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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谋划反攻

    半个多月以后,额勒登保忽然来到了武昌城,他是来传旨的。

    对于他的到来,唐宗周当然要热情迎接。他带着连国杰等人,迎出了城门之外,将额勒登保恭恭敬敬地请进了原湖广总督衙门。

    宾主落座后,额勒登保微笑着说道:“唐大人一战成名,逆贼北亡,名城克复,可谓是朝野震动啊,就连本帅也沾了你不少的光,两年多来,头一次接到了皇上慰勉有加的旨意,没有受到申饬,这些天来,我总算是能够睡个好觉,做个美梦了。要知道,这种清福我已经很久都没有享受到了。”

    唐宗周说:“额帅说笑了。额帅乃国之干城,中外闻名,卑职这点微末功劳也全靠额帅居中调度有方才能侥幸成功,此战的首功还要归属额帅才是。”

    额勒登保说:“好了,咱们就不必你推我让的了,先来接旨吧。”

    于是唐宗周领着连国杰等人跪下接旨。额勒登保拿出一份黄绫精制的圣旨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唐宗周督率所部克复武昌,痛歼顽贼,朕心甚慰。擢升唐宗周为都察院右佥都御史,赐黄马褂一领,所部人马赐名‘忠孝军’,钦此。”

    唐宗周和连国杰等人叩头谢恩,然后站起身来,与额勒登保重新落座。额勒登保说:“唐大人,皇上将贵部赐名‘忠孝军’,此中良苦用心,你可要体察啊。”

    唐宗周点头说:“我朝历来以忠孝治天下,忠孝二字乃天伦至理,不忠不孝者天地不容。教匪妄倡邪说,悖逆人伦,故此人神共愤。皇上所赐的‘忠孝军’三字就是要卑职以忠孝治军,使得人人皆知忠孝二字,人人敬仰忠孝二字,以忠孝之师破悖逆之贼,全胜可期。”他嘴上说的很漂亮,但心里想的却是另一回事,他想:现在皇上赐名“忠孝军”,这表明皇上承认了我这支部队的合法性和必要性,今后谁也不能再以看待民团的眼光来看待我们了。那民团是说解散就可以解散的,像额勒登保这样级别的官员完全是有权把任何一支民团解散掉的。但现在好了,除了皇上,谁也不能让我这支人马凭空消失了,这可是一件大好事啊。

    额勒登保笑道:“唐大人所言极是,贵部的几位将领,朝廷也会论功拔擢,不日就会有正式的公文到达,晋升几位的官职。唐大人,除了皇上的圣旨之外,太上皇还交代了一道口谕。”说着,他站了起来。

    唐宗周急忙再次跪下。额勒登保说道:“太上皇他老人家说了,听说武昌的很多贱民都大逆不道,竟然跟着逆贼一起剪了辫子。若是逆贼强迫他们剪的,还情有可原,可逆贼并没有强逼他们,他们自己就把辫子剪了,这真是狗胆包天!留辫子乃是祖宗家法,敢于违抗者便是大清的叛逆。我朝宽泽仁厚一百多年,想不到竟然养出了这么一群没心肝的家伙,如果不狠狠地教训一下这些猪狗贱民,今后还不知会有多少人跟着逆贼跑呢,着令忠孝军首领唐宗周立即将武昌城内所有剪辫的刁民一律处斩,不留孑遗,钦此。”

    唐宗周大吃一惊,抬起头来说:“额帅,这……这真是太上皇下的旨意?”

    额勒登保说道:“这是和中堂派专人来转达于我的,还会有假?太上皇的旨意谁敢捏造?”

    唐宗周说:“这……这……这万万不可行啊。如今九江、安庆、江宁等地剪去辫子的百姓数以百万计,如果咱们在这里大开杀戒,那么各地剪辫的百姓就会死心塌地地跟着逆贼走,会拼死抵抗咱们的进兵,我军攻城略地会无比艰难的。”

    额勒登保冷冷地说:“太上皇的旨意不可违拗,唐大人,难道你要抗旨吗?”

    唐宗周无奈地说道:“臣岂敢?遵旨。”说罢叩头领旨。

    随后,唐宗周设宴款待了额勒登保,直到将其送去安歇,他这才将连国杰和汤守谷带到自己的书房对他们说道:“现在面临着如此棘手的事,你们说,我该怎么做?唉,太上皇英明一世,怎么会下这样一道谕旨,这不是会让剿贼之战变得愈发艰难吗?”

