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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章 小偷与强盗

    话说大家突然发现大厅里面像变戏法一样竟然多了个人出来。    只见来人穿着件宽松的黑色袍子,用一根草绳随便系着,细看发现那衣服竟满是破洞,旧烂无比。满头的黑发也没有梳,任他随意披散着,只把有点碍眼的头发随便在脑后打了几个结。一脸的尘土遮掩住了五官,只见得一双晶亮无比的眼睛,却让人由衷的想把绝代风华四个字用在他的身上,可又觉不能描绘出他十分之一的风采来。    自称何九的人最先回过神,笑了笑对黑衣男子说:“这位兄弟,我可是好意提醒你,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是不适合擅闯民宅干一些鸡鸣狗盗的事情的,何况你年纪轻轻更应该脚踏实地做人才是。”一旁站着的郁顺无论如何都不能相信这些话何九说出来竟然如此理直气壮,义正言辞的。    来人斜眼瞟了何九一眼,懒懒地说,“偷东西多累人,又要踩点,又担惊受怕地。小爷我从来都不干偷鸡摸狗的事,想要东西我也一定是正大光明去讨来的。”    “哦,按我看来你这样的行为却是等同于强盗了,不过我倒是想看看你是如何去讨的。”说完装模作样摆了个请的架势。    那黑衣人也不搭理他,懒散地行至郁顺面前,一脸奸笑恶狠狠地说道,“来,把你身上的钱都给小爷我拿出来,不然我就找你们家主子要去。”只见郁顺虽满脸愤恨,万般不情愿,却还是从袖笼里掏出一钱袋子扔进了黑衣人的怀里。    何九在旁边看到如此情景,那表情犹如吞下了个臭鸡蛋,好一会儿悻悻地摸了摸鼻子,苦笑道,“唉,看来这世道果然还是做强盗来的容易些啊。”    “只是这强盗却只有他做得,你却是做不得的。”钟净予嫣然一笑,原本平凡的五官顿时灵动起来,这笑容竟是妩媚动人至极,令何九看着心中一动,正有些发怔,忽然感到自己的肩膀被一只手搭上,转头一看是那个黑衣男子,只见他那对亮晶晶的眼睛笑看着自己说,“你这个人不错,有点意思,我也交你这个朋友了”    “多谢多谢,在下不敢当,不敢当。”    “请问如何称呼?我叫钟离。”黑衣男子嘿嘿一笑,钟净予此时突然插了一句,说道:“钟离是我弟弟。”    “何九。”语气丝毫未变。    “你家中排行第九啊?”钟离好奇问道。    “名字有九便是排行第九吗?”    钟离笑了笑道:“倒是我见识少了。”    何九却不搭他的话,只淡淡地说:“我现在却是想睡觉了,我睡觉的时候,不喜欢有人在边上,你们最好都出去。”说完,他打了个哈欠,躺倒在一旁的卧榻上,翻了个身,竟然立刻就睡着了。    钟净予对着钟离眨了眨眼,戏谑地说:“看来他不但脾气比你怪,瞧这睡觉的本事竟也不比你差。”说完没忍住,又是一阵轻笑。    钟离没好气地说:“还有一样他比我强,他对你的态度比我横多了。”    钟净予眯着眼睛,像是在动歪主意的样子,低声说:“你不觉他很有趣吗?”    钟离想了半天,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他不想违心的说不,“他这样的人,委实是找不出第二个来。”    所以何九便留了下来。    唤作一般人胸中肯定怀有戒心,而何九看上去却一点都不在意,他与这姐弟俩谈笑风生,一见如故,这么看来他也不是个一般人。    每个人在乎的东西都不一样,衡量事物的标准也不尽相同。    何九只知道自己其实原本没有打算留下来,可现在他却不想走了。    为什么呢?他自己也不说不清楚原因。    世间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原本就奇妙得很。    有些人与人就好比水跟油,任凭你怎么搅拌却也无法相容在一起。    而有些却像磁块与铁,即便分开,只要在一定的距离中,便会“啪”地一下紧紧吸在了一起。    这天,钟净予身边多了两个人。    何九与钟离。    东篱园,丰临庄西北角落上一个僻静的院落。可自从钟净予将这里作为日常办公的地方后,原本冷清萧索的园子顿时热闹了起来。    一天,东篱园来了一个十五六岁白净秀气的少年。    “夫人,三爷说让郁林少爷跟着您多学学,而且他在三爷身边也跟了些日子,说不定还能帮上些忙。”管家郁贵恭敬地说道,他口里的三爷自然指的是郁三了。    钟净予微笑着打量了眼面前的少年,唇红齿白,清俊文雅,倒是有些大家子弟的风范,只是还略微有些腼腆。她知道郁林是郁三的堂叔郁瑾的孙子,只是郁三让郁林来帮忙却让她感到有些奇怪。