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八章 有心？无心！Ⅰ
夏凌枫显然是等了许久，双眸微瞌，面无表情。车厢内光线暗淡，即便是一身白衣的他也掩不住他阴沉的脸色，强大的气场使人很是压迫。霓羽就这样一只脚在车内，一只脚在外面。想下车却又不敢，进去却更是害怕。此刻，她很害怕和夏凌枫独处，更何况还是在这样一个狭小逼仄的空间里。
霓羽见夏凌枫闭着眼睛，许久都没动静，好像并未发现她。正思索着要下车。她刚刚小心翼翼放下帘子，还来不及转身，便听见帘子里边的人悠悠说道：“还要我等多久？”
霓羽一怔，半天未反应过来。
又听夏凌枫说：“还不进来吗？”
霓羽踌躇半天，心中又想起方才邢水的誓言，心头一紧，痛楚的感觉愈发清晰。
“民女鄙贱，不配与四皇子共乘一车。”霓羽一咬嘴唇，拒绝进去。
他就是冬日里剧烈燃烧的烈火，让人着贪恋光热的感觉，引人不断靠近。而贪婪的结果就是被炙热的炭火燃烧躯壳，痛不欲生，最后……灵魂灰飞烟灭。在这个节骨眼上，她不能出乱子。唯有远离，方才可以控制住自己的心绪。这样，她才可以下定决心坚定不移的将嗜血之刃推进他的胸膛。
“霓羽，你还真像小孩子呢。”
隔着帘子，霓羽看不见夏凌枫的表情，却听出了他语气中的嘲笑之意。
想来也是，这个理由确实很牵强。她与夏凌枫都共骑过一匹马了，此刻再用这个理由便是明显的不愿上车了。这点小心眼，在他面前果然像个孩子一样，一样的痴傻。
“错的事，做一遍就好。再错，便是愚蠢了。”
语毕，便是长久的沉静。
许久后，只听里面的人重叹一口气，说：“进来，我不想威胁你。”
霓羽一惊，本以为夏凌枫会继续冷嘲热讽或是直接恼怒。不过，这句话已经算是威胁了吧？言外之意便是：不进来便会收到最可怕的威胁。
霓羽摇头苦笑，自己怎么这么笨呢？现在和他闹些什么！何必吗？又有何用？惹怒了他对自己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有。所以，尽力去讨好吧！尽量顺从他，迎合他吧！
阿哥不就是想让我接近他，之后取得他的信任，方便动手么？
霓羽小心翼翼再次掀起帘子，不去看夏凌枫，却也能够感觉到夏凌枫沉重的呼吸。她的左手紧紧捏着右手的手指，骨节被捏得有些疼痛，她却丝毫不想松手。疼痛的感觉可以缓解她心脏疯狂跳动带来的窒息感。
霓羽才坐稳，马车便开始缓慢移动。霓羽用涂着鲜红甲油的指甲，一下一下刮着左手手背上的皮肤，嫩白的肌肤一下子便红了一大块，她就像感觉不到疼痛似的，一下一下重重划着。
又不是没有和他独处过，何必慌张成这个样子？只觉得胸口很闷，或者是这里空间太狭小了。她有种快要窒息的感觉。是一种胸膛被石块长时间压迫，却又无能为力的感觉。
她很生气，莫名其妙的生气。只是，她也在努力压制。
“霓羽？”浅浅低声，有些清冽。从上车开始，夏凌枫便一直关注着霓羽，只是她太过紧张了，并未发现。
“霓羽！”夏凌枫见霓羽没有反应，便加重了语气。
听到他的声音后，她浑身一颤，手上的动作戛然而止，任由长甲压出一道红色的月牙儿。
夏凌枫轻叹，说：“可惜了，这般美的手。”
霓羽大惊，才明白她的所有动作都在他眼里，他看得清清楚楚。
该死！做出这些奇怪的动作他又该起疑心了！
“让四皇子见笑了，方才在小路上闲逛时不晓得被什么虫子咬了，怪痒的。”霓羽，咧出一个笑容，故作轻松的说。
“是吗？”夏凌枫笑，却也只是浅浅的一笑，只是眼眸里的复杂霓羽并未看见。他突然凑过来拉起霓羽的左手。
“果真，红了一大片呢。”说着，又将霓羽的手放了回去。
霓羽并未说话，只是低着头。心情越发复杂，酸甜苦，不断翻搅，重叠反复出现。
夏凌枫的本就很浅的笑容快速沉了下去，脸色越发阴暗。眸光泛出杀机。
他不是没有看见霓羽强装的笑容，即便是绝美的容颜，无心勉强的笑容依旧是很丑的。而她声音里的微微颤抖和出神呆滞的目光，更是让他恼怒。
该死的！一定是发生什么了？继而，他又想起两日前莫鬾晓来找过他的事。难道她见过他？
真是好样的啊！他竟可以一路跟着他们，却不被发现。皇陵更是守卫森严，他可以潜进来。
夏凌枫捏着拳头，深吸一口气后又缓缓松开。以便让自己更冷静些。
这可真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啊！母后知道了应该会很高兴吧！所以，他也该高兴才对啊！