    汤守谷说:“唐大人,你没看出来吗?太上皇英明得很啊,这道谕旨更是英明无比。您别跟我瞪眼睛,我可没有讽刺的意思,太上皇真的非常英明,只不过他的英明只是对于朝廷有利,而对于大人你不利罢了。太上皇这一计可谓一箭三雕:这一嘛,可以震慑天下百姓,让他们轻易不敢跟着教匪跑;这二嘛,就是让咱们立下个投名状,就好比新强盗落草时,要先杀个人给当家的做见面礼一样,咱们在武昌大开杀戒,就会与白莲教结下不共戴天的深仇,今后除了为朝廷卖命之外,再无转圜的余地;这三嘛,可以消耗咱们的兵力,试想,九江安庆等地知道咱们这么做势必拼死抵抗,这样一来,咱们和教匪就会两败俱伤,教匪被灭掉了,咱们也会元气大伤,不至于对朝廷构成威胁。我想,这便是太上皇传下如此口谕的真实用意。”

    唐宗周思考了一下,用嗔怪的语气对汤守谷说:“皓若,做臣子的怎么能这样非议圣上呢?今后不许再这么说话。”

    连国杰说:“咱们已经将告示张贴出去了,告诉全城百姓没有辫子的一律赦免,现在可好,咱们变成了言而无信,今后谁还会相信咱们?”

    唐宗周叹口气说道:“既有圣旨,那就必须奉诏,至于咱们会受什么损失,那就只能置之度外了。栋才,你马上给少鹤和星羽传令,要他们关闭城门,严禁出入,然后全城挨家搜捕,发现有剪辫子的一律逮捕,然后……然后押到城外处斩,不得放走一个逆民。”

    连国杰只好答应一声,出去传令了。随即,一场血雨腥风的大屠杀就在武昌展开了……

    却说武昌失守的消息在南京也引起了巨大的震动,每天在自己的豪华府邸里享受的夏震山也坐不住了,他急忙给在苏州的我去信,报告前线战果,同时还命令已经到了浙江作战的杨天保、萧天云立即返回南京。他自己则每天调配粮草、召集部队,研究敌情,忙得也是不亦乐乎。

    我得到这一消息后,只好放下在苏杭一带组织选举的工作,将这些事情统统交给了彭冠英负责,我自己则和钱平、傅雪莲一起急匆匆地赶回了南京。

    回到南京后,我首先把夏震山请到了总统府,商议敌情。夏震山对我说:“他奶奶的,唐宗周这小子成精了,竟然把李金囤他们给打败了。现在,他还有向九江进军的模样,必须得跟他好好地干一场了,汉青,我向你讨个令,让我带着两万人去九江,我非把唐宗周这小子的脑袋拧下来当尿壶不可。”

    钱平说:“唐宗周非常善于用兵,万万不可小视。以前,他的上面有额勒登保这样的人挟制着他,他施展不开手脚,现在他打了这个大胜仗之后,额勒登保也不敢再管他了,他没有了羁绊,更可以大展宏图了。咱们和他打仗,必须全力相搏才行,最起码在兵力上,咱们一定要派出倾国之兵,将所有能调动的力量都调动起来,只有这样才能将其一举击败。”

    我说:“那好吧,咱们赶快厚集兵力,把所有能用的兵都调出来,全都用到九江去。”

    夏震山说:“总统,这一仗你就让我来打吧。”

    钱平说:“我和唐宗周非常熟悉,请让我去协助夏副总统作战吧。”

    我点点头说:“好,就这么办。震山你到九江去全面指挥作战,守墨襄助赞画。这一仗可是一定要打赢,如果赢不了,那可就麻烦了。”

    夏震山说:“汉青,你就放心吧,我打不赢此战,提头来见你。”说着他告辞走了。我则赶忙处理一些我走后积压下来的公事,忙得不可开交。

    过了两天,我正在总统府里忙着,忽然有人来报:杨天保、萧天云求见。我一听很高兴,说道:“快让他们进来。”

    很快,杨、萧二人就走了进来。他俩进来后,看到我坐在桌子后面,正在文书上写着什么,见他俩进来,我用笔杆一指:“坐下吧。”接着又问道:“刚从浙江回来吗?”

    杨天保和萧天云对望了一眼,两个人都不由自主地把我和夏震山做了一个比较。他俩到我这里来,还是像过去一样十分随便,而夏震山那里却已经是规矩多多,再也不敢随意放肆了。

    杨天保对我说道:“是啊,刚把人马驻扎好,我俩就赶来了。”

    我一边在文书上批示着,一边说道:“你们去浙江干什么?是夏副总统让你们去的吗?”

    萧天云说:“是啊,夏副总统要我们横扫浙江,把清廷的赋税之地全拿下来,活活饿死他们。”

    我冷笑了一声:“他们哪儿那么容易饿死?好了,你们把队伍好好整顿一下,准备跟着夏副总统到九江去打大仗。还有什么事吗?没有就回去吧。”

    杨天保看了看萧天云,在他俩的心里有一件事实在是想说,但又不太敢说,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想让对方出面开口。

    我觉得有些诧异,抬起头看了看他俩,纳闷地问道:“怎么了,你们有什么事吗?有事就快说。”

    杨天保捅了萧天云一下,萧天云只好硬着头皮说道:“报告总统,有一件事,我们……我们不知道该不该说……是这样的,这次我们到浙江去作战,夏副总统派了他的卫队长老邱跟着我们一起去,说是有重要军机。结果我们到了浙江,每打下一个地方,老邱就带人把官府的银库给抄了,然后把银子都派专人运走,不知运到哪里。我们问他,他说这是夏副总统的指示,叫我俩不要多管。我们……我们觉着这和咱们以前的制度可不一样啊。以前,缴获了银子从来都是交给老石叔的,现在这样……我俩商量了好久,觉得……觉得还是应该禀报给总统。”

    我皱起了眉头,凝神沉思了一会儿,对他们说:“好了,这件事我知道了,你们能及时报告我,这很好。但是这件事你们不要再提了,也不要对别人讲,记住了吗?”

