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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五章 秘密与信任

    何九立刻对钟离使了个眼色,钟离也看见了周鼎。    他人刚刚从一辆马车上下来,这马车停在一个巷子口,大概是这巷子太窄,而马车又太过宽敞,所以进不去才在巷口停下,也才让何九他们看见了周鼎。    他们远远地跟着周鼎,走进了这条窄巷。    虽然并没有浓郁的香气,也没有迎来送往的莺莺燕燕,可何九还是一下子就意识到这里便是所谓的花街柳巷了。    大概这便是男人与生俱来的一种直觉,这里每家每户的门都微微打开,并没有紧闭,也没有完全敞开。只留了一条可以让外面的人看见却又看不清晰的狭缝,所谓半遮半掩才是最能挑起人们的好奇之心吧。而屋内俏语娇声隐约传来,伴着撩人的乐声,让走在外面的人心里顿时酥麻了起来。    何九是个很正常的男人,此刻他正觉得自己心有些痒痒地。    不过他也是个很分得清轻重缓急的男人,所以他暗暗定了定心神,继续盯着前面的周鼎。只见他走过一个岔口,往右一转,何九他们立刻赶上去却不见周鼎的踪影。    这是条死胡同,里面只有一户院落,门口悬挂一匾,“明月楼”。    即使何九再孤陋寡闻也听过明月楼,他也忍不住暗暗骂自己刚才怎么就把明月楼给忘了。    明月楼自然不是一座楼,可是倒也难定义它究竟算做的什么营生。    若说它是个酒楼饭馆,可客人却大多是为了寄情于红粉知己,享受温香软玉而去的明月楼。    可你要说它是个青楼妓院吧,可明月楼不过是招待客人坐一坐,或喝酒,或品茶,听个小曲,吟首诗,作个对子。    明月楼招待的客人都是达官显贵,普通百姓一般是进不去的。    何九与钟离互相看了一眼对方,再看看站在明月楼前的看门人,他二人从来对穿着不怎么在意,可今日这身打扮要想堂堂正正地进去怕是十分困难了。    幸好这时天色已暗了下来,深秋的晚上来得早了些。他俩绕到明月楼的后面,默契十足地同时翻墙掠了进去。    何九再一次觉得今日的运气特别的好,刚落在后院的树梢上,就看见周鼎人刚刚走进后院来。上到后院里的一座阁楼的二楼,进了左边一间厢房。    这院子里倒是没有见到其他的人。他们从树梢掠了过去,只几下便上了那阁楼的屋顶上。两人忽然都发现对方的轻功不错,心里都打定主意,以后一定要想法子问问对方这份轻功是怎么练出来的。    他们两个好像都忽然变得很想知道对方的秘密。    好在这阁楼有个很小的天窗,而更幸运的是,这窗户竟然是开着的。想来是为了打开透透气,而从这天窗望进去,正好将屋里的情况看得清清楚楚的。    他们二人看到屋内的情况,竟然不是原来所想的春光景象。    屋子里除了周鼎,另外还有一个穿着十分华丽的人,只是脸因为从上往下看的关系,看不太清楚。不过从周鼎对这人恭敬万分的态度上来看,至少可以断定此人身份必定显贵,不然以周鼎的为人,又如何会这样屈尊。来明月楼这样一个地方,周鼎竟然是为了见一个男人。    何九原本只想试试看能否从别的途径打听到一些消息,却没有料到竟让他们凑巧碰上这样一个秘密的见面。    “侯爷此次去丰临庄是见到人了?”听此人的语气对周鼎倒也十分客气。    周鼎有些得意,笑道:“那是当然,这点小事怎么会办不好呢。”    那人点点头,说:“可看出些什么蛛丝马迹的?”    周鼎没有立马说话,沉吟了好一会儿,说:“实在很难判断,不过这钟净予确是云裳阁的钟净予,人是不会错的。而且我也让人去查过她的底细,并无可疑之处。”    “侯爷费心了。”此人掏出一张纸递到了周鼎的面前,“这是他老人家的一点心意,区区十万两银子还请侯爷笑纳,以后还有很多地方要拜托侯爷。”    果然能令周扒皮摸出一万两银子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能得到十万两银子。    何九看了钟离一眼,心里总算明白了些事情,可又多了很多疑问。从这两人的谈话来看,这神秘人好像是对钟净予很感兴趣,竟然不惜十万两银子让周鼎出面帮忙打探。可既然能拿出这么多银子的人,为何自己不亲自找人去查,这江湖中多是能人,十万两银子足够让很多人去办很多事情了。    这周鼎显然对此事也知道不少,他当初前来如果能让钟净予答应合作,自然可以从以后的来往中探知更多的消息。但是这钟净予究竟做了什么事情,或者说她究竟有何来头,值得别人花这么大的价钱来打听她呢?    可从周鼎的话中,又知道他也让人去查,却又没有特别之处。只是这神秘人竟然还肯拿十万两银子出来给周鼎,自然是留了条后路,他应该还不确定,或者还有其他的图谋?或者他图谋的不是钟净予而是丰临庄?何九脑中飞快地转着,思索着,疑问一个接着一个……    屋内的两个人好像已经结束了对话,何九与钟离对望一眼,同时向来路掠去,落在了墙外的箱子里。    他们两人沿着来时的那条路走回去,一时之间两个人都没有出声。    这沉默的时间越来越长,钟离甚至可以感觉到何九的呼吸,因为他正走在自己的身旁,可他却不知道如何开口,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既然该说的他不能说,那其他的又何必说呢。    何九终于打破了这个沉默,忽然问道:“你怎么没有问我那天去侯府究竟干什么去了?”    钟离一愣,说:“她说每个人都有不想对人解释的事情,让我也不要来问你。相信你这个人就可以了。”    何九自然知道钟离口中的她是指钟净予,他笑了笑,说:“我此时倒是发现一件事情。”    钟离心中一紧,低着头问:“什么?”    “我发现钟净予实在是很了解我,这世上怕也再难找到像她这样知道我,了解我的人了。”    钟离咬着唇,点点头,轻声说:“她的确是很会去理解一个人。”    何九很愉快的笑了笑,说:“既然她如此相信我,我又怎会不相信她呢。”    钟离明白他这话里的意思,从刚才起一直吊着的心终于松了松,可心中还是有话想说,迟疑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问道:“那……那我呢?”    何九瞟了他一眼,继续看着前面走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钟离心中有些慌乱,却听何九忽然说道:“你既不了解我,也不相信我,平时又一直对我最凶,而且好像时时看不惯我,随时随地都跟我斗嘴抬杠……”    钟离低下了头,他突然感到今天晚上真得很冷,看来冬天果然快来了。    何九此时停下脚步,看着他,笑了笑说:“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觉得对我最好的也是你。”    钟离抬起头嫣然一笑,脸好像有些红,过了很久,才轻声说:“那你呢?”    何九挠了挠头,苦笑说:“有时我简直被你气得要死,但又觉得你是我平生最好的朋友。其实钟净予也是我最好的朋友,但我对你和对他还是不同。”    “哪里不同?”    何九想了半天,说:“我也说不出有什么不同,只不过……只不过净予若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我一定会原谅他;但你若对不起我,我反而很生气,气得要命。”    这种感觉的确很复杂,难怪何九说不清楚。    这世上又有多少人能将这种感觉解释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呢?    钟离的手好像微微发颤,只可惜天色已完全黑了下来,何九无法看见他脸上的表情,否则也许就会明白很多事了。    但有些事情不明白也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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