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肆拾壹、往昔
“走吧！”月小司叹了口气，扭身就走，月小亦不再多言与花枭跟了上去。(读看看小说网)。
一路上月小司始终没有回头看一眼两个徒儿，而月小亦和花枭也识趣的什么也不说，就这么静静的一口气飞回碧龙湖。
碧龙潭一如既往，湖光潋滟，杨柳垂岸，草长莺飞，葱绿一片。再次回到这里月小亦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虽然离开时间不长，却是恍如隔世。
师徒三人此时都有几分狼狈，倒是原本就身着红裳的花枭，虽也受了伤满身是血，却不怎么显眼，只是从一见到月小司就低头不语，很是反常。
“佩儿还没回来？”月小司恢复往常眯眼问花枭。
花枭怯怯的点了点头，月小司似乎也没打算追究她为何私自去煞炎幽荒，只是点了点头，转而望向月小亦，月小亦忽然脑中闪过一个霹雳，还未等月小司开口，便忙问：“师父，可有办法救烟如燃？”
说罢，他一挥袖，一团寒雾隐隐绰绰勾勒出烟如燃的身影，只是这人影非常模糊，时聚时散，幸好月小亦布了结界，否则，恐怕很快就散了。
月小司皱眉，“都这个样子了。”说话间眼眸一转落到月小亦身上，此时月小亦也是血迹斑斑，神色憔悴，受伤的主要是后背，不过伤的不重，她也没多问。
“师父，上次我从极北带回来的冰菇就是她的，是否可以救她？”月小亦见状急道。
月小司睨了他一眼，冷声道：“我还没问你你为何会去那里？”
月小亦当下语塞，他为什么会去那里？恐怕回想起来连他自己都觉得诧异，不过眼下这不是重点，月小亦心急如焚的看着时聚时散的寒雾，一咬牙回道：“师父，这都是我的错，我甘愿受罚，但请师父一定要救她。”
“好！”月小司好像一直在等月小亦说这话，当下一挥手，月小亦眼前一花，身体不自觉的被股力量拖到下面，眼前一道绿影，月小亦回过神来，原来他被甩到碧龙湖西侧的竹林中。
这原本是花枭修炼的地方，而此时，月小司高高在上冷声道：“你就给我呆在这里，什么时候有能耐破了这里的结界，什么时候出来，要么就永远别出来了。”
说罢，扭身离开，月小亦松了口气，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师父……”花枭见月小亦被关，心里打鼓，不知师父会让她做什么，谁知月小司只淡淡看了她一眼，道了句：“去把解佩给我找来。”
“是。”花枭领命，立刻转身就走。
月小司复杂的看了她一眼，挥袖收了寒雾潜入水中。
极北，白茫茫一片，终年大雪，烟如燃站在极北最高的冰山之巅，俯瞰大地。(读看看小说网)
她的身侧，还站着另一个人，雪一般的白衣，雪一般的白发，仿佛整个人都是雪堆成的，寒风肆虐，雪发飞扬。
“小燃，我护不了你多久，你娘会觉得孤单吧，对不起小燃，爹能给你的也只有这些。”
烟如燃仰起小脸费解的看向他，“爹，你说什么？”
话音未落，只见漫天雪花忽然纷纷落下，冰山随之一颤，烟如燃还未回过身来，身侧的人回头微微一笑，黑白分明的瞳啪的一声，碎了。
“啊！”烟如燃大叫，慌忙捂住眼睛，但还是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流了下来。
“疼、爹爹、好疼……”烟如燃捂着眼睛跌跌撞撞的不知去哪里，周围出了她的声音再也听不见第二个声音。
那一天，她没看见，千年寒雾灰飞烟灭，漫天大雪纷纷扬扬，她没有流血，地上也没有半点血迹，就好像被大雪覆盖了一样，而极北之地再也感觉不到他的妖气。
而那之后，她成了极北妖主，但所有冰鲇眼中也再没有了她。
失去冰菇会怎么样？她问过其余冰鲇。
他们说，失去冰菇力量会大减，她冷笑，这对她毫无用处吧！
