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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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我顿时觉得世界轰塌。
我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那便是逃。但是我的腿，却似灌了铅似的想动也动不了。
他走到我面前，定着眼看着我，我看在他如墨般的眼眸中看到了我自己的影子，还有我身后那一片嫣红的油伞。我着了魔似的移不开眼。
“本王说过，你要的药，可以派人帮你取，甚至，本王可以亲自来，所以，你大可不必白跑这一趟。”他的声音像溪水一般流淌在我的心中，痒痒的。
我应该说点什么。
我应该说点什么呢？
我什么也没说。
耳边是人群躁动的声音，还有深秋里狂烈的风声，但我还是清楚地听到他说，“溪然， 回家。”
我的心，有一点抽痛。
我还是没有跟他走，因为我清楚地知道，感动，不是爱。
他跟我走到季年的别院，我终于回过头对他说了分开后的第一句话，“我觉得，王府，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那你想要什么生活？”
我沉思了一会，想着要用怎么的措辞来划清我们之间的界限，“咳咳…王爷对我家有救命之恩，我爹爹与兄长在朝廷之上一定会帮助你，王爷不必如此大费周章来带我回去。”
“本王……无心卷入朝廷之争。”
他的话让我听得有些恍惚，即使他的意思说得很直白。
我不敢再说话，我怕一说，就戳破了这一层关系。
树叶沙沙作响，在一旁催促着我答话。我们之间笼罩着一层叫做尴尬的气氛，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林公子，不好了，公子的伤口裂开了，血止不住，您快去看看吧。”季年的小厮跑出来着急地喊道。
我朝上官墨抱歉地点了下头便跟着小厮前往季年的屋里。
季年的伤自有师傅在一旁医治，刚才那小厮，不过是听从了师傅的命令跑来给我解围罢了。
季年嘴唇发白，整个人陷于昏迷，但好在功力深厚没有生命危险。
我在旁边帮忙打下手，待把他伤势处理好的时候已经是日落西山了。小厮说上官墨仍然在外面站着。
我出去的时候，他整个人披满余晖，挺直身板站在门外，眼神在夕阳的照射下显得更加深邃，身后飘落的枫叶无声无息地渲染着一种悲怆的氛围。
“王爷为何还不走？”
他朝我走近，“本王在等你。”
我的气势不知怎的，就弱了下来，“咳咳…等我干嘛？”
“回家。”他的唇轻轻地吐出这两个字，我的心却狠狠地被敲击着。
他见我许久不说话，又开口退让道：“回枫红酒楼。”
我忽然明白成亲那晚，落溱为何那样失魂落魄了。上官墨是一种毒，会上瘾且无解的毒，让人甘心沉沦。
“季公子的伤势严重，我要留下来照顾他。”
“本王留下来陪你。”
“王爷”，我低声叫住他，“你不必如此，我是不会回去的了。”
他的身子僵了僵，缓缓地开口道：“本王记得你曾说过，如果我们和平相处，那样的日子也不错。如今，本王没有再为难你，你为何还要走？”
“王爷应该娶一个真心相爱的人为妻子，而不是一颗棋子。咳咳…而我想要的，是自由自在的生活，而不是皇宫里的尔虞我诈，所以我必须离开。”
他蹙着眉，没有说话，眼帘低了下来，浓密的睫毛覆盖住了他深邃的眼眸，直挺的身躯仿佛要嵌入这红叶飘零的秋景里。
就在我以为他死心的时候，他忽然抬起头来，一步一步向我走近。高大的身躯挡住了残阳投射在我身上的光亮，我仰头看着他，逆着光的他脸上似是被罩上了阴霾。他伸出手，把炎玉戴在我的脖子上，在我耳边说道：“本王在枫红酒楼等你，我们一起回家。”
我不知道我是以什么表情回到别院的，小师妹一见到我便调侃道：“师姐，你那王爷挺痴情的呀。”
我作势要打她，她吐了吐舌头跑回房里去了。
我始终没有去枫红酒楼，留在别院里照顾季年。
季年倒是不诧异炎玉会在我身上，只是问我，要如何才肯把玉转让给他。
我说道，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把玉转让给他人。
他淡淡地笑着，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我，是否会在金国定居下来。
我一瞬间失了神，脑海中忽然窜进了那个在一片嫣红下将玉戴在我身上的男人。我是否会回去，连我自己说了都不算数。
