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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3马邑之谋得与失

    一向以严肃为主旋律的宣室,今天的气氛更令人窒息。    “这匈奴也太不守信义了,刚刚和亲没多久就来骚扰我大汉边境子民,各位大臣,你们说怎么办!”此时的刘彻可以用怒不可赦来形容,匈奴对大汉边境的威胁一直是他登基以来想解决的一个大问题。    “陛下,匈奴乃缺乏礼教凶蛮之民,若我大汉与之开战,恐怕只会害的边境子民更加不得安宁,顾以臣愚见,还是不去理的好!”韩安国率先站了起来,发表自己的看法,很明显他是主和派的一员。    “陛下,臣认为外外不可置之不理,这样只会助长匈奴的嚣张气焰,只会有损大汉朝的国威。”大行令王恢马上提出了相反的意见,这正符合刘彻心中所想,博得了好感。    “王恢,那你就说说你的想法。”    “战国初年,代国虽小,北有强胡的侵扰,南有中原大国的威胁,君臣尚能同仇敌忾,奋勇抗击外侵;匈奴虽强,也不敢轻易侵扰代国。如今大汉强盛,海内一统,陛下威名远扬,然而匈奴却侵扰不止,每次与汉和亲,不过数年即违背约定,正是因为没有坚决抗击的缘故!”对于王恢的这一番话,韩安国立刻反驳。    “陛下,万万不可,自我大汉建立七十余年以来,可曾打胜过匈奴?当年连征战无数的高祖皇帝也曾在白登被匈奴所困,最后还是靠了陈平之计才得以脱险。匈奴轻疾之兵也,至如飙风,去如流电,居处无常,难得而制,汉军又如何与之相抗?”    “韩安国,别这么急,听听人家大行令是否有好的对策,若真能一举消灭匈奴,那对我大汉也是一件好事!”    “喏!”韩安国只能暂停发言,而王恢则面露几分喜色,似乎还有必胜的信心。    “五帝不相袭礼,三王不相沿乐,各因事宜也。陛下,匈奴刚刚与汉和亲,对汉缺乏防备,如果能诱使匈奴深入侵掳,以伏兵袭击,可以大获全胜。”这让不少的大臣甚感惊讶,而王恢的每一个吐字都异常的坚定。    (PS:太皇太后去世后的几年间,汉武帝依旧实行和亲政策。)    “说的有理,那你有何良策?”    “陛下,臣不敢独吞功劳,这是雁门郡马邑县豪强聂壹向臣进言的,只要陛下应允,他可以以出塞经商为名,见匈奴军臣单于,骗单于说,他有手下数百人,能斩杀马邑县令    ,举城而降,牲畜财物可尽归匈奴,但匈奴一定要派大军前来接应,以防汉兵。这样,只要我汉军在马邑伏击,便可一举歼灭匈奴,永绝后患!”    “好!正合朕意,匈奴一直以为我大汉懦弱,这次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臣等谨听陛下差遣。”众臣见天子的态度如此明确,便赶忙表明自己认同的态度。    “好,此事决等机密,相信诸位重臣知道该怎么做,至于如何开展,容朕等再仔细谋划。”    公元前133年六月,刘彻派遣精兵30万,命护军将军韩安国、骁骑将军李广、轻车将军公孙贺率主力部队埋伏在马邑附近的山谷中。将屯将军王恢与材官将军李息率3万多人出代郡(今河北省蔚县东北),准备从侧翼袭击匈奴的辎重并断其退路。    与此同时,聂壹也博得了军臣单于的信任,军臣单于贪图马邑城的财物,亲率10万大军进入武州塞(今山西省左云县),并派使者随聂壹先入马邑,等斩杀马邑县令后进兵。聂壹随后返至马邑与县令密谋,杀死一名囚犯,割下首级悬挂在城门之上,伪装为县令头颅,欺骗匈奴使者。    匈奴大军来到距马邑百余里的地方,发现沿途有牲畜,却无人放牧,引起了军臣单于的怀疑。匈奴在此时攻下一边防小亭,俘获了汉雁门尉史。经不住威胁,尉史将汉军的计谋全部说出。军臣单于听后大惊之后,下令立即撤军。而此时王恢、李息率领的3万大军已出代郡,在得知匈奴退兵后,王恢自思自己的军队敌不过匈奴大军.选择了退还。韩安国等率领大军分驻马邑境内埋伏,但好几天不见动静,遂改变原先的作战方案,率军出击,结果一无所获。    至此,马邑之谋以失败告终。    消息传到长安,刘彻先是震惊后是震怒。    “大行令,跟朕解释一下为什么不追击?”王恢一回到长安,刘彻便厉声质问。    “回陛下,臣自知汉军无法与匈奴抗衡,丧失了时机后臣选择不追击,是因为不愿拿将士们的性命开玩笑,只愿将3万将士还与陛下。”    最终,刘彻以王恢提出战争却临阵脱逃将其下狱。    “良人!”王恢的妻子到狱中探视,只说了两字,便以涕不成声。    “夫人,别哭了,又不是什么大事。”王恢安慰道。    “你说你逞什么能呀,如今却被廷尉判了一死。”    “夫人,你听我说,如今也只有一人能在皇上面前替我说几句话了。”    “只要能救你出去,不管需要花多少银子我都认了。”王恢的妻子擦拭眼泪,听丈夫的吩咐。    “如今能做的就是打点好臣相田蚡,他是皇上的舅舅,也是太后的弟弟,若他也说不上话,相信皇太后也会替我在皇上面前言几句。”    “好,我这就去办,我一定会就你出去的!”    “夫人,就拜托你了!”    两人哭别之后,王恢的妻子变卖了家中所有,臣相田蚡也答应帮这个忙。    田蚡自知皇上对自己已有不满,便直接求助他的姐姐太后,而太后也很快答应为王恢求情。    这天,王太后将刘彻召到了长乐宫。    “儿臣见过母后。”    “彻儿,坐吧,也陪母后聊会儿!”    “母后,此次召儿臣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既然皇上都这么说了,那母后也就直言了,这次马邑之谋虽是失败了,可是也不能全怪王恢一个人,况且他提出这么大胆的计谋,也算是有些功劳,就当功过相抵,皇上还是让廷尉免了他的死罪吧。”    “母后,是谁让你替王恢求情的,又是田蚡!”    “他可毕竟是你舅舅,这样做也是为了皇上你好,这王恢好歹没功劳也有苦劳。”    “功劳?那10万匈奴可是一兵一卒都没损失,苦劳?他又可曾与匈奴血拼。母后还真是在说笑啊!”    “皇上,就算那王恢既没苦劳有没功劳,可是你杀了他,不正合匈奴人的意吗?这不是亲者痛仇者快之事吗!”    “母后,儿臣最后再跟你说一遍,不是儿臣不想放过他,而是眼下的局势逼我不能放过他。”    “皇儿此话何意?”    “儿臣料想母后应该没忘父皇在世时的七国之乱吧。”    “自是不敢忘,可是这又和王恢有什么关联。”    “这关联可大着呢!马邑这次谋划失败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边境的子民将得不到安宁,而我大汉又未做好跟匈奴决一死战的准备,母后你知道今后将会有多少无辜的百姓惨死或者流离失所!而现如今那些藩王们哪一个不是在打着这皇位的主意,儿臣可不希望因为这次的失败给他们一个谋反的理由,若儿臣不杀他,藩王门定会说朕听信奸臣之言害的边境不得安宁,难道母亲希望当年清君侧,杀晁错的混乱局面再次上演!所以,为了边境的子民,为了大汉的安定,儿臣必须取他的性命!”    “彻儿,母后明白了,不会再规劝你给他一条活路了。”听完这一番分析,王太后震惊万分,瘫坐在了地上,不断责怪着自己考虑地欠妥当。    “母后,那就麻烦你带句话给他,念在他也是一心为大汉的份上,若他自尽,儿臣尚可留他一全尸,否则,也就别怪儿臣无情了。”    说罢,带着五味陈杂地心情离开了长乐宫,而留下了王太后一人在那独自思量着。    几天后,王恢在狱中自尽。    那一日,刘彻早早地就卧在了床榻上,我们俩之间未说一句话,想必是马邑之谋失败让他烦心地很,我也不打扰他,祈祷着但愿他一觉醒来一切都能云开雾散。    夜半三分,听到啪的一声,正有些迷迷糊糊的我寻找着声音的来源,发现不远处的桌下是杯子的碎片,而此时也正有一个人在收拾着地上的残迹。我轻轻地移动身子下了榻,    走到他面前为他披上一件薄薄的外衣,然后弯下身接替他收拾着碎片。    “陛下,小心割伤手,这些还是让臣妾来做吧。”    “是朕吵醒你了?”    “没有,臣妾本来就睡的浅。”    “也好,既然你行了,就陪朕聊会吧,朕这两天可真得是闷地慌。”此时地上的碎片也已经被我拾捡完毕,将其放到桌上后,便在他身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好啊,今天陛下一句话都没说,想必是非常的烦闷,说出来后,或许也就不会那么赌得慌了。”    “有些事情即使说与你听你也不一定会懂,但说出来了,朕心里也总会舒服些。”他对天长叹了一口气,我从未见过他如此烦闷不安。    “现在这屋中只有两人,陛下若将苦闷一吐而出,臣妾保证不会有第三人知道。”前去握住他的手,发现那是及其冰凉的,按理说,这已入夏不该如此。    “朕一直将匈奴对大汉的挑衅视作耻辱,想着尽早血洗干净,但朕也知匈奴并不易对付,所以祖母仙逝后朕还是默许和亲的政策。本想着这次能够大挫匈奴的精锐部队,朕的威    望也能大有提升,谁知竟是这个结果,让朕甚是狼狈。”    “既然都过去了,那也不要再多想了,多想只能徒增烦闷。”    “哼!即使朕想忘了,可是那些朝臣、藩王们肯忘吗?他们巴不得能借此大作一番文章!”言语之中充满着一种失落感,将这种失落写在脸上的他我倒从未见过。    “臣妾相信陛下一定能够应付过去!”    “相信又有什么用?朕觉得这肩上的担子太沉了,沉得都快把朕给压垮了,有时觉得能做一介平民也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皇上,千万别这么说。既然先皇选择了陛下来挑起大汉的江山,那这担子陛下一定能够挑得起来不会垮下去,况且孟子不是说过吗,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    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臣妾相信当下的困局只是暂时的,只是上天对陛下的一种历练罢了,这坎跨过去了也就没事了。”    “你还真是会说话,不过朕现在倒的确释然一些了。”    “陛下,趁着天未亮赶紧再休息会儿,可别累着了,明天还要早朝,还有很多的事等着皇上去处理呢!”    “说得没错,养足了精神,也才好面对一切。”    他虽故作轻松状,但我感受地到他心里的那根弦还紧绷着,因为如今已有一把利剑悬在他头上,他不敢有丝毫地放松。    几天后,卫青陪着刘彻在上林苑狩猎,休息期间两人不免聊了几句。    “卫青,羽林军这边情况如何?”刘彻淡淡地问道。    “回陛下,士兵们一直勤加苦练,不敢有负陛下的期望。”    “很好,一定要把他们训练成精兵!”    “卑臣定当尽心竭力!”    “卫青,朕还想问你一件事,你对马邑之谋的失败是怎么看的?”    “陛下,卑臣身份卑微,实在不适合也无才能谈论如此大事。”卫青的脸立马变得僵硬起来。    “朕已经把随从们支走了,现在就我们两人,有什么不方便说的,况且你是羽林军的统领,本就应该关心兵家之事。”    “喏!那微臣就说说自己的愚见,还望陛下不要见笑。”    “为何如此啰嗦,直说便是。”    “卑臣以为,汉匈之间的开战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为什么?”两人继续沿着小道慢慢走着。    “此事一出,匈奴不会再相信大汉和亲的诚意,不可能再用其来换取和平,而大汉与匈奴的关系向来是不战则和,顾卑臣才有此愚见。”    “说得好,那你认为接下来我大汉应该做什么?”    “陛下,卑臣不才,实在不敢妄议这般重大之事!”卫青这次可真的吓得不轻,因为他也知道刘彻甚是讨厌外戚干政,而他现在只是靠着裙带关系得以在宫中当差的一人。    “不,朕就是要你说。”坚定的语气已经表明是非让卫青说不可,卫青也只得遵命。    “陛下,卑臣认为当下能做的便是做好准备,等待时机成熟出兵北伐匈奴,除我汉之大患!”    “哈哈哈!卫青,你还真和朕想到一块了,看来你不止是卫子夫的弟弟,也是朕的知己!”面露喜色,刘彻的一只手顺势落在卫青厚实的肩上,这已经说明此话的诚意。    “是陛下错爱卫青了,但卫青有一事相求,忘陛下成全。”卫青双膝跪地,刘彻倒是一惊。    “你先说,若是可以,朕定允了你。”    “皇上,当时机成熟,您准备讨伐匈奴之时,让卫青做一名随行的兵卒奔赴战场,卫青感激不尽!”    “你为什么要求着上战场?难道不怕一去不回吗?”    “卑臣自小勤习骑马射箭,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够赴战场与匈奴厮杀,若真战死,也不枉了这一腔热血。”    “若朕不答应呢?”听到这一句,卫青沉默了很久。    “朕和你说笑呢!起来吧,若哪天汉匈之间开战,朕定让你上战场,如此好男儿怎能弃之不用。”从卫青的眼神中刘彻看出他是铁了心非去不可的。    “谢陛下恩典!”    “那些羽林军你可得把他们练成以一敌十的精兵,将来朕还是要用他们的!”    “谢陛下信得过,委以如此重任!”    “朕信得过你,你可别让朕失望了!”    “喏!请陛下放心!”    上林苑中,卫青又经历了一场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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