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宠物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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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哥哥，你忘了，咱们上一次还说过可以利于全城的流浪动物和各家各户的宠物们做些事情，如今让它们帮咱们找人，岂不更容易？”雪非道。
“哈，果然如此。正好试一试它们的手段。”我击掌叫好。
自上次和流浪狗们一起清除蛊毒蟾蜍后，彼此之间已经交流了大致的活动范围，据雪非讲，后来，又有数只流浪狗在生病或饥饿难耐时，到动物医院找过她。她都热情地给以帮助，又和它们详细商量了以后联系的方法，并根据它们以往的表现，为每一个区选择了暂时的首领。一旦有事，只需通知每个区的领袖，然后区领袖再往各个街道通知。如此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传递完毕了。
兴元市有个大的行政区：东区、南区、西区、北区、心区、新开发区。我们便住在北区，所以北区的流浪狗到动物医院的次数也最多，雪非知道它们最近的活动区域就在银水河广场旁边。银水河是一条贯穿兴元市南北区的一条河，河宽七米，不足两米深，常常干涸。但在雨季，里面的水就很充裕，波光粼粼，像一池银水，故名银水河。银水河广场其实只是银水河上的一座大桥及大桥两端的两片空地，被市政修整后，布置了石凳石椅、健身器材，因为离居民住宅区较远，平时来这里的人并不多，多是早上或晚上来这里锻炼身体的老人。
驱车来到银水河广场，因为时间已晚，广场上空荡荡的，并无一人。我和雪非转了几圈，并没有见到有任何流浪狗的影。“龙头。龙头！”雪非冲着广场叫了起来。龙头便是雪非暂定的北区首领。雪非的声音刚落，随着“汪汪”几声，一条极丑的普通黄狗从大桥下钻了出来，接着，后面又跟出来了几只脏兮兮的野狗。
龙头曾参加过上次的行动，所以一见是我们，就跑了过来。我也听雪非讲过龙头的故事。它曾是一条乡下的狗，生在乡村，因为奇丑，自生下来就被抛弃，被饿得淹淹一息之时，多亏一个孤寡老汉收留，老汉很穷，但还是从牙缝里省出钱为它买了奶粉，把它喂大。它也很忠心，整日为老汉看家护院，逗老汉开心。
老汉不但不嫌它丑，还觉得它长得很威风，面相像龙，所以给它起了个名字叫“龙头”。和老汉在一起生活了三年，那是龙头一生最快乐的日。因为老汉岁数越来越大，颇通人性的龙头每天晚上都会几次跑到老汉的床前吵醒他。老汉开始还以为是它调皮，训它几句，但它死不悔改，半夜去叫老汉次数越来越频繁。有一次医生下乡免费为村民体检，老汉才知道原来自己睡觉时，心脏会短暂性地停止跳动，若不能及时醒来，可能就一睡不醒了。原来，龙头是一直在救自己，老汉感动坏了，愈发把龙头当儿养。
最后老汉还是病倒了，半夜里昏迷不清，龙头急坏了，先是跑去吵醒乡村医生，叨着乡村医生的衣角把他拉到老汉床前，见医生无能无力，又去叫来了村长。村长组织一帮人把老汉连夜送到城里。可惜的是，老汉最终还是去了。
办完老汉的后事，龙头天天蹲在老汉家的院里呜咽，一哭就是几天几夜。起初村人还很感动，但它整日不吃不喝地哭，搞得村里阴沉沉的，大家便觉得晦气，把它赶了出来。龙头便成了流浪狗，后来流浪到了兴元市，仗着它的勇猛，它成了一群流浪狗的首领……
雪非用兽语和龙头交待了一下秋失踪的事，并给它描述了秋的模样，幸好午秋坐车时，还把她的一件外套落在车里了，拿出来后，让龙头记住秋的气味。了解完毕，龙头立即吩咐身边的几只狗分别行动，有的去通知北区各个街道的流浪狗，有的去通知兴元市其它区的头领。
龙头用兽语向雪非表示，最迟明天早上，只要秋在兴元市，一会儿会找得到。银水河广场的流浪狗们全出动了，我和雪非帮不上别的什么忙，尤其是我，连他们的对话都听不懂，还得让雪非忙里偷闲和我翻译，我们约好在帝农山庄的家里等它的消息后便告辞而去。
