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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提防的人,真诚的心

    “滑胎?!”即使夏筱冉是头一回怀孕,也知道这个词是什么意思。大文学她下意识地抓住脖子,回头去看沈墨宣,见他面上虽无过激的表情,太阳穴边的青筋却已突起。

    陈玉珩是个会察言观色之人,见屋内气氛凝重,便松了之前的严肃,故作轻松地拍拍沈墨宣的肩膀,道:“你小子也不必这么紧张,这几样东西都是大补滋养的好东西,对人体本身并无害处,只不过是不适宜孕妇食用,我想多半是做这汤的人不懂,好心做了坏事。”

    见陈玉珩给了台阶,沈墨宣也缓了脸色,笑道:“那恐怕还要请陈伯给我们列个单子,也好以后提防着,希望不要再遇上这等坏事。”

    陈玉珩摸着胡子点点头,搁下药箱,走到书桌边,沈墨宣立在一旁,亲自笔墨伺候。

    夏筱冉看陈玉珩在那书书写写,沈墨宣在一旁看着,时而问上两句,便将目光落在了陈玉珩的药箱上,低头将那四四方方的小木匣看了好一会儿,她忽然抬头对陈玉珩扬声道:“陈伯,你这箱子里有能让人呕吐的药吗?”在夏筱冉的印象里,除了江湖郎中和庸医,一般医者高手的药箱子里,都会有些奇怪而有用的东西。”

    陈玉珩果然不负筱冉所望。

    “有啊。”他写完了搁下笔,将写满字迹的纸晾了晾,交到沈墨宣手里,几步走到夏筱冉身边,打开木质的药匣子,伸手在里头拨弄拨弄,最后挑出了一只青花瓷样式的袖珍小圆瓶,在夏筱冉眼前晃晃,“不用喝下去,只用在鼻下嗅嗅,即刻有效。”说完便将小圆瓶丢给夏筱冉,咧嘴笑道:“这个不收银子,就当是送给侄媳妇的见面礼了。”

    夏筱冉刚想答谢,便见沈墨宣走过来插嘴道:“陈伯你也太小气了,第一次见侄媳妇这么大的事情,就送一瓶这个破玩意儿,怎么说也得送个九转还魂丹之类的玩意啊。大文学”

    夏筱冉拽拽他,撅着嘴瞪了他一眼,意思是:你这人怎么这么不客气啊,得了便宜还不知道卖乖。

    陈玉珩呵呵一笑倒是不计较,看来是与沈墨宣关系亲厚,一点也没觉得他那话说的唐突,只慢条斯理地将药匣子整理了一下,头也不抬地回道:“好,等侄孙出世,我再送份大礼。”

    一切处理妥当,陈玉珩又交代了些琐事,便走了。

    夏筱冉拿着青花瓷的小瓶在手心握了握,往门口走,沈墨宣见了也要跟上来,夏筱冉立即回身拦了他:“我自己去就可以了,你在屋里等我。”

    沈墨宣蹙着眉看了她许久,最后还是扛不住夏筱冉的坚持,点点头,又道:“我叫个丫头在旁边伺候着。”

    “不用。”夏筱冉拦住他,“就当喝醉了,吐一会儿就好。”说罢便不管沈墨宣再说什么出了门。

    在心爱的男人面前,女人永远不愿意让他看到自己狼狈的一面。

    等夏筱冉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内时,沈墨宣心头的火再次蹿了上来。陈玉珩的说法虽不无可能,但这事关他娘子和孩子的安全,他绝不姑息任何有意或是无意的坏事发生。

    “喜鹊!”沈墨宣大声一嚷,脸色尤为不好。

    喜鹊并未在屋外候着,因为手头还有些未做完的事情,在给沈墨宣他们关了门窗之后,便到后院忙乎去了,这会儿听丫头来通传她,说是沈墨宣找她,立即屁颠屁颠地赶了过去。大文学

    一进屋就见只有沈墨宣一人在大厅的正席上坐着,脸色铁青,怒意明显。

    难道小姐又和姑爷吵架啦?刚刚不是还柔情蜜意的嘛。喜鹊摸摸脑袋,心想,真有些搞不懂他们。

    “姑爷,小姐往哪个方向跑得,我去追她。”喜鹊很自然的将沈墨宣召唤她的目的,落在了这个点上。

    沈墨宣也不抬头看她,只用低沉的声音,命令道:“跪下。”

