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心思
冉霜愣了愣，微微蹙起眉心，看着赵子昱道：“我愚钝，听不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讲明白一点。”
赵子昱轻轻摇了摇头，似乎有些无奈，提起酒坛，灌下一大口壶殇，道：“从今夜起，以后便都住在我隔壁罢。”
“为何？”冉霜诧然，脱口问道。
赵子昱道：“上官灏不教你，那只能由我来。”
冉霜道：“也不必住这么近。”
赵子昱看着冉霜，脸色慢慢沉了下来，冷声道：“你果然排斥我。”
冉霜心里其实并未有任何排斥赵子昱的想法，然而反应到脸上却是不置可否的微微一笑。
赵子昱微微眯起眼睛看她半晌，道：“如此，你不会好过的。”
冉霜也将脸冷下来，却不看赵子昱，只是望着脚边的芊雀兰，轻哼了一声，道：“我不学了。”
冉霜没有看到赵子昱脸上的表情，只听到他略带嘲讽的道：“日子过得太舒服，你该不会是忘了自己的处境罢？”
冉霜看向赵子昱，后者的唇角勾起冷冷的弧度，也在看着她。冉霜有些愠怒，瞪着他道：“我最恨的事情就是被逼迫，被威胁！”
赵子昱听完冉霜这话，突然轻笑了一声，站起身，来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道：“那就怪不着你这么讨厌我了，原来是因为我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逼迫你，威胁你。”
冉霜仰脸看他，他似笑非笑，眼里的戏谑意味甚浓。
心中蓦地升腾起一股无明业火，冉霜咬了咬牙，转身甩袖就走。刚走得两步，右肩被便被赵子昱的手按住，力道虽不大，冉霜却怎么都无法再往前走半步，想要扳开肩上的手，也是白折腾，于是只能气恼的定在原地，道：“你想怎样？”
背后的赵子昱冷冷道：“就想这么一走了之？”
冉霜望了望天，不说话。
赵子昱松开按在她肩上的手，声音又变得淡淡的，道：“走出凌云山庄，害的不只是你一个人。”
冉霜又望了望天，抬腿便走。
赵子昱愣了楞，随即快走几步拦在冉霜面前，脸色捉摸不定的将她望着。
冉霜垂下眼帘，默然不语的看着自己鞋面。
赵子昱道：“我倒看不出你是这么自私的人。”
冉霜抬眼，一脸鄙夷的看着赵子昱道：“我倒也看不出你是这么卑鄙的人。”
赵子昱却没有因她的放肆而动怒，眼中反倒是出现了温和的笑意，勾了勾嘴角，道：“所以，你果真还要走？”
冉霜在心里叹了一回气，她本无心与赵子昱作对，可不知怎地却莫名其妙的有这样的举动，就是不肯轻易遂了赵子昱的意，仿佛他要是顺心了，自己就会憋屈了一样。
眼下，冉霜面临着一个两难的尴尬。再继续作势下去，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矫情了，但若要她顺从妥协，她又确实是拉不下这个脸。
最后，沉默成了她最好的选择。
赵子昱见她半晌不答话，道：“现在，凌云山庄都未必是安全的。”顿了顿，又道：“所以，你必须在我身边。”
冉霜突然觉得脑子有点懵，抬头茫然的看着赵子昱。
赵子昱道：“外面很多人在对你虎视眈眈，前两天还掳走了清漪，要我用你去做交换。”
“为什么？就因为我是个死刑犯？”冉霜吃惊不已。
赵子昱淡淡道：“你的身份很特殊。”
“嗯？”冉霜满脸的不明所以。
赵子昱微微的挑了挑眉，道：“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冉霜嘴角抽了抽，道：“那你还不如干脆什么都不说。”
然后她又想起了什么，道：“既然你没有用我去交换那位清漪姐姐，那她怎么地回来了？”
赵子昱道：“浣月代你去了。”
“啊！浣月姐姐？那她岂不是很危险？”冉霜不禁忧心起来。
赵子昱道：“人皮 面具七天后就会自行脱落，到时候你更危险。”
冉霜愤愤不平，道：“你不是喜欢浣月姐姐么，你怎么可以如此狠心的把她推进火坑呢？”
赵子昱若有所思的看她半晌，道：“谁告诉你，我喜欢她？”
冉霜的脸蓦地红了，垂下眼，道：“我……猜的。”
赵子昱道：“猜得不准。”
冉霜惊讶的抬眼看他，道：“怎么可能……”
赵子昱再次若有所思的将她望着。
冉霜被他看得如芒在背，转移了一下话题，道：“那你也不能将他交给歹人啊。”
