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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章 坦呈(二)

    “我记性其实不错的。”钟净予垂着头低声说,不知道是不是受伤的关系,刚才她还精神抖擞地跟郁三算账,突然就感到有些底气不足似的,犹豫了半天才嗫喏地说:“她……你婶婶也是你的母亲吧。”    这话实在是不合逻辑,可两人心下都透亮明白。看郁三扯了扯嘴角,点点头,钟净予心中没来由一阵泛酸,她从他的笑容中深深地感受到他的不快乐。他也许自己没有发觉,每当自己和他说起关于亲情家族的话题时,他总是会淡淡的笑笑,只是这笑容里只有麻木和漠然。    他一直以来的沉着冷静想来是由于从小情绪起伏不大而慢慢养成的一种习惯,慢慢地也使得他对周遭的一切事情都无动于衷。他感受不到何谓快乐,也不知道何谓不快乐。在他的眼里心里这世上的一切他都是可有可无,毫不在意的。    她之前就认识到这个问题了,他不懂得什么是爱,不懂得什么是感情的交流。所以可以说她想要的这个心原本就是空的,既然不存在又如何得到呢?真的好难……    她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难题,可她却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钟净予,她既然决定要得到他的心,那如果这颗心是空的,那就由自己先将它填的满——用他能感知的方法。    她不知道为什么郁三的母亲会变成了他的婶婶,这中间想来定是有着种种复杂的原因,而她只想待在他的身旁,无论是一帆风顺还是狂风骤雨,她唯一能肯定的只有这一点,而这一点应该已经足够。现在她要做的就是和他坦诚一切,“我不但记得她是你的母亲,也知道她是宁国的郡主。”    郁三听了这话,终于脸上的表情有了些变化,只听钟净予继续说道:“之前听说你软弱好欺,丰临庄庄主之位都有些岌岌可危,便更加希望可以成为你的左膀右臂相助与你。何况我也一直觉得光口头上表达谢意远不如做些实际的事情来回报得好。”    “所以你就来丰临庄并以身相许来报恩?”郁三听她这么说,胸口突然感到有些烦闷,低声说:“这未免也太儿戏,牺牲也太大了。”    “不是,我不是因为报恩才嫁给你的。”钟净予两眼直视着郁三,她感到自己被窝里的手微微的颤抖着,暗暗深吸了几口气,缓缓地吐出了放在心里很久很久的话语:“我嫁给你只是因为我想嫁给你。”说完这话她更加紧张,屋里突然安静异常,仿佛没有人一般,连一点点呼吸声都没有。钟净予此刻下意识屏住了呼吸,那还有一个人呢?难道他不需要呼吸的吗?还是他也忘记了呼吸?    时间静静地流逝,过了很久钟净予见郁三仍是没有反应,她感到有些挫败,苦笑了一下,说:“我不是那种会用自己终身幸福作为报恩方式的人,在我而言那种行为太愚昧,太可笑了。”    “那……”他竟然不知道自己想说些什么,往日里逻辑分明条理清楚的大脑,此刻却是混沌不堪。他仿佛接收到一丝信息,可又那样模糊,令他无法确认它存在的真实性。    钟净予咬着唇,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慎重地点了下头,“我不是因为报恩才嫁给你,我只是因为……因为……”她苍白的脸上竟然起了血色,半天都没有将剩下的话说出口。    她竟然也会有说话如此不爽快的时候,郁三仍是温和地看着她,而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在这温和表象之下隐盖的是如何的波涛汹涌……他突然发现钟净予讲话实在是太吊自己胃口了,早前怎么会没有发现呢?    又过了很久,钟净予握紧双拳,略微扬声说:“如果有人长期注意一个人,关注他并了解他的一切,其结果不外乎两个。一个是对他产生厌恶的情绪,另一种则是……喜欢上他。”她说完这句话,整个人感觉都软了下来,好在她原本就躺在床上,而她的双眸却一寸不移地盯着郁三,目光里有的是坦白和坚定。    郁三的心感觉被重重一击,有些懵然也有丝豁然,心中一点点慢慢升起一种从未有过的滋味,酸酸涩涩又有些甜甜的喜悦,他不是没有被人说过喜欢,这样的机会说多不多,而这次也不能说是生平仅有的。可从钟净予嘴里吐出的这两个字,钻入他的耳朵里面,竟是如宛如天籁一般,她的声音一向很好听,而此时此刻听着格外地让他觉得受用。    他没有听错吧,心中的疑问没有进过大脑就来到嘴边:“我没有听错吧?在你所见所闻都表明我是一个平凡无能的庄主之后,你反而对我……有情了?”这实在是太不可意思了,他想过很多原因却绝对想不到会是现在这个答案。    钟净予瞪他一眼,却又转而立马换了一副笑眯眯的表情,“我钟净予算够得上眼光好,头脑好的生意人吧?”    他对于她突然转移话题有些愕然,可还是点了点头。    “所以我慧眼独具的挑对了。”她微笑地看着他,看得他心里有些发毛,“或许一开始我心中存着为你抱不平的心思,可渐渐我自己不知不觉……喜欢上你,”虽然她今天打算豁出去了,可毕竟裸说出这几个字来,还是让她有些羞涩,她干咳几声,“我嫁给你后很快发现其实你并不如传闻的那样平凡,也并不软弱,或者可以说那软弱是你故意做出来的表现。之后在郁府看见你母亲竟然成了你的婶婶,更加觉得事实不简单,联想到她宁国郡主的身份,加上丰临庄对于丰、临两国的特殊性,我大胆猜测你原本就不想让丰临庄壮大。”她接受到他欣赏的目光,知道自己所猜不错,继续说下去。    “你母亲应该是可能为了宁国而嫁入丰临庄,而你也是郁家的子孙,所以你只能竭力维持这几股势力在丰临庄的平衡,不让它被打破,让任何一方有机可趁。而既然我了解了你的意图,开求珍坊一来是为了能能与临机、丰旷两阁想抗衡,又能或多或少削弱他们的财力物力。”    “可你就不怕感觉错了,我并不如你所想的那样而的确是个碌碌无为的人?”他觉得自己一向掩盖隐藏的很好,难不成其实一直不是他在看戏,反而自己成了她眼中唱戏的了么?    却见钟净予很无所谓地笑笑说:“错了又怎样?就算你真的平凡,而我当初也是中意你的温和不风流,出世平和而淡泊致远,既然是自己喜欢而决定嫁给你,我自然是看准了不会后悔的。”    “郁三实在承受不住夫人的‘歌功颂德’了。”他直接告饶,他不是皮厚之人,钟净予这一番告解加赞扬,他实在是无法坦然受之。    只听她咯咯一笑,“既然爷都这样说了,那净予就遵命。只是……”郁三听她话中有下文,疑惑地看看她,“只是既然我都跟爷说了这么多了,是不是该爷好好说说清楚,为我解惑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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