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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不告而别

    梓真这几日奉命暗中保护这个任性又胆大的小郡主,他的职责就是看着她,不让别人有机会对她下手,每天夜里看她躺到床上之後,他便从窗子处利落的跳上了房梁,找了个位置靠坐起来,坚守着屋外的动静。

    曾经听楚云尘提到过他这个宝贝女儿的智商有很大的问题,这一点倒让梓真也深信不疑。因此他敢肯定,这小郡主绝不会是楚云尘的亲骨肉,就凭智商这么一点,她连楚云尘的十分之一都不及。

    某天晚上,他闲的实在无趣,于是仰头看着如墨渲染夜空发起呆,突然从瓦片下房间内传来轻易的脚步声,他随即提高的警觉,只见一个玲珑娇小的身影映入眼帘,她轻轻推开了房门,在皎洁的月色下,她的眉间隐隐含着的忧郁之色。“都这么晚了,这小郡主还要外面跑,真是有意思……”梓真在心里想到,却不敢有一丝怠慢松懈,一路紧紧跟在她的后面。

    “这么大的人,连一点保护自己的意识都没有,啧啧……真是让人头疼。”他极为无奈的摇了摇首,自言自语抱怨道。“现在终于明白,那家伙为什么这么紧张她了,实在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小东西。”

    好在这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采花贼,她最也终安全抵达了芙水镇。她将此处到处巡视了一遍,却没有发现澹台巽然的身影,途中经过了她与楚凰月曾经住过的小茅屋,那里早已物是人非,望着荒凉落寞的一片,心中莫名的抽痛。

    正当她准备回去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嗓音,让她前脚迈出的脚步又收了回来。

    “你终于来了。”

    她回头就看到澹台巽然那身紫色的长衣屹立在月下,她抿了抿嘴,有点儿不太自然地回应道:“你约我出来,是想告诉我什么事?”片刻地沉默后,云衣便安奈不住心底的困惑,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质问:“锦帛上所写的可都是事实?我有些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让我知道这件事,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呢?”

    澹台巽然那不惹尘埃的清秀面孔上浮现一丝不易察觉出的异样,神情依然保持原有的平静,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轻启嘴唇淡淡道:“那是十年前我与云王立下的协议,可是却在一年前的某一天,他告诉我,说他反悔了。”

    “发生什么事了?他为什么会突然反悔?这难道不是他唯一的机会么?!”听了他的话后,她有些难以置信,连续激动的追问道。

    “因为就在那一天,他无意中知晓了你的命运……”“同样是来自异世的孤魂,你与他命数大致相同,魂魄终归只能在宿体中停留十八载,唯一有变化的是……我绒沧国的‘商侯祭器’只能使用一次,也就是说,它只能挽救你们之中的一个人。”

    晴天霹雳不过拂耳,澹台巽然的话让她如遭雷击,暗淡的眼眸里除了绝望再无其他……“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清丽姣好的脸容上露出凄凉的惨笑,她不断的反问着自己,像是听到一段世间最为残忍的故事一般,痛彻心扉。

    “他为了让你活下来有所依靠,不惜与我修改那份协议,当他散魂之后,将你托付于我代为照顾……事到如今,你可还有什么要问的?”

    “你敢对天发誓么,你今日所说的绝无半点欺我之意?!”

    “我以绒沧国的生死存亡立誓。”

    “你真的好残忍,你告诉我这些实情,比直接杀了我还要残酷……”她冷笑道,脸上毫无温度,急促的呼吸带动着心肺疼痛起来,将她毫不留情的摧残着。 她静静的遗留在夜空下,双目凝望着头上那片浑浊的星河,直到自己的心情逐渐平复,脸上的泪痕也干涸。“告诉我好么,要怎样才能让他恨我……深恶痛绝的恨我?”

    “跟我走……和我一起回绒沧国。”紫袍男子波澜不惊道,清俊长眉在黑暗中微微扬起。

    天亮之后,她的房间空无一人,床上只留下一封信。

    白衣男子眉目紧锁,即使一向镇定自若的他,在这种时候也流露出不安定的痛苦神情。他深深吸入一丝气息,手指颤抖的撕开信封。强压着心底的隐忍爆发的情绪,看完了信上的内容,他的心口仿佛被人用剑狠狠刺了一道,血淋淋的伤口,窒息的抽痛着。面若冰霜的望着她空荡荡的床榻,心中积压的怒气与恨,瞬间将信捏的只剩碎屑……

    情绪急速激化,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动荡,同时发出的绝望大笑和嘶哑悲嚎之声,白衣男子手掌顿时爆发出的一股强而有力的气道,将他面前的床震得粉碎!

    “梓真……给我滚出来!”他突然大喝一声,惊动了房顶上的砖瓦,一起颤动起来。

    梓真不徐不疾的从屋外走了进来,白衣男子的怒气尚未退去,这是在他的意料之中。“叫我作甚,还发了这么大的脾气。”

    “我让你看着的人呢?!你就是这样完成我的命令的?!”嘶哑的嗓音回荡在空气中,浮躁而充斥着浓重的杀气。

    “她用死来威胁我,我能怎么办?看着她拿着剪刀划破自己喉咙?……亲眼看着她死在我的面前?……她的心不在你这里,强求又有什么用?!”

    这是他头一次对他撒谎,云衣是他故意放走的没错,因为那夜她与澹台巽然的谈话,他都听得清清楚楚。他绝不能忍受他为了一个女人甘愿放弃自己的性命,他与他整整十年的计划,岂能任由它付诸东流?!

    他很早就已经想好了,只要助他夺得楚陵国的帝王之位,那时候他与澹台巽然签订的‘协议’自然作废。若真的到了权倾天下的那一步,攻破绒沧那种边塞小国自然不在话下,还怕到时候澹台巽然不肯乖乖交出‘商侯祭器’来?

    “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白衣男子挥手示意道,俊脸布满了沧桑与萧条,他的心从未这般疲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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