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去看看母后？一直认为母后一定是恨他的。毕竟，因为他的存在母后才会被逼到须以死谢罪的地步。其实……母后是很疼爱她这个小儿子的。不然也不会送走他。当时夏帝已经知道鬾晓不是他的孩子。夏帝虽然很是宠爱柳后，宠爱到可以把皇位看作粪土，一心一意只想和她在一起。却也绝对容不下别的男人的孩子，所以，在夏帝看来……鬾晓一定得死。而柳后选择在送走这个孩子后自杀，想必也不是“谢罪”这个原因吧！因为她知道，夏帝爱她，一直都护着她，宠着她，纵容她，所以一定会倾尽全力去保住她的。可她却选择了自杀，以此来请求夏帝放过这个孩子……她“以死谢罪”，挽回了夏帝的面子，而被送走的孩子也会随她的死而消失。这样，这个孩便可以安全到达他亲生父亲那里，一切……便都随着她的离世而结束了。可是，柳后并未替她的另一个孩子多想。在这个弥漫着血腥气味的皇城里，没有了母妃庇佑的孩子，到底需要多大的勇气，受多少常人无法想像的痛苦，才可以苟且偷生？！
那些事，很久都没去回忆了吧？只是，那些年的痛楚却永远无法忘记，刻骨铭心的痛，就连回忆也会是这般的疼痛。一幕幕，清晰如初。
只是，那些事早已被他埋进坟墓许久了。自从他决定要强大起来的那一天起，以前的一切，坏的、痛不欲生的，一切一切他都决定要忘记了。只要记得那些和他的母后在一起的美好日子，然后用那些美好来支持着自己走下去。一步一步挨过去。
此刻，为何又会想起来？为何又要想起来？！
夏凌枫目不转睛的看着霓羽。
为何总会在她面前想起从前的事？还是因为见到了故人？
许久后，夏凌枫又恢复平静，眸子里翻涌的伤感也沉入井底，又是冰冷无情。
“你的画，进展如何了？”偏冷的语调有些僵硬，不紧不慢。
霓羽惊慌抬头，又急忙回答：“不日便可完成第四幅了。”
“甚好。此事交给你甚是省心。”语调有些暖了，没有了方才僵硬的感觉。
呵。鬾晓，看来此次我不能答应你的请求了。
“四皇子抬爱了！任何一位画师，都会尽心尽力达成雇主要求的。霓羽不过是做好了自己的本分罢了。”渐渐的，霓羽亦平静下来了。有些东西，注定得不到。便趁早绝了这个念头才好，更何况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呐！又怎能分心疏忽？
“这可说不准，我还是相信霓羽多一些。”
“承蒙四皇子厚爱，霓羽定不负四皇子之意。”霓羽略微低首，做谦卑恭敬状。当真是虚伪的逢场作戏，信我？真是可笑的之语啊！
霓羽又想起前些日子夏凌枫还因为她与夏嵚飂走在一起便说她与夏嵚飂之间不清白，而今日有这般假惺惺说相信她，当真厚颜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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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帘子，霓羽看不见夏凌枫的表情，却听出了他语气中的嘲笑之意。
想来也是，这个理由确实很牵强。她与夏凌枫都共骑过一匹马了，此刻再用这个理由便是明显的不愿上车了。这点小心眼，在他面前果然像个孩子一样，一样的痴傻。
“错的事，做一遍就好。再错，便是愚蠢了。”
语毕，便是长久的沉静。
许久后，只听里面的人重叹一口气，说：“进来，我不想威胁你。”
霓羽一惊，本以为夏凌枫会继续冷嘲热讽或是直接恼怒。不过，这句话已经算是威胁了吧？言外之意便是：不进来便会收到最可怕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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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羽才坐稳，马车便开始缓慢移动。霓羽用涂着鲜红甲油的指甲，一下一下刮着左手手背上的皮肤，嫩白的肌肤一下子便红了一大块，她就像感觉不到疼痛似的，一下一下重重划着。