“我可能会离开。”
“离开？”，他从床上挣扎起来，“你要去哪？”
我朝他莞尔道：“我也不知道，和师傅周游列国也不错。”
“是吗？那可得带上我，我一个人也没事，陪你们看遍这天下美景也是不错。”
“季兄还是先养还身子再说吧，看你这伤势可是经不起舟车劳顿。”
他挑眉道：“林兄弟这可算是在拒绝我？”
“算。”我郑重地点了下头。
“林兄弟这么说可不厚道啊。”他装作叹息似地摇了摇头。
“季兄是个大忙人，恐怕没时间跟我们这群闲人一起啊。”
他似笑非笑道：“如若可以，我倒希望做个像你这般悠闲的人。”
我冷笑道：“自己家的宝贝被赢了出去又要费尽心思弄回去，确实很忙啊。”
他的笑容突然凝固在嘴边，“你都知道了？”
“我知道不多”，我从袖子中准备好银针，以防他突然来袭，“季兄愿给我详细解答吗？”
“你想知道什么？”他抬眸问我。
我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咳咳…在船上，你是否刻意接近我们？目的是什么？”
“是。目的么，也很简单，我若得不到炎玉，它必非你莫属。”
“哦？”，我挑眉问道：“你怎么就那么肯定它会在我上手？”
“因为令师，是大名鼎鼎的雨谷掌门人。我知道，有他在，我得到炎玉的几率并不大。”
我疑惑问道：“你接近我们之后应该知道炎玉对于我的重要性，我是绝对不会把它转让给别人的，你为何还要继续接近我们？”
他望着我，眼眸里溢满温柔，像一块磁铁，吸引着我沉沦。我移开视线不去看他。
“我若说是因为你，你可会相信？”轻柔的话语像一阵风，在我耳边围绕。
我瞪大了眼睛，结巴地说道：“我…我可不是…呃…断袖。”
他抱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我可不知道林姑娘入戏这么深。”
原来他早已看出，是我疏忽了，以为穿上男装便可以，倒是忘了修改妆容。
“炎玉于你，有何用处？”我问出了疑惑我已久的问题。
“这，”他似是叹了一口气道：“这是我娘亲的遗物。”
“原来如此。季兄伤势严重，还要多加休息，我下次再来看你。”话音还没落我的人早就逃似地逃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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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我顿时觉得世界轰塌。
我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那便是逃。但是我的腿，却似灌了铅似的想动也动不了。
他走到我面前，定着眼看着我，我看在他如墨般的眼眸中看到了我自己的影子，还有我身后那一片嫣红的油伞。我着了魔似的移不开眼。
“本王说过，你要的药，可以派人帮你取，甚至，本王可以亲自来，所以，你大可不必白跑这一趟。”他的声音像溪水一般流淌在我的心中，痒痒的。
我应该说点什么。
我应该说点什么呢？
我什么也没说。
耳边是人群躁动的声音，还有深秋里狂烈的风声，但我还是清楚地听到他说，“溪然， 回家。”
我的心，有一点抽痛。
我还是没有跟他走，因为我清楚地知道，感动，不是爱。
他跟我走到季年的别院，我终于回过头对他说了分开后的第一句话，“我觉得，王府，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那你想要什么生活？”
我沉思了一会，想着要用怎么的措辞来划清我们之间的界限，“咳咳…王爷对我家有救命之恩，我爹爹与兄长在朝廷之上一定会帮助你，王爷不必如此大费周章来带我回去。”
“本王……无心卷入朝廷之争。”
他的话让我听得有些恍惚，即使他的意思说得很直白。
我不敢再说话，我怕一说，就戳破了这一层关系。
树叶沙沙作响，在一旁催促着我答话。我们之间笼罩着一层叫做尴尬的气氛，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林公子，不好了，公子的伤口裂开了，血止不住，您快去看看吧。”季年的小厮跑出来着急地喊道。
我朝上官墨抱歉地点了下头便跟着小厮前往季年的屋里。
季年的伤自有师傅在一旁医治，刚才那小厮，不过是听从了师傅的命令跑来给我解围罢了。
季年嘴唇发白，整个人陷于昏迷，但好在功力深厚没有生命危险。
我在旁边帮忙打下手，待把他伤势处理好的时候已经是日落西山了。小厮说上官墨仍然在外面站着。
