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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8初见倚华方少时

    武安侯田蚡病重时,太后就异常的担心,经常遣太医前去探视,当知道一切以回天无力,太后便亲自赶往府邸,看着躺在榻上的病躯,不禁潸然落泪,她实在不敢相信这就是不久前自己还斥责过的家弟,想着过去的种种,又看着眼前的这情形,伤楚却只能埋在心底。为了避免自己在感伤中无法脱身,太后劝慰了几句便又匆匆离开。    当病逝的消息传到宫内,太后屏退宫人后静静地哭着,不需要安慰,无需顾忌之处才是她最需要的。而刘彻一方面庆幸日后不会再受母后的束缚,另一方面田蚡毕竟是他舅舅,心里也总有几分悲凉感。    这一日,紫嫣对着正在翻籍的我说道:“夫人,椒房殿长御奉中宫之命来传话,请你赏脸前往。”    “知道了,我一人前去便行,你就帮着好好照看那三个小家伙,她们可是很能折腾人的。”    “喏!但愿她们多睡会儿,我也好少费些劲。”    “我倒是愿意她们多折腾你一会儿!”    说笑间,我放下了竹简,在长御雪姬陪同下赶往椒房殿。    “中宫找我有什么事吗?”路上,我直接问道。    “回夫人,奴婢也不清楚。”    “看来中宫对你这个长御也并不是很信任,否则你怎么会不知道。”    “回夫人,皇后是六宫之主,而我只是一个奴婢,中宫就算信不过我也自是有她的道理,而作为奴婢不知其中缘由是可以见谅的。”这个雪姬还真是维护陈皇后,言下之意,我不解这其中缘由是对不起夫人的身份。    “我也只不过是随口一说,还望长御不要介意。”    “岂敢,奴婢若有得罪之处,望夫人海涵。”    到了椒房殿,我异常平静地塌了进去。    “参见皇后,中宫长乐无极。”    “请起”令我惊讶的是她今天对我格外的客气,亲手搀起了我,再观周围,连雪姬都已不知在什么时候退去了。    “不知中宫今日召我来有何教诲?”    “瞧你说的,本宫只不过觉得今日天气不错,想和妹妹叙一叙。”    “中宫何妨直言,否则为什么这么多年了皇后未曾召过我。”    “既然你这么爽快,那么本宫就直说了,试问妹妹入宫几载了?”    “建元二元入宫,三年住进了猗兰殿,如今是元光五年,没想到时间过得真快,已经近八载了。”    “八载,妹妹说出这两字是多么的轻巧,那你知道若由本宫说出是什么感受吗?”    从未料到过今天她会说出这几句话,我不知道如何接下她的话题,只是沉默着坐在那儿。    “提起八载,留在本宫记忆中的只是痛苦,而这一切,全是你造成的。”阿娇自顾自的说了下去,这一刻我能做的只有让她把话说完。    “中宫不妨将想教训的话一口气吐完。”    “祖母走前,没帮本宫多少;如今太后也不愿借力给我:本宫不止一次放下身段地去请皇上,可是他早就忘了当初说过的话。你也是一个女子,应该能懂本宫的痛楚,你能不能不这么残忍,这些年皇上对你的独宠你也总该满足了,就算本宫今天恳求你了。”她紧紧拽着我的双手,我则是轻轻地推开了她。    “中宫,这种事你既然来求最大的对家,不觉得很可笑吗?很抱歉,我不可能帮你这个忙,奉劝中宫还是另谋他策,若无它事,我也该回去照料三位小公主了。”    “你,你可别后悔。”此刻我早已转身走出了椒房殿。    见我离开,雪姬赶忙进殿内探究情况。    “中宫怎么哭了?”    “谁说本宫哭了,本宫为什么要哭。”    