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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7章帝王家(二)

    不知道过了多久,赵元俨渐渐停了下来,却像哭干了全身的力气似的,依旧靠在吕晗身上,直到一阵冷风吹过吕晗忍不住打了个寒噤,这才将她放开,低头道:“回去吧,别着凉了。”    “就这么回去吗?”    赵元俨一抬头,只见吕晗衣襟前一片濡湿,顿时哑然。    吕晗一笑,后退一步站在雨中。    “你干什么?!当心摔下去!”赵元俨大骇,这可是在假山半山腰!忙伸手拉了吕晗回来。    虽然只在雨中站了那么一下,但毕竟是瓢泼一般的大雨,吕晗仍被淋了个半湿,只是胸前那边湿润却是不显了。    赵元俨看着吕晗微红的双眼,显然也是一副刚哭过的样子,又想起刚才她轻呼那一声自己的名字,心中柔软之处仿佛被触动了一下,一阵奇异的感觉上涌。赵元俨连忙垂下头,低声道:“快些回去吧,你又淋了雨。”    吕晗眨了眨眼:“这么大雨,怎么回去?”    赵元俨皱眉看看了回去的路:“她们会送伞来的。”    “我提前跟她们打过招呼了,不让她们来。”吕晗一脸无辜道。    赵元俨瞪大眼请看她:“那怎么回去,你淋了雨,等不得雨停了。”    吕晗冲他诡异一笑:“怎么样?要不要一口气冲回去?”    “诶?”赵元俨一愣,吕晗却不等他说什么,拉了他便向假山下冲了出去。直到被雨水一淋,赵元俨终于回过神来,反握住吕晗的手倒是跑在了当先,拉着吕晗回到了屋里。    屋里守着的流珠一见这两位主儿一时竟没反应过来,看着两人发起了楞。    玉碾听到声音从内室跑了出来,见两人俱是一副落汤鸡的样子很是吓了一跳:“姑,姑娘!王爷!这是做什么!”    吕晗笑道:“没什么,弄些热水来吧,怕是要洗个澡了。”    玉碾仔细看了看赵元俨,似乎比回来时精神状态好了许多,便应了一声着人准备洗澡水去了。流珠忙吩咐下去熬姜汤。    泡在浴桶里,吕晗盯着浴桶的边缘发呆。    她不知道他和衮王以前是怎么样的,但从昨天听到那个消息到刚才,他的反应她都看在眼里,却不知道用什么来安慰他。    或许,他不需要安慰,只是需要时间让自己慢慢接受吧……    吕晗把自己往水中又陷了陷,深深叹了口气。    泡了澡出来,已经小睡起身的秋露来报,赵元俨方才睡下,这会儿却是有些发烧。吕晗忙让常路叫了府中良医所的医官来。医官看过后说是近日忧思过甚,昨日之事又是一激,再加之未好好休息方又淋了雨,这便病倒了。    吕晗一愣,是因为淋了雨吗……    “不过,幸是就这雨发了出来,不然待一直积下再发作,怕是就不易好了。”    呼……看来还好。    松了一口气的吕晗隔着帘子问道:“那王爷平日可要注意些什么吗?”    “王爷年轻,身强力壮,只方注意这几日莫着了凉便是。”    “多谢大人了。”吕晗颌首,又转向一边唤道,“秋露。”    秋露应了一声,捧上赏赐,吕晗又道:“常路,送大人出去吧。”    “小人不敢,多谢王妃了。”待医官下拜行过礼,常路便引着医官出了内院。    挥手让众人都退了出去,吕晗起身坐在赵元俨床边,看着他近日以来消瘦了的脸,心中有些自责,竟是一直没发觉呢。    忧思过甚……    他才十八岁,便家事,国事,事事忧心。想想看,她十八岁的时候在干什么?高考完了,闲极无聊的消磨那漫长的暑假吧。    吕晗闭上眼睛,握住他的手,趴在床边,感受着他的温度,慢慢睡着了。    一觉醒来,天色已黑。吕晗发现自己被脱了鞋退了外衫,盖着被子,躺在赵元俨身边。吕晗侧头看了看,赵元俨似是还没醒,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吕晗慢慢坐起。    刚刚起身,外面烟翠端着盆凉水走了进来:“姑娘醒了?”    “还没给王爷吃过药么?”    