖底,平静的湖面波光粼粼,夕阳西下,红了湖面,刺伤她的眼。

    “姐姐……”水月轻声道。

    烟如燃望了一眼湖面西侧的竹林,只见月小亦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她双颊一红,拉着水月御风离开。

    花枭就这么静静的跪在湖边,看着夕阳一点点被地平线隐没。她无声的笑了笑,双肩颤抖,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鸟妖幽雀,时代生活在炎幽谷,但作为妖主的爹爹一死,她便被赶了出来,母亲也被同族杀死,为了护她,那时她只有两百年的道行,连人形也不能化。

    而后,遇见了陆玄。

    陆玄收留了她,教她妖法,一直像哥哥一样保护她,虽然她要叫他主上。

    死也罢活也罢,她这一生终究只能为一人而活,那便是陆玄,也许他乱杀无辜,也许他残暴不仁,也许他为了复活妹妹已经疯了,可他还是他,她最敬重的哥哥。

    陆玄收养她的理由她知道,用她的肉身当做复活他妹妹的容器,即便如此,她也不在乎,反正她是被他所救,这条命早就不是她的了。

    黄昏已去,夜幕降临,清风拂面,吹乱了她的长发,她将长发别再耳后,看着平静的湖面,看着西侧的竹林,她本想去看看师兄,可动了动腿,终究没有站起来。

    后悔吗?心里一个声音问她。

    她苦笑着摇了摇头,怎么会后悔?有什么资格后悔?繁星出现,冷月无声,映着湖面越发清明,月影仿佛被碾碎般散在湖中,湖水荡漾,泛起万般愁肠。

    这一夜很漫长,花枭想起了很多,又忘记了很多,清晨的光从天边缓缓爬上中天,鸟语花香,晨露未晞,却是一个极好的天气。

    花枭仰头,唇角轻扬,再闭眼,两行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空中掠过一道红光,月小司抬眼,无声的叹了口气,湖边再无花枭身影,只有一小片微湿的地面,十个深深的指孔。

    一夜未眠的又何止是花枭?

    月小司无心逼毒,花枭一走又想起了解佩,这丫头虽然平时寡言看似懂事听话,骨子里却有股倔劲儿,月小司有种不好的预感,遂打算马上去黎家村一趟。

    “师父!”月小亦见月小司出来慌忙呼喊。

    月小司斜睨了他一眼,好像在问又是何事?

    月小亦见她止步,张口就问:“何时放我出去?”也不管之前说过什么,月小亦现在一门心思想出去。

    月小司折了回来,先是瞧了瞧他,又瞅了瞅被破坏大半的竹林,咂嘴道:“没想到受了伤还有力气破坏林子,看来这的确是我的错。”

    月小亦不知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只见月小司扬手朝月小亦一拍,月小亦脑袋一嗡,身体立马不能动弹。

    “师父!”等回过神来的月小亦惊呼,月小司面色一变理也不理他,不知施了个什么咒,只见三道精光同时钻入月小亦眉心,浑身骨头被勒的生疼,月小亦倒吸一口凉气,月小司一抬头,啪的一声,月小亦踉跄退了几步,下意识的扶住一颗青竹,皱眉道:“师父,你……”

    “暂时封了你的妖力,等这片竹林长好了再还你,如果实在闲的没事就种竹子吧!”月小司冷冷的撇下这句话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任凭月小亦气急败坏的如何呼喊,愣是眨眼间消失无影。

    黎家村一往如常,月小司隐了身形直接找到解佩的住处,只见解佩正从一间屋子端着空碗出来,忽然浑身一颤,抬眼,月小司无声的出现在她面前。

    啪的一声,瓷碗落地,摔得粉碎。

    解佩扑通一声跪地,月小司听见脑中一个细细的女子声音说:“师父,对不起。”

    月小司眉头皱得更紧,昨日花枭这么对她说,今日又是解佩,她的徒儿怎么一个一个都这样?月小司寒着脸,回了句:“跟我回去。”

    隔壁小裳似乎听到了动静,刚想出来却透过门缝看到了眼前一幕,顿时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解佩顿了顿,仿佛在犹豫,过了片刻,静静的摇了摇头。

    “理由?”月小司脸色越加难看,但还是按耐着听她说明缘由。

    “求师父救救他,救救洛峰。”月小司的两字刚出口,脑中就出现解佩低低的哀求声。

    “洛峰?”月小司念了一遍这名字,脸色由白到青又到绿,顿时气得一个字也说不出。

    言洛峰?她记起来了,就是那个中了妖蛊之毒的人,无药可解,她应当早就说过。

    “师父,你一定可以救他,求求你,他还有未了的心愿,师父……”解佩伏地苦苦哀求,虽然无声但句句都入月小司脑中。

    月小司冷哼一声,长袖一甩,解佩猛地抬头,月小司掌心银光一闪,解佩还来不及呼喊,周身隐隐散发着冷清光泽,嗖的飞去月小司袖中。

    小裳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只吓得没有叫出来,月小司朝这边若有似无的看了一眼,飞身离开。

    屋内,言洛峰唇角浮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言老大!”月小司一走,小裳便急急忙忙跑了进来,言洛峰如今勉强撑着一口气,听见小裳声音,轻声问:“解佩走了吧!”

    小裳一顿,继而点头道:“嗯……走、走了,可是……你……”

    “洛儿也应该到鸢都了吧!”言洛峰继续问,小裳浑身一个激灵,却不敢犹豫,立马肯定的回道:“差不多也该到了。”

    言洛峰无声的笑了笑,“那就好。”

    如今,也应该了无牵挂了吧!言洛峰心想,又闭上双眼。

    可是……

    小裳紧咬双唇不知该如何开口,她没敢将那晚的事情告诉他,所以编了个谎话说言洛逸先一步去鸢都替他寻大夫去了,可是,如果他就这样死了,那她该怎么向洛儿小姐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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