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此时相望不相闻(二)
我站到台上听司仪一阵讲解后才明白。但我怎么会跟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才不会当这试药人。直接说:“你们找别人试药吧。”挥手拜拜就准备走下擂台。
“上了擂台,还想走吗?我就想让你给我试药。”阿骨朵射出一枚冰针,我跃起一步,用软卫甲挡下,冰针扎在外衣上很快化作水雾。他撇嘴笑道:“会功夫的才适合做我的试药人。”
“白痴才做你的试药——”我讲到药字时被阿骨朵一拳打在腹上,然后在我痛呼张嘴之即被他喂入一粒药丸,他合上我的嘴,又是对我的腹部一捶,使我吞下药丸,苦涩、炽热的感觉顺着喉头直入胸腔。我握紧拈花连环指,弹出三把指刀,挥手在他胸腹上留下三道长长的伤痕。
“蠢货!”
他大骂一声准备出手,幸好吟风先一步拔剑刺向他,将他逼退,吟风一式行云流水,在他手臂、胸、背上各添三道口子,他射出的冰针都被吟风用剑挑去,他取出腰间短刀同吟风对战。毒王阿里木突然跳出场,一掌挥向吟风,气势凶狠,掌中黑气缠绕,暗藏阴毒。千钧一发之即,神医百味出手同毒王阿里木对掌,并制止场上的打斗,道:“要打要杀等第三场比试结束再说。”
我抠着喉咙打算把药吐出来,但这药像是见血封喉,入口即化,吐出的只有隔夜饭。突然感到心口发热,四肢发凉,体内有气流乱窜,脑袋发晕发胀发痛,虚汗直流,我抱头跪坐在地。野天麒赶来给我把脉,他把着脉搏,神色变得越发凝重。我抓着他的领口道:“我好难受!好难受!啊——”我仰天大喊,感觉全身的经脉都要爆裂。
“是狂毒。”他皱眉道。这次的毒性比上回那药人的毒还要霸道,这次的毒会直接爆发,完全没有潜伏期,如果人体忍受不住就会在一刻钟内全身血液沸腾,经脉逆转,狂走到暴毙。这毒正是在燃烧人体的生命力,燃尽了,人体也就衰竭了。他立即取出新研制的解毒丸给我服下,这药正是用人参王做的药引,可解百毒,但我中的毒正好是第一百零一种。狂毒暂时无药可解,只能压制,根解狂毒必须集齐三味珍稀药材:千年的灵芝草、人参须、雪莲花,还要用灵兽胆为药引,用至亲的血吞服。暂时根本找不齐实材炼制解药。“快盘膝而坐,摈除杂念,我用清心决帮你压制毒性。”他盘腿坐到我身后,为我运功。一股清凉之气注入我体内,稍微缓解痛楚,但想要抓狂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汗水直流。
毒王帮阿骨朵处理完伤口后,说:“你的病人已经在木榻上等你了。”陈七已经服了毒,昏迷在木榻上,等待阿骨朵去解毒。
吟风等人都紧张地围观在侧。一团火焰突然从心口窜上脑门,我五指成爪,紧紧地捏在膝盖骨上,我大喊一声,一口鲜血喷出。
“师傅!”吟风跑上前来按住我的肩膀,“啊!师傅!你——”他看到我的双眼流下血水,深邃的双眸被血气笼罩。吟风立即跑去追问毒王:“快把解药给我!快把解药给我!”
魑魅、魍魉也上来给吟风助阵。他们曾听魁长老说过,我若是死了,我身上的神龙就会毁天灭地。三百年前的浩劫若是重现,恐怕人类将再劫难逃。
阿里木冷笑道:“此毒无药可解。”他本是要炼制一种使人功力倍增的灵丹妙药,结果炼制出的药副作用很大,虽然能增强功力,但却会使人精神错乱,加速衰老,只有不断吸取他们的精元才能免去衰竭,还会变成兽形兽性的怪物。之前在药石镇作乱的药人就是最好的例子。阿骨朵对我使用的是一粒浓缩丸,药会在瞬间爆发,一般人是挨不过一刻钟就会暴走而亡的。
吟风气得拔剑同阿里木打起来,但毒王成名已久,吟风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最后演变成两大护法同毒王大战。
“前面好热闹啊!”弄月掀开狼车的帘子,看见不远处的药王大赛现场。
“那不是小樱和吟风他们嘛!”明空在驾狼座上说。
“真的啊!”婧音掀开帘子激动地大喊,“师傅快停车。”停下车后,她兴奋地跳下车,却见远处擂台上的情况不对劲,她收住笑容,疑惑地同明空对视一眼,两人急忙飞身上前。
“怎么停车啦?”琼花在后面那辆华丽的马车上喊话。
弄月跳下狼车,回头冲琼花喊:“师傅他们出事啦!快上前去看看。”
“找到师傅他们了吗!”琼花兴奋地叫道。与她同坐马车的还有位衣着华丽,一脸威严的小胡子先生。她开心地对他说:“老爷,我们找到你要见的人了。”
