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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二章:勇斗王延恩

    只见王延恩满头大汗地走了进来,一边喘气一边说道:“孙大人,爹,我有一个好消息!”他走近前来,尽力平静了一下说道:“有个自然教的大头目,名叫李金囤的,回到十里坪了。我听到这个信儿,立刻就骑着快马赶到这里来了。”

    王益之一听,高兴地站了起来:“好啊,终于等到了一条大鱼。孙大人,马上派快班的弟兄们去拿人啊。”

    孙修福却坐在那里纹丝不动,他慢条斯理地捋了捋胡子,然后才板着脸向王延恩问道:“这个李金囤平时是做什么的?”

    “他……他是个在码头上扛活的,农忙的时候也会到地里给人打打短工。”

    原来是个臭扛活的呀,孙修福登时就失去了兴趣,这样的人能榨出什么油水来?起码也得有几亩地,有几间屋才好让本老爷辛苦一回嘛。于是,孙修福淡淡地说道:“好啊,我知道了,此事本官自有安排。”

    王益之一下子急了:“孙大人,您别自有安排呀,要赶快拿人才行,不然这个李金囤就要跑了。他在自然教里是个大头目,当个什么‘组长’,要是拿住了他,咱们就可能将自然教从上到下一网打尽啊。”

    孙修福不紧不慢地说道:“如何殄平教匪,本官早已运筹帷幄、成竹在胸,就不劳王老爷您指教了。”说着,他伸手端起了桌子上的茶杯。

    王益之说道:“孙大人,如此良机,一旦失去,只怕将来这白莲教……”他的话还没说完,站在门口的两个仆役拉长声音喊了起来:“送客——”原来,在清朝那时候,凡是官宦斯文人家都有这么一个规矩:主人在会见客人的时候,端上来的那个茶是不能喝的,只能放在那里不动,一旦主人要是把那个茶杯端起来,甚至于是把手放在上面,那就意味着主人下逐客令了,家仆就会高喊送客,而客人也就应该识趣地告辞走人。

    王益之见孙修福端起了茶杯,便也无可奈何了,只好拱手施礼,告辞出门。他带着王延恩急匆匆地走出了州衙,到了门外,他转过身对王延恩说道:“看来,这个孙猴子是不能指望了,咱们还是靠自己吧。恩儿,你是骑马来的吧?有马就好,你立刻骑马快点赶回去,召集几十个家丁,将那李金囤抓起来带回家里严加拷问,要他供出龙汉青等匪首的下落。你前面先走,我随后就到。”

    王延恩点点头:“好,爹,你路上小心点。”说着,他快步跑到自己的马跟前,解开缰绳,纵身上马,一溜烟地向着十里坪镇飞奔而去。

    他跑到家里,立即召集家丁去抓李金囤,这时,一个负责监视李金囤的家丁急匆匆地跑了回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李金囤正在码头上,看样子很快就要坐船走了。王延恩一听不敢怠慢,急忙一挥手,带着二三十个身强力壮的家丁向着汉水边上的码头疾奔而去。

    等他们跑到码头附近,果然远远地看见李金囤正在岸边张罗着,码头上靠着两条大船,船上有不少人,都是些老弱妇孺,看样子船马上就要开了。

    王延恩大叫了一声:“李金囤,你往哪里跑!”带着众家丁如狼似虎地扑了过去。李金囤回头看了看,却是毫不惊慌,冷笑了一声说道:“哦,原来是王大少爷啊,你找我这个臭扛活的有何贵干啊?”

    王延恩狞笑着说道:“李金囤,本人奉旨缉拿白莲教匪,你这个自然教的大组长就请跟我走一趟吧,来人,带走!”他身旁上来几个家丁,一把揪住了李金囤,架着他就走。

    正在这时,忽听有人叫道:“王大少爷,你怎么能随便抓人呢?”王延恩定睛一看,却见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叼着烟袋站在前面挡住了去路,这个人他也认识,是镇上的石匠蔡老石。王延恩不由得喜出望外,哈哈,又来了一个自然教的头目。却见蔡老石不慌不忙地抽着烟袋说道:“抓什么白莲教那是官家的事,你王大少爷什么时候有了顶戴花翎了?今天就麻烦你把这个事给咱讲讲清楚,要不然你可休想把人带走。”

    王延恩嘿嘿一笑:“蔡老石,你自己送上门来,就休怪我不客气。来呀,把他也一起抓走!”谁知,身边的家丁却没有上前,王延恩大怒:“混帐东西,都聋了吗?快点给我拿住他!”他回头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在王延恩这伙人的身边出现了一大群壮汉,他们的人数足有一二百人,呈一个半月形将家丁们包围了起来,壮汉们每个人都双手抱在胸前,目光冷冷地注视着王延恩等人,一步步地越走越近。

    王延恩的心里不由得一哆嗦,但依然乍着胆子叫道:“干什么,你们想干什么?本公子奉旨拿人,你们……你们想对抗朝廷吗?你们……你们想造反啊!”

