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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五章【3】

    过,“在我们还不知道的时候,我们就相互的爱上了对方,并且爱得刻骨铭心,爱得至死不渝。”我真的觉得她是个伟大的作家,因为她能把最正常不过的人,分析成一个名副其实的疯子。

    早晨起来才发现自己是住在天浩家,这里是让我敏感的地方,自从知道欧阳锦慧就是坏丫头的时候,就对这里的一切产生了距离,唯恐靠近,怕再也不能离开。

    所以,洗漱后便整装出发,不给自己和这里任何人见面的机会。为了能完全避开,就站在二楼观望一会,看大厅空无一人,便直接下楼。

    穿过客厅就是门口,我怀抱着包包,蹑手蹑脚像个小偷。

    “站住――”突然听到天浩的一声喝令,吓得我一个哆嗦,立刻定在原地。

    “回来吃饭。”让我永远讨厌的那种唯我是从的声音。

    “我不饿,不想吃。”我说,没有回头,背对着他们。

    又听见趿鞋声由远而近,然后一只手搭在我的肩上,迫使我回转身子。

    “不吃的话,把这个带上。”说着天浩将一个餐袋放在我怀里,“里面有三明治和牛奶。”说完又趿着鞋回去。

    我站在那儿,感觉着牛奶热热的温度,望着天浩的背影,心里竟莫名感觉到一丝温暖和幸福。直到看见欧阳锦慧朝着我亲切的微笑,我才迅速收起呆望着天浩的眼神,然后像窃贼一样慌忙逃走。

    出了那栋别墅,才觉得空气是流畅的。肚子也在叫了,幸好有天浩临时拿上的早餐,不然的话一上午就得饿肚子了。想着,就坐在林荫路旁的休息椅上吃起来,路过的人看我时露出奇怪的眼神。我猜,他们应该以为我是离家出走的吧。

    不知道这顿早餐是因为经过了天浩的手还是其他原因,总之是别有一番味道。回想着天浩那几句简单的话,竟不自觉的微笑。

    林荫路上的树叶已经薄薄一层了,秋天来的真快。记得上次和天浩在这里跑步的时候,地上还只有几片落叶。随着一阵阵轻风吹来,侧耳倾听,树上的叶子和地上的叶子“哗哗啦啦”的合奏了一曲美妙的天然的“叶之声”。仰头看去,枝干和叶子中缝隙里的阳光,像鳞鳞微波在荡漾,又像挂满了发光的钻石,更像女娲后代赵灵儿的一个个闪光的愿望……闭上眼睛,嗅着那股来自自然界的清香,我想,一定是百花仙子们飞天时遗留的脂粉。

    现在才知道,“美妙”在自然界中无处不在,只是人们都陷在了争名夺力之中,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去享受这种“美妙”。

    一路走到公交车站原来是这般轻松,并且还收获不少。以前总是匆匆忙忙的,错过了多少美丽的景致和至善至美的感觉,禁不住赞叹,真是辜负了上帝的厚爱……

    到了单位,便要除去一切私心杂念,对于一叠叠文件的处理和查阅,得保持诵经般的心境和清醒。

    忙碌的时候,再多的时间也不够用,那些策划案、方案、报表、报告快要把我的大脑撑破,而时间已经不知不觉的到了中午。幸好天浩要的数据全部出来了,不然的话,连加班餐也没得吃。

    在餐厅用过午餐,我便到厨房取了一把微型水果刀,厨师还问我拿这干什么,我只说用一下就还回来,他便没拦着。

    其实在昨天晚上的时候,自己就打定了主意,凌宵是个胆小怕事的女孩,走上那条路也是迫于无奈。但现在被那个混蛋严严的控制着,她和艾华怎么还能够幸福。即便艾华不去追究她的过去,她也未必能坦然的面对深爱着她的艾华。现在,只有将她解救出来,她和艾华才有机会,虽然机会近乎渺茫,但争取一次还是有价值的。

    打的来到“百鸟朝凤”,现在觉得这四个字沾满了污秽。不等门童施礼,我

    便跨门而入。径直来到吧台询问,李林晓是否上班。吧台小姐柔声细气的告诉我,说我今天运气不错,李林晓和一位先生就在“伊甸园”的包房里。我听了推掉了引领的男服务生,自行而去。