之后，她不顾族人反对将自己困在冰山中，反正她也不打算出去，也不想见任何人，即便是自己的族人。
被月小亦拿走了冰菇，她就更无力量冲破冰山，不过这样也好，她那时想。
不过没想到她会答应陆玄跟随他离开极北，或许还是抱有一线希望，会有一个人看到她的真实模样，虽然，如此渺茫。
可是，为什么他的眼里始终看不到她的影子？
爹爹，这是保护？还是诅咒？
有流水的声音，凉凉的，很舒服的感觉，好像回到了很小很小的时候，极北之地的冰面下也有水，很冷很蓝的水。
她动了动手指，感觉自己真的像在水中，怎么可能？睫毛微颤，朦胧中她见身旁一个高挑的碧影，她一个激灵，瞪大眼终于看清眼前的人。
光鲜夺目，冷艳逼人。
“你、你是……”她惊得语无伦次，原本想着必死无疑没料到一醒来就见到了月小亦的师父，那么厉害的一个人。
“我是月小亦的师父，月小司，你身上有两个咒，我解开一个，另一个解不开。”月小司说着皱了皱眉头，不知从哪里取出一片薄纱扔给她，又道：“你还是蒙着面吧，我看的奇怪。”
“……哦。”烟如燃轻纱掩面，下意识摸了摸眉心，那是陆玄带她离开极北是下的咒，而另一个……
“谢谢……”烟如燃赧然低头，月小司倒也不是讨厌她，见她这般无奈的叹了口气，扔下句：“你伤的不轻，在这休息也好，离开也好，都随你，只要不妨碍到我。”
话音刚落，烟如燃抬头，哪还有月小司的影子，既然她说不让打扰她，她还是先离开比较好，她起身，也许是冰菇的原因，妖力恢复了一半，只是右臂还是无法动弹。
但转念又一想，这里既然是碧龙湖，那月小亦应该也在这里，想必也是他找他师父救的她，烟如燃心想，一股莫名的酸楚。
还是离开吧！她叹了口气，飞出碧龙湖。
天，还是一望无垠的碧蓝，清澈的好像碧龙湖的水，水面上映出当空白练，一群水鸟扑凌而过，波光潋滟。
“烟如燃！”
烟如燃浑身一颤，就在西侧的竹林里，她赫然看见欣喜若狂的月小亦，心里也跟着一喜，御风而下，但却被一道结界挡在了外面。
“无妨，这是师父布的结界，你没事就好。”月小亦宽慰一笑，如今烟如燃无事，他倒也安心不少，至于其他，以后再说。
“谢谢你。”烟如燃想了半天也不知说什么，只得道谢，月小亦闻言哑然失笑，道谢的应该是他才对。
“你……”两人同时开口，继而同时一愣。
气氛变得异常古怪，月小亦开口打破尴尬，道：“你为什么要蒙上面纱？”
为什么？还是想见言洛逸么？烟如燃抓着衣袖一语不发，月小亦不解，虽然之前将她和言洛逸弄混，可如今再见她分明就是两个人，她和言洛逸半点不像，而今又见她蒙了面纱不禁觉得古怪，遂才开口问。
烟如燃阖目轻叹一声，勉强笑道：“我习惯了。”
顿时，两人又沉默了。
烟如燃心想也该离开，又忽而记起当日重伤的雪貂还在斋中，脱口叫道：“遭了，雪貂，雪貂……”
雪貂？！
月小亦一个激灵，对了，难怪他一回来觉得少了什么，是雪貂啊！
“雪貂在哪里？”月小亦神色一变，忙问。
烟如燃也急了，扭身甩下一句：“我现在回去带她来，或许还有救。”
既然能救她，那雪貂应该也能救，月小司。
月小亦也想同去，无奈月小司这结界布的没放一丝水，只能在原地望着天干着急。
他怎么能忘了？雪貂也救了他。
月小亦心如刀割，恼怒的一挥袖，青光如刀刃般呼啸飞出，啪啦啪啦，竹林倒了一片。月小亦胸口一息，踉跄几步，握拳，指关节发白。
就在离州鸢都，陆玄最早都是以开酒楼隐藏在市井之中，而今，露璇楼早已换做他人成为真正的酒楼，烟如燃避开人群，现身在一处小巷子内，七拐八拐了一阵来到一间门前，上面赫然写着：水月邪斋。
她刚进屋，迎面扑来一个翠裳丫头，风风火火的叫道：“姐姐姐姐，你怎么才回来啊！小雪貂快死了。”
小丫头约莫十三四岁，杏面桃腮，乖巧玲珑。烟如燃愕然，半响将贴在她身上的丫头提起来，问：“快带我去。”
