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一章 阴谋初始
与此同时。 江南某处，一个看似极不起眼的庭院中。 深深的庭院死一般的静谧，仿佛空无一人一般。 这时，几个身影缓缓显现门口，为首的是一个青年，年轻俊逸，气度不凡，令人惋惜的是他脸上的冷漠，仿佛从未绽放过笑容一般，而令人惊讶的是这个青年竟然就是与展风短暂相交的古寒明，其身后的两人便是玄老和“病书生”崔命，那玄老手中正持着一柄暗黄色的宝剑，正是秋寒剑。 蓦然间，沉闷的启门声响起，厚实的的朱木大门缓缓开启。 一个面目平凡的汉子探头出门，见到古寒明后，并无丝毫惊讶，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道了声少爷。 古寒明微微点头，迈步入内，同时口中问道：“阿木，其他长老可都在？” 阿木恭敬道：“地老和黄老都在，天老尚未回来。” 古寒明眉头微微一皱，未在多言，直入内堂而去，跟在其后的玄老和崔命随即跟上。 古寒明在内堂旁一转，缓步走到一间卧室门前，在门口顿了顿，回头道：“崔先生还请在门口守候。”言罢，和玄老两人入门而去。 崔命点了点头，摇了摇手中的玉骨金扇，向玄老微微一笑后，缓缓合上房门，然后静静倚在门上。 这是一间普通之极的卧房，并无丝毫异常之处。 一入房中，古寒明和玄老便是互看一眼，点了点头后，都走到卧室一面墙壁之前，同时在两边似快似缓地各敲了三下，却并没有什么暗门机关开启，两人脸上也并无任何异色，反而向后缓缓退了一步，坐到桌前，静静地饮起茶来了。 盏茶功夫过去，终于，那面墙壁无声无息地由正中缓缓开启，露出个约莫一人高低的门户，古寒明和玄老见此，便先后步入门中，然后墙壁又是无声无息地闭合，仿佛从未开启过一般。 这面墙壁的机关设计确实匪夷所思，需两人同时开启，这已非一般人能够碰巧赶上的，再者开启后竟要在盏茶之后才可打开石壁，虽然不可能被用来应急救命，但却是绝对的安全隐秘，因为谁也不会无缘无故在此傻等盏茶的功夫，就算巧合之下能够进入，密室中的人也早已通过其他的通道离开许久了，所以可说的上是安全至极。 古寒明二人沿着梯道直下数步，一个极为宽敞的地下密室显现，装饰的并非十分华丽，但却可以看出是十分实用的建筑，密室分出多个房间，由一个笔直的过道连接，结构十分简单，一眼便可明了，过道的路口有四名身着黑袍的汉子守卫着，从他们的沉稳气度来看，俱是一等一的内家高手。 古寒明并未他顾，直直向着过道尽头的一个房间走去。 房门一开，里面两个两鬓微白却精神矍铄的老者迎了上来，其中一人额角隐隐露出一道疤痕，望之心惊，另一人面目不凡，依稀可见其昔日的俊朗及与生俱来的傲气，这二人正是被称为黄老和地老的二人。 问候过后，面含刀痕的老者擦了擦手中漆黑如墨的宝刀问道：“少主此行如何？” 古寒明抽出一把椅子坐下，道：“一切都以妥当”嘴角忽地噙起一丝笑意续道：“另外还有个更好的计策可以实施。” 黄老眉角动了动，不再擦拭手中的宝刀，露出有些兴趣的模样，抬头望向古寒明，他面上的刀痕也随着他的表情抖动起来。 古寒明微微一笑望了坐在身旁的玄老一眼，玄老也不吱声，将手一扬，秋寒剑被轻轻抛向几人身前那恍若玉石的石案上。 秋寒剑尚未落下，一只看似干枯粗黄但却坚决有力的手便骤然将其捉住，竟是那一直未曾开口的地老，他本是坐在石案的对面，距此有着丈许距离，但在秋寒剑显现的刹那却无声无息地飘然上前，而他的神色仍旧极为平静，仿佛本就站在此处一般，这手绝顶高妙的步伐使来如水过江河般自然，让其余几人也为之侧目。 地老细细地打量了整个剑鞘，然后表情凝重地缓缓将剑抽出，他的精神也似绷紧了一般，作为一个绝顶的剑手，没有人不期待一柄绝世的宝剑，“铿”的一声，一道寒芒从剑上折出，随之也是丝丝冷意泛溢着。 地老的双眼骤然暴起一抹精光，在通透的剑身上被映衬的更加明显。 地老用手轻轻在剑刃上抹过，鲜血，渗出，然后，滑落，没有丝毫的沾染。 “好剑。”地老轻赞一声。 黄老见状眉角一挑淡淡问道：“哦，比之小葛手中的炎龙剑如何？” 地老凝神微一思量道：“相差不多，但此剑应并非如此简单。” 