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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玄思之道

    陈浩然付了钱,雅克换上衣服,对着镜子看了看,觉得十分满意。

    出了店门的时候,陈浩然才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临时出门,没带那么多钱,等岑婶回来了,再让她帮你们挑两件像样的衣服,出门穿。”

    雅克笑了笑:“这已经很好了,陈。”

    过去的雅克可没这么多讲究,他常年可只有一身衣裳,碰上洗衣服的日子,他只能躲在那个阴冷的旅馆的被窝里。

    而且他看的出来,这个村子的人们,虽然很在意吃的怎么样,但却并不是很在意如何穿戴。

    就在这条街道上,他甚至还能看见穿着绫罗绸缎的人们,跟穿着粗布衣服的友好的打着招呼,许多人身上的穿着都十分简单,线条简洁而优雅,只有那些年轻的姑娘们,才穿得花团锦簇,如同穿花蝴蝶一般,在街道上形成了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两人说着,又去卖农具那边挑了两把锄头,买了点海货,正要准备回家,陈浩然却突然觉得脖子一紧,却原来已经被一双滑腻的小手掐住了脖子。

    “买了几斤螃蟹?”一个声音问道。

    “五斤。”陈浩然只觉得自己似乎要窒息了,他强行从嗓子眼里迸出几个字,就准备放下手中的东西,回头给那无礼的家伙一点好看。

    “吃螃蟹算我一个!”那双小手的主人放开了他的脖子,跳到陈浩然面前,她歪着脑袋,两只眼睛笑得弯弯,如同一弧清泉,清脆的声音热情的问道:“你们都买了啥,给我看看。”

    她随手接过雅克手里的衣服,看了一眼,嘴里埋怨道:“哎呀,你们买衣服怎么不叫我。”

    “谁知道你一早晨就跑那里去了?”陈浩然不满的回答道。

    “我能去那,跟艾米逛街呗,你看你,也不说好好挑挑,讲价了没?”霍婧竹问道。

    “没讲,那个人说不讲价。“雅克帮腔道。

    “不讲价?糊弄鬼呢,这衣服多少钱?”霍婧竹不屑的说道。

    “九十。”

    “九十?你个败家老爷们,这衣服最多也就七十个铜子,瞧你那笨样,干啥啥不成,吃啥啥不剩。”霍婧竹开始翘起一根手指,数落起陈浩然来。

    “你们怎么不去饭馆里找我们?”艾米利亚不解的问道,她穿着一身有着繁复花纹的丝绸衣裳,鬓角上插了一朵紫色的小花,如果在以前的城市里看见这身打扮的艾米利亚,雅克肯定会以为是那家豪门的贵族小姐。

    “呃……对呀,说起来我们还没过去你工作的地方呢。”雅克也略觉得有些奇怪,他转过头,看向陈浩然问道:“你不也说要找她们来帮忙买东西么?要不咱们去霍婧竹家的饭馆看看怎么样?”

    “……要去你跟他们倆去吧,我就不去了。”陈浩然看着雅克和艾米利亚期待的目光,突然脸色一红,说着就抢过雅克手里的东西,头也不回的跑开了。

    “哈哈,胆小鬼。”霍婧竹看着陈浩然的背影,简直笑弯了腰,“不用搭理他,他是不敢去我家的。”

    “为什么?”艾米利亚和雅克一起好奇的看向霍婧竹。

    “这个……这个……”霍婧竹的脸颊突然如同朝霞一样红了起来,支支吾吾起来。

    “快说。”艾米利亚似笑非笑着,她伸手拧住霍婧竹的两条小胳膊,就要朝霍婧竹的腋下挠痒痒。霍婧竹赶紧求饶,贴在艾米利亚的耳朵边,偷偷的告诉了她为什么陈浩然不去他的家的原因。

    原来就在一个多月以前,陈浩然在田里铲了一天的草,中午的时候懒得做饭,就跑去霍家的饭馆吃一顿。

    结果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多了村民们对他和霍婧竹的调侃,还是脑子搭错了那根弦,他进门一看见霍婧竹的妈妈站在那里,热情的对他打着招呼,就当着一屋子人的面,大声说道:“妈,给我来碗炸酱面!”

    本来夏天的正午,正是饭馆人多的时候,这一声登时镇住了所有人,每个人都寻思着,这关系是咋进展的?咋这么快呢?

    谁知陈浩然不要脸在前,霍母更是毫不示弱,当即大手一挥:“去后院帮忙去,等会一起吃!”

    陈浩然听到这句话,先是微微一愣,然后就低着头,臊眉搭眼的去帮霍家劈了一下午的柴,饭也没吃就走了。

    霍婧竹讲完故事,红着脸蛋,眉头略有些微愁,无奈的拉着艾米利亚的手,小声说道:“你说他都这样胡说八道了,我将来可咋嫁人呢。”

    艾米利亚微笑着,看着面前这个情窦初开的少女。

    陈浩然躲在集市的一角,一直等到他们三个彻底走远了,这才放下心来,准备扛着锄头回家。

    在他的身边,一个卖货的清秀少女犹自在喋喋不休道:“浩然哥,那个霍婧竹就那么好?我比她那里差了?怎么你就跟着了魔似的,我跟你说,初恋时你根本不懂什么叫**情,不管什么东西,可都不能都放在一个篮子里。”

    “滚!”陈浩然不耐烦的瞪了她一眼,“你个卖篮子的。”

    他扛起锄头,沿着另外一条道路,向家的方向走去,路过河边,却正看见在水边垂钓的楚闲和汉斯。

    “楚爷爷,你怎么没跟那些老头下棋去呀?”陈浩然问道。

    “呵呵,那些六七十岁的小毛孩子,有什么可玩的。”

    “呃……”陈浩然的脸色黑了一下,“汉斯,跟爷爷学得怎么样?”

