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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章 鹬蚌相争

    钟净予心里默默思忖着:终于钱算是从常阁的嘴里抠出来了,可临机阁依旧是雷打不动地坚决只说无暇帮忙。只是珠宝银楼原就是想利用临机阁冠绝天下的技术来制作首饰作为吸引客人的要素,没了他们的支持就根本没有意义了……可她又不愿服软,再说这银子也委实不能给。    她又想起了那个待在郁府大宅门里从来不露面的女主人。记得自己那天在郁府见到她时差点叫出来,好在多年经商让她有了些定力与克制力,硬生生将那震惊吞回了肚子里去。    不过她确信自己没有认错人,虽然那一年她才七岁,可自己一向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加上当年的事情自己是时刻记在心里又如何会忘记。    犹记得那日天下着濛濛细雨,对于有钱人家,绵绵春雨是诗情画意,可对于她和钟离两个无家可归的小孩来说春雨只意味着春寒料峭和饥寒交迫。当时只有四岁的钟离倒在路边,来往的路人投来的目光或怜悯、或嫌弃、或冷漠却没有一个上来相助,她那时几乎要绝望了。    突然一个声音传入她的耳中,“贵叔,去看看那边的两个孩子。”那声音虽然清冷,听在她的耳中却犹如天籁,温暖而亲切。    然后他们就被称作贵叔的人安排了栖身之所,也请了大夫为钟离看病。她也依稀记得少年的母亲,那个只匆匆见过一面的美丽贵妇,她的面容和郁三的婶婶一般无二……之后的许多年她也再没有见过那个有着清冷声音的少年。    其实她钟净予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成为商界的女强人,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当一个女强人。只能说她比很多人多了一些运气。    有句话说少年得志大不幸。说得或许就是如她一样少年得志,却历练尚浅,可却又好似被神化一样觉得她没有难办的事情。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是千里马,是奇才,而轻易便尝到成功的滋味,还是有无尚的运气在的。    世上努力不懈的人,究竟又有多少人是成功的呢?    诚然,努力并不代表会成功;但想成功则绝对要努力,再加上无比的幸运。    想当初云老爷子看重她,是觉得她是一个难得的人才,绝对放手让她去做,一直在背后大力支持她为她撑腰。而如今面前的险阻横亘,却是要自己来过的……现在她知道以前云老爷子究竟帮她担待了多少啊!    如果她曾经想过做庄主夫人可以作威作福,八面威风的话,那显然是不能得偿所愿了。就像郁三所建议的:欲拒还迎,要懂得退让,知道弯腰。可说句实在话,想来少年得志的她,又几时领受过这种滋味。但她如今总是要学会如何当一家之主的,靠着别人总不是长久之计。    不过倒也可以借此机会试探一下郁三的想法。想到这里,她提起笔写了一封信,刚写完信却被人一把夺了过去,原来是钟离,只见他看见信封上写着水德璋阁主亲启的字样,不禁奇怪:“为何要写信给他?”    钟净予只微笑却不答话,“项庄舞剑。”说话的人是何九,他跟着钟离也进了屋里。    “是何意思?”钟离疑惑地看着何九。“如今是临机阁的人不合作,不好好想想如何跟他们谈,却给丰旷的人写信,不是主次不分嘛。”    “那我也没有办法了,只好写信同水阁主说明情况,让他见谅了。”钟净予无奈地叹了口气。    “不行!还没有到最后关头,为何要放弃,你不是这样的人!”钟离有些大声。    何九在一旁加油添火地说:“可这得罪都得罪了,是没有办法挽回了啊。”    “谁得罪谁去赔罪!”他看着钟净予,咬牙说:“当初可是你说服我去准备珠宝银楼的事情,如今你敢放手不管试试看!”    钟净予叹了口气,说:“你呀,就是性急,但凡多花点时间略想想其实你也就能明白,偏又懒得对这些事情上心。人家何九都说得这么明白了,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我明着是给丰旷阁写信,可事实上是意在临机阁。”    