因为就她所知,郁三与他这个堂叔几乎是不往来的。    照理作为晚辈即便不用天天请安问好,逢年过节也应该上门问安的,何况丰临庄如此一个大门大户,原该是很注重礼仪的。可当她的丈夫听了她提出上门拜见的话,却只淡淡地说了句,“没有必要。”实在是古怪,这退一万步说,即便不是亲戚,邻居还隔三差五会串门呢。    就她看来这双方必有嫌隙,只是要是如此,郁三又何必给郁林一个这样的机会?如果说只为了做做样子,可平日里连最基本的礼数都不在乎了,又何必在乎这个。    心中疑惑,面上却依然微笑如旧,“那敢情好,我可真愁忙不过来呢,你就去回三爷,说人我留下了,另外也谢谢他有心了。”说完一阵轻笑,郁贵还没答话,一旁的郁林却早已满脸通红了。呵呵,看来这位少爷还真是容易脸红啊。    郁林便留在了东篱园,慢慢地钟净予惊讶地发现这郁林,虽未及弱冠然处事却已相当老练,且聪明好学,善于触类旁通。短短十几日下来,已经成为钟净予不可或缺的帮手了,这些天她还真是要庆幸有个郁林在身边帮忙。只是平日公事之外,郁林在私底下却是极腼腆害羞的。这不,一发现钟净予正在打量他,郁林顿时手足无措,脸泛潮红起来。    钟净予心中只觉有趣,表面却只装作不觉,一本正经地问道:“这两日各处的简报可都送来了?”丰临庄生意遍布各地,每季度各处都会送一份有关今日生意情况的简报过来。    “禀夫人,各处都已送来,临机阁特别要求下月希望庄上能多拨款十万两银子。”郁林一说到正事就表现的神态自若了,挑了最为要紧的事情回禀,只是他始终称呼钟净予这个婶婶为夫人。    “哦?!你就回他们说庄里最近困难,还想着让他们多帮忙呢。”口气挪揄,又轻哼了一声,低声道:“哪里来得这么些闲钱给他们去花,年年都来要钱,回回还有增无减的,却也没见它给庄里带来更多的好处。”    郁林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好一会儿似下了决心般得开口,“咳咳!夫人,这样回复怕是不太妥当。”    “哦?为何呀?”她有些明知故问。自她开始打理起丰临庄的生意后,这些日子下来,她渐渐知道了很多事情,而最令她惊讶的莫过于丰临庄下属的临机阁的制造生意竟是来自于临国的委任,而丰旷阁所管的采矿是丰国将国内所有矿山的采掘权给了丰临庄    所以临机阁与丰旷阁别说是她,即便是郁三对他们的要求都是不敢如此直接了当给回驳了去的。    郁林又干咳几声,钟净予看着他,语气十分关怀:“怎么最近不舒服吗?整日就听你在咳嗽。”    郁林的脸又红了,小声说:“没……没什么。”    “还是不要仗着自己年轻,身子不舒服还是要尽早让大夫看看才好。这人就跟树一样,从里面坏起而表面上最初是看不出什么的,到感觉有问题时却已晚了。”钟净予停了停,叹了口气,看着他说:“再看看那些败落的豪门世家其实也都是这个道理,大凡都是从家里自毁自灭起来,才会一败涂地的。”    郁林听了这话,脸上依旧还是那副略微羞涩的样子,只是眼中闪过夺人的光芒,他微微低下头,说:“夫人即便觉得临机阁的要求不太合理打算回绝了,可还是要做些为难的样子出来,才显得这次回绝是庄里深思熟虑后不得不作出的艰难决定才好。这样对临机阁也算是有个交代。”    钟净予一听,心中不免又是赞叹又是感慨,想不到这郁林小小年纪为人处世既然如此稳妥老道,而讲话的分寸又是拿捏得极好,果然是很有些能耐,如此看来将他调教出来的郁三更是不能小觑了。    钟净予这些日子从各方各面都感到郁三身为庄主并没有做得很好,从这些年账本上也能看出来,但却也没有失误。她感觉郁三并不是个没有经营能力的人,在闲聊时他偶露的话中,她发现他有很多独到的见解。可这些年来他却毫无建树,加上性情温和,使得下面的人都各行其是,要不是他是丰临庄名正言顺的当家人,估计早早就会被替代了吧。    丰临庄如此一个大户人家,关系极为错综复杂,在丰临庄激烈的冲突矛盾之下,却好似有根线在拉动着一种平衡,这根线若隐若现极难看清,却绝对是牵动着丰临庄内部势力各门各派均衡的关键。    对于郁三的温和好性,她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直觉告诉她这郁三并没有表面看上去的平凡。    她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究竟自己的感觉是否准确,看来这以后的日子更加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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