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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秘密造访

    队伍早已进入了淮阴地界,正在往城东赶行。

    这是一条不怎么浩荡的队伍,跟随的人数不多。如果排除去马车里的那个人,前后跟随的人,数下来,刚好十个。

    队伍是不怎么浩荡,却是相当当地豪华。尤其是那辆由八匹白色俊马同时拉动的四轮高角马车。

    马车,就像是一座会移动的漂亮房子,所到之处无不牵引路人的目光相随。那耀眼的金丝帷幄,那令人惊赞的八宝吊环……不论种种,仅其中一样,就足够能让常人垂涎三尺,为之发狂。

    赶车的,是四个清一色身着白衣的少年。四个少年个个英挺俊美,气度不凡。

    跟随马车的人,不论前后,都骑着马。马匹矫健,高大威猛,均是上品良驹。他们分别成前方二人,后方四人。

    前方的那二人除身着华贵外,看似没什么特别的。可是他们本质身上却总能散发出那股,无形的,叫人说不清楚的,莫名慑人的压迫感。像是一柄被薄纱遮掩住的寒光宝剑,让人看不到它的锋芒寒光,却能让人察觉到它幽然森冷的剑气。

    跟随在马车后面的四个人,很明显地要比前面的那两个人来得剽悍威武。他们个个紧衣束服,装扮华贵,背负三尺三寸的青璃宝剑,神色凛然正气,不怒自威,举手投足间,均流入出宗家大派的风范。

    整个队伍的行驶过程看似缓慢,速度却又极为快速。路人只晓得他们方一出现,一眨眼的工夫就彻底消失在眼线了。

    不屑得说,这支队伍一现淮阴城,就立即引起轩然大波,使得路人们纷纷走访相诉,津津乐道。

    淮阴城东,清寒别庄,榆林道。

    时间已经将近晌午,曲清曲在榆林道上等了足足一个时辰。他的身后跟随着一个正值壮年,面容黝黑,体态枯瘦的独眼汉子。独眼汉子着一身黑色劲装,脚踏青布绑腿鞋,腰际还围裹着一张鹿皮,鹿皮间斜插着一把刀,一把形式古怪的弯刀。

    他是紧随曲清寒的贴身护卫,江湖人称独眼刀客。

    独眼刀客原名屠北岸,早年曾是江淮一带的流浪刀客,武功与刀法均很出从。不幸,是由于系出无名,一直都在为他人卖命。在一次偶遇,他巧实曲清寒,便开始一心追随,直到如今。

    “老爷,已将近晌午时分,盟主他们怎还未到?”屠北岸仰头瞧日头,心有疑惑地问曲清寒。

    曲清寒遥望榆林道尽处,曲指计数了一番,道:“应该快到了。”

    果不其然,还不到半盏茶的工夫,榆林道的尽头处便扬起了滚滚尘埃,马蹄声隐隐间由远渐近,一支不算庞大,却很是豪华马队很快就出现在了榆林道尽头。其间,一辆八马四轮车,最为显目。

    “怎么来的人不多?按理说,来人应该是较多的!”屠北岸遥望队伍驶来,不禁心有疑虑地问曲清寒。

    曲清寒道:“很是正常。盟主这次出行是秘密行动。”

    屠北岸回望曲清寒,不解其话中之意。

    车马队行驶得飞快,一转眼,就到了二人跟前。

    车凌马潇,马背之人纷纷弩马勒缰。四个驾车少年,齐身一纵,跃下马车。遽时,一少年上前将车门缓缓打开。

    “清寒老弟,别来无恙呀!是否有思念愚兄之时?”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一个沉稳清朗之声正从车内溢出,声音不大,却叫每个人都听得真真切切。

    曲清寒哈哈一声大笑,即咐合道:“桐雨兄,我对你的思念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呀!”

