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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暗夜敌人

    晏**队仗着骑兵勇猛、来去如风,穿越山势掠夺了几个小村庄。齐一恒派得力副将黎将军去山野里追击,晏国王子却又不正面迎敌。黎将军久追不及,也只好退兵。于是晏**队又乘机退了,一时也不知道行踪如何。

    形势不疾不徐,望岳城内也是一样。

    史隆态度仍是冷淡,但却很配合城军练兵。他每日在军营里见了不少将领士兵,似乎也在尽心研究改善士兵的训练技能。

    齐长风和杨参易在城里闲逛几日,听得了一件怪事。他本没有在意,但细心一想,还是察觉有异。便和徐净提了。

    徐净听了一怔,放下他和陈道的事,出去了好半天。回来说:“这事确实奇怪,如果是真的……这望岳城……”

    齐长风却回说:“也不要过于紧张了,我认为这不太可能。”

    徐净皱眉想了一会儿,才说:“我让人去查了,确实有些蹊跷。”

    齐长风思索一会儿,提议说:“或者,我能去看看。”

    “这样也好。”徐净一听欣喜,便点头答应了,好生嘱咐了几句。

    第二天,齐长风和小林一道进了城中最大的酒楼,望岳城大族俞氏的朗月楼。

    俞氏是百年大族,在这北国名城中衣食住行个个行业都有涉及。俞氏如今的当家是大少爷俞百堂,他生的粗豪,一张国字脸很是庄正,上面却长了一双细长的眼睛,平添一股阴柔。

    齐长风进了朗月楼,豪气大发,点来楼中有的香泉、天醇、苏醣、琼酥、瑶洫、坤仪、觞玉、流霆、清风、玉髓、玉醋、碧光等酒一一喝上。小林陪了一会儿,经受不住很快就醉了,只是趴在桌上。

    齐长风仍不兴尽,吟诗独酌,喊小二拿出笔墨,洋洋洒洒地写下几句。

    在内院的俞百堂出来,看得心折,忍不住想要结识,便邀齐长风到雅室一聚。

    齐长风朗声一笑,一甩墨笔,说道:“有仙人说‘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我自喝我的,你来招我作甚?”

    俞百堂笑道:“阁下是嫌弃我这个商贾粗俗吗?此时既无明月相邀,也无清影相随……阁下的友人又醉倒了,对着我这个能说能动的活物取笑一番,不也是乐事?”

    齐长风一挑眉,听他说自己是个活物倒是笑了笑,说道:“如此,阁下也是一个雅人。来,既要喝酒,先干了这一碗。”

    俞百堂接过大碗一嗅,就知道里面混了三四种酒,抬头见齐长风唇边带笑地看他略有些挑衅,他也跟着笑了,一仰头便全部喝下了。

    齐长风赞了一声,朗笑道:“我交了你这个朋友。”

    俞百堂哈哈大笑。

    两人到了雅室,通了姓名,另摆酒席。自有人去照料小林。

    俞百堂叫人送来朗月楼最好的珍藏美酒,相谈着喝起来。这下倒也不豪饮了,只是慢慢浅酌。

    直饮到傍晚,远处的落日余晖都晕开了带着醉意。齐长风虽有内功支撑,也是头晕起来,笑道:“俞兄,小弟这些年每到一处免不了和旁人饮酒,但从未遇到过你这等酒量。再喝,我可不行了。”

    俞百堂也停了杯,叹道:“我从小浸在酒里,可不是常人能比。倒是齐兄,才让我佩服。”

    “俞兄,你是城中大族,各行业都是龙头,身家丰厚、能点石成金……不是小弟比得上的。”齐长风摇着头说道。

    俞百堂听了,细长的眼睛微闭,好半天才说:“齐兄,方才我到了一次茅房……”

    齐长风一笑,点头接了下去:“嗯,是在茅房里把在下的来历弄清了。”

