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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4二更

    她推开他,起身穿衣服,穿得整齐之后起步就要走,叶朗才回过神来从床上跳下来抱住她,说:“景媛,给我些时间,让我想想,我现在不能回答你,你等等我。”

    她听见他那么哀伤的声音,心里触动,把手放在他的手上,轻声说,好似情话一般:“我等你,我会在英国等你。”

    话音一落,掰开叶朗的手,就好像是热量从身体里一点点剥落,她清楚知道,她或许等不到他了。从他的怀里出来,她转过身子,踮起脚,轻吻他薄薄的唇,她听说薄唇的人都会薄情,然面前这个俊朗的男子她知道是如此好。

    “再见,叶朗。”

    她微笑,她很想给他一个最美的笑容,让他记住他曾经深深爱过的一个这样笑容的女孩。

    景媛站在阳台上,想着那些往事,不知不觉点燃了香烟,她已经很久没有抽了,抽也是要背着豆豆,躲在安静偏僻的地方抽上一支。

    在烟幕缭绕中,景媛跟平时洒脱爽利的她判若两人。

    在寂寞漆黑的屋子,突然传出一道童音,“妈咪,你在干什么?”

    景媛从记忆里惊醒,回过头看见豆豆穿着鹅黄色的睡衣,一双蓝色的小拖鞋,站在她后面,一双眼睛专注地看着她。

    景媛心里一惊,连忙把烟掐灭,慌乱地扔在了地上,说:“豆豆,你怎么醒了?”

    豆豆的眼睛在黑暗中显得如此明亮,神情如此认真,“妈咪,你什么又抽烟了?”

    “妈咪,以后不会抽烟了。”紧张地挽了挽头发。“妈咪,保证。”

    豆豆知道她会偷偷抽烟,每次发现都是一脸不高兴,这次抓包让景媛显得做贼心虚。

    “妈咪,你又不开心吗?”豆豆的手摸着景媛的脸,那么柔软和小巧的手。“你每次不开心都会躲起来偷偷抽烟。”

    小孩子的心如此的细腻和敏感,大人总是在小孩子面前笨拙地掩饰着,却不知会让自己显得滑稽和可爱。

    “豆豆….”景媛的嘴巴张开嗫嚅,却不知道能说出什么,她没有办法在这双眼睛面前掩饰自己的情绪。

    “妈咪,是因为今天去看的叔叔吗?”

    景媛点头,抱住豆豆,他还这么的瘦小,可是抱着她,景媛却感觉有无穷的力量,这个小小的生命带给她是希望。

    她整理了自己的情绪,把负面的情感深吸一口气都吸了进来,她还要保护怀里这个小豆子。

    “妈咪,我知道叔叔是谁。”景媛的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我很喜欢他,他不陪着我也没关系,我不怪他。”

    心中翻江倒海,眼泪成串成串地流了下来。千斤的重量压在心头连呼吸都难受。

    怎么办?叶朗,我要怎么跟豆豆说。

    她很想念叶朗,他那么聪明,什么事情都难不倒他,她多希望他现在能告诉他,要怎么告诉豆豆这个漫长的故事。

    景媛搂紧怀里这个小小的身体。“他..很爱你..只是他..不能陪..在你的身边..豆豆..真的…你要相信…爸爸..很爱你。”

    眼睛的泪水都流进了喉咙里,让她每一个字都讲得费力难受。

    豆豆看着她,擦着她的眼泪,“我知道。。妈咪..你不要哭了。”

    景媛不住的点头,眼泪却还是不停流着。

    豆豆第一次看见妈咪哭的这么汹,他这双怎么都止不住流出来的眼泪,他觉得害怕,急急地说:“妈咪,我知道的…我有你和一一就可以的,我没有气他。”

    景媛的心里在喊:叶朗…叶朗…你在哪里?你为什么不在,我们的豆豆这么乖,这么好,你怎么不看看他。

    “妈咪,你不要在哭了…”起身要跑。“我去叫一一。”

    景媛抓住要走的豆豆,终于吐出两个字。“豆豆…”

    “豆豆,你要快点长大。”抓住豆豆的手臂微微用力,说:“长大了,你就知道他多么的爱你。”

    这个世界上最期待你出生的是他,欢喜地给你起名字的是他,想要趴在地上给你当马骑的是他,最爱最爱你的也是他。

    景媛抱着豆豆回房间,豆豆穿着睡衣,身子冻得凉凉的,她把豆豆整个身子都塞进被子里,捂得紧紧的,温柔地说:“好孩子,早点睡。”轻轻地拍着她的小被子。

    “妈咪,你也去睡吧,我自己能睡的。”像是一个大小孩,惹人疼爱。

    景媛看了他的嫩嫩的小脸蛋一会儿,起身要走,豆豆甜甜地说:“妈咪,我爱你。”

    景媛笑着回道:“我也爱你。”