烟翠摇头道:“不曾,医官说王爷还是以休息为主,待起身了再服药才最好。”    吕晗点了点头下床,烟翠放下水盆,拿来一件初秋用的披昂披在吕晗肩头,轻声道:“这雨一来天便凉了,姑娘注意着些才是。自四年大病了一场后体质大寒,最是受不得凉的。”    吕晗一笑,紧了紧外衫道:“偏就你啰嗦,我又不是那小儿,自己冷热不知?”    烟翠也笑道:“可不是不知?玉碾可是说今日姑娘在窗前做了一早上呢。”    “行啦,小管家婆。”吕晗笑瞪了烟翠一眼。    烟翠微笑着摇了摇头。    姑娘刚嫁来那几日,有一次玉碾兴冲冲的跑来说,姑娘还是那个姑娘,一点没变。她当时虽没说什么,却知道,进了这帝王家的门,没有人能不变。姑娘虽以前也曾露出些茫然的神色,却与现在的茫然不同。那样带些冷漠的忧郁是她之前不曾见过的。    可是自昨晚,在衮王府,她发现自己的姑娘似乎又有些改变,说不上来是哪里,却能感觉到她似乎渐渐有了目标。    为了姑娘自己,为了吕家,甚至为了她们。    烟翠取下赵元俨额头上的毛巾,换上刚刚打湿的。    还有,为了眼前这个面色有些病态地潮红的少年王爷。    “叫两个丫头来守着王爷吧,你去找秋露她们三个来,我有话要问。”吕晗边向外走边道。    “是。”烟翠应了声,回头看着吕晗的背影。    不过,玉碾有一句话还是说对了。姑娘,还是那个姑娘,那个带她们如姐妹,蜜友一般的姑娘。    “你们两个,谁跟王爷的时间更长些?”主院另一间内室中,吕晗让四人坐下,开口问秋露、流珠两个,烟翠与玉碾则在一旁听着。    “回王妃,奴婢是自淳化五年跟着王爷的。”秋露答道,吕晗一愣,那都十年了呢。    “奴婢是咸平三年开府时来的,不足三年。”    “那秋露,说说王爷以前的事吧,跟五王爷有关的。”    “是。”秋露应下,想了一会儿道:“之前还倒没什么,自昭成太子薨逝后,东宫之位空悬,那时候太宗皇帝偏又将王爷时时带在身边教导……”    吕晗长出一口浊气,苦笑:年幼的赵元俨必是众矢之的啊。    “那时候……”秋露竟也不知道怎样说那时的事情,毕竟随便哪个人物都不是她一个小小的奴婢可以置喙的。吕晗摆摆手道:“那时候王爷便多受五王爷庇护?”    “是。”秋露松了口气,“太宗皇帝毕竟也不是事事都清楚的,有些时候顾不得护王爷。”    “那后来呢?至道二年之后该好些了吧?”至道二年,那时还叫赵元侃襄王赵恒被立为太子,储位已定,总该安生了吧?    秋露却摇了摇头道:“太子那时也是、也是不稳的。朝中人不论是支持还是反对,终对太子有害无益的。”    可不是么?太子自古以来就是一个矛盾的存在,朝中反对自不必说,若是支持拥护过多,那又置皇帝于何地?皇帝只怕会怎么看太子都不顺眼吧。    “那至道三年,登基之后……”说着吕晗也是没了声音,那时候,似乎更乱呢。    “那时太后……”秋露很是矛盾了一阵,最后压低了声音,说了一句人人都知道的事实,“毕竟,当今陛下,非嫡非长。那一阵子,还是吕相爷把事平下来的呢。”    吕晗摇头苦笑。    就秋露这提起几句,烟翠沉着脸,玉碾看上去有些不安,却已经足够吕晗脑补出许多东西了。    非嫡非长,为什么能登基,甚至是在太后并不支持的情况下?大王爷为什么不继承大统?    任凭大王爷楚王如何低调到嚣张,这段公案却是谁也不敢再提的。牵扯到皇族纷争之事,那个不开眼的敢乱嚷嚷?    皇位不稳,太宗生前极宠爱的赵元俨怕那一阵子也被搅得极不安生吧,不知那时候几人护他,又几人把他往火坑里推呢?    还好那时他还年幼,还好……    “那接下来几年呢?又如何?”    ……    ps:慢慢开始切入故事了,真的心里犯虚~    各位书友大大~给点建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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