    汉斯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说道:“大师教我的玄思之道,实在太过于深奥了,我怎么也领悟不到其中的妙处。”

    “走吧,回去喝点就领悟出来了。”陈浩然浑不在意的说道,还举了举手里的螃蟹。

    “呐,我买螃蟹了,正好下酒。”

    “喝酒?”汉斯诧异的看着陈浩然,仿佛要从他的脸色之中,看出他是否在开玩笑。

    “不错,菊黄蟹肥秋正浓,咱么回去喝酒去。”一边的楚闲却缓缓的收起了鱼竿,站了起来,他看着一脸莫名其妙的汉斯,笑道:”他说的没错,这玄思之道本就是从酒之中领悟出来。”

    陈浩然上前帮他提起鱼篓,三个一起向家的方向走去。楚闲一边行走,一边解释道:“这玄思之道的创始人,乃是当年的一位武学大师,名唤‘阴阳拳’郭乾斗大师,他创立了这玄思之道,只赤手空拳,就几乎打遍天下无敌手,但之所以能创立这门奇功,他凭借的却是两瓶好酒,号称‘黑白佳酿’。”

    “黑白佳酿?”汉斯只觉得越听越是糊涂。

    “呵呵,常人饮酒过度之后,既感觉飘飘欲仙,力大无穷,行动敏捷,却也丧失了判断力和自制力,感官变得尤为迟钝,而‘阴阳拳’郭乾斗却是‘酒仙会’的一员,对酒的研究几乎天下无双,他经年钻研,将武道与酒道结合起来,终于酿出了‘黑白佳酿’这两种酒,黑者为‘玄思酒’,白者为‘白灵酒’,这两种酒按照特定的比例饮下,在饮酒者的胃里交融结合,既有饮酒之乐,又无酗酒之伤,可谓天下酒中绝品……”

    楚闲开始滔滔不绝的夸赞着“黑白佳酿”,一边的汉斯听了一会儿,怯生生的问道:“可是,那跟玄思之道,有什么关系?”

    楚闲略微一怔,随后笑道:“饮下这两种酒之后,便可自然而然的,达到玄思之境,从此再体会这种境界,便不难了。若今日有这种酒在这里,只需灌上你一壶,咱们的事就成了。”

    “这种酒那里有卖?”陈浩然突然停住脚步,转头问道。

    “呃……所谓黑白佳酿,都只是上古传说而已,现今却还那里能有这种奇酒,假若现在还有留存,这酒的配方,恐怕也只有‘酒仙会’的人才有可能知道了。”

    楚闲一边摇头晃脑的说话,一边还叹了一口气,想来心中不无遗憾。

    “我估计雅克一定会喜欢上这种酒。”汉斯笑道,随后他又问道:“大师,您刚才说的‘酒仙会’是什么样的组织呢?”

    “呵呵,我们东方人有句古话,叫做‘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所以这山上有山客,海上就有海客。就连种田的,也分稻客和麦客。”

    汉斯点点头:“我刚跟陈浩然见面的时候,他就自称为山客,那莱山大叔,是否就是海客?”

    “莱山自然是海客,不过严格来说,浩然却算不得‘山客’,”楚闲笑呵呵的说道,“我方夏之国,历经几千年文明,文化源远流长,习俗与西地多有不同,无论耕田、打猎、钓鱼、酿酒,都有一套独特的技艺流传了下来。这种种技艺不断充实、丰富,日益汇总,一步步的发展起来,流传到了一些人的手里,渐渐的变成了专门的手艺,众人以此为生,行走天涯,投名师,访好友,磨练业技,日后便也形成了几家门户。”

    “譬如您所在的‘沧海客’?”汉斯急切的问道。他前几天曾听陈浩然说过,这些门户之中,有着独特的概念范畴,譬如道、气、理、神、虚、诚、明、体、用、太极、阴阳等,凝结着无数大师的智慧,更是传播了无数人,心中不由得悠然向往。

    “不错,但‘沧海客’不过是几个闲云野鹤而已,那‘酒仙会’比起我们,那可是强得太多了。‘酒仙会’创立八百多年,除了‘阴阳拳’郭乾斗大师之外,后来又有‘伤心客’尹心卧和‘盲眼酒中仙’云壬横行天下,当真可谓是名声显赫,我所学的玄思之道,也是从‘酒仙会’中流传出来的。”

    “楚大师,你见过‘酒仙会’的人么?”

    “我倒是还认识几个老头子,可是这‘酒仙会’到底有多少人,那可说不清楚了。”三人说说走走,一进家门,却见雅克气呼呼的在门口等待。

    “怎么没去饭馆?”陈浩然问道。

    “我还问你呢,姓陈的,你怎么把我自己撇下了,我糖葫芦呢?”雅克不满意的说道。

    “糖葫芦没有,一会儿吃清蒸螃蟹,花蛤炒韭菜。”陈浩然举起手中的买来的菜。

    “哈,这还差不多。”雅克笑着迎了过去,“这日子过的真是不错,就是有点闲得慌。”

    “嗯?”陈浩然似笑非笑的看了一雅克,“明天开始下地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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