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赴宴
因为要举办国宴的关系，大唐的首都显得更加热闹，到处都是张灯结彩，一片节日来临的喜庆气氛。 城外的官道，一辆马车正在缓缓行驶。车内是一家三口，一个中年美妇和她的两个女儿。那两个少女一个十四五岁，另一个才岁，却都是闭月羞花的容貌，谈笑间竟有一种颠倒众生的妩媚。 年幼的少女缠着母亲说话，那姐姐却始终埋头，她神情淡然，颇有些冷静透彻的气质。她正看得入迷，却听见妹妹正在念叨：“阿姊每天都只顾着，都不陪我玩，母亲你得管管她！” 那中年美妇微微摇头，宠溺道：“三娘可别胡闹，你还真得向你姐姐学习。为娘自幼便熟读经书，早知道读书是件好事。书中自有大千世界，能开阔眼界……” 三娘不依道：“可是我听别人说过，女子无才便是德！” 中年美妇一滞，不由说不出话来，微微一叹，神情便有些落寞。那三娘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道：“母亲别难过，三娘一定好好读书，以后像姐姐一样有学问！” 中年美妇听到这话，不由一笑，摇了摇头，神态中满是宠溺。她知道这个三女儿生性好动，定然不会耐着性子读书。现在虽然信誓旦旦，三刻钟后保证就原形毕露。 那姐姐神情淡然，道：“娘，我想去白鹿洞书院求学。” 中年美妇一怔：“白鹿洞虽然是四大书院第一，名士汇聚，人才辈出，但是路途遥远，而且书院录取条件苛刻至极。家里又不是请不起先生，何必舍近求远呢？” 那姐姐微摇螓首，挑开窗帘，看着窗外的景物，神情淡漠：“女儿不是自夸，只是那些普通的私塾先生，恐怕没有资格再教导女儿。” 中年美妇怔了半晌，而后微微一笑，似乎在女儿身上看见了曾经的自己，不由颔首道：“这件事为娘的倒不反对，只要你爹同意就行。” 那姐姐点了点头，不再说话，目光转向窗外，看见官道上赫然有十二名黑甲骑兵在缓缓行进，在他们前面的是一个少年，胯下一匹骏马，衣着华贵，显然是贵族子弟。少年身旁跟随着一名年轻文士，神情淡然，气质不凡，嘴角是淡淡的笑意，显得格外自信。 那少年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转头看了过来。 他的脸庞像是雕琢过得白玉，面部的轮廓没有丝毫缺陷，看起来格外斯文儒雅，眼神很温和，却有一种不可一世的矜持。 两人的视线刚一相交，少女就连忙放下窗帘，以免显得女儿家轻薄，竟在人前露面。 马车在官道上碾过浅浅的印痕，平稳地向前驶进。什么都没有发生，然而那一眼却给彼此都留下了不深不浅的印象。 少年收回眼神，看向那年轻文士，淡淡道：“离国宴召开还有些时日，这些天我们总得找些消遣，郭先生可有什么好的建议？” 郭嘉笑了笑：“我听闻民间的勾栏瓦肆将要举行一个花魁大赛，选出大唐最受欢迎的名妓。据说预赛就在今夜开始，到时候一定会非常热闹，盛况空前，少主有没有兴趣？” 姬无定一挑眉：“花魁大赛？” 郭嘉笑着道：“其实这种比赛，一开始就只是各个青楼想要捧角的手段而已，但是演变至今，已经成了大唐一大盛事。比赛的规格也逐渐提高，一般只有各个青楼的头牌才有资格参加，而且还得是青倌才行。而事实上，因为比赛档次的提高，这花魁大赛也慢慢地成为了那些士子富商都无比热衷的盛会。大赛一年一次，回回都是观者如云，热闹非凡。” 姬无定微微一笑：“百姓都忙着这种消遣娱乐，看来大唐也真的是国泰民安。反正闲来无事，今夜我们也去看看吧。” 郭嘉拱手道：“少主英明。” 姬无定也不再说话，缓缓地骑马进城。大唐的礼部官员早已等候多时，连忙将他引进馆驿，并将十二名黑龙骑都安顿完毕。简单的客套后，李世民派来的太监就向姬无定发出邀请，请他去王宫小聚片刻。 大唐的王宫修筑得气势恢宏，布局庞大。姬无定一路走来，所看见的建筑无不是富丽堂皇，巍峨雄伟。 进了温德殿，姬无定便看见一个穿着皇袍的中年男子，微微有些发福，眼神温和而亲切，整个人散发着平易近人的气息，显然就是被后世称为千古一帝的唐太宗。 李世民见到姬无定，显然有些喜悦：“没想到这些年没见，无定竟已如此挺拔出众，果然不愧是姬家子弟！你父亲还在的时候，我和他便是至交好友。如今见到贤侄，实在心怀宽慰啊。” 姬无定也微笑着客套了几句，李世民的言谈中虽然有些刻意地拉近关系，却没有太多的做作和虚假。面对这样的李世民，他心中不由有些淡淡地亲切感，两人聊得也算投机。 李世民说着话，似是想起了什么，微叹道：“当年我和你父亲闲谈时曾说要结成儿女亲家，只可惜终究没有落实。贤侄如今也是一表人才，不知可有婚配？” 姬无定淡淡一笑，知道李世民这是抛出橄榄枝，想把自己拉上同一条船。虽然对李世民有些亲切感，但他却不打算这么简单地做出决定，连忙客气道：“小侄尚且年幼，还不想考虑谈婚论嫁的事情。” 李世民呵呵笑道：“贤侄此言差矣，正所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婚姻大事，有什么早不早的。如若你没有什么心仪的女子，叔父倒是可以帮你物色物色。话说我的爱女平阳，为人贤淑，品行端正。若是你们能结成佳偶，我们两家倒也能亲上加亲……” 姬无定连忙道：“叔父的好意，小侄心领。只是我实在没有这方面的心思，倒也不必劳烦叔父。” 李世民也不再多说，呵呵一笑，抿了一口茶：“既然贤侄这样说，我也不好越俎代庖。倒是贤侄日后若是有意，随意可以和叔父商量，千万不要见外才好！” 姬无定连忙应了几句，找个由头便拱手告辞，离开了皇宫。 姬无定刚一离开，李世民身后帷幔中就走出一道倩影，正是十六七岁的年纪，生得是容颜胜雪，灵动可爱。 李世民看见爱女，不由笑道：“平阳刚才看了半晌，可觉得无定如何，是否配得上你？” 那少女撒娇道：“他长得倒还不错，可惜言谈举止都中规中矩，了无生趣。女儿实在不喜欢他，父亲若是真想和他结亲，还是去问问高阳那丫头吧。” 李世民笑而不语，心中却暗自做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