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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道观 下

    远远的,两排穿着丧服的人,跟在一道人身后绕着死者的墓穴慢行。那道人手拿着铜铃,一面口念念有词为亡灵超度,一面不断地摇晃手的铃铛。

    南宫寻不解地道:“那道人摇那铃铛做什么?”

    陈心远和宋作武只顾走在前头,没有理会。一旁的刘远山回道:“可能为死者导魂罢。”

    “那么,为何两家大户请一个道人做法事?”

    刘远山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道人已经引着两户人家绕了墓穴数圈。他向空撒了两把冥币,又朝地下甩了一些水,命死者亲属站于原地。

    南宫寻等人此刻已经到了两户送殡者的间。陈心远向其一个管事的婆婆简单叙述了一下此番来意。那婆婆倒也是明事理的人,忙命身旁的女俾拿来一些果品和赏钱与他们。大家都或推或让收了一些。他们将收来的东西放到小虎手,然后恭敬地向两位死者的棺椁鞠了一躬。

    入土在迩,道人已经做完了法事,他带领一帮年迈的老妇朝半里地外的破旧屋舍走去。南宫寻此前在老宅的楼房上远远地观望过这楹屋舍,如今站在这么近的距离,还是看不清它是做什么用的。他想趁陈心远等人还饶有兴致地与一旁的老者攀谈之际,偷偷跟着老妇去看看情况。

    道人借着灯笼引老妇们进入屋舍。南宫寻看到屋舍的正门上挂着一块木匾,上面的字迹经过日晒雨淋已经斑驳。他在口默念道:“‘白娘娘道观’。”

    道观里进了人,也不像之前那般死寂了。南宫寻跟在这群人身后,悄悄躲进一侧的角落。

    道人和老妇们进了道观后,便一直跪在正堂的石像面前虔诚膜拜。

    南宫寻透过微弱的光线,看到石像是依照女性的模样雕刻的。他觉得这尊石像有些熟悉:面目秀美,体态妖娆,鬟发上还穿了一枚梨花簪。

    她是画的女?她是幽若!

    南宫寻看着眼前神秘的石像,心疑惑重重。他至今还不清楚那天深夜疯道人为何给他那幅画像,而且还要他烧了。那日夜里,当他看到画的女时,马上被一股无形的力量迷惑。被迷惑不仅仅是因为画的女像幽若,而是一种难以言状的感觉。那时他仿佛听到画的女正对着他笑。他不能烧了它!

    石像前面的道人和老妇们膜拜完毕,留下些供品便随门出去了。南宫寻从角落里出来,此时老妇们点燃的蜡烛还亮着,他开始仔细打量被妇人们称作是“白娘娘”的石像。

    她便是画的女!南宫寻再次肯定。只可惜那幅画像已被他忘在客栈里了,否则他可以拿来对照一下。

    那日南宫寻在怔忪之匆匆离去,以至画像忘在了客栈都未察觉,当他第二日傍晚回去取画时,画像已经不见了。他问打扫房间的小厮,有没有人在他离开的当日入住他的房间。那小厮像换了个人似的,粗声粗气说道,客栈一天要入住这么多客人,他哪里有空惦记这些鸡毛蒜皮的冗杂琐事。他还揶揄道,就算南宫寻是前天的客人,他此刻也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

    南宫寻席地靠在“白娘娘”的脚跟下,回忆这几日自己经历的怪异之事。他刚才从隐藏的角落出来时,听到走在最后的老妇跟前面的人说:“雷老爷和孔乡绅的魂魄被‘白娘娘’勾走了。但愿道师刚才已将他们的魂魄招齐,否则三魂魄不齐的亡灵在黄泉路上也是招野鬼们欺负的。”前面的妇人应道:“可不是,请一个道师招魂也是为了能让他们赶到一块,在路上有个照应。”后面的老妇人摇了摇头,说道:“‘白娘娘’不知又要带走多少人了。”前面年轻一些的妇人道:“娘娘的阴魂如今又回来了!”

    南宫寻在道观没呆多久便只身回了老宅。那时,哑伯伯已经设了一桌好鱼好肉的香筵。他见南宫寻先回来了,便跟他询问坟地里的情况。南宫寻略略提了一下大致的情形,问道:“伯伯可否知道‘白娘娘道观’的娘娘是何人?”

    哑伯伯笑道:自己来这老宅养老才一两年的事情,对这一带的事情真不怎么了解,也不清楚所谓的娘娘是否真有其人。

    他们聊了一会,陈心远等人回来。刘远山笑道:“南宫兄不辞而别,原来是被酒香吸引。该罚,该罚。”

    大伙一笑过后,吃了这平日里难得一见的佳肴美味,都心满意足地各自回房歇息去了。

    南宫寻回房后稀里糊涂地看了两个时辰的书,刚刚在饭桌上被刘远山劝了几钟酒,不胜酒力的他此时已经昏昏欲睡。他趴在窗前的桌上沉沉睡去。

    老宅外那片荒地上又刮起了风来,如今虽已过了寒冷的节气,但北方深夜的寒风,却依然像钢刀一般割在每一个无家可归的莫落人的脸上。南宫寻庆幸自己被心善的许员外和哑伯伯收留了。他和陈心远等人刚才在饭局上一再要求谒见许员外一面,以略表对他老人家的崇敬之情。同席的哑伯伯手语说道:许员外早年也是个贫寒的书生,幼年丧父,靠母亲一手带大,豆蔻年华却已历尽了世间的炎凉。十岁那年,他随娘舅来到北方做买卖,从此便与书本无缘。因此,他这般看重读书人,应该是与南宫寻等人有相同的经历有关。哑伯伯叹了一口气,继续道:许员外同所有崇尚孔孟之道的读书人永远有说不完的话,他想员外一定会欣然答应与他们见面的。

    南宫寻在睡梦仿佛见到了许员外,他是一个苍发花须的老者,一脸的书卷气,一身的正气,举首投足之间无不显尽儒雅大义的风范。

    窗外的冷风将垂帘轻轻吹起,寒意顿时萦罩南宫寻周身,他打了个寒战从梦醒来。窗外灰蒙蒙一片。南宫寻将垂帘拨开,看到老宅和破房之间的天梯上有个黑影迅速窜过。那身影他再熟悉不过。

    他想放下帘不去管刘远山偷鸡摸狗的事。但这日刘远山却与昨日有所不同,他从天梯进入破房后没多久便从下面的大门出来。月光将他的影拉成枯骨一般的尖削可恐,他手拿着一把锄头,匆匆走了几步消失在苍茫的荒地上。

    南宫寻鬼使神差地循门出去,穿过走廊的时候听到楼梯下有声响,诺诺地轻声下去。白日里不被注意的脚步声此刻悬绕在耳际,显得格外空灵,如客栈的木梯发出的那般恐怖。他轻声摸索着下去,心间不断冒出红衣女的模样——她将眼睛睁得杏圆,在午夜的楼梯缝盯着他看。

    南宫下得楼梯,隐约听到背后有脚步声,猛然回头,陡峭的梯上除了无尽的黑暗什么也没有。他拭了一把汗水,将木梯和门厅扫射了一遍,下面寂静异常,除了胸膛间的心跳声,再也听不到任何动静。

    上楼穿过走廊。这条长长的暗道更像是阳间与阴间轮回的通道。

    他从充满刺鼻气味的破房里出来,手抓着从里面拿来的木棍。

    暮春季节,荒地里芒草丛生,料峭的夜风席卷过去,推起一波又一波的浪涌。南宫寻将衣服裹紧,大步流星地朝刘远山去的方向行去。

    欲知后事,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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