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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0残酷的爱

    因为之前有段时间一直在看悬疑类的文,所以萌发出了想要写这种短篇的念头,大家随便看看吧,情节涉及到一些限制级的杀人碎尸,非常暗黑,所以不喜欢的请直接关闭,祝大家阅读愉快。

    正文:

    清晨有些不太情愿的关掉电视机,殷宁被妈妈催促着去学校,今天是高三开学的第一天,在公交站台,她碰到了久违的陆羽。

    或许是因为这几天一直在连续下雨的缘故,灰蒙蒙的空气中总是混杂着某种潮湿粘腻的淡淡腥臭味和霉味,因为这种味道,她一点出门的兴趣也没有,更别提是去学校上课了。

    不过很快,她就意识到这种味道多半只会在拥挤的公交车上表现突出,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衣服无法在明媚的阳光下被充分晒干而形成了霉菌,又加之在有限的空间里因为彼此之间的拥挤和摩擦加速了分子的散发。

    不过她相信在陆羽的身上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霉菌。

    微笑着走过去,然后重重拍了一下陆羽的肩膀,这是殷宁喜欢的打招呼方式。

    毫无悬念地陆羽即刻转过身来,他的脸还是一如既往的臭,不过在看清楚是殷宁之后,破天荒地却并没有再表现得更加不爽些,殷宁看见他手里正拿着一份被捏皱了的都市早报和一袋还没拆封的三明治。讪讪想道,难道这厮不是在偷偷摸摸地和哪个女生发短信吗?看来还真是有够无趣的。

    至此他们不再看对方一眼,只安安静静地各自等车,虽然事实上他们等的其实就是同一辆公交车,但在完全不相干的人看来,他们之间全然就是陌生的,除了身上相同的校服,同样深色并且沉甸甸的无趣书包。

    “这个案子,好像就是最近吵得很热的杀人碎尸案吧!据说凶手到现在还没有找到。”车站的人越来越多,不知道是否是今天的公交车司机集体睡过头了,整个车站一共才两班车,可等了半个小时竟然一辆车子都没来,眼看着又要下雨,殷宁朝天翻了个白眼,该死,如果可以她可真是恨不得即刻掉头回家继续睡觉。

    “好恐怖啊,还是整整一大张的版面呢,亲爱的,我们也去买一份看看吧。”

    “喂,别挤啊!”11路公交车终于到站了,拥挤不堪的人流瞬间就像泄了闸的洪水一样,幸好殷宁的前面是陆羽,上了车后懒得再打招呼,殷宁直接滑进了陆羽身旁的空座位。

    “今早的晨间新闻就在播这个。”因为无聊,殷宁扭头粗粗看了眼陆羽手里的报纸后故作轻松地说道,“这个人好像是叫赵XX吧。”

    殷宁说完用手指点了点受害者的照片,虽然照片看上去很模糊又被刻意打了马赛克,但还能依稀辨认得出该是个和他们差不多大的高中男生。

    陆羽没有说话,他的脸色看上去并不好,殷宁原本以为他只是习惯性地拒绝与自己交流或者干脆说他其实并不想花时间和自己探讨有关于这个案件的任何,可下一秒,就在她已然放弃,打算用听音乐来打发时间的时候,陆羽却突然转过身来,在犹豫了片刻之后,黯然说道:“我记得他的,他是我的小学同学。”

    “不会吧。”殷宁有些不太置信地看着他,不过当她渐渐冷静下来的时候,却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反应是不是太过了些,新闻上说杀人事件的案发地就是在离他们这个市区不远的小镇上,殷宁记得光是她们班上就有好几个学生是从那个小镇上来的。

    也就是说如果陆羽说赵XX是他的同学就根本没什么值得好大惊小怪的地方了,不过话又说回来,眼下自己会这么关心这个案件的后续进展是否也正是因为它的事发地实在是离自己所在的城市太近的缘故呢。

    殷宁这样想着,换句话说其实凶手就在他们的身边,天啊,这实在太不可思议,太真实了吧!

    想到这里,殷宁有些不大好意思地看了眼身旁的陆羽,她很怕陆羽会发现她此刻不合时宜地兴奋情绪,不过好在陆羽并没有在注意她,而是低头一边看报道一边继续说道:“或许这并不重要,不过...你还记得那个叫赵冬的男人吗?”

    “你的意思该不会是在怀疑...”