    走时只听得身后吧台小姐不知道将电话打给谁,说:“那位小姐又来了,去了伊甸园。”

    到了包房门口,听不到里面的声音,我拧了拧门,被里面反锁着。

    “开门。”我像个女匪一样喊,并用拳头“哐哐哐”狠砸着。

    “谁啊?”门开了,探出来一个没长几根头发的脑袋,“你找谁啊?”他横横的问。

    “找你。”我说着强行推门而入。

    “嗨嗨――嗨,你要干什么。”他试图拦截我,但怎能截住我那股腾腾的杀气。

    在这个地方突然看到我,凌宵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只张大眼睛怯懦的看着我。

    “你是谁啊?”那男人依旧蛮横,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惹上了孙二娘。

    我不说话用尽力气直接赏了他一记耳光,手落下来的时候还有些疼。

    “我是她姐。”说着,我便拉起像木偶一样的凌宵往外走。

    “站住。”说着那个混蛋像恶狼一样龇着牙挡在面前。我明知道那个色狼不会就此罢休的,所以才准备了拼命的工具。

    “要死吗?你――”我瞪着眼睛,“哧啦”一声掏出准备好的水果刀。我想,此时的自己一定是疯了,并且多半是吓疯的。

    “你要干什么?”男人往后退了几步,可能是被吓到了。

    “不要再纠缠凌宵,否则,我让你家破人亡。”我一字一句的说。

    “不要乱来啊,我叫警察的。”

    还没等他说完,我举起匕首刺向自己的右肩锁子骨下方。即刻,血流出来洇透了衣服,一片红色迅速扩展。

    此刻,凌宵和那个男人都呆傻了,这种情况应该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

    “不要再纠缠凌宵,否则,我让你家破人亡。”我狠盯着那个男人咬着牙重复道。

    那个男人只愣愣的,好像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也可能是被我的疯狂举动吓到了。

    “溦雨,你怎么样。”凌宵带着哭腔扶住我。我强忍着疼痛说,“不碍事,咱们走。”

    正出门口,文博领着几个不认识的年青人也来了。

    “溦雨,你这是怎么啦?”文博看到受伤的我,惊讶又急切的问。疼痛已经让我控制不住全身颤抖,顾不得回答文博的话。

    “不关我的事,是她,是她自己刺的。”身后的那个男人慌忙说,露出一副鼠辈相。

    “快打急救电话。”文博说着,一群人前拥后至的出了“百鸟朝凤”。

    到了医院,医生说马上需要手术,不然失血过多,怕有危险。在进手术室的时候,我见了凌宵一面。

    凌宵一直在流眼泪,见了我就说“对不起,对不起。”我拉着她的手,心里前所谓有的平静。

    “凌宵,答应我,我的事不要告诉艾华,回去好好准备结婚吧。我没事,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些。但是凌宵,‘真爱’里不能有谎言,相信艾华他能理解你,并且以后他也会好好爱你的,相信我,我不会看错。”

    “溦雨,对不起,我不配拥有艾华的爱。”凌宵像个泪人,看起来更可怜了,比躺在担架上的我还可怜。我只是躯体上的疼痛,而她的心已经入了炼狱吧。

    “傻丫头,爱不是配有或者不配有,那是两个人真心付出的结果。就算看在我为你所做一切的份上,你不也应该再给自己一次被爱的机会吗?”

    凌宵哭得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是不停的点头。

    “好了,走吧。”我对医生说。在手术门关闭的时候,还听见凌宵哭着喊:“溦雨,对不起,对不起。”

    ……

    醒来的时候已经在病房了,自己被包裹在纯白的颜色里。右肩包扎着,紧绷绷的感觉,稍微一动就剧烈的疼痛。

    文博趴在床边,估计是睡着了,双手还握着我输液的那只手。

    多纯洁的男孩,酷像非洲南部好望角的一株野花――天堂鸟,与世无争,骨子里充满灵秀的气息。突然想起,上次他说他恋爱了,什么样的女孩能牵动他的心啊!上天应该对他有特殊的恩赐!