驾着马车的是两个配刀的硬挺男子,马车旁还有个骑良驹的配剑男子护驾。这车里的男子就是琉璃国国主有栖川宫正罡。一个月前,他收到琼花寄去的画像,又听了托人转告的话,直觉地认为找到了心爱之人的线索,便拖着病体亲自前去沙田渔村,见到琼花时,得到一封信,信中夹着一片龙鳞,鳞片上的图象正是他寻觅十三年的龙豆豆。信纸上是一幅图画,画的是一片东海,海上飘着樱花,旁边注语:有个痴情的女人喜欢上一个带她看樱花的男人,男人爱她却有后宫佳丽无数,女人长眠在了海底,他们的女儿则会快乐地活在另一片天地。
有栖川宫正罡看到这段含蓄的话后更想亲自一见写下这话的人,当面问她一些事。只是他的心病反复,在渔村停留了一段时日才赶来长白山。
本来只是琼花要陪国主来找我,但因琼花和弄月为了撮合覃君耀和杜倩,用尽千方百计,最后把他们给惹毛了,被赶了出来。事情是这样的:婧音原本认为自己的爹娘才是一对,后来觉得母亲和覃君耀挺般配的,而且要撮合他们是我的意思,便帮着琼花、弄月一起谋划,骗覃君耀说杜倩得了绝症,活不长了;骗杜倩说覃君耀得了绝症,活不长了,最后还迷晕了两人,布置好喜堂,绑着他们把喜事给办了,事后婧音直接管覃君耀叫“小爹”。杜倩得知真相后就把所有人都赶出了家门,无奈,婧音拜托覃君耀照顾母亲,便大家伙一起上长白山找我们,然后正好可以一起去参加武林大会。
“吟风,姐姐怎么啦?”婧音赶到擂台上看到我两眼淌着血水,握着我的手叫道:“姐姐,姐姐!你不要有事啊!”
“小樱,你怎么啦?”明空紧张地问。
我的眼前一片血红,突然觉得血气翻腾,全身被烈焰燃烧。“啊——”我大喊一声,甩开所有人腾空跃起,跃入半空之中,全身毛发加速生长又瞬间收回,只觉有一股凉气冲出天灵盖,眉心裂开一道血口,一条苍龙幻化作透明色隐入云霄,脸上的人皮面具突然粉碎,我的肢体瞬间长大成年,从十三岁变成了二十三岁,极腰的黑发倾泄下来,瞬间长至脚跟,黑发变成月牙色,狂肆地舞动。一张绝世的素颜,苍白、妖异,深邃的眼眸被血气覆盖。我缓缓失去力气,从半空掉落,突然又觉得力大无穷,十指成爪,肌肤长出半寸长的汗毛,浑身暴躁不安。
“小樱!”
明空跃起来接我,我一爪划过他的胸膛,留下猩红的爪痕。我的速度和爆发力已经数十倍地提升。“血!血!哈哈哈哈!”鲜血流过指间,我兴奋地狂笑。我看不清任何人,辨不清任何声音,只想撕开阻挡我的所有事物。
“师傅!”婧音惊呼,“姐姐,你怎么啦?这是我师傅啊!”她上前扶住明空。
我落地,迷离的血眸看向他们,伸出舌头品尝指间血液的味道,腥热的味道让我兴奋,我跃到人群不断攻击围观的百姓,在他们身上留下血红的伤口。
“怪物啊!”
“妖怪啊!”
“救命啊!”
百姓四处逃窜。
“师傅,你快停止!师傅!”吟风出拳制止我,但又对我下不了重手。
“血!血!”我要感受鲜血流过指间的快感。我身形一晃,从后面扣住吟风的脖子,手指一划,割破了他脖颈上的动脉,感受他的血液奔流而出。
“姐姐!”婧音扣住我的手,反手拍向我的手臂,点穴封住我的右臂大穴,一掌打在我肩上,救下吟风。“姐姐!你快停下来!停下来!”我伸出左手攻向她,她护着吟风急忙后退,逃出我的攻击范围。
“师傅……”弄月愣在擂台下。
“大塚将军,快制止我师傅暴走。”琼花对马上的男子恳求道。
“你去吧。”有栖川宫正罡说。
大塚爱见国主发话,便挥动马鞭缠住我,我挣扎着,运足力道,震断了马鞭,也震开了婧音封住我右臂的穴道,一双血眸怒瞪攻击我的人。他弹出石子想封住我的穴道,我挥手挡下,猛地跃起攻击向他,右手成拳,拈花连环指弹出指刀。
“大塚将军,小心她的指刀!这刀锋利无比。”琼花喊道。
幸好有她的提醒,大塚爱用剑鞘阻挡,剑鞘上留下三道深深的划痕,已能见到剑鞘里的宝剑的寒光。“哼!”他怒喝一声,抽出宝剑。
琼花紧张地大喊:“千万别伤了她。”
“我会给她留口气。”大塚爱冷着脸对我挥剑。我的速度极快,但他本是剑中高手,他避开要害刺向我,几次下来因为我有软卫甲护体,他都伤不了我,使他以为我有金刚铁骨、不坏之身。
“让开!”一声大喊传来,野天麟戴着白色面具出现,他推开大塚爱。一张蚕丝渔网从天而降,束缚住了我,使我成为困兽,动弹不得。吴类、阳易收住渔网。蚕丝渔网韧性很好,在加上刚泡过水,千斤重也撕不开它。
“麟,你总算出现了。”野天麒站在擂台上,用丝帕捂着嘴巴轻咳着说。野天麟答应过他,来给他助阵的。他就是怕毒王会使用狂毒(聚魂丹),这样会现场大乱,结果真的如此。
野天麟伸手摸着我的脸,抹去我眼里流下的血水。“还不快给她配制解药!难道真是无药可解?”