    “啊?”喜鹊在原地愣住,一时没听明白沈墨宣的话,怎么突然让她跪下。

    沈墨宣抬起头,再次冷声令道:“让你跪下,你没听见吗。”

    喜鹊一身寒颤,悉悉索索地跪下,她还是头一回见到她家姑爷这个模样,一双眼睛冷得没有温度,往她身上一扫,她都能听到耳边有小刀飞过的“簌簌”声。这哪里还像那个儒雅温柔,笑若春风的姑爷,她家小姐到底犯了多大的事啊,把姑爷气成这样。

    “染染今晚喝得汤是你做的?”沈墨宣冷声发问。

    喜鹊点点头,又立刻摇摇头,回道:“汤是早些时候,府上送来的,小姐一回来便被姑爷你拉走了,我被另外一个丫头告之厨房有给小姐备汤,这才去给小姐热上,等到你们回来才端上来的。”喜鹊皱皱眉,问道:“怎么,那汤里有问题吗?”

    沈墨宣盯着她看了半天,见她言语顺畅,眼无怯光,话中并没有不坦诚或是隐瞒的部分,这才又问道:“是谁告诉你那汤是给染染的?”

    喜鹊蹙着眉想了一会儿,回道:“是夏竹,她是二公子那院子里送来的丫头,没了来多久,但是手脚很勤快,人也很聪明,不毛躁,也不多嘴,挺好的一个人。”说罢又问道:“姑爷,需要我让人把她叫过来问话吗?”

    沈墨宣沉默了片刻,没人知道他那一会儿想了些什么,只是在他再次开口说话时,他说了两个字,“不用。”

    他知道夏筱冉管陈玉珩要致吐的药,是因为不想拿他们的孩子冒险,即使是一点可能性的危险,那也不行。而他也是一样,他绝不冒险,绝不拿他的妻子冒险。

    “我知道你不会害你家小姐,但是今日这罚,不能少。”沈墨宣看着座下跪着的喜鹊,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没有保护好她,这是你的失职。”

    喜鹊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急忙问道:“小姐怎么了,她喝了汤出的事情吗?”

    这一刻的慌乱不是假的,也不是装的,喜鹊满眼的焦急,已经让她忘记了沈墨宣话中的重点——罚她。在这一刻,沈墨宣不得不承认,夏筱冉在管教下人的方面,确实让他折服。生意场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而他身边也确实找不到一个能像喜鹊对待夏筱冉那么真心的人来。

    “来人!”沈墨宣硬起心肠,决定给墨染阁,甚至是整个沈家,上演一出杀一儆百的戏码。

    等下人们端着刑具——一条长竿竹,上来之后,喜鹊才缓过神来,她真的要被罚了。

    “等等!”

    众人回头,见夏筱冉一手扶着门,一手捏着一块手帕扶着胸口,脸色惨白。

    沈墨宣霍然起身,两个箭步冲到夏筱冉面前,低声温柔地问道:“还好吗?要不我再让人把陈伯请来给你看看。”

    夏筱冉松了扶着门的手,改而扶着他,摆摆手道:“不用。”

    这陈玉珩的药还真厉害,她一开始不太相信那么嗅一下就能吐,为了增强药物效果,她揭开瓶盖后,特意深深地吸进去一口气,结果……吐得那叫一个天昏地暗啊,夏筱冉感觉自己的胆汁都要吐出来了。好在她近来的消化吸收能力并不强,货退得比较彻底。

    夏筱冉抬眼看向地上跪着,正眼巴巴望着自己的喜鹊,轻叹一声,转眼对沈墨宣开口道:“别罚喜鹊。”

    沈墨宣蹙蹙眉,他知道夏筱冉对喜鹊疼得很,但这次却不能让步,这么多双眼盯着了,若是犯错不罚,将来指不定还要出什么乱子,“她做错了事情,就该被罚。”

    夏筱冉摇摇头,“这事不能怪她,所谓不知者无罪。”

    沈墨宣眉心皱起,不赞同道:“她不知道提防身边的人,太轻易相信别人,因为这样才让你处在危险的位置,光这点就该罚。”

    夏筱冉叹口气,挽住他,道:“若你今日打了她,今后便再没人敢做我不用提防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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