    车子行驶到一半的时候不知怎么回事,司机师傅突然来了一个十足优美的180度的急速大转弯,如此,原本还在专心致志阐述观点的殷宁还没来得及惊讶出声,身体就已经很没品地趴在了陆羽的身上。

    槽糕,要知道陆羽那龟毛仔可是有精神洁癖的,在他眼里,估计女人就是怪兽的代名词。不知道为何殷宁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前不久和同桌小优一起在网吧打怪兽的情景,打住打住,要知道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极力忍住想要即刻跳窗逃跑的冲动,殷宁赶紧从位子上弹跳起来,痛,谁知道她的动作太大,竟然又撞到了陆羽的下巴,糟了糟了,来不及道歉,此时的殷宁怕是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从始至终,陆羽都破天荒的沉默着,就在殷宁再一次抬起头来想要道歉的时候,却意外瞥到了不远处小优惊讶的眼神,“她怎么在这。”

    有关于赵冬这个名字,殷宁曾在网上一个专门收集怪事奇事的帖子上看到过,当时这个帖子还没有引起社会上广泛的注意,如果要认真剖析起来,这个多少有些令人感到恶心,震惊,甚至发晕的特大刑事案件应该要从半年前的一场事故说起。

    那天也是如同今天这样的雨天,不过雨量和风量显然都要更加强烈些。

    那个人的名字叫赵冬,是某建筑公司的实习生,据说他为了不耽误工作,坚持在大雨倾盆的星期一独自一人骑单车前去公司在XX村下属的一个建筑工地送资料。

    或许是因为雨水实在太大,道路泥泞不堪,赵冬骑着骑着一个没注意,突然就掉进了一个还没施工完毕的黑洞里,那条路虽然是大路,但因为在农村又下着大暴雨那天又几乎没有人经过,于是直到第二天清晨,才被一个在附近镇上打扫街道的环卫工人发现,但现场除了那辆被摔坏了的单车就只有一些零散的证件和被撕碎了的衣服。

    很多人都说赵冬很有可能是被附近山林里的野狼吃掉了,但赵冬的父母并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要知道他们在村里几乎住了一辈子,却从没听说过哪里有野狼,即使赵冬真的不幸遇难,他们也更愿意去相信,赵冬其实是被谋杀的。

    事情如果只发展到这里或许就该结束了,毕竟在这个世界上多得是永远无法破解的离奇命案,但之后同样是发生在那个小镇上的另一起食物中毒案件,却几乎引起了全社会人民的关注。

    中毒者将家里还未吃完的一块腌肉拿去给医生化验的时候,医院还没来得及出示化验单化验员就直接报警了,因为化验结果显示那是一块不折不扣的人肉,而经过进一步的DNA比对,死者正是之前失踪了三个月之久的赵冬。

    好不容易挤下了公交,确定小优并没有想来插花的意思之后,殷宁赶紧小跑着跟上陆羽的脚步,她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要和陆羽继续探讨之前未完的话题。

    “你是说残忍杀害了赵冬与赵XX的极有可能是同一个罪犯!”虽然陆羽没有指明,但殷宁知道他一定就是这个意思。

    “赵XX就生活在离那不到30公里的小镇上,赵冬的腐肉据说也是从那个小镇的菜市场流出的。”

    “虽然可以这么说,但那个镇子上少说也有几万人吧,况且两起案件的作案时间至少相隔两个月以上,就算是再太平的社区也会有至少一个以上的罪犯吧。”

    “我不知道你是否有完整看完报道的习惯,至今为止警方只是在某小区的下水道里发现了被卡在铁栏栅里的赵XX的头颅,至于身体的其他部分,很遗憾直到今天早上依然没有被找到。”

    “不会吧。”虽然殷宁不愿意承认,但清晨被迫关掉的那一记闪屏确实是卡在了赵XX那张被刻意打了马赛克的照片上,“所以,你的意思是他其实早已经被碎尸了?”

    “殷宁,等等我!”话未说完,身后突然传来同桌小优急促的叫喊声,她不是闪人了吗,这会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啊。扁了扁嘴,殷宁只能很不情愿地转身向她挥了挥手,违心笑道:“小优,你慢点,时间还早呢!”