一夜无眠，想起秋的种种，既心疼她，又为她的任性生气。苦难过来的人，骨里会有一种自卑，不管她现在什么身份，也不管她表现得多么坚强。或许秋心的不安全感一直都没有消除，一直以来，我和黄梅大姐关注她的，都是吃好穿好，都是学习条件和学习成绩，却很少和她谈过心事。这个一直在感恩的孩，永远都表现得那么乖巧，听话，努力，其实，她也有任性的权利啊。
我胡思乱想着，看看表，已经凌晨四点多钟。门外有用身撞门的声音，接着是“汪汪汪”的叫声，与院里的黑它们一应一答。
是龙头！我一骨碌爬起来。看来雪非也没有睡着，她已经先我下了楼。龙头显得很疲惫，看来折腾了一夜。我焦急地听着它和雪非的对话，却一句也听不懂。交流过后，雪非让黑带着龙头在它们的窝里先休息休息，然后才回头看向我。她脸上是失落和担心。
“怎么回事？”我着急地问雪非。
“全城的流浪狗都行动起来了，有些宠物也被发动了起来，把兴元市翻了个遍，仍没有找到！”
“天哪，不会出什么事吧？”这是我最担心的。
“应该不会。真在市里发生了意外，也一定被它们找到了。”雪非说道，“但龙头提供了一个线索，说是在汽车北站隐隐嗅到有秋的气味，挺新鲜，应该是傍晚时分留下的，她会不会出市了？”
“我知道她去哪里了！”不知何时雪异被我们吵醒，也下了楼，“她一定是回凤凰寨了！”
“每个人生气的时候，最想回的地方就是自己的家乡。”本来一直听着雪非那柔柔的声音，雪异这脆亮的嗓门一吵，耳朵立马嗡嗡地响了起来，她还在为自己的推断颇为自豪，靠得离我们更近了，说道，“每回我和老苏吵架，最想回到，便是咱们藏北无人区的雪域高原。”
“有道理！”我看一眼雪异，笑道，“你终于聪明了一回！”
“什么叫聪明了一回啊，难道我一直都很笨吗？”雪异白我一眼，说，“老苏，凤凰寨我也去过，咱们两个去吧，雪非的工地上正忙，白天离不开人。”
“你们都不用去了，只要在凤凰寨，我一个人去就行了。若不在，去多了也没有用。你们忙自己的吧，有事咱们随时联系。”其实动物医院已经成熟，里面有负责人，雪异不去也无所谓，但我想的是，秋因为她出走，若再见到她，肯定还会很生气，倒不如我自己去，好好哄哄秋。
“也好。那我现在准备饭，苏哥哥吃过饭，早去早回。”雪非当下便要去厨房。
“不用，我啃些面包就行了，还是找人要紧，找到了，回来就可以放心地吃了。”我拉住雪非，说道，“看你，一晚都没睡着吧，眼睛都红了，你们还是回去休息一会儿吧，白天还要忙。”
看我说得温柔，雪非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雪异在旁边酸溜溜地说道，“得得得，走你的吧，肉麻！”
自从那次和兴元市电视台联系在凤凰寨放生后，电视台兑现承诺，又策划了几个节目对这个神秘纯朴的山村进行宣传，这里现在已经成了兴元市市民旅游观光、体观农家生活的一个好去处，通往凤凰寨的路也被修缮一新。我驱车一路飞驰。早上点多钟，便到了村里，村里有了不小的变化，更漂亮了。天色尚早，村里悄无人声，十分安静。我依稀还记得秋的家，径直将车开到了她家的门口。
秋的家还是老样。我一下车，清新的空气扑鼻而来，顿觉精神爽朗。在门口我叫了一声秋，无人应答。轻轻一推那篱笆门，竟开了。我径直走进去，秋家那三间土坯瓦房更破旧了，但门没锁，里面应该有人吧？我敲了敲，没有回应，一推，是虚掩着的。我放轻脚步，轻轻地走了进去。屋里愈显破败，结满了蜘蛛网，地上扔着的一件颜色鲜亮的外套十分显眼，我一看，那正是秋前几天穿过的。看来，秋真的回来了。怎么没人回应？是不是睡着了？睡觉怎么也不把门反锁上？一边想着，我一边往里间走去。里间是卧室，但没有门，只有一块旧布挂在上面，和外间隔开。旧布很脏，但上面绣着的百鸟朝凤图，灵动欲飞，应该是秋的亲生母亲生前绣的吧。
我掀开布帘走了进去，一张古色古香但又破旧不堪的老式床上，秋静静地睡熟了。床上没有被，她就那么蜷缩在床上，怀里抱着的是一个相框。头发蓬松地散在床前，眼角还有两道清晰的泪痕。我走过去，轻轻抚了一下她裸露在外的胳膊，冰凉。这丫头，该被冻感冒了。我想想昨天的事，也不至于生这么大的气啊，唉，真是个倔丫头。