“她是自愿的，我没有逼迫她，也没有威胁她。”赵子昱特地在逼迫和威胁这两个词上加重了语气。
冉霜自动忽视了他的别有深意，道：“那我们得想办法救出浣月姐姐。”
“这不用你操心，你安心在我身边学琴就好。”
冉霜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终是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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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未亮，冉霜便被一阵敲门声给吵醒了。
她睡眼惺忪的从床上爬起来，点了灯，披衣来到门边，问道：“谁啊？”
门外传来女子清脆的的声音：“冉姑娘，我是画眉，你开门罢。”
将门打开，便见画眉捧个装了大半水的木盆，笑吟吟的立在门外。冉霜诧然道：“姐姐这是？”
画眉一边迈步进屋，一边道：“冉姑娘，快些洗漱罢，少主已经在等着你了。”
冉霜将头探出门外看了看，发现东方连鱼肚白都还没有露，于是关上门，对画眉道：“这太早了，鸡都还没有叫呢。”
画眉将木盆放好在支架上，对冉霜道：“我也想让姑娘多睡一会儿，但既是少主吩咐画眉来叫姑娘起床，画眉也不敢擅自违背他的意思。”
冉霜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无奈道：“好吧。”
换好衣服，冉霜用沾了细盐的柳枝漱了口，对画眉道：“画眉姐姐，我问你个问题。”
画眉温和道：“冉姑娘有什么问题尽管问罢。”
冉霜笑了笑，道：“凌云山庄怎么除了你们家少主和上官公子以外，就没有其他男丁了呢？”
画眉也抿嘴一笑，道：“我就猜到姑娘会有此一问。当然有男丁，只是我们难得见到罢了。你别看凌云山庄平日里都是风平浪静的样子，一旦有情况发生，他们就会像天兵天将一样突然出现，个个身怀绝技，将事情摆平后又都如鬼魅般消失得无影无踪。至于他们平时住在哪里，吃什么，我也曾打听过，但是竟然都没有人知道。”
冉霜听得一愣一愣的，道：“这么神秘？”
画眉道：“嗯，他们确实很神秘，但对外却也不是什么秘密的事，所以凌云山鲜有敢来进犯者，基本都相安无事。”
冉霜轻轻的点点头，将沾了水的毛巾拧干，擦了一把脸，道：“画眉姐姐，我再问你个问题。”
画眉道：“说罢。”
冉霜却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开口，犹豫了一下，道：“浣月姐姐和你们家少主是什么关系？”
画眉听完，赶紧将食指按在唇边，压低了声音对冉霜道：“少主在隔壁呢。”
冉霜配合的吐了吐舌头，道：“哦。”
画眉凑近了冉霜一些，继续压低声音道：“浣月侍奉少主左右，我只知她一直很是爱慕少主，但少主生性风流，对她未必是真情。”
冉霜也压低了声音，道：“那位清漪姐姐跟他又是什么关系呢？”
画眉道：“清漪小姐是门主的女儿，从小就腻着少主，少主又是门主的唯一继承人，所以门主一直有意将清漪小姐嫁给少主。”
冉霜一副了然的表情，道：“郎才女貌，又门当户对，怪不得你们家少主这么纵着她。”
画眉却是不以为然，道：“清漪小姐从小娇生惯养，爱撒娇，太任性，脾气大，我觉得少主也未必喜欢她，只不过碍着门主，对她客气一点而已。”
冉霜想起在青莲湖边季清漪缠着赵子昱的情景，不禁失笑，心想如果换成自己是赵子昱，即使这位清漪姐姐长得再水灵，也万万喜欢不起来的罢。
画眉见她笑得有些奇怪，却也没有问什么，只道：“姑娘既然洗漱好了，那么就随我去见少主罢。”
冉霜正色的点了点头。
画眉走在前边，先行将门打开。
“少主！”刚打开房门的一条缝，画眉便是一声惊呼，顿时花容失色。
冉霜看到赵子昱正立在门外，从他面无表情的脸上辨不出是什么情绪，不过看样子不是很愉悦。
冉霜倒是没有像画眉这般害怕，但在背后议论人，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况且还给当事人逮了个正着，不免觉得很是尴尬。
画眉却是弯膝下跪，低着头一叠声道：“奴婢不该多嘴，不该在您背后嚼舌根，奴婢知错了。”