    正在这时,他忽然觉得脑后的辫子一紧,却是被人揪住了,疼得他哎哟一声叫出了声来。他勉强回头一看,吓了他一大跳,只见一条黑大汉站在他的身后。这大汉比他高出差不多有一头,豹头环眼,膀阔腰圆,王延恩和他一比,简直就是一只小草鸡而已。

    王延恩不知道这正是夏震山,夏震山平时几乎从不公开露面,所以教外根本无人知晓他。只见夏震山鼻子里哼了一声说道:“老子就要造反,你敢怎么样?”说着,他一把捏住了王延恩的右手,稍稍地一用力,只听“哎哟”一声,王延恩的半边身子都酥了,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疼得满头大汗地说道:“快……快放手,哎哟哟……快,快放手啊……”

    家丁们见主子吃苦头,便想要动手,但那群壮汉却涌了上来,几个人看住一个,将这群家丁分别包围了起来。因此,家丁们也都不敢动了。

    夏震山轻轻地一甩手,将王延恩扔出去足有一丈远。他呵呵笑道:“王大公子,回去告诉你爹,咱老夏等着他呢,叫他把脖子洗净了,说不定哪天咱就去取了他的狗头。今天,咱老夏心里畅快,不想杀人,因此先饶了你们这帮龟儿子的狗命,都快给我滚吧!”

    王延恩从地上爬起来,屁也不敢放一个,在众家丁的簇拥下狼狈不堪地拔脚就跑,身后留下了自然教教徒们一阵阵的嘲笑声。

    原来,对于乾隆下旨查禁白莲教这件事,我作为一个清史学者,早就了然于胸,即使没有陆一苇给我提供情报,我也明白得一清二楚。因此,我早就做了安排,决定将全教的主要力量都转移到将近百里之外的一个名叫赵家沟的小山村里。这个小山村十分偏僻,但又比邻河水,既不引人注目,交通又比较便利。我和夏震山、陆一苇等人首先安排教内的骨干分子转移到这里,然后一批批地将教徒们转移过来。由于有王家那四万两银子作后盾,所以我们完全不在乎这个小山村是否能养活这么多人,粮食不足,我们就到外面去购买,只要能保证教徒们的平安就行。

    到了官府的行文下达、开始大肆抓捕白莲教徒之时,我们的教徒已经大部分转入了赵家沟,只有少部分年老体弱的人、以及一部分妇孺不愿意离开。但是来镇上查禁白莲教的官差们胡作非为,即使是老人孩子也不放过,很多老头老太太和小孩都被抓走了。为此,我和夏震山等人商议后决定:派船去十里坪镇上,将所有的教徒统统接走。为了防止万一,我们做了精心的布置,由李金囤出面组织教徒们上船,夏震山带领二百名精壮教徒隐藏在码头渡口附近准备接应,而我则带领其余五百名教徒在镇外等候,一旦有意外情况发生,我就带领大家杀进镇去。

    就这样,我们成功地将所有教徒都转移上了船,并且轻而易举地赶走了王延恩等人,一路欢歌笑语地向着赵家沟驶去。

    王益之匆匆忙忙地赶回了镇子,一回家却见王延恩鼻青脸肿地正躺在床上哼哼呢,有家丁将事情一五一十对他说了,他不由得当场倒吸了一口冷气:“这,这个自然教了不得呀!”他拈着胡子在屋里转了几个圈,面对着窗外沉吟了半晌,这才回过身对几个儿子说道:“以前,我一直以为宋一真的混元教人多势众,是心腹大患,但今天看来,这个自然教虽然人少,但却严整有序、号令森严,简直如同军旅一般,看来这个龙汉青非常人可比呀。今后如果有教匪作乱,为害最烈的必是这个龙道士!”

    二儿子王延泽说:“是啊,这一次混元教的人,包括一些大头目都被抓了不少,唯独自然教没听说有什么人落网,如此看来,他们确实……”

    王益之摇摇头叹了口气:“唉,这自然教不除,只怕咱们王家有朝一日会再无噍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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