既然平平安安地躺在这里，我也放心了，我把自己的风衣脱下来盖在她的身上，然后坐在床边，看着她熟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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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哥哥，你忘了，咱们上一次还说过可以利于全城的流浪动物和各家各户的宠物们做些事情，如今让它们帮咱们找人，岂不更容易？”雪非道。
“哈，果然如此。正好试一试它们的手段。”我击掌叫好。
自上次和流浪狗们一起清除蛊毒蟾蜍后，彼此之间已经交流了大致的活动范围，据雪非讲，后来，又有数只流浪狗在生病或饥饿难耐时，到动物医院找过她。她都热情地给以帮助，又和它们详细商量了以后联系的方法，并根据它们以往的表现，为每一个区选择了暂时的首领。一旦有事，只需通知每个区的领袖，然后区领袖再往各个街道通知。如此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传递完毕了。
兴元市有个大的行政区：东区、南区、西区、北区、心区、新开发区。我们便住在北区，所以北区的流浪狗到动物医院的次数也最多，雪非知道它们最近的活动区域就在银水河广场旁边。银水河是一条贯穿兴元市南北区的一条河，河宽七米，不足两米深，常常干涸。但在雨季，里面的水就很充裕，波光粼粼，像一池银水，故名银水河。银水河广场其实只是银水河上的一座大桥及大桥两端的两片空地，被市政修整后，布置了石凳石椅、健身器材，因为离居民住宅区较远，平时来这里的人并不多，多是早上或晚上来这里锻炼身体的老人。
驱车来到银水河广场，因为时间已晚，广场上空荡荡的，并无一人。我和雪非转了几圈，并没有见到有任何流浪狗的影。“龙头。龙头！”雪非冲着广场叫了起来。龙头便是雪非暂定的北区首领。雪非的声音刚落，随着“汪汪”几声，一条极丑的普通黄狗从大桥下钻了出来，接着，后面又跟出来了几只脏兮兮的野狗。
龙头曾参加过上次的行动，所以一见是我们，就跑了过来。我也听雪非讲过龙头的故事。它曾是一条乡下的狗，生在乡村，因为奇丑，自生下来就被抛弃，被饿得淹淹一息之时，多亏一个孤寡老汉收留，老汉很穷，但还是从牙缝里省出钱为它买了奶粉，把它喂大。它也很忠心，整日为老汉看家护院，逗老汉开心。
老汉不但不嫌它丑，还觉得它长得很威风，面相像龙，所以给它起了个名字叫“龙头”。和老汉在一起生活了三年，那是龙头一生最快乐的日。因为老汉岁数越来越大，颇通人性的龙头每天晚上都会几次跑到老汉的床前吵醒他。老汉开始还以为是它调皮，训它几句，但它死不悔改，半夜去叫老汉次数越来越频繁。有一次医生下乡免费为村民体检，老汉才知道原来自己睡觉时，心脏会短暂性地停止跳动，若不能及时醒来，可能就一睡不醒了。原来，龙头是一直在救自己，老汉感动坏了，愈发把龙头当儿养。
最后老汉还是病倒了，半夜里昏迷不清，龙头急坏了，先是跑去吵醒乡村医生，叨着乡村医生的衣角把他拉到老汉床前，见医生无能无力，又去叫来了村长。村长组织一帮人把老汉连夜送到城里。可惜的是，老汉最终还是去了。
办完老汉的后事，龙头天天蹲在老汉家的院里呜咽，一哭就是几天几夜。起初村人还很感动，但它整日不吃不喝地哭，搞得村里阴沉沉的，大家便觉得晦气，把它赶了出来。龙头便成了流浪狗，后来流浪到了兴元市，仗着它的勇猛，它成了一群流浪狗的首领……
雪非用兽语和龙头交待了一下秋失踪的事，并给它描述了秋的模样，幸好午秋坐车时，还把她的一件外套落在车里了，拿出来后，让龙头记住秋的气味。了解完毕，龙头立即吩咐身边的几只狗分别行动，有的去通知北区各个街道的流浪狗，有的去通知兴元市其它区的头领。
龙头用兽语向雪非表示，最迟明天早上，只要秋在兴元市，一会儿会找得到。银水河广场的流浪狗们全出动了，我和雪非帮不上别的什么忙，尤其是我，连他们的对话都听不懂，还得让雪非忙里偷闲和我翻译，我们约好在帝农山庄的家里等它的消息后便告辞而去。
一夜无眠，想起秋的种种，既心疼她，又为她的任性生气。苦难过来的人，骨里会有一种自卑，不管她现在什么身份，也不管她表现得多么坚强。或许秋心的不安全感一直都没有消除，一直以来，我和黄梅大姐关注她的，都是吃好穿好，都是学习条件和学习成绩，却很少和她谈过心事。这个一直在感恩的孩，永远都表现得那么乖巧，听话，努力，其实，她也有任性的权利啊。