“啊——”我扭头回避他的手,在渔网里难过地咆哮。
“有药,但这药材很难找。”
“无论是什么药,快说。”只要是这世上有的,就没有他找不到的。
“不但要千年的灵芝草、人参须、雪莲花,还要以灵兽胆为药引,用至亲的血吞服。这样才能根治她的毒。否则只能废去她的功力,再断了她的七经八脉,外人运功将毒压制在她的丹田内。”野天麒走到渔网前,递上两粒药丸,一粒是人参解毒丸,一粒是镇静丸,“给她服下,或许还能拖上半日。我现在立即想办法研制解药。再不行就只能用第二个方法。”
野天麟接过药,阴沉地看向毒王阿里木和阿骨朵的方向。毒王还在和两大护法周旋,阿骨朵正在给陈七解毒。他知道兄长这么说了,就表示神医夫妇也对这毒束手无策。他掰开我的嘴巴,塞入药丸,吩咐跟随他而来的四个手下:“你们立即配合大公子去找药。”
“是。”四人齐声。
“我师傅怎么样了?”弄月问。她现在也不管野天麟会不会认出她,直接跑到他跟前。
“师傅可千万不能有事。”琼花道。
有栖川宫正罡看着渔网里变了样的怪人,内心十分复杂,这怪人牵动着他的情感。
“我们能不能帮上什么忙?”婧音说。神医夫妇带着药童已经给明空、吟风等人治了伤。
野天麒沉思了下,问:“你刚才叫她姐姐,是她的亲人?”他需要用到“至亲的血”。千年的灵芝草、人参须、雪莲花,没有。但百年的灵芝草、人参须、雪莲花还是有的,勉强能够顶用一下,但这“血”却是很重要的。
野天麟知道兄长的意思,说:“你找错人了。她是孤儿,没有一个至亲。你还是去想想看有没有什么能代替这血的。”
野天麒失望了,对婧音说:“之前跟着她的大白蛇在哪?这蛇吞了灵兽,它的蛇胆可以用作药引。”
“蛇?哦,你是说小白。我帮你去问问他们。”婧音立即跑去问幽冥教的教徒。
那蛇被我放生在了白头山,当大家得知后,立即全体动员上山寻蛇。
我服了药后镇定了下来。全身无力又心血翻腾,身上半寸长的汗毛退去了,人也变正常了些,但浑身无比难受。我软倒在地上,野天麟扶住了我,并解开了渔网。我难受地说:“打晕我,我好难受。呃!”我现在连咬牙自尽的心都有了,只觉得浑身躁热,血气翻腾,难受得想抓狂。
“这个时候不能晕,你给我清醒着!听到没?”野天麟恶声恶气地说。他看着我的脸,喃喃道:“这就是你的真面目吗?”脸色苍白、妖异,但模样看着有点眼熟,“你长得很像太子表哥。”
我从他的眼里看到了一张类似前世容颜的脸,哭丧着脸说:“回光反照了。我是不是快死了。明空哥哥……我刚才好像看到明空了。我好难受!”我四肢冰冷,但胸口却似有团火焰在燃烧,脑袋又晕又胀。我抓着他的手说,“我即使要死,也要亲手拉下毒的人陪葬。”我竟然会错觉地看到自己的脸变成前世的模样,刚才还感觉看到了明空,看来真的是离死不远了。
“你不会死的。”当他听到我叫着明空的名字,很想直接把我给扔了。
我松了手,自言自语道:“我死了,我墓碑上的名字该刻什么呢?小樱?可我连个姓氏都没有。肖尧平?那是上辈子的事。妖乐?对,这是用了两世的外号了。我死了,那它会怎么样?”我身上的那条龙会怎么样?“我要不要给龙魔西也立个墓碑?”
“你在说什么?”他烫上我的脑门,以为我是毒气攻心了,开始胡言乱语。
龙!我摸上自己的脸,上面的人皮面具不见了,脸上的龙绞纹也没了。我在摸脸,野天麟眼睛里的人也在摸脸。“镜子,我要镜子。”
“女人就是爱美。”他叫候在一旁的侍女去取镜子。
我仰躺着看着天,只觉得我头顶的云层特别厚,那云的样子还有点像盘龙。云层上星光一闪,透明色的苍龙直直射下,灌入我眉心,一股暖流回归体内,眉心的血口瞬间愈合不见,两颊上感到有丝丝凉意,身体也不再特别难受。我摸在脸上的手,摸到了熟悉的龙鳞。“讨厌的感觉又回来了。”我双手捂住龙绞纹。
之前因为我中了狂毒,这毒会破坏我的血液细胞,使我的身体与神龙产生间隙,神龙便脱离寄主腾空翱翔而去。如今因为毒素压制了点,我又想起身龙,心念一动,神龙又回到了体内。
“什么感觉?”野天麟正好接过侍女递来的小镜子,要交给我。
“不要看我!转过头去。”我左手挡脸,右手从怀里取出绣有银龙的面罩,立即给自己戴上。
“我都看到你的脸了,还遮什么?”