冉霜见她怕得有些夸张，弯下身子，扶着她道：“画眉姐姐，不关你的事，是我要你说的，你起来罢。”
画眉却是怎么也不肯起，不停的自责，请求赵子昱的宽恕。
赵子昱看着跪在地上的画眉，冷冷的道：“跪着罢。”
“跟我来。”这话是对冉霜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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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子昱轻轻摇了摇头，似乎有些无奈，提起酒坛，灌下一大口壶殇，道：“从今夜起，以后便都住在我隔壁罢。”
“为何？”冉霜诧然，脱口问道。
赵子昱道：“上官灏不教你，那只能由我来。”
冉霜道：“也不必住这么近。”
赵子昱看着冉霜，脸色慢慢沉了下来，冷声道：“你果然排斥我。”
冉霜心里其实并未有任何排斥赵子昱的想法，然而反应到脸上却是不置可否的微微一笑。
赵子昱微微眯起眼睛看她半晌，道：“如此，你不会好过的。”
冉霜也将脸冷下来，却不看赵子昱，只是望着脚边的芊雀兰，轻哼了一声，道：“我不学了。”
冉霜没有看到赵子昱脸上的表情，只听到他略带嘲讽的道：“日子过得太舒服，你该不会是忘了自己的处境罢？”
冉霜看向赵子昱，后者的唇角勾起冷冷的弧度，也在看着她。冉霜有些愠怒，瞪着他道：“我最恨的事情就是被逼迫，被威胁！”
赵子昱听完冉霜这话，突然轻笑了一声，站起身，来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道：“那就怪不着你这么讨厌我了，原来是因为我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逼迫你，威胁你。”
冉霜仰脸看他，他似笑非笑，眼里的戏谑意味甚浓。
心中蓦地升腾起一股无明业火，冉霜咬了咬牙，转身甩袖就走。刚走得两步，右肩被便被赵子昱的手按住，力道虽不大，冉霜却怎么都无法再往前走半步，想要扳开肩上的手，也是白折腾，于是只能气恼的定在原地，道：“你想怎样？”
背后的赵子昱冷冷道：“就想这么一走了之？”
冉霜望了望天，不说话。
赵子昱松开按在她肩上的手，声音又变得淡淡的，道：“走出凌云山庄，害的不只是你一个人。”
冉霜又望了望天，抬腿便走。
赵子昱愣了楞，随即快走几步拦在冉霜面前，脸色捉摸不定的将她望着。
冉霜垂下眼帘，默然不语的看着自己鞋面。
赵子昱道：“我倒看不出你是这么自私的人。”
冉霜抬眼，一脸鄙夷的看着赵子昱道：“我倒也看不出你是这么卑鄙的人。”
赵子昱却没有因她的放肆而动怒，眼中反倒是出现了温和的笑意，勾了勾嘴角，道：“所以，你果真还要走？”
冉霜在心里叹了一回气，她本无心与赵子昱作对，可不知怎地却莫名其妙的有这样的举动，就是不肯轻易遂了赵子昱的意，仿佛他要是顺心了，自己就会憋屈了一样。
眼下，冉霜面临着一个两难的尴尬。再继续作势下去，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矫情了，但若要她顺从妥协，她又确实是拉不下这个脸。
最后，沉默成了她最好的选择。
赵子昱见她半晌不答话，道：“现在，凌云山庄都未必是安全的。”顿了顿，又道：“所以，你必须在我身边。”
冉霜突然觉得脑子有点懵，抬头茫然的看着赵子昱。
赵子昱道：“外面很多人在对你虎视眈眈，前两天还掳走了清漪，要我用你去做交换。”
“为什么？就因为我是个死刑犯？”冉霜吃惊不已。
赵子昱淡淡道：“你的身份很特殊。”
“嗯？”冉霜满脸的不明所以。
赵子昱微微的挑了挑眉，道：“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冉霜嘴角抽了抽，道：“那你还不如干脆什么都不说。”
然后她又想起了什么，道：“既然你没有用我去交换那位清漪姐姐，那她怎么地回来了？”
赵子昱道：“浣月代你去了。”
“啊！浣月姐姐？那她岂不是很危险？”冉霜不禁忧心起来。
赵子昱道：“人皮 面具七天后就会自行脱落，到时候你更危险。”
冉霜愤愤不平，道：“你不是喜欢浣月姐姐么，你怎么可以如此狠心的把她推进火坑呢？”