    “嗯?我睡着了吗?”他揉着睡眼,迷糊的抬起头。

    “做梦了吧。”我开玩笑。

    他听了,睁大眼睛,“你醒了呀。是不是饿了。我给你弄吃的去。”说着他欲走。

    “不用了,我不饿,你坐下来好了。”我说。

    “那好吧,饿的时候告诉我。”他又坐在了床边,看了看输液器。

    “没看出来,你可真是有魄力啊,刀扎在自己身上还那么用力,医生说伤口快五厘米深了,你让我们这些大男人都自形惭愧。”他笑着说。

    “既然做,就做得像一点喽,不然的话,那些色狼更以为我们好欺负呢,这样的话,估计再给他一千万,他也不会再来招惹了,因为那群家伙是非常惜命的,死了怕别人花他们的钱。”

    文博听了“咯咯”的笑,“你这是什么逻辑啊,这年头谁不惜命,也就是你,对自己滥用刑罚。”

    我听了也笑,回想当时也真是心有余悸。

    “为什么对我撒谎?”文博忽然正色道,“我不算是你的朋友吗?”

    “对,对不起,我这样做,只是,只是为了凌宵,不想给她造成更大的压力。”我自知犯了错,所以不得不用一种乞求原谅的语气。

    “可是,我现在有压力了。”文博故意说,即便他真的生气也是应该的,谁让自己说谎在前呢。

    所以我“笑嘻嘻”的拉住他的手,说:“您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吧。您看我现在这样子,即不能陪您喝茶,又不能给您献舞。那该怎么办?”

    文博听了,“嗯――,那就罚你好了。”

    “罚我?怎么罚?我现在可是伤员。”我争辩。

    “伤员怎么了,谁叫你说谎,你顾及我的感受了吗?”

    听文博这样说,虽然从心里不情愿,也只好悉听尊便了。

    “那好吧,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绝不推辞。”天浩告诉过我,在男人面前绝对不能嘴硬,但我就是改不了这臭毛病。

    “那好,你等着,我去端早餐,一会回来我喂你吃。”说着欲走。

    “嗨――”我急忙喊住他,“你还是罚完了我再走吧。不然,我怎么能吃得下早餐。”

    “这就是给你预备的最严酷的刑罚!”文博挤着眼睛说。

    “什么,什么刑罚。”他弄得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一会我喂你吃早餐,这就是对你的刑罚呀!”文博说着美滋滋走出门去,留我一个人傻愣愣的不知所以然。

    过了一会,才想明白,禁不住自己笑自己,“这孩子,开这种玩笑。”随着,一种幸福的感觉像可乐中的碳酸一样从心底涌上来。看来,交心的朋友,他是能够担待你的过犯的,而我,也会为有了这种朋友感觉到万般庆幸。因为,不是老天随便就把这种朋友赐予给某个人。

    正在为这种善待而极其满足时,突然一个人阴着脸落在我的视线内,身后跟着欧阳锦慧。

    “天,天浩,你们怎么来了。”

    天浩听了看了我一眼并不说话,走过去将一束星辰花插到花瓶里。

    欧阳走到床前看看我,关切的问:“溦雨,你没事吧。听凌宵那么一说,快吓死我了。”

    “没,我没事了。”我说。有天浩在,总使我局促不安,不时的用眼睛瞟着他。

    “看我干什么,你的一次壮举不是吗?记下这个日子,载入书中,让后来人也知道有你这位女中豪杰。”天浩的语气带着浓浓的火药味。

    我自知无理可辩,所以什么也不说。

    “本来,今天天浩应该在上海与外商洽谈合作的事情,但听说你受了伤,会都没来得及开,就飞回来了。”欧阳笑着解释。也难怪天浩那么生气。

    “对不起,又让你们担心了。”我满怀愧疚。

    “没关系,你不也是为了凌宵和艾华吗!你这样的朋友,他们一辈子都值得拥有。”欧阳安慰我。

    我听了心慰的笑。到现在,我也不认为这样做是错的,但是确实够惊险。如果重来一次,我怕自己再没有那样的勇气了。

    这时,文博端着早餐进来了,见了天浩和欧阳,说了一声:“你们来了。”

