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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如意算盘

    如意算盘

    “一会再上点药就行了。”

    栖情放开他的手,然后道:“我有点不舒服,先下去了。”

    “记得替陈将军和陈姑娘的院落打点一下。”项青从容的点点头,然后聊家常似地同陈洪攀谈起来。

    陈洪战战兢兢地回着话,忽然发觉,才一顿饭未过半的时间,整个局势就被项青扭转过来,知道他的筹码是大军,知道他最疼陈幽这个女儿,恩威并施,仿佛现在是他求着要投靠项青一般。

    栖情从前厅走出来,他们的话语在耳朵边嗡嗡响着却听不真切,外面的冷意让栖情清醒许多。

    “本相听闻陈姑娘极爱品性高傲的牡丹,已经差人去购置了几盆放在房里,曲姑娘一回房便能看到。”

    什么时候,她才能不被他不经意的一言一语所伤……

    莫如风像曾经的某次一样,在一棵四季常青的树下找到了栖情,她还是蹲靠在树边,双手抱着双膝,双眼无影无景地望着前方,莫如风出声:“如果是不开心的,不去想便是了。”

    栖情惊愕地转头,从树下站起来:“公子你怎么出来了,午膳用过了?”

    “嗯。”

    莫如风笑道:“你这样很像是在自怨自艾。”

    “没有。”

    栖情被说得羞赦,诧异地问道:“相爷不再软禁你了吗?”

    莫如风眼睛往后一瞥,栖情顺着他的视线往后看去,就见两个侍卫远远地站着,视线不断地向这边瞄过来,莫如风苦笑:“他不是在防我逃跑,他是防我见你。”

    真是个小鸡肚肠的人,栖情敛下眉眼,莫如风说道:“你刚才也看到了,陈将军的意图很明显,他想把陈姑娘嫁给项青。”

    “不娶的话,陈将军就与相爷为敌。”

    栖情顺着莫如风的话问道:“他会娶吗?”

    莫如风笑了出来:“你觉得呢?”

    栖情摇摇头,他那样一个自负的人,怎么会受他人威胁,除非他自愿,他会愿意吗?毕竟陈幽年轻貌美……

    “若项青是沉迷女色之人,亦或者他是肯妥协之人,现在的宰相府就不会只有两个夫人。”

    莫如风说道:“这也是我当初为什么要你嫁项青而非皇上的原因。”

    “公子,倘若你喜欢的那个女子还在,你还会娶别人吗?”

    多数与少数有差吗?都不可能会是唯一……

    栖情觉得自己想了个很好笑的问题,她什么时候这么贪心不足了。

    栖情问得可笑,莫如风却是无比认真地回答:“不会。”

    “那女子真幸福…”栖情由衷地羡慕。

    莫如风风趣地道:“若她还在,她也不会嫁我后,再嫁给其他的男子。”

    栖情被逗得笑起来,男尊女卑就是这个天下的主宰,若那个女子还在,和莫如风应该是世间最般配的一对,也不用害得莫如风为了自己,不得不留下替项青效命。

    那日的午宴后,栖情又开始见不到项青,府里关于项青同陈幽的蜚语流言多不胜数,栖情即便呆在水苑里足不出户,有些人还是会故意透风给她听,辟如眼前的陈幽。

    栖情不明白,陈幽是真得不懂规矩还是故作无知,没有她的应允就私自跑进水苑闯入她的房中。

    “栖情姐,你怎么一个人呆在屋里门也不开?”

    陈幽满面春风地在屋里踱来踱去,看着柜子上还贴着的大红喜字一把撕下,连连摇头:“这喜字写得真不好看,相爷和你就不该贴这个。”

    栖情…姐?相爷?

    栖情默然地看着她一举一动,陈幽跳到栖情身旁拿起桌上染满墨迹的纸,一脸讪笑:“栖情姐,那喜字不会就是你写的吧?栖情姐你是不是学字时日尚短?我听一些下人说,你以前是清衣轩洗衣的奴才?”

    栖情拿过她手上的纸放桌上摊平,然后才道:“我学的字的确尚不成风,但那喜字…是相爷写的。”

    这也是栖情成亲后来听下人说的,新房门上、屋中摆设上的喜字都由项青亲笔染朱砂所写,而后由下人剪下来贴上。

    陈幽脸色僵了僵,听得出栖情语气里的不悦,又陪笑着说道:“看来我还不够懂字,连相爷的手笔都看不出来。”

    栖情坐在桌前听她自圆其话,并没有接话。

    陈幽转身背着她,暗自咬了咬牙,这贤淑夫人和相爷真是一个德行,都有把人晾在一边,还自得其乐的本事。

    “栖情姐,你这屋怎么阴气沉沉的,连盆花都没有?”

    陈幽转过脸来时又是一副笑语嫣然:“不如我把我房里的君子兰搬两盆过来?相爷送了我好几盆呢,怎么也不替你这边布置一下。”

    栖情微张着嘴,只能再次让她的脸难看下来:“相爷不怎么喜欢花。”

    果然,陈幽的脸阴了下来:“贤淑夫人,你这是在给我难堪吗?”

    “不是。”

    栖情站起来收拾着桌上的纸,臂弯忽然被陈幽勾住,栖情惊诧于陈幽的变脸速度,刚才还阴云满布现下又是笑得无害:“栖情姐,你陪我去街上逛逛,相爷说我的首饰太少了,让我再买些。”

    栖情睨着她头上的各式金钗步摇,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紧接着就被陈幽拉了出去。

    栖情以为陈幽只是过来示示威,却没想到陈幽醉翁之意不在酒,打的主意根本不在她身上。

    陈幽一边拉着她看这家逛那家,一边又旁敲侧击地问着关于谢盈的事。

    栖情一直沉默相伴,陈幽问得多了也只含糊其词,陈幽受不了她这性子,索性打开窗说亮话:“我听府里的下人说大夫人肚子里有相爷的骨肉了?”

    “嗯。”栖情低下头,假装看小贩摊上的翡翠珠钗。

    “那怎么我来府里这么久也没见过她呢?”陈幽不耐烦地拍掉她手里的珠钗又追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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