    “中午12点,我在地铁口等你。”将手中的报纸扔进垃圾桶,陆羽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学校,天啊,他该不会是想,“喂,喂你丫到底什么意思啊。”

    很久以前,殷宁记得自己曾经看过一本书,书的名字她早已经忘记,只是依稀记得里头讲了很多关于世界各地的刑具,执行死刑的种种方法,还有关于解剖和一些防腐蚀药水的知识,看着看着,她还以为自己一不小心买了一本医学书,不过很快她就发现自己的想法错了,因为里头有一句话却是这么说的:即使你并没有想要成为一名伟大的医者也不应该对此感到任何的害怕,或者羞愧,因为他就是你你就是他。

    “我很喜欢关于这个案子的报道。”直到进了地铁站,在确定一定不会再有任何认识的人出现打扰到她们的时候,殷宁才可以和陆羽坦然地交谈。

    呵呵,这听上去似乎有些奇怪,因为在外人的眼里这难道不是一对年轻的情侣相伴回家吗,可事实上只有她们自己知道这不过是一场志同道合的游戏,而她们的关系也仅仅只是合作伙伴。

    “为什么?”

    “我从前一直都想不明白世界上怎么会有那样的人,你知道他们根本就不是因为仇恨而去杀人,只是因为某种难以启齿且深藏于心的特殊爱好,当然这也可能仅仅只是一场突发性的偶然事件,可真的,杀人,碎尸,吃人,真的存在,这不是电影,他们死了,真的死了。”

    殷宁说完这话的时候感到自己的心跳加快得厉害,她承认自己有些激动,可陆羽却依然冷静。

    “世界本就是一个对立的存在面,有死就会有生,可因为不同的思想,固执的意念,我们常常无法去轻易地判断别人的对错,即使是再严酷的刑罚,也永远无法改变痛苦的事实。”

    “是吗,听上去似乎很无奈,很悲伤啊!”尴尬一笑后殷宁没有再说话,很快,陆羽就从包里拿出了一本书并且认真地看起来。他的意思很简单,请不要打扰我!

    糟糕的天气,配合槽糕的心情,慢慢闭上眼睛,然後将後背舒展地靠在车厢上,不在理会身旁的陆羽,殷宁开始认真思考起他刚才说过的话来。

    如果这话是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此刻的她一定会觉得十分做作,恶心,并且死活不认,但因为是陆羽,她知道这就是他最真实的想法。但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那个已经纠缠了她一整个上午的问题却直到现在都无法问出口。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和陆羽是属于同一类人。

    听说过GOTH一族这个缩略词吗,意思是对人性中残酷黑暗的部分抱有浓厚兴趣的人,而她和陆羽很不幸地都属于这一类人。可如果说她还是出于门外汉的初级阶段,多少有些刻意模仿的成分在里面,那么陆羽就绝对是一个已经入门的内行了,就像此时此刻,虽然陆羽没有解释任何,但殷宁相信,他一定是怀揣着某种类似于膜拜的心理踏上了这条名为寻找凶手的危险旅程,他拉上自己不过是想让自己扮演一个最真实的观众,疯狂的见证罢了。等等,他究竟是要找到尸体还是揪出凶手,殷宁相信陆羽要找的是凶手,对,一定是这样没错。

    “你怎么了?”

    “陆羽,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说?”

    “如果不是因为赵XX是你曾经的同学,你还会这么热衷于去查这个案子吗?”

    “当然。”陆羽不假思索地回答,在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嘴角微微一扬,这是笑吗,呵呵,还真是残酷呢。

    “你还真是诚实。”

    下了地铁后直接打车,没想到那个小区会这么远,是城乡结合的地方吗?殷宁在心里小声嘀咕着,“早知道就不坐地铁了,浪费时间。”这样想着,殷宁没好气地瞪了陆羽一眼。

    如此,当他们终于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是近下午三点的事了。

    按理说聪明如他是绝对不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的,要知道在已经确定了具体位置之后就应该选择最方便的交通工具,绕了这么大一圈,不是说他是天才吗,脑子没事吧。

    “是啊,这么远的地方如果是在城里上班,可就不方便了。”虽然是回答,可殷宁怎么听怎么像是陆羽在自言自语呢,“陆羽,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走吧。”拿出笔记本,陆羽边走边做着记录,这家伙又在写什么啊?试着努力探了好几次头,奈何身高的差距实在太大,没办法,殷宁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陆羽将笔记本放回包里,神神秘秘地,该不会又是在做着什么奇怪的距离测试实验了吧?难道小区和市区的距离也和案子有关系吗?神经质的怪异想法还真是半点不可理喻啊。

    两人还没走进小区,就发现身边好多人都在讨论这个案子,他们很有默契地走到人最多的一处,安静地听着。

    “老张,听说你是第一个发现那玩意的人,我是胆子小不敢看,不过说真的,被泡肿了的脑袋瓜子,真有那么恐怖?”说话的人是个胖乎乎的中年妇女,看她脸上那眉飞色舞的八卦表情,殷宁没好气地嘀咕了一句,怕还这么八卦,真假。

    “也不是,只是脸上缺了一块肉,当时我也没看出那个东西会是个人头,还以为是个被弄脏了的破篮球呢。”

    “缺了块肉,咦...该不会是因为被水泡得太久,腐烂了吧。”

    “不像,应该是被整块挖掉的,反正脸已经不是脸了,眼珠子没了,血迹也浑浊了,咬空的地方更是一片漆黑。”

    “怎么会连眼珠子也没了?”老张话未说完,陆羽突然加入了他们的话题,“那么脖子的部分是不是被整个切掉的吗?”