他看到我的龙绞纹了吗?“拜托你,不要告诉别人。”我不安地看向四周,我现在在擂台下方,一排侍女挡住了众人的视线,所以没人看到我的脸,除了野天麟。
他突然起身,把我放在了地上,拍了两记手,谴退了侍女。他之前让一排侍女围着,就是不想让我像怪物一样被人围观,现在我戴上面罩了,就表示我不介意让人看了。
不说话,表示默认吗?我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身体也在瞬间从二十三岁变回十三岁,只是一头月牙色的头发没有褪去。
“咦?”野天麒见了我的情况立即来给我把脉,他对我的反应感到好奇。“你体内有股奇怪的气流暂时压制住了毒性,但这毒不知何时会复发,并没有根除。麟,你刚才对她做过什么?服了什么药?”人参解毒丸并没有这般功效。
“什么也没做。”
我有些乏力地站起身。看到自己身上沾染的血迹有些茫然。问:“吟风他们呢?”我问了,但没人回答我。我看到前方场地的血迹时,脑袋一阵发晕,可什么也想不起来。散在远处的百姓都回避着我的眼神。看了现场的情况,我大致猜到是自己失去常性地做了伤人见血的事。我凝视着野天麒问:“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我做了什么?回答我!嗯……”我要大声说话,只觉得胸口发堵,脑袋发晕,气血翻腾。
野天麒把着脉告戒道:“小樱姑娘,在没有找到根治的解药前,你最好不要动气也不要运功,从今往后,你要避免心绪波动,不能大喜大悲,否则会引起狂毒复发,到时极有可能气血逆转,暴毙而亡。”
“有你说的这么严重吗?”如果是这样,活着该有多累。我抽回他给我把脉的手。“有什么方法可以解我的毒?”
“解药是有,但必须找到你至亲的人,用他的血加上几味珍稀药材才能解毒。”
“至亲……”我喃喃道。
“师傅。”琼花见我恢复正常了,开心地跑过来。
“你怎么来了?”我说话一大声就浑身不适,只能小声细语,语气很虚弱。
“不只是我,大家都来了。婧音师姐他们都去山上找小白了。还有,我家老主子也来了,就在马车上,他想问你些事。”婧音、弄月和幽冥教的人带着家狼上山寻找大白蛇了。明空带着伤也去了,吟风正在客栈里养伤。
婧音他们没事上山找小白做什么?“你是说琉璃国的那位?”他来做什么?不过,来得正是时候。我眼一转,问野天麒:“你说的至亲的血需要多少?”
“半碗。”
“我现在把血给你,你是不是能立即配出解药?”
“你有亲人在这?”野天麟问。他查我的身世很久了,并未查到有亲人。
野天麒用手帕捂着唇瓣说:“只要找到你的那条蛇,就能制出解药。”
“关蛇什么事?”
“我需要用它的蛇胆作药引。”
我沉默了,然后说:“我会把血给你,但你要保证药到病除。琼花,扶我去见你带来的那位先生。”
到了马车前,国主的三个随行大将都戒备着我,怕我又狂性大发。我环胸站在马车前,说道:“先生,我知道你此次前来的目的。”
有栖川宫正罡掀开了窗帘,道:“上来说话。”
眼前这男子就是我这一世的父亲,长相一般,身上有股天生的贵气,他给我的感觉很陌生,我也不打算认亲。“这车我就不上了。不过有些话,我到是想跟你说说。”
有栖川宫正罡掀了车帘,下来。一张清秀的脸透着刚毅和贵气,忧郁的神情显得多情。“小姑娘,既然你知道在下前来的目的,能否把我想知道的事告诉我。她们在哪?”
“你要找的女人已经化作了东海之水。你很幸福,拥有妻妾无数,还能得到一个对你如此痴情的女人。你知道她是什么人吗?你给我一样东西,我就告诉你,并且帮你去找女儿。”反正我也要去找小乔。
“你在说什么?”化作东海之水是什么意思?“你要什么东西?”
我向他勾勾手指:“附耳过来。”
“主子。”大塚爱担忧地阻挡。
他点头示意后走近我,并让其他人退出数丈。“你可以说了。”
“给我一碗你的鲜血,但不要告诉任何人。”
他皱眉看我,说:“你的要求真奇怪。”他以为我会要权势和珠宝。
“废话少说。你若答应了,就照做。”我说话急了点,胸口一闷,像被气堵了似的喘息,紧揪着胸口的衣襟喘息。
“你怎么了?”他见我虚弱不堪便扶住我。
“我现在没有多余的力气。你的马车可有茶杯?立即去给我准备一杯鲜血。”
“好。”他上了马车,割破手腕,滴了一茶杯的血。然后草草捆扎了伤口,下了车将茶杯递给我。“现在能回答了吗?”
