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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八章:内部分歧

    看到姚之富这边的人都如此怯敌避战,只想着逃跑,我的心里不由得气恼了起来。现在我已经看出来了,姚之富这个人虽然很聪明,但却是小聪明,没有大智大勇,也缺乏远见,不是个真正的领袖人才,今后如何和他相处到是个难题。

    这时,夏震山忽然说话了,他用略带嘲讽的语气说道:“姚师傅,我有一事不明,想请教一下:现在已经起义这么久了,你们这些人怎么还都留着辫子呢?”

    “唔,这个……”姚之富不觉有些尴尬,忙解释道:“这个是防备万一嘛,万一到了要逃生的时候,要是没有了辫子,那可就无处躲藏了。”

    夏震山轻蔑地哼了一声:“姚师傅,咱们要造反就应该横下一条心,豁出命地去干,不能总想着给自己留后路。这话又说回来,假如要是真的到了那么一天,你就算有条辫子又能管什么用?还不照样要掉脑袋?”

    姚之富听出了夏震山的嘲讽之意,脸色一沉,没有说话。老爷子张汉朝玩着铁胆说道:“夏老弟,凡事多留几条后路是没什么坏处的,不能只凭着血气之勇去硬拼。再说下面的弟兄们也都不愿意剪辫子,要是强逼着他们剪,只怕会吓跑一些人的。”

    夏震山冷冷地说:“做别的事可以留后路,可造反这件事就不能留!谁要是三心二意,没有提着脑袋上阵的胆量就应该让他滚蛋,这样的人留在咱们起义军里迟早是个祸害!”

    姚之富的弟子樊玉明按耐不住了,他拍了一下桌子,大声喝道:“姓夏的,你这是说谁呀?你的意思是说我们都是胆小鬼熊包蛋,只有你们才是英雄好汉吗?也太目中无人了吧,你们有什么了不起的?”另一个头领高均德也说道:“你们打了个胜仗就瞧不起我们,老子也打过胜仗,不比你们差多少!”

    夏震山还想说什么,我急忙伸手制止。这时王聪儿也连声说道:“大家不要吵,有话好好说嘛,凡事大家商量着来,不要伤了和气。”

    姚之富鼻子里哼了一声:“师娘,这是有人想要独揽大权啊。人家不把你这个圣母放在眼里,要骑到你的头上了!”

    我说道:“姚师傅,你这么讲就不对了。齐夫人坐在这里还没有说过话,都是你在这里讲话,怎么能说我们不把齐夫人放在眼里呢?咱们起义造反,为的是推翻满清,再造河山,不敢和清兵较量怎么能行呢?现在咱们的机会很好,完全可以击败敌军,万万不可畏葸怯战啊!”

    姚之富说:“那好,既然你尊重圣母,那咱们就请圣母来裁断,到底应该听谁的。师娘,请你说句话吧,我们到底应该怎么办?”

    王聪儿为难了,她望望我,又看看姚之富,不知所措了:“这个……我,我,我也不知……你们,你们还是好好商量一下吧。”

    姚之富的脸色铁青,说道:“既然谈不拢,那就先不谈了,明天再说,大家都散了吧。”说着,他就站起身来,向王聪儿施了一礼,说了声:“师娘,弟子告退。”然后转身就向门外走去。张汉朝、高均德、樊玉明等人也都向王聪儿告退,跟在他身后出去了。那位起义的军官文麒英站起身来看了我一眼,似乎想说什么,但还是跟着众人出去了。

    我也只好站起身来,对王聪儿一拱手:“齐夫人,在下告退。”

    王聪儿也站了起来,她满脸无奈之色,对我们说道:“龙师傅,你,你还是去和之富好好谈谈吧,咱们大家能聚在一起起义可不容易,不能……不能就这么散了伙呀。”

    我一拱手:“齐夫人,我看你倒是应该去劝劝之富,让他回心转意。如今咱们的战机很有利,如果放弃了,让朝廷在湖南那边腾出手来,把福康安的大军调过来,那咱们可就真的要逃命了。”

    王聪儿苦笑着摇了摇头:“他,他怎么会听我的呢?”

    我只好叹息了一声,无奈地向王聪儿施礼告退。回到了下榻的地方,夏震山和陆一苇都还是满肚子气。我对夏震山说:“震山,今天有些话你是不该说的。”

    夏震山吐出一口粗气说道:“我知道,今天有的话我说过头了,可我就这么个脾气,心里存不住事儿。我看到姚之富那帮人半死不活的样子就来气!”