    俞百堂一愣,抢着说道:“齐兄,我可没有辱你的意思。”

    齐长风摆摆手,也没纠缠,就说:“无妨无妨,你弄清了就是。”

    俞百堂看了看他,良久才笑了,道:“齐兄,你可半分不像齐老将军的儿子。”

    齐长风挑眉一笑说:“这事我也想问问我娘。”

    “这……我可服了你了。这等玩笑也敢说。”俞百堂听了目瞪口呆,半响才憋出这句话来。

    “既是玩笑,有何不可说的。”齐长风却还是不管,仍旧笑道。

    俞百堂听了笑得直打颤,过了半天才说:“齐兄,你今天来……是为了什么?”

    齐长风点头,直接说:“是有人让我试探你。”

    “试探我?”俞百堂一愣,神色倒真是挑不出错来,“既然是试探我,你怎么又说了出来?”

    齐长风不答,却说:“十天前,一队自称是南边来的商队进了望岳城,他们身形出众,也没带货物……只因带了俞氏的信物,就轻易入了城。”

    俞百堂道:“十天前战事未起,望岳城是北国名城,来往商旅甚多,只要文书齐全,就能进城。俞氏多年行商,交往遍及南北,一些商人到了望岳城,说是和俞氏有些交情也是有的。”

    齐长风一笑,又道:“俞兄这么说我也认同。只是……问起当日在城门的百姓,有人描述那对人中,有一个大汉形貌声色与长风之前在咏希谷交手过的敌人十分相像……再者,那队人进了城,居然再无踪迹可寻,如果是寻常商人,可不会这样。第三,一份交情,恐怕不会持有俞氏信物吧。”

    齐长风顿了顿,又道:“俞氏在此足有百年,不像是贼人探子,俞兄可不要自误。”

    俞百堂沉默一阵,道:“我既交了你这个朋友,就告诉你吧。这事……”说着叹了叹气,沉声道:“那些人手持俞氏信物,确实轻易入了城。但是……我可没见着人。第二天有个当时正好在城门看见的仆人提起,我才知道此事。当天就是轮换兵进城,咏希谷的事也传了出来。我才知道有些不简单,可是再派人去找也找不到了……吉大人没有察觉,我为免生事,不敢再找,也不再提起。”

    齐长风听他说完,静了好一会儿,才问:“那个信物是真是假?”

    俞百堂面容沉静,淡淡道:“是真的,所以我才怕会被祸及。”又道:“你信不信我?”

    齐长风道:“朝廷上明察暗访都找不到这伙人,既然有了线索,是不会随意放过的。我信你也没用……但是,现在朝局不稳,这边关也成了两位公主角力的延伸,又遇外敌……怕是不会明办你。”

    办了俞氏,望岳城就乱。可是不办,这个隐忧不除,恐怕就是自取灭亡。

    俞百堂明白,却是笑了,难怪齐长风这么单独前来。

    齐长风看着他也笑,轻声说道:“俞兄,为了证明你的清白,你要做两件事。”

    俞百堂点头。

    “第一,配合守军,俞氏亲众都要被监视。第二,让你城中的产业暗中留意陌生人,把那些人找出来。”

    这样,也等于把望岳城商业掌握了一半。

    俞百堂早料到了,只道:“一旦调查清楚,可得还我自由。”

    齐长风笑着点头,心里却还是担忧起来。俞百堂不是奸细自然是好,但那队冒着盖云山的名袭击军队,又大胆地赶在军队前进入望岳城,而后又有能力消失无踪的贼众没了线索,只觉得如芒在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依着现在的线索,可想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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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俞百堂的食肆住店都混入了一些火眼金睛的士兵,有守军的暗中支持,这番瞒着百姓的全城搜索行动进行的也算顺利。

    不到两日,就发现了三处疑点。齐长风和徐净去夜访探看,却三次失望而回。那些人倒真是商人,形迹可疑只是因为买卖不算太正当。

    到了第三天,城南一间米铺回报,有个大汉买了十袋米粮,却不用送货,只让放到后门,自己驾车来取。

    米铺工人觉得可疑,就悄悄跟去了。因为不敢跟的太紧,到了城南十二街失了踪迹。但暗自猜想大汉也是住在那附近。

    齐长风听了,略想了想,便说他一人先去看看吧。

    徐净道:“一个人?”

