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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新君王……

    夏筱冉眸光一黯,哪有这么容易。大文学傅春秋那个心狠手辣的家伙,听说,在他登位后,他的兄弟都被他用尽各种手段,一一铲除了,只剩下一个启王,据说还是个不成器的半调子,之前为求保命,忍下傅春秋各种屈辱他的要求,最后保了半条命,留了一个王爷的虚名,离开京城,灰溜溜的去了一个傅春秋指定的小地方。

    “哎。”夏筱冉叹口气,抬眼瞅瞅夏清庭,倒见他居然脸上还带着笑,奇怪道:“爹,你笑什么?”夏筱冉实在想不出,若是眼前局势真如夏清庭所言,平时不爱笑的他,怎么还能这般轻松自在的笑。

    “闺女。”夏清庭爱怜地摸了摸夏筱冉靠在他身上的头,道:“你知道吗,你自出嫁后,就变得越来越像另外一个人了。”

    夏筱冉闻言浑身一僵,心里打起鼓来,莫不是夏清庭发现她不是之前的夏筱染了?她不是已经装自杀不成,脑子进水了吗?难道还是被夏清庭发现了?

    夏筱冉强装镇定道:“女儿哪有,只不过是之前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心中幡然醒悟,想明白了许多事情罢了。”

    夏清庭似乎并未察觉到夏筱冉之前僵硬的异样,只是淡淡地笑着,声音变得沉而醇厚,“你变得,越来越像你娘了。”

    夏筱冉一怔,夏清庭指的原来是……是她做贼心虚了。

    “你娘在世时,也爱瞎想,瞎担心,一天到晚担心我这颗脑袋还能在这脖子上挂多久。”夏清庭说完,自己先哈哈大笑了一回。

    夏筱冉不由地低下头,心中缠着一种名为愧疚的东西四处蔓延伸长,她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强烈的愧疚感,好似是她抢了夏筱染这条命,抢了她爹,抢了她夫君,抢了她的生活。大文学

    “孩子。”夏清庭抚顺她的发丝,看向她,笑容慈爱,“别难过,你娘生前最疼的就是你,只要你好好的,你娘就安心了。”

    夏清庭以为夏筱冉是因为他提到她娘才那般神情,夏筱冉却因为夏清庭的这番话,心里更加难过起来。

    “好了好了。”夏清庭拍拍她的胳膊,换了话题宽慰她:“如今你可是有夫君的人了,别还像个孩子似的,一天到晚惦记着爹娘。”

    “爹。”夏筱冉搂紧夏清庭的胳膊,想在他身上,找寻到一点安抚心中愧疚的力量。

    夏清庭的笑容深了几分,任女儿在他面前对他撒娇。夏筱冉发现,比起初见之时,夏清庭的笑容好像越来越多了。她刚刚来到异世时,对夏清庭的那种陌生畏惧感,一点一点的被父女间的亲近消磨无踪,那是一种藏在骨子里,融进血脉里的亲近,与她的意识无关。

    夏清庭伸手在夏筱冉软柔的鼻梁上轻轻一刮,道:“还想不想听我让人打探来的消息啦?”

    他这一说,夏筱冉才想起自己此行的正事,又想起之前在顾清蓉院子里听到的那些话,原本该有揭秘时的兴奋心情,突然被往下一拉,沉了下去。

    夏筱冉有些犹豫,抬眼看看她爹,问道:“爹,你说我是不是不知道这些会比较好啊?”不是有句话叫:其实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才是最幸福的吗。这些乱七八糟的离奇身世,对于沈墨宣来说,或许知道比不知道还糟糕,或许,对于他来说,像今日这样,什么都不知道,更容易得到幸福。

    夏清庭眼眸清明,笑意轻浮眼底,却并不打算替女儿做决定:“染染,如今你也有了孩子,真的是长大成人了,有些决定需要你自己承担责任,所以只能靠你自己选择。大文学”夏清庭伸手打开桌子的抽屉,从里头拿出一个信封,交到夏筱冉手中,“这里面有你想要的。”

    夏筱冉将浆黄色的信封握在手里,信封用红色的印油戳封着,可见夏清庭还未有拆封过,应该也不会知道这信里头的内容。

    她已经在这里站了一个时辰了,自吃过晚饭后,夏筱冉就一直握着这封信,站在湖边的曲回小廊中,望着那一片波澜涟漪的清河湖面,心中却比湖面更不能平静。

    看,还是不看?