赵子昱若有所思的看她半晌，道：“谁告诉你，我喜欢她？”
冉霜的脸蓦地红了，垂下眼，道：“我……猜的。”
赵子昱道：“猜得不准。”
冉霜惊讶的抬眼看他，道：“怎么可能……”
赵子昱再次若有所思的将她望着。
冉霜被他看得如芒在背，转移了一下话题，道：“那你也不能将他交给歹人啊。”
“她是自愿的，我没有逼迫她，也没有威胁她。”赵子昱特地在逼迫和威胁这两个词上加重了语气。
冉霜自动忽视了他的别有深意，道：“那我们得想办法救出浣月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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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眉一边迈步进屋，一边道：“冉姑娘，快些洗漱罢，少主已经在等着你了。”
冉霜将头探出门外看了看，发现东方连鱼肚白都还没有露，于是关上门，对画眉道：“这太早了，鸡都还没有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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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霜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无奈道：“好吧。”
换好衣服，冉霜用沾了细盐的柳枝漱了口，对画眉道：“画眉姐姐，我问你个问题。”
画眉温和道：“冉姑娘有什么问题尽管问罢。”
冉霜笑了笑，道：“凌云山庄怎么除了你们家少主和上官公子以外，就没有其他男丁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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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霜配合的吐了吐舌头，道：“哦。”
画眉凑近了冉霜一些，继续压低声音道：“浣月侍奉少主左右，我只知她一直很是爱慕少主，但少主生性风流，对她未必是真情。”
冉霜也压低了声音，道：“那位清漪姐姐跟他又是什么关系呢？”
画眉道：“清漪小姐是门主的女儿，从小就腻着少主，少主又是门主的唯一继承人，所以门主一直有意将清漪小姐嫁给少主。”
冉霜一副了然的表情，道：“郎才女貌，又门当户对，怪不得你们家少主这么纵着她。”
画眉却是不以为然，道：“清漪小姐从小娇生惯养，爱撒娇，太任性，脾气大，我觉得少主也未必喜欢她，只不过碍着门主，对她客气一点而已。”
冉霜想起在青莲湖边季清漪缠着赵子昱的情景，不禁失笑，心想如果换成自己是赵子昱，即使这位清漪姐姐长得再水灵，也万万喜欢不起来的罢。
画眉见她笑得有些奇怪，却也没有问什么，只道：“姑娘既然洗漱好了，那么就随我去见少主罢。”
冉霜正色的点了点头。
画眉走在前边，先行将门打开。
“少主！”刚打开房门的一条缝，画眉便是一声惊呼，顿时花容失色。
冉霜看到赵子昱正立在门外，从他面无表情的脸上辨不出是什么情绪，不过看样子不是很愉悦。
冉霜倒是没有像画眉这般害怕，但在背后议论人，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况且还给当事人逮了个正着，不免觉得很是尴尬。
画眉却是弯膝下跪，低着头一叠声道：“奴婢不该多嘴，不该在您背后嚼舌根，奴婢知错了。”
冉霜见她怕得有些夸张，弯下身子，扶着她道：“画眉姐姐，不关你的事，是我要你说的，你起来罢。”
画眉却是怎么也不肯起，不停的自责，请求赵子昱的宽恕。
赵子昱看着跪在地上的画眉，冷冷的道：“跪着罢。”
“跟我来。”这话是对冉霜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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