    齐长风道:“师兄这些天太过疲惫了。这城南也许不是。我会小心的。”

    徐净只好点头。

    齐长风身着黑衣,到了城南十二街就隐住身形,查看那处的屋子。一连看了四所房子,都没有收获。齐长风正想是不是该回去,等明天让人来守株待兔。

    忽然一抬头,看见街上出来一个人影。

    从齐长风这个角度看,只能看到侧影。齐长风心下一动,飞身上了一处屋顶。再看,却没了人影。齐长风一惊,急速地赶了上去,转过了街角,只看到一个背影一闪而逝。

    齐长风忽然觉得那背影十分熟悉,再提气追上去,转到了一处小道。猛地一道银光飞来,却是无声无息,齐长风侧身一躲,正好划到左肩。

    齐长风痛呼一声,急掠的身子一瞬间倒下。

    黑夜里传来“嘿嘿”一声冷笑。

    齐长风掩住伤口,从地上起来勉力提气,内气一过却感到钻心的痛。暗器有毒。

    齐长风无奈,只好封住穴道,疾步往后退去。跑了几步,他就知道后头没人追来。齐长风一时想不到是什么原因,仍是快速出了十二街。

    巡夜的士兵发现了他,齐长风这时也顾不得了,直接道出了身份。好在那队官兵里有人见过齐长风,这才把他急急送了回去。

    齐长风给送到房里的时候,左肩已经发僵了。小林大惊,急着去把徐净叫了起来。徐净进来一看,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抢上前来喂齐长风吃了两颗丸子,然后按在他左肩上凝神运气逼毒。

    齐长风也不说话,闭着眼睛一同用功。

    直到天色清明,徐净才轻吐一口气,收回手掌,脸色疲惫。

    齐长风身上热汗直流,闻着有些腥臭,眼神倒是恢复了清明。

    徐净静待了一会儿,略一回神,问道:“怎么回事?怎么中了这毒?”

    小林上前替齐长风擦了热汗,一脸忧心,忍不住说:“监军,你昨晚回来,可真吓死人了。”

    齐长风面容苍白,淡淡一笑,长吸一口气回说:“……我……不知道,在十二街……忽然就……”

    徐净点点头,皱眉思索了一阵,最后只是说:“你好好休息。”说着快速离去。

    齐长风道:“……小心……”

    徐净停了脚步,回头再看了看他,笑说:“放心。”说完便推门出去了。

    齐长风见他出了门,忽然又觉得一阵头晕,眼前一黑,又晕了过去。

    小林大惊,急着叫道:“监军……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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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在城外军营中,史隆正烦躁地思考着,在屋里来回走动。

    席勇在一旁静待他停了下来,这才走到在他身旁轻声说:“大人,万事俱备,只欠大人一言。”

    史隆道:“此等大事,还是……先报知和福公主如何?”

    “大人,临事犹豫,乃兵家大忌。这是能报上去的事吗?何况报上去,来回得多少天?”席勇说,语气沉稳,听得就有镇定作用,似乎胸有成竹。

    史隆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又沉默了一阵。

    “大人,二公主让大人便宜行事,给了大人这么大权力,大人却……迟疑不定,”席勇顿了顿,压着声音,“若不能好好办事,往后二公主掌权,大人的地位可是怎么也及不上罗大人的。大人甘愿如此吗?”

    史隆之听了一怔,咬牙下了决心,从怀中掏出密印,递给了席勇,冷冷道:“去吧。可要办得利落些,不得出丝毫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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