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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9未修订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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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不走?”青年看着我微笑,“你看,我得感谢你,你帮了我一个大忙。“

    我盯了他半晌,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反应才好。

    青年想了想拿出钱夹,抽出几张钞票递给我:“既然帮了我的忙就应该得到报酬,钱不多,拿着吧,够你……” 目光在我的身上打量了一周:“买一件新衣服的。”

    我瞅了瞅自己的t恤衫,肩膀上脱了一截线,露出了一寸左右的肌肤,这件衣服虽然旧了点,但是是十七送我的,上面印了我最喜欢的动漫人物哆啦a梦,我不能随随便便丢掉。

    钱固然很重要,但是更重要的是尊严,我认为我现在应该说的是,不屑地看一眼他的手,然后转身走掉,不过到嘴边的话却变成了:“不够啊……”

    青年的眉毛抽搐了一下,又抽出几张:“现在够了吗?”

    “还是不够……”无耻是个无下限的活,我一直演练得很好。

    “嗯?”青年拿着钱夹,有些不知所措。

    我摸了摸肚子:“我怀孕了。”

    “……”

    “孩子是你的。”

    “……”

    “你得负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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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我跟着青年去了他住的公寓,公寓不大,但是收拾得十分整洁,站在窗口可以眺望到蔚蓝色的大海,初中语文老师说,她最喜欢海子的诗“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可惜得很,海子在那首诗里写的是 “从明天起做个幸福的人”,如果从今天开始,从现在开始的话,他大概不会死。

    “我们来互相认识一下,“青年端了杯橙汁给我,“我姓齐,齐子墨。”

    我抿了一口,不大满意:“不是凉的?”

    “你不是怀孕了吗?”青年笑得有几分揶揄, “女孩子不要喝太冰的东西。这个温度刚刚好。”

    这个人真是啰嗦得很,我靠在抱枕上打量着他,想了想做自我介绍:“我姓陈,陈落,落落大方的落。”

    齐子墨笑笑,将我的杯子里加了块碎冰再次递给我:“名字取得不错,你确实落落大方。”

    “真的吗?”我托着腮帮子盯着他,“我是骗你的,什么落落大方,收养我的人没给我取过名字,后来爷爷把我带回家也就囡囡囡囡的随口乱叫,这名字是上学的时候老师取的,你看,又‘沉’又‘落’的,这名字就是给我这种坏女孩儿取的,很应景。”

    齐子墨拍拍我的头:“好了,真是个别扭的小姑娘。”

    我侧过头避开他:“别动手动脚的,我是姑娘,但不是小姑娘,你很大吗?”

    齐子墨跟我隔了半个人的距离坐下:“跟你比可大多了,我有个小妹妹,比你……你多大?”

    “十五。”

    “比你小三岁,叛逆得很,你看起来跟我妹妹差不多。”

    我往外侧挪了挪:“别占我这个便宜,我看你老得能当我叔叔了。”

    我在齐子墨家住到第三天的时候,家里来了两位客人,一男一女,男的五十多岁,看起来气势十足,女的大概三十多岁,衣饰考究,保养得极好。

    当时我跟齐子墨正在打牌,输的那个在对方的胳膊上画一只乌龟,齐子墨聪明得很,我连输了几次,胳膊上画了一溜乌龟。

    男人的脸色不大好,齐子墨礼貌地将他们让进来,招呼了一声:“爸爸,曾姨。”

    我暗自比较了一下父子俩人的长相,除了眉峰特别明显以外,俩人长得并不像。

    曾姨仔细打量了我一番,看向齐子墨:“听舒颜说你跟她分手了?”

    齐子墨微笑着回视曾姨:“我和舒颜都没有开始,又怎么谈得上分手?”

    齐子墨的父亲刚刚坐下,听到这话将桌子上的果盘劈手丢过来,齐子墨将我往后一拉,堪堪躲了过去,塑料果盘撞在门上碎成了几瓣,塑料碴子弹到我的额头上,微微有点疼。

    “这是什么话,舒颜是我和你妈妈都看好的人,你说不要就不要了!”