    走到了豆豆房门口,正要把门关上,豆豆快速地说:“妈咪,帮我告诉他,我也爱他。”说完翻了一个身,躲进了被子里。

    景媛的身子停了一下,轻轻地关上了门。

    景媛把豆豆送去了高家,回到家里收拾屋子,正在整理一一的房间,无意间在她的抽屉里看见了一瓶安眠药。

    她打开安眠药的盒子,里面已经所剩不多,她攥在心里,紧紧的,心里却是酸酸的。

    这时,手机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你好。”她猜到了打电话的人。“嗯,我知道的。”

    挂上电话,景媛已经调成了战斗状态,她慢条斯理的打扮自己,妆容一丝不苟,着装大方时尚,走起路来傲视群雄。

    顾长青约她到一个招待所,是一个极为私密的高级会所。景媛对于这种地方嗤之以鼻。

    她打车到这个地方,就在市中心寸金寸土的地方上,她一下车,昨天那个黑衣黑裤的男子就走上前,“景小姐。首长在里面等你。”

    到了房间,发现顾长青就坐在里面,与昨天不同,顾长青脸色苍白,面容憔悴,甚至坐在轮椅上。

    景媛挺直了腰板坐在顾长青的对方,就好像是一位女王一样,无所惧怕。

    “豆豆那个孩子极像小朗。”顾长青的声音听起很虚弱。“小朗小时候就是那个样子,白白净净,像是一个小女孩。小朗从小就吃不胖,小的时候喜欢吃肥肉,可还是瘦瘦小小的,像一个竹竿,他母亲总是跟我说,是她生小朗的时候没有吃好的。后来,我们为了让小朗能独立,把那么小的他送去了英国,豆豆也是在英国生的吧?”

    顾长青一口气说了许多话,像是一个老者正在讲述优秀的儿子般感人,可景媛却只字未说,眼神灼灼地看着他。

    他心里沉了沉。“我可以看看豆豆吗?”

    景媛好像听见了一个笑话,话语轻柔却字字带刺。“我想知道,如果我说不可以,你会用什么手段对付我?我们一介平民,要权没权要钱没钱,高高在上的您,想要踩死我应该跟踩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吧?”

    顾长青听见她的话,内心的羞愧一涌而上,“当年的事情的确是我们做错了,可是平心而论,若男是我的女儿,作为父亲保护她是理所应该的。”

    “理所应该?”景媛轻蔑地笑。“如果你不知道豆豆的存在,你是恨不得我跟一一永远在英国好让你们的丑事永远的藏起来,你把别人的生命看得比草芥还轻,你还认为是理所应当。真是好笑!”

    顾长青活到现在真正体会到一个很浅显的道理,做错了就是做错了,你越加的争辩就会让你错上加错。

    “叶朗跟我提过您,他说你是一位深明大义的,做事分明,公正严明的父亲。”景媛看着顾长青的眼睛。“他说,作为你的儿子他引以为傲。如果叶朗还在,我想问他一下,他是否依然以你为傲?”

    顾长青握住轮椅的把手,手不自觉的颤抖起来,心口开始疼得厉害,额上的冷汗开始往外冒,这么多年的煎熬终于熬煮成一把大火,把他烧得内外俱伤。

    “你…如何肯原谅我们?”断断续续,极为吃力。

    “顾老先生,还记得你当年跟我说过的话吗?你让我们重新开始,你让我们消失在你们的眼中,你让我们守住你们的罪恶,我们都做到了,现在我也请你们还我们清静,从我们的生活里消失。”

    “小朗没了,作为爷爷,能不能见见豆豆?”顾长青一再恳求。

    景媛继续说“豆豆,你还是不要见了,你不会忘记一一肚子里面的那个孩子也是你的曾孙子吧,你都可以放弃,至于豆豆,你也放弃吧。我不会让他跟你们顾家有关系的。顾家太脏了。”

    顾长青全身都在颤抖,想要从轮椅上站起来,直接从轮椅上摔了下来,倒在地上,发出很大一声,一直在门外的警卫员和护士冲了进来,连忙把顾长青扶上了轮椅上面,护士想要查看顾长青的病情,他制止了。

    “不管怎么..说,这声对不起…我还是要说。”苍白无力的一句道歉就像是一张白纸般轻薄。

    “你不需要跟我说,你们真正对不起的是谁,你心知肚明。”景媛起来包,昂首挺胸地往门口走,到了门口,她背对着顾长青问:“他为什么会出车祸?”

    “他在去机场的路上,被一辆闯红灯的车子撞上。”

    “机场?他要去英国是吗?”

    “是的。”

    “他走的时候痛苦吗?”

    “….医生说他走得很安详。”

    景媛知道他在撒谎,那么大的车祸怎么可能不痛苦,她接到他的电话,她知道他一定很痛苦,那些话都是他用他生命中最后的力气在述说。

    顾长青红着眼睛,他撒谎了。医生告诉他,叶朗走前很痛苦,他的肋骨因为撞击□了肺里,他只能慢慢地忍受感受着生命的消失,整个过程漫长又残酷。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会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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