    陆一苇忧心忡忡地说:“如果咱们和他们谈不拢,就这么分道扬镳的话,那事情就麻烦了。咱们现在能打仗的兵虽说比前段时间多了不少,有将近一万人,但是大多还没有经过很好的训练,难称精锐,用这点兵力是无法保住襄、郧的,因此,一旦朝廷的大军压过来,那咱们也只好逃走。如此看来,如果姚之富坚持要去四川的话,那咱们也只好跟着他走,自己留在这里是不行的。”

    夏震山说:“跟他们走?哼,老子宁可战死也不愿受他们的气。龙师傅,实在不行,咱们就转到郧西去,那里山高林密,道路难行,朝廷的大军在那种地方连路都走不了,咱们到那里一定能找到容身之地。”

    我摇摇头说:“那种穷山沟虽然便于藏身,但是那里地瘠民贫,无法养兵,到了那里,咱们的队伍就会散架,最终可能就剩下几百人,那样咱们就会变成一支啸聚山林的土匪了。”

    夏震山说:“那也比被杀光了强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嘛……”正在这时,忽然外面有一个我们带来的亲兵进来说道:“报告,外面有人求见,他说他姓文,想见龙师傅。”

    我一怔:“哦,是文麒英,他来干什么?快请。”

    很快,文麒英走了进来,他大约三十五六岁的年纪,中等身材,神色沉稳,走进室内,向我们三人拱手施礼。我来到襄阳以后,已经和文麒英见过面了,但是没有深谈过,今天看他这种神情,我心里感到他是有重要的事和我谈的。

    我们几个人坐下了之后,文麒英开门见山地说道:“龙师傅,文某今天到这里来,没有别的事,只是想要率众投靠,希望龙师傅不要嫌弃。”

    “哦,文将军,你要投靠我?这是为什么,能详细说一说吗?”

    “龙师傅,文某舍弃了自己的前程富贵,冒着被灭族凌迟的风险参加起义,我为的是什么?为的是光复炎汉河山,为的是对得起先祖文丞相。自从满夷入主中华之后,我文家就暗中立下了家训:文丞相的子孙不得为异族之奴,满夷一日不离开中原,我文家子孙就一日不得出将入仕,有违家训者,逐出家门,不得入族谱,不认其为文家子孙。文某幼年时,祖母大人就曾经对我谆谆教诲,要我明辨夷夏之防,不可失节有辱家门。后来,我长大了,心想大丈夫当为光复炎汉竭诚报效,岂能一味出尘避世,于是,我顶着被族人詈骂除名的耻辱,考上了武举,当上了军官,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为推翻满清尽一份力。如今,这机会终于来了,我自然不甘人后,因此才参加了起义。龙师傅,我参加起义是为了驱逐鞑虏,为此我当然应该找一个能满足我心愿的英雄来投靠,所以我就到您这里来了。”

    我不由得心中暗喜,说道:“文将军,龙某不才,难称英雄,将军谬赞了。”

    文麒英说:“自从起义以来,我一直就看不上姚之富他们的所作所为,就像夏师傅今天说的那样,既然起义,那就应该义无反顾,百死不悔才行。可是他们这些人却一个个三心二意,首鼠两端,要不是朝廷缉拿白莲教太狠,把他们逼得走投无路,想必到现在他们也不会起义。而且,他们也没有治军作战之才,手下空有十余万人马,但军纪松弛,号令不行,平日里从不操练兵马,打起仗来,当将领的不敢带头冲杀,只是驱使着兵士们向前。结果与官兵交战,败多胜少,我看到他们这副样子,心里早就凉了大半截。幸好,这几天,龙师傅你来了。龙师傅,你这次带到襄阳的,不过就是二百多人,但是队伍整齐,训练有素,即使是官军中也很难见到像你们这样出众的兵马。因此,我决定今后就跟着你龙师傅走了。”

    我喜上眉梢:“文将军,你太过奖了,你愿意和我在一起,龙某求之不得!”

    文麒英说:“今天的会议,龙师傅你说的非常对,咱们不能动不动就四处流窜,而是要和官军打几场硬仗才行。官军的实力我很清楚,能打仗的队伍没多少,而且大部分还都被福康安带到湖南去了,如今正是和官军决战的好时机。龙师傅,我手下还有两千多弟兄,都很精锐,听说龙师傅你那里还有万余人,咱们的队伍合在一起,是完全可以和明亮的兵马大战一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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