“嗯。你这杯血绝对没有白流。我能告诉你的是,你的妻子不是普通人,她是神行者,她为挽救枯竭的东海已经化作东海的龙眼。你的女儿在半年前被神行者带回了神龙谷,三年后,神龙门再次开启时,我会去帮你寻回女儿。我们之间的对话就到这里。”
“不可能!不可能!你刚才说的不是真的!快告诉我,不是真的!”他激动地扣住我的肩膀大喊。
“放手。你逼我也没有用。琼花!琼花!”我有气无力地喊。琼花等人赶过来,但也不敢动作。我把手上的茶杯交给琼花。“把它给野天麒。”我说完后心事放下,人就晕了。
“上了擂台,还想走吗?我就想让你给我试药。”阿骨朵射出一枚冰针,我跃起一步,用软卫甲挡下,冰针扎在外衣上很快化作水雾。他撇嘴笑道:“会功夫的才适合做我的试药人。”
“白痴才做你的试药——”我讲到药字时被阿骨朵一拳打在腹上,然后在我痛呼张嘴之即被他喂入一粒药丸,他合上我的嘴,又是对我的腹部一捶,使我吞下药丸,苦涩、炽热的感觉顺着喉头直入胸腔。我握紧拈花连环指,弹出三把指刀,挥手在他胸腹上留下三道长长的伤痕。
“蠢货!”
他大骂一声准备出手,幸好吟风先一步拔剑刺向他,将他逼退,吟风一式行云流水,在他手臂、胸、背上各添三道口子,他射出的冰针都被吟风用剑挑去,他取出腰间短刀同吟风对战。毒王阿里木突然跳出场,一掌挥向吟风,气势凶狠,掌中黑气缠绕,暗藏阴毒。千钧一发之即,神医百味出手同毒王阿里木对掌,并制止场上的打斗,道:“要打要杀等第三场比试结束再说。”
我抠着喉咙打算把药吐出来,但这药像是见血封喉,入口即化,吐出的只有隔夜饭。突然感到心口发热,四肢发凉,体内有气流乱窜,脑袋发晕发胀发痛,虚汗直流,我抱头跪坐在地。野天麒赶来给我把脉,他把着脉搏,神色变得越发凝重。我抓着他的领口道:“我好难受!好难受!啊——”我仰天大喊,感觉全身的经脉都要爆裂。
“是狂毒。”他皱眉道。这次的毒性比上回那药人的毒还要霸道,这次的毒会直接爆发,完全没有潜伏期,如果人体忍受不住就会在一刻钟内全身血液沸腾,经脉逆转,狂走到暴毙。这毒正是在燃烧人体的生命力,燃尽了,人体也就衰竭了。他立即取出新研制的解毒丸给我服下,这药正是用人参王做的药引,可解百毒,但我中的毒正好是第一百零一种。狂毒暂时无药可解,只能压制,根解狂毒必须集齐三味珍稀药材:千年的灵芝草、人参须、雪莲花,还要用灵兽胆为药引,用至亲的血吞服。暂时根本找不齐实材炼制解药。“快盘膝而坐,摈除杂念,我用清心决帮你压制毒性。”他盘腿坐到我身后,为我运功。一股清凉之气注入我体内,稍微缓解痛楚,但想要抓狂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汗水直流。
毒王帮阿骨朵处理完伤口后,说:“你的病人已经在木榻上等你了。”陈七已经服了毒,昏迷在木榻上,等待阿骨朵去解毒。
吟风等人都紧张地围观在侧。一团火焰突然从心口窜上脑门,我五指成爪,紧紧地捏在膝盖骨上,我大喊一声,一口鲜血喷出。
“师傅!”吟风跑上前来按住我的肩膀,“啊!师傅!你——”他看到我的双眼流下血水,深邃的双眸被血气笼罩。吟风立即跑去追问毒王:“快把解药给我!快把解药给我!”
魑魅、魍魉也上来给吟风助阵。他们曾听魁长老说过,我若是死了,我身上的神龙就会毁天灭地。三百年前的浩劫若是重现,恐怕人类将再劫难逃。
阿里木冷笑道:“此毒无药可解。”他本是要炼制一种使人功力倍增的灵丹妙药,结果炼制出的药副作用很大,虽然能增强功力,但却会使人精神错乱,加速衰老,只有不断吸取他们的精元才能免去衰竭,还会变成兽形兽性的怪物。之前在药石镇作乱的药人就是最好的例子。阿骨朵对我使用的是一粒浓缩丸,药会在瞬间爆发,一般人是挨不过一刻钟就会暴走而亡的。
吟风气得拔剑同阿里木打起来,但毒王成名已久,吟风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最后演变成两大护法同毒王大战。
“前面好热闹啊!”弄月掀开狼车的帘子,看见不远处的药王大赛现场。
“那不是小樱和吟风他们嘛!”明空在驾狼座上说。
“真的啊!”婧音掀开帘子激动地大喊,“师傅快停车。”停下车后,她兴奋地跳下车,却见远处擂台上的情况不对劲,她收住笑容,疑惑地同明空对视一眼,两人急忙飞身上前。
“怎么停车啦?”琼花在后面那辆华丽的马车上喊话。
弄月跳下狼车,回头冲琼花喊:“师傅他们出事啦!快上前去看看。”
“找到师傅他们了吗!”琼花兴奋地叫道。与她同坐马车的还有位衣着华丽,一脸威严的小胡子先生。她开心地对他说:“老爷,我们找到你要见的人了。”
驾着马车的是两个配刀的硬挺男子,马车旁还有个骑良驹的配剑男子护驾。这车里的男子就是琉璃国国主有栖川宫正罡。一个月前,他收到琼花寄去的画像,又听了托人转告的话,直觉地认为找到了心爱之人的线索,便拖着病体亲自前去沙田渔村,见到琼花时,得到一封信,信中夹着一片龙鳞,鳞片上的图象正是他寻觅十三年的龙豆豆。信纸上是一幅图画,画的是一片东海,海上飘着樱花,旁边注语:有个痴情的女人喜欢上一个带她看樱花的男人,男人爱她却有后宫佳丽无数,女人长眠在了海底,他们的女儿则会快乐地活在另一片天地。
有栖川宫正罡看到这段含蓄的话后更想亲自一见写下这话的人,当面问她一些事。只是他的心病反复,在渔村停留了一段时日才赶来长白山。
本来只是琼花要陪国主来找我,但因琼花和弄月为了撮合覃君耀和杜倩,用尽千方百计,最后把他们给惹毛了,被赶了出来。事情是这样的:婧音原本认为自己的爹娘才是一对,后来觉得母亲和覃君耀挺般配的,而且要撮合他们是我的意思,便帮着琼花、弄月一起谋划,骗覃君耀说杜倩得了绝症,活不长了;骗杜倩说覃君耀得了绝症,活不长了,最后还迷晕了两人,布置好喜堂,绑着他们把喜事给办了,事后婧音直接管覃君耀叫“小爹”。杜倩得知真相后就把所有人都赶出了家门,无奈,婧音拜托覃君耀照顾母亲,便大家伙一起上长白山找我们,然后正好可以一起去参加武林大会。
“吟风,姐姐怎么啦?”婧音赶到擂台上看到我两眼淌着血水,握着我的手叫道:“姐姐,姐姐!你不要有事啊!”