小丫头叫水月，这宅子也并非普通的宅子，水月邪斋早些时候是某个荒岭的鬼怪借一处废宅所化，专以夺人精血修炼，后遇到烟如燃被其捕获，化身少女时常跟在周身，但道行太浅，烟如燃一方面不想她再害人，另一方面也不想她被牵连，所以要她绝对听命于她。
而那日，烟如燃匆忙将雪貂带了回来，只暂时将她封在冰中阻止死亡并交由她照管，没想到一晃几日过去，她才得以脱险，现如今雪貂……
雪貂浑身是血，已经看不出身上的白毛，双目半睁，却看不出半点生气，左侧皮毛被火烧去，血肉模糊中隐隐露出白骨，它暂时被烟如燃施了冰咒冻在结界里，烟如燃伸手触到结界，雪貂仿佛有所觉察稍稍动了动。
上次走的匆忙没仔细检查它的伤势，如今回来一看烟如燃心中不免酸涩，它的半个身子已被烧毁，皮开肉绽，根本没法医治，虽然是妖，但也只有百年道行，能撑到现在已是奇迹。
烟如燃心下一凉，每次见月小亦，他的肩头都趴着雪貂，而如今，她该如何将雪貂带回去见他，伤雪貂的虽然不是她，可是、可是……
烟如燃不再多想，抱起雪貂扭身就走，水月一见忙跟了上去，“姐姐姐姐，我们去哪里？”
烟如燃一顿，扭头想说什么，但最终没开口，慌忙走了，水月就当她是默许自己跟着，笑眯眯的追上前去，待到两人消失之后偌大的宅院瞬间变做荒宅，门上的水月邪斋四字也不见踪影。
烟如燃抱着雪貂就朝碧龙湖赶，一点不顾忌自己未愈的伤势，水月一直跟着烟如燃把什么都看在眼里，可她不敢说，也不知该怎么说。
只能默默跟在她身后，听从驱遣。
两人一前一后匆匆来到碧龙湖，已是黄昏时分，夕阳将湖水映的一片金黄，粼粼闪闪有些刺眼，烟如燃眯眼，刚到湖边落下，想去找月小司又突然想起之前的话不禁犹豫起来。
“烟如燃？你来了吗？”
月小亦的声音很快从西侧传了出来，烟如燃半响不知怎么回答，水月茫然看着她，她顿了顿，回道：“雪貂伤得很重，我、我这就带她去找你师父。”
“你带过来我看看它。”月小亦接着说。
烟如燃正不知如何回绝，背后冷不丁冒出一个声音。
“你还在这里？”
一路上月小司始终没有回头看一眼两个徒儿，而月小亦和花枭也识趣的什么也不说，就这么静静的一口气飞回碧龙湖。
碧龙潭一如既往，湖光潋滟，杨柳垂岸，草长莺飞，葱绿一片。再次回到这里月小亦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虽然离开时间不长，却是恍如隔世。
师徒三人此时都有几分狼狈，倒是原本就身着红裳的花枭，虽也受了伤满身是血，却不怎么显眼，只是从一见到月小司就低头不语，很是反常。
“佩儿还没回来？”月小司恢复往常眯眼问花枭。
花枭怯怯的点了点头，月小司似乎也没打算追究她为何私自去煞炎幽荒，只是点了点头，转而望向月小亦，月小亦忽然脑中闪过一个霹雳，还未等月小司开口，便忙问：“师父，可有办法救烟如燃？”
说罢，他一挥袖，一团寒雾隐隐绰绰勾勒出烟如燃的身影，只是这人影非常模糊，时聚时散，幸好月小亦布了结界，否则，恐怕很快就散了。
月小司皱眉，“都这个样子了。”说话间眼眸一转落到月小亦身上，此时月小亦也是血迹斑斑，神色憔悴，受伤的主要是后背，不过伤的不重，她也没多问。
“师父，上次我从极北带回来的冰菇就是她的，是否可以救她？”月小亦见状急道。
月小司睨了他一眼，冷声道：“我还没问你你为何会去那里？”
月小亦当下语塞，他为什么会去那里？恐怕回想起来连他自己都觉得诧异，不过眼下这不是重点，月小亦心急如焚的看着时聚时散的寒雾，一咬牙回道：“师父，这都是我的错，我甘愿受罚，但请师父一定要救她。”
“好！”月小司好像一直在等月小亦说这话，当下一挥手，月小亦眼前一花，身体不自觉的被股力量拖到下面，眼前一道绿影，月小亦回过神来，原来他被甩到碧龙湖西侧的竹林中。
这原本是花枭修炼的地方，而此时，月小司高高在上冷声道：“你就给我呆在这里，什么时候有能耐破了这里的结界，什么时候出来，要么就永远别出来了。”