到了猗兰殿外,见卫长和诸邑玩的开心而石邑正哭得厉害,我赶忙进了殿内,看来紫嫣是怎么哄逗都不起作用,我接过抱起了孩子,她倒是不闹了。    “这小公主还真是和奴婢过不去。”紫嫣有些无奈的抱怨道。    “谁让我是她母后,以后你和卫青的孩子自然也是认你不认我的。”    “又胡扯些什么?我可真生气了。”    “胡扯?那好,有多少个正午我可是连你影儿都见不着,又有多少夜晚你跑出去赏月了?”    “啊?这都知道,你是不是派人跟踪我?要真是这样,那太可怕了。”    “你以为你找人顶下职责我不知道,还需要跟踪你吗?只要这些侍婢们叫过来一问便知了。”    “啊?”紫嫣依旧很难接受这个事实。    “别诧异了,说正经的,什么时候做我的弟媳儿?我一定准备一份惊喜。”    “夫人是太瞧得起我了,卫青可没有任何表态。”    “都这么多年了还没表示,那卫青的心是用什么做的?不行,这次我可得好好训他一顿。”我是非常极其严肃得说道。    “别说了,姻缘这事还真得看天意,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就是一辈子侍奉夫人。”    “真是看不明白你们。”一声叹息,但随后也只剩下了无可奈何。    “父皇!”听到了正在殿外由宫人们照看着荡秋千的卫长和诸邑甜甜的叫唤,我疾步出了殿。    “继续坐着,让父皇来推你们。”接着俩姊妹依旧笑得很欢。    “陛下,这俩孩子是太贪玩了,实在令人不省心。”一旁的我到是觉得这温馨的场面太难得了。    “朕到挺满意这俩孩子,况且她俩根本就没像你说的太贪玩。”我轻轻的一笑,继续享受这美好的时刻。    “父皇,母后都说儿臣贪玩了,儿臣还真想出宫去。”卫长倒真将了我一军。    “哦?妍儿,跟父皇说说你出宫想去哪儿。”    “去平阳府,上回儿臣和襄哥哥就约好了。”    “真是人小鬼大,好吧,父皇就准了你。诸邑,你想去姑母家走一趟吗?”    “好啊!”稚嫩的声音惹得我们不禁笑出了声。    “记住,不把平阳府揭得底朝天可别回来,否则父皇定罚你们!”    “喏!儿臣记下了。”两个孩子可是好不得意。    “臣妾可一点都没冤枉她俩,这不本性全显露了。”    “你们继续玩吧!”说罢,他将我拉到了一边,并接着说道,“子夫,你还是赶紧准备出宫之事,遂了这俩孩子的心。”    “喏!”    “还有,太后最近情绪很不好,找个时间去长乐宫,好好劝慰几句。”    “皇上,这事中宫来做不更合适吗?”    “朕可不敢对皇后有什么指望,还是要辛苦你这一遭了。”    “臣妾定当尽人事。”    “好!”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选择了第二天的午膳时间专程去面见太后。    “臣妾参见太后。”    “今早不是请过安了吗?现在又来,为何?”从语气的低落中已经可以看出她情绪差到了极点。    “太后,这案桌上的饭菜都快凉了,还是趁热多吃些吧。”    “你是为了来劝我用膳?那就大不必了,我实在是没食欲。”    “臣妾知道东宫最近食之无味,可是无论再难以下咽,为了自己也好歹多少吃些。此次来长乐宫自是有臣妾的本意在其中,但更是因为皇上担心太后,特意嘱托我前来劝慰东宫。”    “劝慰?我想你是来看笑话的吧,臣相死了,我在朝堂的依靠也倒了,卫子夫,你是不是很得意啊!可是你也别以为因此卫家就有可能独大。”    “东宫,够了,臣妾为什么要看太后的笑话,又有什么可以得意的,我可从未想过要让卫家独大,太后倒或许还真这么想过。