“小樱,你怎么啦?”明空紧张地问。
我的眼前一片血红,突然觉得血气翻腾,全身被烈焰燃烧。“啊——”我大喊一声,甩开所有人腾空跃起,跃入半空之中,全身毛发加速生长又瞬间收回,只觉有一股凉气冲出天灵盖,眉心裂开一道血口,一条苍龙幻化作透明色隐入云霄,脸上的人皮面具突然粉碎,我的肢体瞬间长大成年,从十三岁变成了二十三岁,极腰的黑发倾泄下来,瞬间长至脚跟,黑发变成月牙色,狂肆地舞动。一张绝世的素颜,苍白、妖异,深邃的眼眸被血气覆盖。我缓缓失去力气,从半空掉落,突然又觉得力大无穷,十指成爪,肌肤长出半寸长的汗毛,浑身暴躁不安。
“小樱!”
明空跃起来接我,我一爪划过他的胸膛,留下猩红的爪痕。我的速度和爆发力已经数十倍地提升。“血!血!哈哈哈哈!”鲜血流过指间,我兴奋地狂笑。我看不清任何人,辨不清任何声音,只想撕开阻挡我的所有事物。
“师傅!”婧音惊呼,“姐姐,你怎么啦?这是我师傅啊!”她上前扶住明空。
我落地,迷离的血眸看向他们,伸出舌头品尝指间血液的味道,腥热的味道让我兴奋,我跃到人群不断攻击围观的百姓,在他们身上留下血红的伤口。
“怪物啊!”
“妖怪啊!”
“救命啊!”
百姓四处逃窜。
“师傅,你快停止!师傅!”吟风出拳制止我,但又对我下不了重手。
“血!血!”我要感受鲜血流过指间的快感。我身形一晃,从后面扣住吟风的脖子,手指一划,割破了他脖颈上的动脉,感受他的血液奔流而出。
“姐姐!”婧音扣住我的手,反手拍向我的手臂,点穴封住我的右臂大穴,一掌打在我肩上,救下吟风。“姐姐!你快停下来!停下来!”我伸出左手攻向她,她护着吟风急忙后退,逃出我的攻击范围。
“师傅……”弄月愣在擂台下。
“大塚将军,快制止我师傅暴走。”琼花对马上的男子恳求道。
“你去吧。”有栖川宫正罡说。
大塚爱见国主发话,便挥动马鞭缠住我,我挣扎着,运足力道,震断了马鞭,也震开了婧音封住我右臂的穴道,一双血眸怒瞪攻击我的人。他弹出石子想封住我的穴道,我挥手挡下,猛地跃起攻击向他,右手成拳,拈花连环指弹出指刀。
“大塚将军,小心她的指刀!这刀锋利无比。”琼花喊道。
幸好有她的提醒,大塚爱用剑鞘阻挡,剑鞘上留下三道深深的划痕,已能见到剑鞘里的宝剑的寒光。“哼!”他怒喝一声,抽出宝剑。
琼花紧张地大喊:“千万别伤了她。”
“我会给她留口气。”大塚爱冷着脸对我挥剑。我的速度极快,但他本是剑中高手,他避开要害刺向我,几次下来因为我有软卫甲护体,他都伤不了我,使他以为我有金刚铁骨、不坏之身。
“让开!”一声大喊传来,野天麟戴着白色面具出现,他推开大塚爱。一张蚕丝渔网从天而降,束缚住了我,使我成为困兽,动弹不得。吴类、阳易收住渔网。蚕丝渔网韧性很好,在加上刚泡过水,千斤重也撕不开它。
“麟,你总算出现了。”野天麒站在擂台上,用丝帕捂着嘴巴轻咳着说。野天麟答应过他,来给他助阵的。他就是怕毒王会使用狂毒(聚魂丹),这样会现场大乱,结果真的如此。
野天麟伸手摸着我的脸,抹去我眼里流下的血水。“还不快给她配制解药!难道真是无药可解?”
