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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再遇伊人

    来人现了身,正是几多日前那个不辞而别的神秘女人。

    女人在与沈漠撞肩而过,连拿眼瞧都没瞧过他一眼。

    沈漠想开口叫住女人,忽又觉不馁的,始终没有勇气叫出口。

    女人此时,并不似前些日子的那般,那一身黑服劲服。而是改成了一袭蓝纹锦衣,走动时,行如流云,很是飘逸。不过,她的头发还是高束而起,干练利落,显出一副沉稳练达的模样。

    “你们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而打架?”女人行至方才停止打斗的二人跟前,语气愠然地道。

    “洪畴,是他,是他先坏了我的好事,最后竟还敢调戏我!”红衣女子水含情先发制人地拉住名唤洪畴的女人的手,极力装出一副受了委屈模样,娇声诉说。

    “洪畴,你别听她胡说,我只是跟她开开玩笑,谁知她竟真动手打我!”黑衣男子萧喻见势不妙,赶忙出言澄清。心下同时祈祷着:千万不能让这两个女人联手,不然,他的小命就活不成了。

    “你还有理由敢说!”水含情先声夺人地朝萧喻怒喝。分明想灭杀萧喻的威风。

    “我怎么可能会没理由!”当然,他萧喻的理由是有一大堆的。

    不过,他此时很显然不吃水含情‘先声夺人’这一套。对他来说水含情的这一套已经是阵年老套了,他早就看穿,且见怪不怪了。

    “洪畴,你看……”

    “好了,好了。你们俩都别争了!总之你们两个一狼一狈,没一个是好东西!”水含情摇着洪畴的手准备开始撒娇,却被洪畴给无情地打住了。

    见洪畴并没有要偏袒自己的意思,水含情愤恨地甩开洪畴的手,冷哼了一声,就转身跳上了自己的马车。

    见水含情上了车,原来斜靠在车辕旁观戏的车夫,赶忙起身,恭敬地朝水含情点头哈腰。可,水含情根本就没拿正眼去瞧他。

    “萧喻,你到底又在哪里开罪她了?”见水含情气怒,洪畴很是不解地对起当事人之一的萧喻。

    萧喻风轻云淡地道:“我哪里又有得罪她了,不就是制止住她调戏小白脸的好事么。”当然还有自己趁机偷香揩油不成功反遭打的事。不过,这事他是不会轻易说出口,一出口准破坏他的完美形象。

    “小白脸,哪个小白脸?”洪畴不解地问萧喻。但眼睛还是随着直觉瞟向沈漠。

    “就是他呀!”果不其然,萧喻伸手指向的人就是沈漠。

    “他!”洪畴细瞅着沈漠,少时,忽有几分诧异,惊道:“是你!”

    沈漠‘呵呵’一笑,笑得极不自然。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正准备挨训似的。“真巧,我们又见面了!”

    “怎么,你们认识?”萧喻虽有点莫名其妙,但瞧情形不对,赶忙问洪畴。

    洪畴轻描淡写道:“他是我新认识的一个朋友。”

    “是吗,怎么会这么巧呢?”萧喻说着话,眼睛看似不经意,则为有意地瞟向马车上的水含情。面上正大写着‘这回你玩完了’的兴灾乐祸之神色。

    水含情不甘示弱,杏目圆睁地瞪向萧喻。面上亦也写着‘什么大不了的,又能奈我何’的神情。

    “是谁点了他的穴道?”洪畴见沈漠一动不动且姿态奇怪,知是如何回事,便不由问起水、萧二人。

    “这还用问吗,除了那只瞎眼的乌鸦,还能有谁!”水含情邪笑地拿眼瞟萧喻,颇有兴灾乐祸之味的火上浇油道。

    萧喻闻言立马朝水含情龇牙咧嘴地做起怪相。

    洪畴突然转头瞧向萧喻,道:“还不去将他的穴道解开?”

    萧喻瞪了瞪水含情,又瞅了瞅洪畴。最后‘嘿嘿’一笑,就行至沈漠身傍,伸出手‘啪啪’地两声,就解开了沈漠方才被自己点了的穴道。

    他可不想正面得罪这两个女人。

    “你这个混蛋!”获得了自由之后,沈漠第一件想做的事,就是要将眼前这个家伙揍上一顿。

    不想,他拳头还方才出手,就硬生生地叫萧喻一掌截住了。

    “小子,要跟我过手,你还嫩了点。”萧喻就势将沈漠一推,口吻很是狂妄。

    沈漠被推得连退数步,跌倒在地。

    “萧喻,你做什么?”洪畴见状,忙上前扶起沈漠,对萧喻厉声叱责道。

    “呵呵,不好意思。是一时失手,不小心。”萧喻嘻皮笑脸地对洪畴进行解释。

    洪畴不再去理会萧喻,迳自将沈漠扶起。道:“你没事吧?”