说罢，扭身离开，月小亦松了口气，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师父……”花枭见月小亦被关，心里打鼓，不知师父会让她做什么，谁知月小司只淡淡看了她一眼，道了句：“去把解佩给我找来。”
“是。”花枭领命，立刻转身就走。
月小司复杂的看了她一眼，挥袖收了寒雾潜入水中。
极北，白茫茫一片，终年大雪，烟如燃站在极北最高的冰山之巅，俯瞰大地。(读看看小说网)
她的身侧，还站着另一个人，雪一般的白衣，雪一般的白发，仿佛整个人都是雪堆成的，寒风肆虐，雪发飞扬。
“小燃，我护不了你多久，你娘会觉得孤单吧，对不起小燃，爹能给你的也只有这些。”
烟如燃仰起小脸费解的看向他，“爹，你说什么？”
话音未落，只见漫天雪花忽然纷纷落下，冰山随之一颤，烟如燃还未回过身来，身侧的人回头微微一笑，黑白分明的瞳啪的一声，碎了。
“啊！”烟如燃大叫，慌忙捂住眼睛，但还是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流了下来。
“疼、爹爹、好疼……”烟如燃捂着眼睛跌跌撞撞的不知去哪里，周围出了她的声音再也听不见第二个声音。
那一天，她没看见，千年寒雾灰飞烟灭，漫天大雪纷纷扬扬，她没有流血，地上也没有半点血迹，就好像被大雪覆盖了一样，而极北之地再也感觉不到他的妖气。
而那之后，她成了极北妖主，但所有冰鲇眼中也再没有了她。
失去冰菇会怎么样？她问过其余冰鲇。
他们说，失去冰菇力量会大减，她冷笑，这对她毫无用处吧！
之后，她不顾族人反对将自己困在冰山中，反正她也不打算出去，也不想见任何人，即便是自己的族人。
被月小亦拿走了冰菇，她就更无力量冲破冰山，不过这样也好，她那时想。
不过没想到她会答应陆玄跟随他离开极北，或许还是抱有一线希望，会有一个人看到她的真实模样，虽然，如此渺茫。
可是，为什么他的眼里始终看不到她的影子？
爹爹，这是保护？还是诅咒？
有流水的声音，凉凉的，很舒服的感觉，好像回到了很小很小的时候，极北之地的冰面下也有水，很冷很蓝的水。
她动了动手指，感觉自己真的像在水中，怎么可能？睫毛微颤，朦胧中她见身旁一个高挑的碧影，她一个激灵，瞪大眼终于看清眼前的人。
光鲜夺目，冷艳逼人。
“你、你是……”她惊得语无伦次，原本想着必死无疑没料到一醒来就见到了月小亦的师父，那么厉害的一个人。
“我是月小亦的师父，月小司，你身上有两个咒，我解开一个，另一个解不开。”月小司说着皱了皱眉头，不知从哪里取出一片薄纱扔给她，又道：“你还是蒙着面吧，我看的奇怪。”
“……哦。”烟如燃轻纱掩面，下意识摸了摸眉心，那是陆玄带她离开极北是下的咒，而另一个……
“谢谢……”烟如燃赧然低头，月小司倒也不是讨厌她，见她这般无奈的叹了口气，扔下句：“你伤的不轻，在这休息也好，离开也好，都随你，只要不妨碍到我。”
话音刚落，烟如燃抬头，哪还有月小司的影子，既然她说不让打扰她，她还是先离开比较好，她起身，也许是冰菇的原因，妖力恢复了一半，只是右臂还是无法动弹。
但转念又一想，这里既然是碧龙湖，那月小亦应该也在这里，想必也是他找他师父救的她，烟如燃心想，一股莫名的酸楚。
还是离开吧！她叹了口气，飞出碧龙湖。
天，还是一望无垠的碧蓝，清澈的好像碧龙湖的水，水面上映出当空白练，一群水鸟扑凌而过，波光潋滟。
“烟如燃！”
烟如燃浑身一颤，就在西侧的竹林里，她赫然看见欣喜若狂的月小亦，心里也跟着一喜，御风而下，但却被一道结界挡在了外面。
“无妨，这是师父布的结界，你没事就好。”月小亦宽慰一笑，如今烟如燃无事，他倒也安心不少，至于其他，以后再说。