“啊——”我扭头回避他的手,在渔网里难过地咆哮。
“有药,但这药材很难找。”
“无论是什么药,快说。”只要是这世上有的,就没有他找不到的。
“不但要千年的灵芝草、人参须、雪莲花,还要以灵兽胆为药引,用至亲的血吞服。这样才能根治她的毒。否则只能废去她的功力,再断了她的七经八脉,外人运功将毒压制在她的丹田内。”野天麒走到渔网前,递上两粒药丸,一粒是人参解毒丸,一粒是镇静丸,“给她服下,或许还能拖上半日。我现在立即想办法研制解药。再不行就只能用第二个方法。”
野天麟接过药,阴沉地看向毒王阿里木和阿骨朵的方向。毒王还在和两大护法周旋,阿骨朵正在给陈七解毒。他知道兄长这么说了,就表示神医夫妇也对这毒束手无策。他掰开我的嘴巴,塞入药丸,吩咐跟随他而来的四个手下:“你们立即配合大公子去找药。”
“是。”四人齐声。
“我师傅怎么样了?”弄月问。她现在也不管野天麟会不会认出她,直接跑到他跟前。
“师傅可千万不能有事。”琼花道。
有栖川宫正罡看着渔网里变了样的怪人,内心十分复杂,这怪人牵动着他的情感。
“我们能不能帮上什么忙?”婧音说。神医夫妇带着药童已经给明空、吟风等人治了伤。
野天麒沉思了下,问:“你刚才叫她姐姐,是她的亲人?”他需要用到“至亲的血”。千年的灵芝草、人参须、雪莲花,没有。但百年的灵芝草、人参须、雪莲花还是有的,勉强能够顶用一下,但这“血”却是很重要的。
野天麟知道兄长的意思,说:“你找错人了。她是孤儿,没有一个至亲。你还是去想想看有没有什么能代替这血的。”
野天麒失望了,对婧音说:“之前跟着她的大白蛇在哪?这蛇吞了灵兽,它的蛇胆可以用作药引。”
“蛇?哦,你是说小白。我帮你去问问他们。”婧音立即跑去问幽冥教的教徒。
那蛇被我放生在了白头山,当大家得知后,立即全体动员上山寻蛇。
我服了药后镇定了下来。全身无力又心血翻腾,身上半寸长的汗毛退去了,人也变正常了些,但浑身无比难受。我软倒在地上,野天麟扶住了我,并解开了渔网。我难受地说:“打晕我,我好难受。呃!”我现在连咬牙自尽的心都有了,只觉得浑身躁热,血气翻腾,难受得想抓狂。
“这个时候不能晕,你给我清醒着!听到没?”野天麟恶声恶气地说。他看着我的脸,喃喃道:“这就是你的真面目吗?”脸色苍白、妖异,但模样看着有点眼熟,“你长得很像太子表哥。”
我从他的眼里看到了一张类似前世容颜的脸,哭丧着脸说:“回光反照了。我是不是快死了。明空哥哥……我刚才好像看到明空了。我好难受!”我四肢冰冷,但胸口却似有团火焰在燃烧,脑袋又晕又胀。我抓着他的手说,“我即使要死,也要亲手拉下毒的人陪葬。”我竟然会错觉地看到自己的脸变成前世的模样,刚才还感觉看到了明空,看来真的是离死不远了。
“你不会死的。”当他听到我叫着明空的名字,很想直接把我给扔了。
我松了手,自言自语道:“我死了,我墓碑上的名字该刻什么呢?小樱?可我连个姓氏都没有。肖尧平?那是上辈子的事。妖乐?对,这是用了两世的外号了。我死了,那它会怎么样?”我身上的那条龙会怎么样?“我要不要给龙魔西也立个墓碑?”
“你在说什么?”他烫上我的脑门,以为我是毒气攻心了,开始胡言乱语。
龙!我摸上自己的脸,上面的人皮面具不见了,脸上的龙绞纹也没了。我在摸脸,野天麟眼睛里的人也在摸脸。“镜子,我要镜子。”
“女人就是爱美。”他叫候在一旁的侍女去取镜子。
我仰躺着看着天,只觉得我头顶的云层特别厚,那云的样子还有点像盘龙。云层上星光一闪,透明色的苍龙直直射下,灌入我眉心,一股暖流回归体内,眉心的血口瞬间愈合不见,两颊上感到有丝丝凉意,身体也不再特别难受。我摸在脸上的手,摸到了熟悉的龙鳞。“讨厌的感觉又回来了。”我双手捂住龙绞纹。
之前因为我中了狂毒,这毒会破坏我的血液细胞,使我的身体与神龙产生间隙,神龙便脱离寄主腾空翱翔而去。如今因为毒素压制了点,我又想起身龙,心念一动,神龙又回到了体内。
“什么感觉?”野天麟正好接过侍女递来的小镜子,要交给我。
“不要看我!转过头去。”我左手挡脸,右手从怀里取出绣有银龙的面罩,立即给自己戴上。
“我都看到你的脸了,还遮什么?”