    “不碍事。”沈漠朝洪畴灿烂一笑,道。

    “对了。”洪畴似是想起了什么,对沈漠道:“你这半夜三更的是要往哪里去?”

    “还用问吗?你没瞧见他一身劲装,还有背上的那把刀吗?他这是要去砸红坊场子的!”不待沈漠开口,水含情就笑着替他回答了。

    听水含情如此一说,洪畴不禁蹙眉,遂问沈漠:“她说的可是事实?”

    沈漠毫不避讳地,坦言道:“是事实。”

    “你跟红坊有什么过结么?”洪畴的声音那远是那么平静淡然,听不出任何情感。

    沈漠有点哽咽,道:“有。”

    洪畴“噢!”的一声,面露惊奇之色,道:“什么过结,是否能诉予我听?”

    沈漠道:“可以,虽然我不知道他们对他到底做了什么,但是……但是……”他此时面呈哀伤,似有诉不尽的言语,却又欲说还休。

    洪畴淡然道:“但是,怎么了?他,又是谁?”语气如常平静,听不出任何情感色彩。

    沈漠道:“他,是我朋友;一个相当注重情义的朋友。”随着面色逐渐黯然,他沉声接道:“虽然,我是不知道他在红坊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我知道,他们已经严重污辱了他的人格。他们将他打得半死不活,直到现在还昏迷不醒。甚至还要羞辱他,他们扒光了他所有的衣物,丢弃于光天化日的大街之上;让他在昏迷不醒之时,即还要当众出丑!”说到最后,他面若寒冰,目光中盛满了浓浓的杀气,叫谁见了,都会不寒而粟。

    “这很正常呀,红坊中人做事一向都……”萧喻本又想风轻云淡地说上一堆风凉话,忽一瞥见洪畴的神色不对劲,赶忙变脸比变天还快的将神色一变,顿时义愤填胸,满口的愤愤不平,道:“简直太过份,真是岂有此理,天理难容,这普天之下还有王法吗?”

    “竟有这种事。看来这红坊最近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水含情亦在一旁为沈漠报不平。她不知何时又跳下了马车。

    “那你就想这样的,单刀去赴会?”洪畴双眼如鹰般,盯着沈漠,道。

    “我……”沈漠一时语结,踌躇了一会儿,坚定道:“是的。”

    “你知道红坊是谁开的吗,它的势力就凭你单人之力能对抗的了?”萧喻摸着自己的下巴,双眼是一瞬也不瞬地直盯着沈漠,漫不经心地道。他突然发现了一件事,是件对他来说非常有意义的事。

    沈漠有些无奈,道:“虽然,我是暂时想不出方法,才冒然这么做的。但是,不管红纺它有多大的势力,都没有理由让我怕它!”

    “你就不觉得你这样做很鲁莽么?”洪畴的声音开始转冷。

    沈漠低下头,缄默不言。

    几个人,此时竟一下都沉默了。想必是各怀心事。

    半响之后,洪畴突然以命令的口吻对沈漠道,其语气有着一股不可抗议的威信。“现在,你是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你朋友的事,你暂时不用管了。这事由我接手,替你解决!”

    “什么……”闻言,沈漠不由一怔,遂忙道:“不行!这是我自己的事。”

    他不明白,洪畴的此番用意为何。

    “洪畴,你疯了!”“洪畴,你是怎么了?”萧喻与水含情均觉得洪畴此举简直是莫名奇妙。

    “没有不行!”洪畴突然对沈漠厉声相向,有着一意孤行之意。“你救过我,算我欠你一个人情。而我也曾说过,这个人情,我一定会还。我不喜欢拖欠别人任何东西,更不喜欢拖欠令人累心的人情债!”

    沈漠哑然,定定地瞧着眼前这个有几分熟悉,却又令他感到完全陌生的神秘女人。对他来说,这个女人永远是一个谜,他无法猜透,也无法看透。

    她,此时明明是在帮他,却又将话说得无比绝情,甚至还不让他参与其中。她,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萧喻与水含情,无疑都是外表嬉哈,实则深藏不露的高手行家。她与他们,看似在一起的,但是他们对她却好像都有着几分忌惮!她,到底又是什么人?

    沈漠不由地脱口就问起洪畴。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洪畴道:“我是洪畴——萧喻,你在做什么!”她方才开口,忽见一道黑影急掠,猛然向沈漠发起了攻击。这个人竟是萧喻。

    待到沈漠直觉不对之时,只见一道黑影晃过眼前,后觉脑后百会穴被人所劈,脑袋里‘嗡’地一声,就顿时失去了所有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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