    “是您和曾姨看好的人,我母亲已经过世了。”齐子墨回了一句,淡定地到厨房拿起扫帚,将碎片扫进簸箕里。

    齐子墨的父亲涨红了脸,似乎急于骂出来纾解一下,但是又苦于找不到合适的措辞,只好“蹭”的一下子从沙发上站起来,负着手来回踱着步子。

    “老秦,老秦……”曾姨挽住齐子墨爸爸的胳膊,“不要跟孩子生气,你的心脏本来就不好,小心犯了老毛病。”

    齐子墨的父亲用手指了指齐子墨,又将手挪到我的身上:“她是谁?”

    谁也不是……但是没等我开口,齐子墨抢先回答道:“是我女朋友。”

    我觉得自己的脸色一定很好看,不过再好看也比不过齐子墨父亲的脸色,紫红色褪变成青色,转而又变成了白色:“你再说一遍,这个小丫头片子是谁?”

    “是我女朋友。”齐子墨的目光坦诚,语调平淡得仿佛说楼下超市今天鸡蛋降价一样的随意。

    “滚,让她马上给我滚,她若是滚了,你就还是我儿子,她若是不滚,你就再不是我秦嘉禾的儿子!”秦嘉禾的手抖了抖,曾姨稳稳扶住,嗔怪地瞪了齐子墨一眼:“小墨,怎么可以跟爸爸这么说话。”

    后来学逻辑学的时候我忍不住想到了这个场景,这是个非此即彼的二难选择,不过怎么看我这个冒牌的女朋友都没有亲爹重要,我已经做好了被炮灰的准备,左右不过是一走,脖子下面还两条胳膊呢,总也不可能让自己饿死。

    手上蓦然一暖,齐子墨拉住我,将我靠在他的肩上:“她滚不了的……”停顿了一下,一字一顿说道:“她怀孕了,肚子里的是您的孙子,现在这屋子里,是祖孙三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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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什么呢,继续啊。”

    我盯着被震得山响的门有些回不过神来,齐子墨的手在我眼前挥了挥,“这次轮到你洗牌了。”

    不过齐子墨显然不大在状态上,接连输了两把,玩到最后,齐子墨兴味索然地将牌放下:“你自己看会电视吧,我看看书。”

    齐子墨的书我看不懂,在他旁边琢磨了一会也没琢磨出门道来,蹭来蹭去的终于惊动了齐子墨,他抬眼看了看我:“感兴趣?”

    我摇摇头:“你做什么的?”我一直没问过他这个问题,因为我没打算在这里长住,其实也不是自己没打算,而是齐子墨不可能让我长住。

    “你猜呢?”齐子墨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他近视的度数不高,除了开车和看书,平时都不戴眼镜。

    “卖毒品的?”

    齐子墨摇头,神秘兮兮地向我招招手,压低了声音说道:“其实我是抢银行的。”

    “不是吧?”我对他这话表示深度怀疑,“瘦成这样不可能抢银行,电视上演的那些抢匪,各个五大三粗的。”

    齐子墨放下书,一本正经地说道:“小孩子见识了吧?抢银行有许多种方法,用蛮力是最蠢的一种方法。”

    “比如?”

    “比如通过网络,越过银行的防火墙,将储户账户里的钱转到自己的户头。”

    “还有呢?”

    “你自己想,想想还有什么可能。”

    我“嗤”的一笑:“比如有个有钱的老爹。”我也学着他的样子向他勾勾手,贴着他的耳朵说道:“你爸爸挺有钱的吧?你是富二代吧。有钱的老爹其实就是一所银行。”

    齐子墨点点头:“其实还有别的办法,比如以怀孕为借口赖在别人家里不走,‘人家’也算是一个银行,可以吃人家的,住人家的,顺道笑话着人家。”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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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门的时候锁好门。”第二天出门的时候齐子墨忽然跟我说了这么一句。

    我对他这个嘱咐觉得挺奇怪,虽然齐子墨给我一把家里的钥匙,但是我从来没出去过,大太阳晒着,空气闷得很,与其出去闲逛还不如在家里睡觉。

    “嗯,我是说,如果你方便的话,买瓶清洁剂,厨房的窗子应该擦了。”齐子墨解释了一下,到桌子上拿起了钥匙。

    我在窗台上站了一会,看到他从地下停车场开出了那辆别克,昨天齐子墨告诉我,其实他是一个老师,但是什么时候老师这么赚钱了?年纪轻轻的在市中心有房子,自己还能开着车子,随手还能塞给我几张百元面额的人民币,哼哼,还不承认自己有个有钱的老子。