    夏筱冉犹豫着,手中的信封都已经被她揉出许多印记来,心中却依然没有决定。若是她知道了实情,一定忍不住要告诉沈墨宣,这样说来,她如今要下的决定,那就是沈墨宣的决定,可是这种事情,她怎么能帮沈墨宣做决定了。这么多年来,他真的没有在沈家这么诡异的气氛中,产生过怀疑吗?还是他根本就不想知道所谓的真相。

    夏筱冉心中正纠结成一团,却听见喜鹊的声音远远传了过来,夏筱冉抬头寻去,见喜鹊蹦蹦跳跳地朝她这边跑,边跑还边道:“小姐!小姐!姑爷来了!姑爷来了!”

    夏筱冉微一敛神,定睛看去,果真见到喜鹊后头还跟着一个人,身姿颀长,白袖翻飞,信步如风,不是她家夫君又是谁。

    夏筱冉悄悄将信封折好,收入袖囊,向前几步迎上前,抬眉望上沈墨宣,微微皱了眉:“你怎么来了?”他消瘦了,整个人看上去却更精神了几分。

    沈墨宣一笑,满眼光亮在黑夜中灼灼发光,“我回去时,他们同我说你回娘家了,说是要在这边小住几日,我便让人收了包袱,也一起过来住几天好了。”

    夏筱冉见他如此,之前对他存的那份气早就烟消云散了,嘴上却依然不饶人,“我回来小住,就是为了清静清静,谁要你也过来了。”

    沈墨宣皱皱眉,抗诉道:“为了孩子,我这段时间已经够‘清静’了,每天喝着清心茶,告诉自己心静自然凉,娘子你总不能让我亲也亲不到,搂也搂不住,摸也摸不着的地步。”

    回廊内,两名女子已经脸颊烧热,夏筱冉暗地里揪了沈墨宣一把,他是没把喜鹊当丫头当外人,但也不能当她是透明的人。

    不理沈墨宣的戏趣,回身离开他的怀抱,问道:“吃过饭了吗?”这个点来吃饭,真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点。

    沈墨宣摇头:“还没吃,一接到消息,我结束了手上的事情,回家了一趟,之后就直接过来了。”

    “喜鹊。”夏筱冉招呼道:“你去给姑爷准备些爽口的菜式,再弄点米饭来。”

    喜鹊早就惦记着两人和好如初,如今一见,夏筱冉虽然装作心中有气,但表露出来的,却是对沈墨宣的关切。喜鹊大喜,心中窃笑,忙连声应道,跑去给姑爷准备饭菜去了。

    夏筱冉领着沈墨宣找了一处亭子坐下,这才发现,这正是当日回门时,和严骏夏月怡发生冲突的那个亭子。

    那一次,夏筱冉发现自己嫁错了人,慌乱迷茫时,沈墨宣告诉她,他是沈墨宣,是她的夫君。如今一想,已是恍若隔世。

    饭菜上桌,夏筱冉看着眼前正慢慢咀嚼着食物,偶尔吃到觉得好吃的口味,便会夹一筷送到她嘴边的男人,嘴角微微上扬。夏筱冉这才发现自己是如此的熟悉他,他的口味,他喜欢的菜式,他夹筷子时总会微微扬起的食指,还有吃到喜欢的风味时,眼角会泄露出来的满足笑意。

    他的每个动作,好像都是被她所熟知的,他唇角一勾,筷子一抬,她便知道配合的张开嘴。这样的熟知感,让夏筱冉觉得,两人似乎已经相识了数十载,穿越过时间的鸿沟,每分每秒都蔓延成无数个日日夜夜,相知相惜,数载轮回。

    也曾想过,婚姻究竟是什么样子。那群在围城中生活的人们,有着怎样的喜怒哀乐,是不是每日拿着天平,衡量着,到底是幸福比较多,还是痛苦煎熬比较厚重。

    等她自己走入这个世界时,才发现,她的这座围城中虽然弥漫着遮挡视线的雾气,但云雾之中,有一个人。只要见到他,就能觉得安心,像晴天里,阳光的味道,让她心中无比宁静。

    每一个人,都有一座属于自己的围城,幸福由心指引。

    夏筱冉微笑,她已经想好今夜要编写的故事了。

    “娘子,何事笑得如此开心,不如说出来,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沈墨宣将筷子搁下,目光停在夏筱冉身上,月辉照人,玉盘清颜,清波流转,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夏筱冉不知他的打量,只与他说了给孩子编故事书。

    沈墨宣拉过她,一臂揽住,将她带到自己腿上,才道:“来,先说给孩子的他爹来听听。”

    夏筱冉嬉笑着,回脸轻扬,道:“今天我要给你讲一个小马过河的故事。从前了,有一小马,有一天它需要过河去城里的另外一边……”

    “少爷!少爷!”沈墨宣的随从,急急忙忙地往夏筱冉两人这边跑来。

    沈墨宣皱了眉,任夏筱冉挣了一下便下站了起来,于是不悦地责声道:“何事如此惊慌?”

    小厮微喘着气,急声回道:“三少爷,府中出事了,老爷让我赶紧叫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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