钟离听了这话瞪了她一眼,“谁让你们说事情都喜欢拐弯抹角听得让人难受,好好一句话偏要拆开来倒过去的讲出来。觉得这样就比别人能耐了?我可没有你们那些弯弯绕的肠子。”    何九忙道,“钟弟胸无宿物,处事说话率皆随心而为。只是……”犹豫了一下,笑了笑轻松地说,“其实也没有不好,真性情难得的很。我可做贯小人了,自然做不来光明磊落那些。还是暗地算计适合我。”    “那就请你多帮我算计算计了。”一旁的钟净予插话道。    钟离口气有点不耐烦,“行了行了,你们也别自贬了。这策划谋略原也是能耐,只求你们别用在我身上就成,如今还是接着说当前怎么办吧。”    “你想想这丰临庄难道就单单只有临机阁不成了吗?”钟净予又白了他一眼。    钟离愣了愣,脱口道,“只有这一个到简单了,那个丰旷阁自然也不是省事的。……难道说?你们打算让他们鹬蚌相争?”    何九抿了口茶,挑了挑眉说,“这鹬蚌相争估计从未消停过。如今想来这郁家风雨中保了丰临庄百年果不简单,可见这渔翁的功夫是做得炉火纯青了。就是不知道我们庄主夫人有没有得到真传了。”    钟净予笑了下又皱眉说,“我原本是让你来帮我出主意的,如今怎么看来你倒似是像来看戏的。”    何九轻笑着,夸张地说,“哪里敢,只是钟老板肯定早已成竹在胸,我又何必多此一举。”    “你果真想好对策了?那又为何到现在还没有动静?”钟离疑惑道。    “你就性子急。真不知道把你留在这里是好是坏。”钟净予蹙眉,“我这次写信给水阁主让他尽快派人过来。”    “他们那边来人又如何……”钟离突然啊了一声,恍然大悟,“这丰旷阁的人一来,那边自然会坐不住,你便可从中周旋了。”    何九看着钟净予说,“即便如此,要让丰旷阁的人不察觉你的意图,肯派人过来。这点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是要步步为营才能诱敌深入啊。”珠宝银楼的计划成立之后,他们与丰旷阁的协议才算奏效,如今可是不能让他们得知这边有困难。    钟离轻哼一声,“算计别人入套的事情么她最在行了。”    钟净予也不予反驳,“商人以利诱之,官绅以权谋之。我不过是摆了些人家惦记的东西在面前而已。那丰旷阁不外乎惦记这些,我只是在信里透露了一丝想拉拢他的意思,既然要拉拢必定要许一些好处,不过我也没有答应任何事情,到时候也不算不守信。”    “就怕他们记仇,这哪一个是好对付的。”钟离的语气满是责备,却也泄露了一份担忧。    “我钟净予可也不是任人欺负不还手的人。再说,阿离你的牛脾气犯起来可比我更加不管不顾的,我倒是反而担心他们呢。”钟净予笑嘻嘻地说。    何九也一副满不在乎的口气,“我同净予、钟弟这就算是坐在一条船上了,今后可是要同舟共济了,想来还是很有意思啊。这丰临庄可不是人人都能入的。”他又对钟净予说:“这临机阁怕不单单只是为了你上次驳银子的事情而来为难你吧。”见她不置与否地笑笑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树欲静而风不止啊。”何九说。    钟离知道他们又在打哑谜,心中有气,硬是忍着不问,自己在脑中仔细梳理着所有的事情,不单单是为了次驳银子的事情来为难你……树欲静而风不止……    他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啊!    想那郁三处事温和,可如今换作了名声在外,叱咤商行的钟净予接手,自然是让人不得不想她会如何做。保持原样,还是翻天覆地呢?这临机阁看来是最终决定给钟净予来一个下马威。一方面可以试探她的深浅,看看钟净予如何应对,究竟有何意图。另一方面也想明确告诉钟净予,丰临庄的事情她做不了主,临机阁的事情不会让她插手。    他想明白了之后,心情顿时舒畅起来,抬头说:“这他们这么做自然是为了利益,可你做这一切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钟净予讳莫高深地微微一笑,不予置否。心中问自己,是啊,自己又是为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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