臣妾想问一句,当初太后为夫人时,为什么要用尽一切办法让皇上坐上太子之位?”    她沉默了许久,我则是接着说了下去。    “或许现在太后也说不清了,但是依臣妾愚见,太后肯定祈望过皇上做一代成功的帝王,将高祖留下的江山治理地更加强大,能够让后世铭记。”不论她是否考虑过此,总之她不可能否认。    “臣妾想做的只是不给皇上造成困扰,让陛下能够一心处理国家政事,不会因后|宫的纷争而不得不分出神来。”    “好一个姓卫字子夫,为夫为子,以前还真是我小看你了!”似嘲笑,有似真心话,又何必一定要弄的明明白白。    “太后谬赞了,臣相与太后姐弟情深,如今臣相去了太后如此伤心,这臣妾可以理解,可是斯人已逝,太后还是要善待自己,我想不仅皇上希望东宫保重自身,而且臣相也不愿看到太后这样。”    “你退去吧,我想好好静静!”思量良久,这空间有些静的可怕,最终她还是一挥手,示意我离去。    “喏!”退出了长乐宫,想着需要静心思索的人还是不去打扰的好。    第二天,四人乘坐着马车内出了宫,路过已繁华街市时,听到悠扬的竹笛生传入耳边,那曲目似乎从未听过,不过足够令人沉醉其中。    “夫人,能不能停车,奴婢想下去探个究竟。”正欲举起车帘往外瞧,紫嫣倒是颤颤地说了一句话,脸色有些惨白,神色慌张,一切的迹象表明这很不对劲。    “停车!”随着一声令下,车停靠到了路边。    “紫嫣,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未等到她的答话,紫嫣已经跳下了车,见此情景,我嘱咐了几句也便追了过去。    “卫长,诸邑,你们在这等着,母后很快就来。”    “嗯。”俩孩子听话地点了下头。    “这里就麻烦你们照看着,我去去便来。”自然,我也叮嘱了车夫几句。    “喏!”    随后我疾步追了上去,发现在一石阶上坐着一个小女孩,正吹着竹笛,估摸着约六七,长的倒也秀气,只是一身朴素的衣裳已是缝缝补补地不成样子了,看来这孩子也是受尽了各种苦,而她面前则是站着甚是诧异和带有怜悯的紫嫣。    “小姑娘,这曲子是谁教你的?”    “是我阿翁。”    “那你阿翁是否姓凌?”(PS:阿翁是汉代对父亲的一种称法)    “姐姐真聪明,猜对了。”    此事紫嫣已是哭得快成了泪人,她从袖袋中拿出了半块玉,一入我眼帘便勾起了我的回忆,我震惊了,那不是我见过两次的半块玉吗,且每次她都支支吾吾不肯细说,这可已是第三次了。    当紫嫣弯下腰去时,小姑娘也将脖子上挂的玉拿了下来,我更是诧异了,那也是半块玉,成色与紫嫣相似。两人的手都在颤抖,结果两个半块正好拼成一块,难不成又是一场亲人见的相认?    “难道你就是我未见过的姑母。”    “孩子,苦了你了。”    “紫嫣,别急着哭,要不带着小姑娘上车吧,有话等会儿细说。”见此,我只得赶紧在一旁劝紫嫣别太激动了。那小姑娘倒是有些害怕,当要她入马车时,她更是犹豫了好一阵,最后是紫嫣推了一把,她终于上了车    “母后,她是谁啊?”卫长的好奇心很强,车上第一个发话的便是她。    “妍儿,少说几句吧,母后我都没你这么着急。”    “嗯!”    “小姑娘,你父亲名什么?你家中可还有什么人?”紫嫣很是焦急地问道,大概她是急于想知道答案。    “我父亲姓凌名谦,听说我还有一个姑母名稚儿。”    “孩子,我入宫前的名字就是凌稚儿,而我也有一个兄长娇凌谦,你刚刚吹的乐曲可是我父亲创作的,还从未外传过,而那半块玉是我当初留下的。”两人可是哭成了一团。