    天浩和欧阳听了点头示意。文博把餐盘固定在病床上,又把床头摇起来,使我处于半躺的姿式。

    “溦雨,我来喂你吃吧,多吃些,这样才能恢复得好。”说着,他摆弄起来。这时,欧阳对文博说,“文博,我有些事想请教你,能不能跟我出来一下。”

    “好啊,那溦雨吃饭的话――天浩,你来帮一下她吧。”说着文博将筷子和汤勺都一股脑的塞到天浩手里。

    “溦雨,就让天浩喂你慢慢吃吧,我们可能很长时间才能回来。”欧阳说着和文博出了门。

    “嗨――”我叫了一声,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

    天浩站在边上还在看手里的筷子和汤勺,好像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似的。

    “给我吧,我自己来。”我说,心里还在想,文博和欧阳到底在搞什么鬼,他们有什么事情可谈呢,但是又一想,现在的天衣制作和天浩集团现频频合作,肯定是有工作上的事要谈。

    “文博不是让我喂你吗?我喂你好了。”说着天浩放下手中的筷子,端起餐桌上的汤,轻轻的吹着,然后用汤勺喂给我喝。

    我喝着汤,也不抬眼看他。自从他和坏丫头相聚,自己就很奇怪的怕见到他,即便见了,也总是躲闪着与他的话语和眼神,因为很多的时候,他眼神里的东西,会让我莫名的不安,甚至惊谎失措。

    “趁着这种机会,不回到艾华身边吗?”天浩突然问。

    我听了,也不知道天浩如何会说出这种话来,全当他开玩笑了。但还是倔强的顶撞他,“怎么不想,如果老天给我一次回去的机会,我决不会放过。”

    天浩笑笑,像是强挤出来的。“刀扎在身上,应该很疼吧。”

    我听了看了他一眼,觉得他今天变得很白痴,便说:“你试试就知道了。”

    他听了,深吸一口气,好像是有意的控制着自己将要爆发的脾气,昂起一副阴沉的面孔,然后凑到我的耳边低声说,:“坏丫头,听好了,以后不准你再伤害自己的身体,不管是为了谁。”说完狠狠的将碗放在餐桌上,然后坐到沙发里。

    看到他生气的样子,我说:“你也听好了,以后不要再叫我‘坏丫头’,你的坏丫头已经找到了,我是夏――溦――雨。”说着我拿着勺子狠狠的戳着碗里的饭。谁知,剧烈的疼痛即刻钻入心尖,随着我的“哎哟”一声尖叫,天浩“噌”得一下站起来,奔到床边焦急的问:“怎么了?”

    “疼――”我咧着嘴说。

    “怎么能不疼,那么深的伤口。”他埋怨的语气。

    我听了不再作声。

    “好了,先把饭吃完吧。吃饱了就不疼了。”说着他又端起碗喂我吃饭。

    一顿饭吃完了,也不见文博和欧阳回来。中间护士又给换了一次药。天浩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看杂志,闷闷的气氛让我觉得有些不舒服。但是医院又不是高级酒店,怎么可能让人舒服,也只好忍着了。

    人在什么都不做的情况下,总是会想起些很遥远的事情。曾经执著的认为,只要所爱的人身上流着自己的血,那么就注定了一辈子会在一起。可是,现实中的爱情却那么不禁风雨,一段小小的失忆,注定了两个人的悲剧,甚至又累及了第三人,或者更多的人。即便现在又理顺了爱的思绪,可是再也不能找回当初的那种相痴相望了。对于艾华,虽然我们血液交融,生命在某一刻也连在一起,甚至现在对他的爱也不曾减半,但是,我却从心里越不过去或者否认还有一个女孩也对艾华同样用心爱着。我们之间不是简单的分食,也不是巧取的抢夺,更不是礼让或者成全,而是在内心当中,此时的我已经丢失了什么,是的,丢失了,受着逼迫而丢失的,且再也寻不回来。虽然还有牵念,并在幻想中无休止的盼望着他回来,但还是寻不回来,除非,除非自己再死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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