黄老眉头微微一皱，望了眼他手中的秋寒剑又望了望自己手中的墨刀，似笑非笑地问道：“那，比之我的血墨又如何？”说着一震手中的宝刀。 血墨，刀名，十三名器位列其五，通体漆黑如墨，血入则没，故名血墨。 地老依旧细细端详手中的秋寒剑，并未答话。 玄老开口道：“这柄剑便是此次击杀的展风所持，名为秋寒。” 地老低低吟念两声：“秋寒、秋寒。”复又默不作声。 古寒明见地老如此，神色微微一变，冷冷道：“地老，你不会是看上这柄剑了吧。” 地老这才抬头，望向古寒明道：“还请少主见赐。” 此言一出，玄老面色也是一变，沉声道：“不可能，这柄剑关系到我们下一步的计划，绝不可私受。” 地老面色微变，却依旧看向古寒明，等着他的回答。 古寒明微微摇头道：“确实如此，地老不要令我为难，若需良剑，日后我可差人专程寻找，此剑却不行。” 地老嘴角抽了抽，还剑归鞘，道了声：“罢了。”便把剑按在石案之上，坐回原位不再言声。 古寒明见场面微冷，沉声道：“教主闭关之前，曾言教中事物由我与四老共同决策，现在天老虽外出未归，但我四人只要有三人同意决策，便亦可执行。”顿了顿，望向玄老道：“还请玄老将计划说明。” 玄老点了点头，将本有思量的计划道出，地老和黄老听完都是连连点头，连面色转冷的地老也是露出赞赏的颜色。 古寒明见此道；“既然地老和黄老也无异议，那么此计划便是确定下来了。” 玄老也是点头，同时问道：“既然要使人扮作展风所为，却不知派出何人合适？” 黄老应道：“自然是要寻一个使剑的好手，才可不露出破绽，但若要万无一失，那么只有……”说着用眼角向地老望去。 古寒明见此自是明了，此次计划的危险不言可知，而教中剑法最盛的便是眼前的地老，但虽是如此，他心中仍是有几分犹豫。 思量间，地老却是忽地插口道：“那便我去吧！” 一言至此，古寒明也无反驳的理由，便是点头答应。 微一沉吟，地老开口道：“要从哪些门派下手？”这确实是个关键的问题，若是所选门派地位过低，恐怕不会引起武林各派的重视，若是地位过高就有可能被看出破绽，而功亏一篑。 古寒明闻言毫不迟疑地接口道：“崆峒、华山、衡山、武当。” 三老闻此，知道古寒明早有计较，微一思量这四个门派，不禁齐声赞好。 须知，当今武林中以华山、少林、武当、峨眉四大派执掌牛耳，其中若是有人身死，必会引起重视，而崆峒和衡山两派虽非那些大派，但他们却在武林一些小门派中颇受推崇，故而这些门派若是出事必会引起武林的轩然大波，最后纵然是被识破，但天罗教本身便是邪教，那些正道中人不会不铲除到底，而天罗教实力强盛，到时武林必会元气大伤，他们那时复出便可一举平定大势。 古寒明见三老也无异议，续道：“地老此行，可以挑选这些门派的长老或者掌门作为目标，最后再将此剑遗失武当，作为一个物证。” 地老闻言，目光微微闪烁，便点头应下。 此时，玄老忽地开口，面色凝重地道：“那么，圣祖的‘圣躯’是否也……？” 当年，魔神蚩尤对决圣帝轩辕时，战败身死，被五龙驹分尸各方，但其功参造化，魔躯不毁，最后只得分别镇守于名山绝地，永不复聚。 其中蚩尤之首被九黎族人夺回，传于后世，但却是肢体难全。 话犹未尽，便是住了口，但在座的几人又怎会不知其意，面色也随之凝重起来。 地老眉头紧蹙道；“若要取回‘圣躯’，我一人恐怕不行！” 正拂着血墨刀的黄老，也沉声道：“不错，华山武当的禁地确实非同小可。” 古寒明面色一沉道：“罢了，先不用管‘圣躯’的事，待教主出关再从长计议。” 玄老面显犹豫之色，道：“可是少主的功法却是……” 古寒明挥手打断道：“我知道，《魔神引》的铸魔之境确实需要‘圣躯’之助，但我目前尚在引魔之境，短时间内恐怕不能突破过去，所以暂时不用担心。” 言尽于此，玄老也不再争辩，默然垂首。 古寒明道：“既是如此，地老便先回去好好准备吧，有什么细节也可和玄老黄老好好商议一番，我想在此静待片刻。” 地老闻言，微微点头，持着秋寒剑启门而去，玄黄二老也相继离去。 古寒明望着石室的四壁，默然无语，那里绘刻的便是蚩尤战败身裂的整个过程。 良久，古寒明缓缓收回目光，口中低低道；“终有一天，我会让‘圣躯’齐聚。”话语中透露的坚定，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