又不是没有和他独处过，何必慌张成这个样子？只觉得胸口很闷，或者是这里空间太狭小了。她有种快要窒息的感觉。是一种胸膛被石块长时间压迫，却又无能为力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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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羽？”浅浅低声，有些清冽。从上车开始，夏凌枫便一直关注着霓羽，只是她太过紧张了，并未发现。
“霓羽！”夏凌枫见霓羽没有反应，便加重了语气。
听到他的声音后，她浑身一颤，手上的动作戛然而止，任由长甲压出一道红色的月牙儿。
夏凌枫轻叹，说：“可惜了，这般美的手。”
霓羽大惊，才明白她的所有动作都在他眼里，他看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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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四皇子见笑了，方才在小路上闲逛时不晓得被什么虫子咬了，怪痒的。”霓羽，咧出一个笑容，故作轻松的说。
“是吗？”夏凌枫笑，却也只是浅浅的一笑，只是眼眸里的复杂霓羽并未看见。他突然凑过来拉起霓羽的左手。
“果真，红了一大片呢。”说着，又将霓羽的手放了回去。
霓羽并未说话，只是低着头。心情越发复杂，酸甜苦，不断翻搅，重叠反复出现。
夏凌枫的本就很浅的笑容快速沉了下去，脸色越发阴暗。眸光泛出杀机。
他不是没有看见霓羽强装的笑容，即便是绝美的容颜，无心勉强的笑容依旧是很丑的。而她声音里的微微颤抖和出神呆滞的目光，更是让他恼怒。
该死的！一定是发生什么了？继而，他又想起两日前莫鬾晓来找过他的事。难道她见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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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凌枫捏着拳头，深吸一口气后又缓缓松开。以便让自己更冷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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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凌枫目不转睛的看着霓羽。
为何总会在她面前想起从前的事？还是因为见到了故人？
许久后，夏凌枫又恢复平静，眸子里翻涌的伤感也沉入井底，又是冰冷无情。
“你的画，进展如何了？”偏冷的语调有些僵硬，不紧不慢。
霓羽惊慌抬头，又急忙回答：“不日便可完成第四幅了。”
“甚好。此事交给你甚是省心。”语调有些暖了，没有了方才僵硬的感觉。
呵。鬾晓，看来此次我不能答应你的请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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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说不准，我还是相信霓羽多一些。”
“承蒙四皇子厚爱，霓羽定不负四皇子之意。”霓羽略微低首，做谦卑恭敬状。当真是虚伪的逢场作戏，信我？真是可笑的之语啊！
霓羽又想起前些日子夏凌枫还因为她与夏嵚飂走在一起便说她与夏嵚飂之间不清白，而今日有这般假惺惺说相信她，当真厚颜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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