我胡思乱想着，看看表，已经凌晨四点多钟。门外有用身撞门的声音，接着是“汪汪汪”的叫声，与院里的黑它们一应一答。
是龙头！我一骨碌爬起来。看来雪非也没有睡着，她已经先我下了楼。龙头显得很疲惫，看来折腾了一夜。我焦急地听着它和雪非的对话，却一句也听不懂。交流过后，雪非让黑带着龙头在它们的窝里先休息休息，然后才回头看向我。她脸上是失落和担心。
“怎么回事？”我着急地问雪非。
“全城的流浪狗都行动起来了，有些宠物也被发动了起来，把兴元市翻了个遍，仍没有找到！”
“天哪，不会出什么事吧？”这是我最担心的。
“应该不会。真在市里发生了意外，也一定被它们找到了。”雪非说道，“但龙头提供了一个线索，说是在汽车北站隐隐嗅到有秋的气味，挺新鲜，应该是傍晚时分留下的，她会不会出市了？”
“我知道她去哪里了！”不知何时雪异被我们吵醒，也下了楼，“她一定是回凤凰寨了！”
“每个人生气的时候，最想回的地方就是自己的家乡。”本来一直听着雪非那柔柔的声音，雪异这脆亮的嗓门一吵，耳朵立马嗡嗡地响了起来，她还在为自己的推断颇为自豪，靠得离我们更近了，说道，“每回我和老苏吵架，最想回到，便是咱们藏北无人区的雪域高原。”
“有道理！”我看一眼雪异，笑道，“你终于聪明了一回！”
“什么叫聪明了一回啊，难道我一直都很笨吗？”雪异白我一眼，说，“老苏，凤凰寨我也去过，咱们两个去吧，雪非的工地上正忙，白天离不开人。”
“你们都不用去了，只要在凤凰寨，我一个人去就行了。若不在，去多了也没有用。你们忙自己的吧，有事咱们随时联系。”其实动物医院已经成熟，里面有负责人，雪异不去也无所谓，但我想的是，秋因为她出走，若再见到她，肯定还会很生气，倒不如我自己去，好好哄哄秋。
“也好。那我现在准备饭，苏哥哥吃过饭，早去早回。”雪非当下便要去厨房。
“不用，我啃些面包就行了，还是找人要紧，找到了，回来就可以放心地吃了。”我拉住雪非，说道，“看你，一晚都没睡着吧，眼睛都红了，你们还是回去休息一会儿吧，白天还要忙。”
看我说得温柔，雪非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雪异在旁边酸溜溜地说道，“得得得，走你的吧，肉麻！”
自从那次和兴元市电视台联系在凤凰寨放生后，电视台兑现承诺，又策划了几个节目对这个神秘纯朴的山村进行宣传，这里现在已经成了兴元市市民旅游观光、体观农家生活的一个好去处，通往凤凰寨的路也被修缮一新。我驱车一路飞驰。早上点多钟，便到了村里，村里有了不小的变化，更漂亮了。天色尚早，村里悄无人声，十分安静。我依稀还记得秋的家，径直将车开到了她家的门口。
秋的家还是老样。我一下车，清新的空气扑鼻而来，顿觉精神爽朗。在门口我叫了一声秋，无人应答。轻轻一推那篱笆门，竟开了。我径直走进去，秋家那三间土坯瓦房更破旧了，但门没锁，里面应该有人吧？我敲了敲，没有回应，一推，是虚掩着的。我放轻脚步，轻轻地走了进去。屋里愈显破败，结满了蜘蛛网，地上扔着的一件颜色鲜亮的外套十分显眼，我一看，那正是秋前几天穿过的。看来，秋真的回来了。怎么没人回应？是不是睡着了？睡觉怎么也不把门反锁上？一边想着，我一边往里间走去。里间是卧室，但没有门，只有一块旧布挂在上面，和外间隔开。旧布很脏，但上面绣着的百鸟朝凤图，灵动欲飞，应该是秋的亲生母亲生前绣的吧。
我掀开布帘走了进去，一张古色古香但又破旧不堪的老式床上，秋静静地睡熟了。床上没有被，她就那么蜷缩在床上，怀里抱着的是一个相框。头发蓬松地散在床前，眼角还有两道清晰的泪痕。我走过去，轻轻抚了一下她裸露在外的胳膊，冰凉。这丫头，该被冻感冒了。我想想昨天的事，也不至于生这么大的气啊，唉，真是个倔丫头。
既然平平安安地躺在这里，我也放心了，我把自己的风衣脱下来盖在她的身上，然后坐在床边，看着她熟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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