    车内之人哈哈大笑,笑声还未停,他本人就已经霍然伫立于曲清寒跟前了。没有人看到,也没有人知道,他是何时出了马车,是何时站到曲清寒面前的。

    这是一个神清俊朗,丰神如玉,笑起来连面上的每一丝皱纹都会跟着微笑的中年人。他的笑容,灿烂美好且极为亲切、随和,似是一道上古咒符,充满了蛊惑神奇,让每一个见到他的人,不论是男人、女人还是老人与小孩,都会对他产生莫名好感,就像见到了自己久违多年的老朋友一般。

    不肖的说,这是一个相当有魅力的中年男人。他就是翁桐雨。

    如果说,衰老是一只可怕的牝虎。那么,翁桐雨的这只牝虎则是显得相当的可爱!

    其它的人,一遇上衰老,就是逐步散失昔有的华彩,慢慢变得暗淡无光。至于翁桐雨,他则就不同了,他同样会衰老,但衰老却只会给他更增华彩。他可以说是一个越老越有魅力的人。

    翁桐雨对曲清寒和言相向,语气很是诚恳地道:“清寒老弟,真是对不住呀,让你久等了!”他一手捻着自己漂亮的五寸长须,一手轻拍曲清寒的肩头。样子很是亲密无暇。

    曲清寒颔首轻笑,语气很是恭敬地道:“盟主能够亲移尊体光临寒舍,使寒舍门蔽生辉,清寒又怎敢有怪罪之意!”他说话很是谨慎小心,深怕自己会说错什么话,或又是哪句话会不妥当。

    “清寒,你这又是什么意思?”翁桐雨忽尔敛笑,面露愠色的沉声道:“你我是数十年的兄弟,彼此之间为何还要这般约束、客套?”

    曲清寒淡然一笑,道:“桐雨兄教训的极是,清寒就此受教了!”

    翁桐雨又是不悦,一慎,道:“你瞧你,话刚说完,这一套就又来了!”

    曲清寒尴尬而笑,即又不知该言何,哑然忤立了半晌,遂转移话题,道:“以你的身份、地位,平日里动则皆是随者如云,今日怎是如此清廖?”

    翁桐雨见对方尴尬,亦不愿多做为难,顺之其语道:“我此次前来,纯属秘密行动,并未通告于武林。所以,我现在身边只跟随着我的南北护法柯梦南与洛书桓,以及四名贴身护卫。”

    曲清寒黯然点头,一切答案其实他都是早已知晓,方才无非是为化解尴尬,明知故问的罢了。

    此时,马车前首的柯梦南与洛书桓皆已下马驻步于翁桐雨身旁两侧。

    此二人间,一袭儒衫,白面微须,面若冠玉,形若书生,不茍言笑者,是翁桐雨麾下的朱雀楼楼主,洛书桓。另一位,神清俊朗,相貌随和,一派雅士风范,见人且是三分笑,举止形态间有几分神似翁桐雨之人,则就是翁桐雨座下的玄武堂堂主,柯梦南。

    洛书桓与柯梦南二人行立而定,立即向曲清寒抱拳施礼。

    曲清寒亦朝二人抱拳还礼。

    须臾,翁桐雨已经不与曲清寒寒喧,切入正题地寻问,道:“如风最近情况如何?”

    曲清寒如是回应,道:“他心性不定,情况不甚可观!”

    翁桐雨沉吟半晌,正色道:“带我去见他!”

    曲清寒微是一愣,满是隐忧地道:“如风,我看得出,他是很不想见到你。所以,你可要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再者,我可不想见到你们一见面就彼此火拼,斗得你死我活!”

    翁桐雨闻言哂然一笑,底气十足地对曲清寒道:“清寒老弟,这你就尽可放十个心,我的处事手腕你是应该了解的;不论何事,我若果无七成把握,我是决不会随便铤而走险的。”

    曲清寒‘噢’地一声,瞅向翁桐雨。满是狐疑地道:“听你说话的语气来看,你应该是有十成的把握!?”

    “正是!”翁桐雨自信十足地道:“我此次去见他,已经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此次,我不仅不会与他大动干戈,还会与他握手言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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