    门铃响了起来,难道是忘了带什么东西?我跑过去开了门,发现不是齐子墨,而是曾姨。

    “嗯,”曾姨环视了一下客厅点点头,“你还是个挺勤劳的小姑娘。”

    对这赞美我敬谢不敏,吃人家住人家的,总不好打扫卫生还麻烦人家的。

    我请曾姨坐下,又给她倒了一杯绿茶。

    曾姨端起杯子摇了摇,笑容温婉:“我很喜欢喝绿茶,谢谢你了。”

    前一次见到她我就觉得面熟,后来新闻上看到她才想起来,原来曾姨算得上新城的风云人物,嘉禾地产的副总裁。

    精致的面容上看不到一点岁月痕迹,眉梢眼角的笑容带着无尽的暖意,可我却从她的眼中看到了一种不易觉察的算计。这种算计让我异常反感,忍不住开口说道:“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别绕弯子了。”

    曾姨点点头,从包里拿出一个厚厚的档案袋放到桌子上:“小姑娘,离开子墨吧,这里有十万块钱,打掉孩子,在找个地方修养一下,钱不多,但营养费绝对够了,以后要是还有什么需要,可以再来找我。”

    我瞅着那摞钱,没作声。

    “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小姑娘,爱情靠不住,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相信爱情,认为许下海誓山盟的人一定会娶我……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会知道,钱才是最可以依靠的。你现在坚持,无非认定了子墨一定会娶你,可是你还这么小,哪里知道未来的变数?子墨敢跟嘉禾对抗,不过是觉得外婆会给他撑腰,可是他外婆已经不再掌家,很多事情也是有心无力,最终他还是得回到秦家,到那时你的地位何等尴尬?退一步说,即便你生下了孩子,嘉禾也认下了这个孩子,但是不代表秦家会承认你。趁现在陷得不深,尽早收手吧。”

    我盯着曾姨的眼睛,觉得她这话里有八成是真话,这八成的真足以感动一般人,但可惜的是我向来较真:“舒颜是你什么人?”

    曾姨愣了一下,笑了笑:“是我外甥女。”

    “即便不是舒颜还有别人,但是终归轮不到你,你和子墨不是一路人,家庭情况,受教育的背景,这些都是障碍……”

    “我答应你,”我打断她,“钱我拿走了,你放心好了。”

    曾姨走了之后,我一直对着那个档案袋出神,十万块钱……我从出生到现在还没见过这么多的现钞,这十万块钱足够我念完高中三年,然后考大学,然后读硕士,读博士,像十七希望的那样……

    我带着钱先去买了三斤糯米团子,打车去后山拜祭了我爷爷。

    这回爷爷可以一直吃到消化不良了……可是为什么会觉得心里不安?我又不是齐子墨的女朋友,完全不必有道义上的心理负担,可是为什么会觉得心里堵得慌?难道良心自动归位了?

    在路上逛到天黑,鬼使神差地走进超市买了一瓶清洁剂,又鬼使神差地回到了齐子墨的公寓。进去还是不进去?我蹲在门口掏出一枚硬币,正面是留下,反面是离开……

    门“哗啦”一声从里面打开,手中的硬币清脆地响了两声,落在地板上,恰好被齐子墨遮在了身后。

    “回来了,”齐子墨冲我点点头,接过我手里的清洁剂看了看成分,“这款的不错,比较环保。”

    “那个……”我咳嗽了两声,从背包里掏出档案袋,“今早曾姨来过,留下来十万块钱,我花了三十二块,还剩下九万九千九百六十八,你数数?”

    齐子墨接过档案袋,随手放在门口的柜子上:“进来吧,站在外面做什么。”

    我走进去,随手将黑暗关在了门外,客厅里的光温暖得很,我的鼻子有点发酸。

    “后天去二中报道吧。”

    “啊?”

    “我给你办好了手续。”齐子墨递给我一张纸。

    我扫了一眼那张纸,视线不经意落到了那枚硬币上,数字一和牡丹,嗯,是正面。

    作者有话要说:天气炎热,怎能让自己头不晕眼不花,保持较稳定的胃口呢?喝一点淡盐水吧,这个对十三来说是很管用的,大家可是试试。

    顺说,感冒分为热伤风和寒性感冒,大家买药的时候要针对症状,随便吃会耽误病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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