我出去的时候，他整个人披满余晖，挺直身板站在门外，眼神在夕阳的照射下显得更加深邃，身后飘落的枫叶无声无息地渲染着一种悲怆的氛围。
“王爷为何还不走？”
他朝我走近，“本王在等你。”
我的气势不知怎的，就弱了下来，“咳咳…等我干嘛？”
“回家。”他的唇轻轻地吐出这两个字，我的心却狠狠地被敲击着。
他见我许久不说话，又开口退让道：“回枫红酒楼。”
我忽然明白成亲那晚，落溱为何那样失魂落魄了。上官墨是一种毒，会上瘾且无解的毒，让人甘心沉沦。
“季公子的伤势严重，我要留下来照顾他。”
“本王留下来陪你。”
“王爷”，我低声叫住他，“你不必如此，我是不会回去的了。”
他的身子僵了僵，缓缓地开口道：“本王记得你曾说过，如果我们和平相处，那样的日子也不错。如今，本王没有再为难你，你为何还要走？”
“王爷应该娶一个真心相爱的人为妻子，而不是一颗棋子。咳咳…而我想要的，是自由自在的生活，而不是皇宫里的尔虞我诈，所以我必须离开。”
他蹙着眉，没有说话，眼帘低了下来，浓密的睫毛覆盖住了他深邃的眼眸，直挺的身躯仿佛要嵌入这红叶飘零的秋景里。
就在我以为他死心的时候，他忽然抬起头来，一步一步向我走近。高大的身躯挡住了残阳投射在我身上的光亮，我仰头看着他，逆着光的他脸上似是被罩上了阴霾。他伸出手，把炎玉戴在我的脖子上，在我耳边说道：“本王在枫红酒楼等你，我们一起回家。”
我不知道我是以什么表情回到别院的，小师妹一见到我便调侃道：“师姐，你那王爷挺痴情的呀。”
我作势要打她，她吐了吐舌头跑回房里去了。
我始终没有去枫红酒楼，留在别院里照顾季年。
季年倒是不诧异炎玉会在我身上，只是问我，要如何才肯把玉转让给他。
我说道，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把玉转让给他人。
他淡淡地笑着，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我，是否会在金国定居下来。
我一瞬间失了神，脑海中忽然窜进了那个在一片嫣红下将玉戴在我身上的男人。我是否会回去，连我自己说了都不算数。
“我可能会离开。”
“离开？”，他从床上挣扎起来，“你要去哪？”
我朝他莞尔道：“我也不知道，和师傅周游列国也不错。”
“是吗？那可得带上我，我一个人也没事，陪你们看遍这天下美景也是不错。”
“季兄还是先养还身子再说吧，看你这伤势可是经不起舟车劳顿。”
他挑眉道：“林兄弟这可算是在拒绝我？”
“算。”我郑重地点了下头。
“林兄弟这么说可不厚道啊。”他装作叹息似地摇了摇头。
“季兄是个大忙人，恐怕没时间跟我们这群闲人一起啊。”
他似笑非笑道：“如若可以，我倒希望做个像你这般悠闲的人。”
我冷笑道：“自己家的宝贝被赢了出去又要费尽心思弄回去，确实很忙啊。”
他的笑容突然凝固在嘴边，“你都知道了？”
“我知道不多”，我从袖子中准备好银针，以防他突然来袭，“季兄愿给我详细解答吗？”
“你想知道什么？”他抬眸问我。
我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咳咳…在船上，你是否刻意接近我们？目的是什么？”
“是。目的么，也很简单，我若得不到炎玉，它必非你莫属。”
“哦？”，我挑眉问道：“你怎么就那么肯定它会在我上手？”
“因为令师，是大名鼎鼎的雨谷掌门人。我知道，有他在，我得到炎玉的几率并不大。”
我疑惑问道：“你接近我们之后应该知道炎玉对于我的重要性，我是绝对不会把它转让给别人的，你为何还要继续接近我们？”
他望着我，眼眸里溢满温柔，像一块磁铁，吸引着我沉沦。我移开视线不去看他。
“我若说是因为你，你可会相信？”轻柔的话语像一阵风，在我耳边围绕。
我瞪大了眼睛，结巴地说道：“我…我可不是…呃…断袖。”
他抱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我可不知道林姑娘入戏这么深。”
原来他早已看出，是我疏忽了，以为穿上男装便可以，倒是忘了修改妆容。
“炎玉于你，有何用处？”我问出了疑惑我已久的问题。
“这，”他似是叹了一口气道：“这是我娘亲的遗物。”
“原来如此。季兄伤势严重，还要多加休息，我下次再来看你。”话音还没落我的人早就逃似地逃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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