正哭的伤心,平阳府到了,她们也平静了不少。    进入府中,我在平阳耳边悄悄言了几句,随后便将卫长和诸邑打发安排去了其他地方,刚开始这俩孩子还不乐意,但她们毕竟还是不敢违抗了我说的话,也只好乖乖随着曹襄离开了。    进入了一间轩室,我们几人都是僵硬着脸,都想着赶紧将来龙去脉搞清楚。    “敢问姑母,知道祖父在世时喜欢在何处吹竹笛?”刚入座,那小姑娘便急不可耐地问起了紫嫣。    “虽然已经过去很久了,但我依然记得阿翁最喜欢在家中的倚华阁吹竹笛,那里非常的幽静,基本不会受到干扰。我想起来了,小时候和兄长开过玩笑,说要不侄子或侄女起名为。。。若你真是我兄长之女,那你应该叫。。。?”    “没错,我叫倚华,阿翁没有忘记当初的玩笑话,你果然是我姑母!”    “孩子!”两人不禁拥在了一起。    当她们的情绪的平复下来,倚华取出了一块白色布条,最外面写着凌稚儿,应该是专门写给紫嫣的。    “姑母,阿翁特别交代要把这交与您。”    只见信上写着:    吾妹,一切安好?回望当初,留玉离去,汝曾相问一人长安何往,此人乃为叔伯至亲,于吾等急寻之时告之实情,后兄劝叔伯,妹自幼未令他人忧之,遂其愿,勿寻,终有归日。顾数几载,未往长安觅之,然叔伯与吾皆日日思汝,苍天可鉴。汝去,吾以叔伯女妻之,有女一人,忽忆起幼时戏言,顾名之倚华。    少时,家遭横祸,寄于叔伯,实非天灾,而为,记楚服否?此女子幼习巫术,然不知为何阴使家奴藏巫蛊于倚华阁,写有县令之名。后县令登访以求证,实为楚私告之,阿翁无以自明,顾与县令有隙,知事态严重,命吾与汝于叔伯家避之。果不然,仅仅数日,县令以为商奸之名使父下狱,亦牵连家人。    叔伯即逝,吾之身亦每况愈下,命倚华前往长安寻汝,据实以告之,望能抚养之,兄在此拜别。将布条折叠好后,紫嫣接着问道:“倚华,为什么没有人与你同来?你阿翁怎能放心你一人独来?”    “姑母,在阿翁的努力下家里过得倒也宽裕,父亲本命了几个家奴与我随来长安,照料我,可是我来之前阿翁已经走了,阿母也不再了,家奴们哪还会来管我。”    人情世故、悲喜冷暖,真是演绎地淋漓精致。    “倚华,那你知道为什么楚服要害我们一家?”    倚华只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的确不知晓。    “长公主,把这孩子带入宫实在有些不合适,不过我觉得倚华还是很乖巧的,要不就让她在您府上认个差职,也好有个安身之处。”此刻我必须比她们姑侄俩考虑的更多些。    “这一来不用再担心倚华的安全,二来她们想见面也方便,这步棋下得可真好!”平阳倒是很会抓住机会挖苦我一番。    “长公主还真会拿我开玩笑,要不我还是为她另找个安身之处。”    “别,听你说她竹笛吹得不错,我又怎会舍弃了这好苗子。”    “那我就先代她们谢过长公主了。”    “叩谢长公主之恩!”两人赶忙磕头行礼。    “何必这么见外,倚华,日后可要吃得了苦,明白吗?”    “嗯!”孩子轻轻得应了一声。    来平阳府之前设定的计划已全部打乱,不过我还是为紫嫣感到高兴,毕竟见到了从未蒙面的侄女。随后平阳将倚华带了出去,为她做好安排。而我则劝慰着紫嫣赶紧平复情绪,不管伤心的、高兴的都已成过去,紫嫣只是使命地点着头,但依旧是泪水涟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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