“谢谢你。”烟如燃想了半天也不知说什么，只得道谢，月小亦闻言哑然失笑，道谢的应该是他才对。
“你……”两人同时开口，继而同时一愣。
气氛变得异常古怪，月小亦开口打破尴尬，道：“你为什么要蒙上面纱？”
为什么？还是想见言洛逸么？烟如燃抓着衣袖一语不发，月小亦不解，虽然之前将她和言洛逸弄混，可如今再见她分明就是两个人，她和言洛逸半点不像，而今又见她蒙了面纱不禁觉得古怪，遂才开口问。
烟如燃阖目轻叹一声，勉强笑道：“我习惯了。”
顿时，两人又沉默了。
烟如燃心想也该离开，又忽而记起当日重伤的雪貂还在斋中，脱口叫道：“遭了，雪貂，雪貂……”
雪貂？！
月小亦一个激灵，对了，难怪他一回来觉得少了什么，是雪貂啊！
“雪貂在哪里？”月小亦神色一变，忙问。
烟如燃也急了，扭身甩下一句：“我现在回去带她来，或许还有救。”
既然能救她，那雪貂应该也能救，月小司。
月小亦也想同去，无奈月小司这结界布的没放一丝水，只能在原地望着天干着急。
他怎么能忘了？雪貂也救了他。
月小亦心如刀割，恼怒的一挥袖，青光如刀刃般呼啸飞出，啪啦啪啦，竹林倒了一片。月小亦胸口一息，踉跄几步，握拳，指关节发白。
就在离州鸢都，陆玄最早都是以开酒楼隐藏在市井之中，而今，露璇楼早已换做他人成为真正的酒楼，烟如燃避开人群，现身在一处小巷子内，七拐八拐了一阵来到一间门前，上面赫然写着：水月邪斋。
她刚进屋，迎面扑来一个翠裳丫头，风风火火的叫道：“姐姐姐姐，你怎么才回来啊！小雪貂快死了。”
小丫头约莫十三四岁，杏面桃腮，乖巧玲珑。烟如燃愕然，半响将贴在她身上的丫头提起来，问：“快带我去。”
小丫头叫水月，这宅子也并非普通的宅子，水月邪斋早些时候是某个荒岭的鬼怪借一处废宅所化，专以夺人精血修炼，后遇到烟如燃被其捕获，化身少女时常跟在周身，但道行太浅，烟如燃一方面不想她再害人，另一方面也不想她被牵连，所以要她绝对听命于她。
而那日，烟如燃匆忙将雪貂带了回来，只暂时将她封在冰中阻止死亡并交由她照管，没想到一晃几日过去，她才得以脱险，现如今雪貂……
雪貂浑身是血，已经看不出身上的白毛，双目半睁，却看不出半点生气，左侧皮毛被火烧去，血肉模糊中隐隐露出白骨，它暂时被烟如燃施了冰咒冻在结界里，烟如燃伸手触到结界，雪貂仿佛有所觉察稍稍动了动。
上次走的匆忙没仔细检查它的伤势，如今回来一看烟如燃心中不免酸涩，它的半个身子已被烧毁，皮开肉绽，根本没法医治，虽然是妖，但也只有百年道行，能撑到现在已是奇迹。
烟如燃心下一凉，每次见月小亦，他的肩头都趴着雪貂，而如今，她该如何将雪貂带回去见他，伤雪貂的虽然不是她，可是、可是……
烟如燃不再多想，抱起雪貂扭身就走，水月一见忙跟了上去，“姐姐姐姐，我们去哪里？”
烟如燃一顿，扭头想说什么，但最终没开口，慌忙走了，水月就当她是默许自己跟着，笑眯眯的追上前去，待到两人消失之后偌大的宅院瞬间变做荒宅，门上的水月邪斋四字也不见踪影。
烟如燃抱着雪貂就朝碧龙湖赶，一点不顾忌自己未愈的伤势，水月一直跟着烟如燃把什么都看在眼里，可她不敢说，也不知该怎么说。
只能默默跟在她身后，听从驱遣。
两人一前一后匆匆来到碧龙湖，已是黄昏时分，夕阳将湖水映的一片金黄，粼粼闪闪有些刺眼，烟如燃眯眼，刚到湖边落下，想去找月小司又突然想起之前的话不禁犹豫起来。
“烟如燃？你来了吗？”
月小亦的声音很快从西侧传了出来，烟如燃半响不知怎么回答，水月茫然看着她，她顿了顿，回道：“雪貂伤得很重，我、我这就带她去找你师父。”
“你带过来我看看它。”月小亦接着说。
烟如燃正不知如何回绝，背后冷不丁冒出一个声音。
“你还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