    杨、萧二人都点点头表示记住了,我便要他们退下去,谁知他俩还是不走,我满脸疑惑地问道:“怎么,你们还有事?”

    萧天云支支吾吾地说:“是……是他,他有事……”说着,指了指杨天保。

    我诧异地看了看杨天保:“你有什么事?”杨天保那略带稚气的脸一下子就变得绯红,扭扭捏捏地说:“我……我……我那个……”

    “你到底怎么了?这么一副怪样子。有话快说,我可没时间陪着你开玩笑。”

    杨天保“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对我说道:“总统,我知道咱们共和国是不行跪拜礼的。可是……可是……可是这是我的私事,不是公事,所以……所以我还是跪下来求你。我求你……求你……求你把傅雪莲嫁给我!”

    我登时怔住了,好半天才醒过味来,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放下笔杆走过去将杨天保搀扶了起来,对他说道:“唉,在我的眼里,你一直都是个孩子,可是一不留神你现在已经是十**岁的大小伙子了,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了。来,来,坐下,有话慢慢说。怎么,你看上傅雪莲了?”

    杨天保满脸通红吞吞吐吐地说:“是……是啊……我是……”

    我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喜欢她也很正常。不过,你也知道,我一向提倡男女平等,主张婚姻自主,因此,你们俩的事应该由你们自己解决。你既然喜欢她,就直接去对她说好了。”

    杨天保忙说:“不,不,我不敢……我可不敢……”

    “你怕什么?两军阵上你和敌人拼命都不皱眉头,怎么见到傅雪莲却这么害怕?你当面对她说喜欢她,她还能吃了你不成?”

    “那不一样,不一样的……”杨天保露出了乞求的表情:“龙总统,你,你帮我去说吧。我……我求你了。”

    我呵呵一笑:“你这个小子,真没出息,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到。好吧,这件事我就帮你办了,不过,由我出面说也不太合适,这样吧,我让夫人去给你当媒人,你总该高兴了吧?”

    杨天保顿时喜不自禁,又跪下磕头:“多谢总统!”

    我笑着把他拉起来:“起来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哪能随便下跪?你赶紧忙你的事去吧。你娶媳妇的事包在我身上,你就等着好消息吧。”

    杨天保兴奋不已,和萧天云一起辞别了我,走了出去。当天晚上,我就把这件事跟王聪儿讲了,要她去和傅雪莲说说,看看是不是可以撮合一下这两个人。王聪儿想了想说道:“天保当然是个好孩子,只是他一直在外面打仗,平日里和雪莲很少接触,而且天保也不大认识字,和雪莲只怕不太……我倒是觉着,雪莲平时总和冠英在一起,两个人从小就耳鬓厮磨的,恐怕他们俩会有些意思呢。要是我对她提天保这门婚事,雪莲听了我的话,真的嫁给了天保,有可能会伤到冠英啊。”

    我想了想,对王聪儿说:“我一向是主张婚姻自由的,所以我绝不会包办代替,强迫雪莲嫁给天保的,但是天保既然对雪莲有意思,那咱们总该试探一下雪莲的态度。你可以去问一问雪莲,到底喜欢谁,千万别把话说死。她喜欢谁,咱就让她嫁给谁,天保和冠英不管是谁被她挑剩下,咱们都要替他张罗一门好亲事,一定要找个最出色的姑娘来配他。”

    王聪儿点点头说:“好,这件事就包在我的身上了,明天我就找个机会去问问雪莲。”

    到了第二天,我有意指派傅雪莲到王聪儿那里去做点小事。傅雪莲到了那里,王聪儿和她说了几句话,便对她说道:“雪莲,来,坐下,我有件事要和你说说。”

    傅雪莲说:“夫人,你有什么事就说嘛,干嘛这么郑重其事的,难道是要给我提亲?”

    王聪儿忍不住乐了:“雪莲,今天这件事嘛,还真让你给说着了。雪莲啊,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女孩子嘛,总是免不了要嫁人的。我今天就是想问问你,你看咱们这大军之中这么多小伙子,你有没有相中哪一个?要是有的话,就只管告诉我,我保证给你做红媒。”

    傅雪莲虽然平日里一向性情豪放,但一说到终身的大事,女孩儿家羞涩的本性就不免流露了出来,她低下头,红着脸低声说道:“夫人,你干嘛呀,跟人家说这个干什么呀?”

    王聪儿说:“和你说这个难道有什么错吗?今天这里没有别人,你只管大胆地告诉我,你喜欢哪个小伙子,说出来我就保证你能嫁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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