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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章 睛天霹雳

    府门外,充塞而通顺,车辚辚、马啸啸,甚是深重高亢,众多银白汗衫侍卫夹道排立,工整如斯,直至远处,一切皆蓄势待发,激情燃烧,火热高涨,欲与日月争辉,令人无限神往。

    “哎呀……马上要开路了,还真有点不舍。”

    “是呵……离开也不知要多久,且让我们去打那什么突厥——这李唐好像太没用了吧?!”

    “就是……不过倒听说了,突厥人吃肉喝血、披草睡地,十足一个野蛮呵……打起仗来很猛!”

    “哦……还有这种人……多猛……能比得过咱们?我就不信……费哥,你说是吧?”

    “这有多猛吗,我也不大清楚,但如果跟咱们比,那就肯定靠后。”可见此人着装橙色锦衣,胸口还刺绣方才楠木盒上——白鹤青松图,格外鲜亮,膘肥体壮,脸面圆润而松弛,生长一双斗鸡三角眼,寒光散发,“岭南嘛……凡是勇敢健壮的尽为主公兵丁,而其中强者则自然又在家统里!”

    “对——百里挑一,训练充足,精英中的精英,跟咱们打,每人杀他十来个还有什么话说?依我看呵……只需出动家统或许可能就行了,哪要这么多兵马……哎哟……外面全都是!”

    “话说得不错;然突厥人好歹也有数十万大军,就是给咱们杀嘛……总要费上些工夫。”

    “这不还有李唐吗?难道真是一点用都没……”

    “好了、好了……懂什么呀……搞得个个好像都是将军、总管似的,要不这仗给你们打?”

    “怎敢、怎敢……再怎么说还有费哥、费总管在……我们可不都听你的?”

    “你小子……其实咱们家统虽比不上大军联合作战,但作为前锋却无可替代,突击冲杀,擒拿敌首,人称‘敢死队’、又叫‘亲兵骁果’,如此攻城拔寨,似顺水推舟,一气而下!”

    “不错、不错……咱们就吃的这碗饭,死怕什么?性命早已交给主公了!”

    “是呵、是呵……哎……费哥,公子怎么没选鲁教头,他可号称岭南第一猛士哟!”

    “他……得了吧!这个当然就要问公子……”

    “费总管……费总管……”声色听来有如铁板,见一人伫立于门檐下,赤红锦衣,好似朝阳。

    “哦……卫统领……属下在!”

    “在说什么呢……人手都到齐了吗?”

    “是!一个不差,都在这儿,请卫统领过目。”

    两颗均细眼睛随即望去,但看此人脸面长方、口鼻挺大、下颌点缀小撮山羊胡须,修整锐利,身骨轮廓分明,显得威严而持重,原是卫柱之子,名仕,“都打起精神,准备启程了!”

    “好的……卫统领,侯爷和公子他们……”

    蓦然,一声传呼,震动大起,欧阳禄当先雄风虎步出来,眼光浏览,喜上眉梢,气息拉长而又细碎。

    “四公子,一切就绪,现在便走吗?”

    “费鑫,直接跟我三哥说吧……他现在掌管一切。”

    “这……哦……启禀侯爷:车马皆已齐备,是否即刻启程?”

    “是……费管事,传令下去:各部人等开始上马登车,去往北门!”

    “三弟,离别在即,愚兄也没什么好说的。”欧阳贪与其紧紧一握,“就等着你和兄弟们早日荣归!”

    “好……诚如大哥吉言;这里则交给你们了,可要多留意,看牢点。”

    “知道,放心吧;各位兄弟在外可要多保重呵……还等着你们回来喝酒呢!”

    “行!大哥,一言为定……你也多保重,这就所有拜托了。”

    “好了,时候不早,兄弟们……上车!”

    众人精神抖擞相继走上街道,正待登临车马,然恰于此刻陡闻一串劲脆的铁蹄声,这般激烈似欲踏破地面,脚下都不禁有些发颤,只见过来名军士,手臂大加挥舞,好像还抓持着东西。

    “报——报——报……”

    “焦校尉……怎么是你?”

    “将军……”满面黝黑的壮实汉子一下翻落马背,“这……长安急报……侯爷……”

    “长安急报……为何会在你?”

    “回侯爷:是这样,那信使已经人马都累倒在城门外……”

    “这……当真?!”声音已有些压抑,欧阳禄连忙拆开一览,面色直发青,竟往后倒去。

    “三哥……三哥……”

    众人瞬间一片慌乱,唯欧阳曲眼疾手快抓到信便阅读:“风起云涌,京城剧变,秦王李世民日前于玄武门突然发难已经杀害太子、齐王两党,并强行入宫囚逼其父皇,现大权……在握,确定继位正统……”

    “什么?!”欧阳巨一把夺过,字字细看起来,“没错,是王大成亲笔……天不遂人愿、天不遂人愿……”

    “天啦……怎会这样、怎会这样……才隔多久啊……不是跟咱们开个莫大的玩笑吗?”两滴液体竟从欧阳军眼角激发而出,“现在咋办、现在咋办……一切可都准备好了呀……三哥……”

    一时大家唉声叹气、目光痴呆、憋闷无语,僵在了当场,火热的阳光洒落,烘烤人心。

    “三哥,这有什么、李世民又怎样……咱兄弟个个功夫高强勇不可挡,再加上十几万人马,大小将领无数,兵器精良,难道还怕了他?”欧阳武往北轻快指去,“我们干脆就出征吧,先破荆楚、再下东都、挺进关内、杀入京城……抓到那皇帝老儿,好好揍他一顿!”