他看到我的龙绞纹了吗?“拜托你,不要告诉别人。”我不安地看向四周,我现在在擂台下方,一排侍女挡住了众人的视线,所以没人看到我的脸,除了野天麟。
他突然起身,把我放在了地上,拍了两记手,谴退了侍女。他之前让一排侍女围着,就是不想让我像怪物一样被人围观,现在我戴上面罩了,就表示我不介意让人看了。
不说话,表示默认吗?我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身体也在瞬间从二十三岁变回十三岁,只是一头月牙色的头发没有褪去。
“咦?”野天麒见了我的情况立即来给我把脉,他对我的反应感到好奇。“你体内有股奇怪的气流暂时压制住了毒性,但这毒不知何时会复发,并没有根除。麟,你刚才对她做过什么?服了什么药?”人参解毒丸并没有这般功效。
“什么也没做。”
我有些乏力地站起身。看到自己身上沾染的血迹有些茫然。问:“吟风他们呢?”我问了,但没人回答我。我看到前方场地的血迹时,脑袋一阵发晕,可什么也想不起来。散在远处的百姓都回避着我的眼神。看了现场的情况,我大致猜到是自己失去常性地做了伤人见血的事。我凝视着野天麒问:“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我做了什么?回答我!嗯……”我要大声说话,只觉得胸口发堵,脑袋发晕,气血翻腾。
野天麒把着脉告戒道:“小樱姑娘,在没有找到根治的解药前,你最好不要动气也不要运功,从今往后,你要避免心绪波动,不能大喜大悲,否则会引起狂毒复发,到时极有可能气血逆转,暴毙而亡。”
“有你说的这么严重吗?”如果是这样,活着该有多累。我抽回他给我把脉的手。“有什么方法可以解我的毒?”
“解药是有,但必须找到你至亲的人,用他的血加上几味珍稀药材才能解毒。”
“至亲……”我喃喃道。
“师傅。”琼花见我恢复正常了,开心地跑过来。
“你怎么来了?”我说话一大声就浑身不适,只能小声细语,语气很虚弱。
“不只是我,大家都来了。婧音师姐他们都去山上找小白了。还有,我家老主子也来了,就在马车上,他想问你些事。”婧音、弄月和幽冥教的人带着家狼上山寻找大白蛇了。明空带着伤也去了,吟风正在客栈里养伤。
婧音他们没事上山找小白做什么?“你是说琉璃国的那位?”他来做什么?不过,来得正是时候。我眼一转,问野天麒:“你说的至亲的血需要多少?”
“半碗。”
“我现在把血给你,你是不是能立即配出解药?”
“你有亲人在这?”野天麟问。他查我的身世很久了,并未查到有亲人。
野天麒用手帕捂着唇瓣说:“只要找到你的那条蛇,就能制出解药。”
“关蛇什么事?”
“我需要用它的蛇胆作药引。”
我沉默了,然后说:“我会把血给你,但你要保证药到病除。琼花,扶我去见你带来的那位先生。”
到了马车前,国主的三个随行大将都戒备着我,怕我又狂性大发。我环胸站在马车前,说道:“先生,我知道你此次前来的目的。”
有栖川宫正罡掀开了窗帘,道:“上来说话。”
眼前这男子就是我这一世的父亲,长相一般,身上有股天生的贵气,他给我的感觉很陌生,我也不打算认亲。“这车我就不上了。不过有些话,我到是想跟你说说。”
有栖川宫正罡掀了车帘,下来。一张清秀的脸透着刚毅和贵气,忧郁的神情显得多情。“小姑娘,既然你知道在下前来的目的,能否把我想知道的事告诉我。她们在哪?”
“你要找的女人已经化作了东海之水。你很幸福,拥有妻妾无数,还能得到一个对你如此痴情的女人。你知道她是什么人吗?你给我一样东西,我就告诉你,并且帮你去找女儿。”反正我也要去找小乔。
“你在说什么?”化作东海之水是什么意思?“你要什么东西?”
我向他勾勾手指:“附耳过来。”
“主子。”大塚爱担忧地阻挡。
他点头示意后走近我,并让其他人退出数丈。“你可以说了。”
“给我一碗你的鲜血,但不要告诉任何人。”
他皱眉看我,说:“你的要求真奇怪。”他以为我会要权势和珠宝。
“废话少说。你若答应了,就照做。”我说话急了点,胸口一闷,像被气堵了似的喘息,紧揪着胸口的衣襟喘息。
“你怎么了?”他见我虚弱不堪便扶住我。
“我现在没有多余的力气。你的马车可有茶杯?立即去给我准备一杯鲜血。”
“好。”他上了马车,割破手腕,滴了一茶杯的血。然后草草捆扎了伤口,下了车将茶杯递给我。“现在能回答了吗?”
“嗯。你这杯血绝对没有白流。我能告诉你的是,你的妻子不是普通人,她是神行者,她为挽救枯竭的东海已经化作东海的龙眼。你的女儿在半年前被神行者带回了神龙谷,三年后,神龙门再次开启时,我会去帮你寻回女儿。我们之间的对话就到这里。”
“不可能!不可能!你刚才说的不是真的!快告诉我,不是真的!”他激动地扣住我的肩膀大喊。
“放手。你逼我也没有用。琼花!琼花!”我有气无力地喊。琼花等人赶过来,但也不敢动作。我把手上的茶杯交给琼花。“把它给野天麒。”我说完后心事放下,人就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