    “瞧六弟说的多动听……不错!”欧阳曲一拍其肩膀,扬声道:“三哥,如今已至此咱们也别无选择索性就竖起大旗,趁对方现在内乱未平直捣中原,真正干番举世瞩目的功业,让他老李家好好见识……你不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所以一切还没定,岂能这样白白放弃?”

    “哎……四哥这话倒说的是。”欧阳贞接口道:“要不我们就反了吧,看他能怎样?”

    “是有几分道理……三弟,你看呢?”

    “你们……说来容易呀……如今已不是……”头颅一摇,满面倦容,似乎苍老了许多。

    “三弟,别灰心……时不我待,但事情总有转机!”欧阳巨肃然道:“要不现在就商量下是否应当举旗征讨?”

    “好、好……商量下……”

    “侯爷、各位舅兄……大家请听我一言:现在咱们既错失良机便师出无名,此处距京万里之遥,如若贸然征战必定遭遇各种艰难险阻,则事倍功半进展缓慢,只怕犹未到达中原就已经折损过多而陷入困境,搞不好还会……”蒋保又俯身作拱,“侯爷乃英明人杰,自是知晓!”

    “妹夫,你这说的什么话……我欧阳家起兵还不是一路进发直抵京城?”

    “正是!你到底在帮谁呀……心向着哪一边?”

    “我自是为你们着想呵……要知道中原地大物博人口密集数倍于岭南,或许刚开始会比较顺利,可时间一长对方援兵陆续赶到,则必陷入苦战,急剧消耗,供应紧张,定然不行,何况……”

    “好了……你别再说!”欧阳曲眉目一拧,“总是长他人志气、灭咱们威风——真不知怎么想的?”

    “唉……真是扫兴,你这张嘴……妹夫,我都不知怎么说你才好?”

    “你俩都少说几句!”欧阳贪上前拍抚一番,微笑而道:“妹夫,他们就这样,可别计较,有什么话尽管直言,自家人没事,我倒觉得还不错。”

    “是不错……敌强我弱,敌君我臣,大局已定,失之交臂,遗恨无穷啊!”

    “侯爷,事实如此,已经无法改变。”蒋保亦一叹,“再说那秦王,素闻其文武双全胸有韬略深谙用兵之道,身旁猛将、谋士又众多,当今李唐江山大半就是他打下来的,面临这等强劲对手,切不能心存侥幸……以我个人愚见应该以静制动、守势待发,三思而后行!”

    “不知敌情难为将,不知民情难为相。”欧阳禄转望四方,这样飘渺空虚,“是呀……莫非我此生也要毁于其手?”

    “卧薪尝胆,十年未晚……侯爷,只要不放弃,就有希望,咱们岭南再弱后也抱千里之疆!”

    “曹御史……”

    “侯爷,现在最令人担心的是秦王把持朝政恐于我等不利……”

    “对……我也正担心这个。”欧阳巨紧接道:“竟敢杀兄逼父,如此心狠手辣衣冠禽兽,一旦获悉必定会有所行动。”

    “呀……这么说他难不成还会调派人马过来?”欧阳军一哼,“那就来吧,倒省了咱们去打!”

    “哎……这倒是……尽管来吧,娘的……正想宰了他小子!”

    “好了……大家安静!”欧阳禄两眼一聚,忧色浓郁,“别说倒有这可能,再者桂州亦不在我们手中。”

    “是……三哥,李唐若来大概可以兵分两路采取合围进攻!”欧阳贞接道:“看来还要早做准备呵!”

    “侯爷、各位公子……先别紧张。”曹运气定道:“首先广州倚山临海地势险要,咱们就可以仿照昔年越王赵佗实行固守之策,其次岭南处于边陲,想他李唐也不可能劳师动众大举远征,再者时下劲敌乃为突厥,双方形如水火,相信短期内难有所改变——故希望在未来!”

    “曹御史说得对……对!果然是个当官的料!”

    “不敢、不敢……刺史大人过奖。”

    “人才就是要夸奖的嘛!”欧阳贪轻启一笑,“三弟,觉得怎么样,确实大有希望。”

    “嗯……不错……不错,还是曹御史切中要害,我看也就只能这么办。”欧阳禄一振身量,“罢了、罢了……英雄无用……五弟、妹夫,传令下去:各部回营,勤加操练,随时听候调遣!”

    “三哥,难道就这样算了?你不是一向最主张用兵的吗?现在时机也可以呀!”欧阳曲近前叫道:“即便……即便不进攻中原,拿下桂州总行吧,好歹别让大家伙空跑一趟!”

    “这个……行倒是行,可眼下……也不急于一时,以后再说吧。”

    “今天就正好,干吗以后呵……现在既掌管一切,你这侯爷可要负责任……”

    “好了,四弟……现在军心已乱,如何出征,你还是管好自己吧。”欧阳巨注视一眼,不觉眉头发抖,“对了,从今日起,怕是还要令家统加强警戒,以防有什么秋毫变动而及时反应。”

    “对……二哥说的是;四弟,这下你该要多费点心了,今时不同往日!”

    四牡修广,其大有顒,薄伐玁狁,以奏肤公;有严有翼,共武之服,共武之服,以定王国;玁狁匪茹,整居焦获,侵镐及方,至于泾阳;织文鸟章,白旆中央,元戎十乘,以先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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