    “额?”虽然陆羽的声音并不大,但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小伙子,你的意思是?”

    “用不同的刀肯定会留下不同的缺口,斧头劈柴,菜刀切肉,水果刀削皮,很不同。”平稳的语调,略显腼腆的乖巧神态,陆羽说完话后竟然还不忘弯腰向之前说话的老者行了一个很是狗血的见面礼,他这是要干嘛啊,这家伙还真是有够会装的。

    站在一旁的殷宁看不下去,看她微微皱起眉头,吐舌的样子,该不会是要吐了吧。

    天啊,这就陆羽吗,没看错吧,他竟然也会笑,等等,就算是刻意的伪装也很让人蛋疼好不好,不过说实话,这家伙卖起萌来还真不是一般地厉害,如此帅气无辜的俊颜,搭配上男孩子特有的磁性声音,要是不迷倒这帮大叔大婶才怪呢,不过怎么看怎么就那么让人感觉胃疼呢。

    “呵呵。小伙子,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不过我倒是真的没怎么注意,只是感觉脖子那里很锋利,我的意思是...”大叔支吾了半天后干脆做了一个切菜的手势,“你知道的,一刀切。”

    “谢谢!”

    从人群中退出来之后,殷宁欲向小区里走去,只是还没来得及跨出一步,就被陆羽拉住了手臂,“回去吧。”

    “不去看看吗,那个下水道的排水口?”

    “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陆羽说完也不再理会殷宁,径自转身就向不远处的公交车站走去,他走的很快,双手更是不自觉地.插.进.口袋里。即使知道殷宁并没有跟上来,他也完全不想去理会的样子。

    很冷呢,陆羽!

    庸庸碌碌地一个星期就这样过去了,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对于案件的后续进展好像已经没有当初那么关注,狂热了。

    为什么这么久了还一点进展都没有,凶手该不会是人间蒸发了吧。

    陆羽也是,好像变得越来越沉默了呢,虽然这次的开学考试毫无悬念地又拿了全年级第一,但看得出来,他一点也不开心,对了,他开心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了,上次的那个微笑肯定是假的,可如果是真心的话,他会笑吗,会感动吗,虽然他笑起来真的可以很帅,很阳光,可真的...会有那么一天吗。

    真是好奇怪呢,这个世界竟然会存在这么冷漠的人?

    不仅对古怪的事件感兴趣,还喜欢亲身去体会和探寻?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真的很好奇,为了寻找人性最黑暗的角落,他已经把灵魂卖给了恶魔...

    关掉电脑,仰躺在床上的殷宁怎么也睡不着,很多事情,似乎一到了夜黑人静的深夜就会变得越来越清晰,无头的尸体,鬼魅般地低吟,神啊,谁来救救她越陷越深的灵魂啊,她又不是专业刑警,更不是真的变态,干嘛老是要陪着陆羽那疯子瞎折腾啊。

    啦啦,是短信的声音。

    明天下午12点,城北汽车站见。陆羽。

    “这家伙又想搞什么鬼,查案吗,还真是执着啊!”突然收到陆羽的短信,不知道为什么,殷宁突然笑了,她没有回复,之后关上台灯,神奇地竟然是一夜无梦。

    “我们去哪?”

    下了车后,殷宁有些茫然地看了眼四周,眼下她正站在看上去该是XX村子村口的位置,村子看上去不大,视野所及之处,水泥路的两旁只零星分布着几间看上去甚是冷清的屋子。

    从之前下车到现在,陆羽就一直走在殷宁的前面,他走的很快,以至于殷宁还来不及好好欣赏一下四周的风景,就被迫跟上他的脚步,谁让她不认识回去的路呢。

    很快,他们拐上了另一条似乎是可以通往村子更深处的土路,刚下过暴雨的泥泞土路上也没有什么人,不过弯弯扭扭地一盘车轮倒是印证了不久前一定有一辆四轮大汽车从这里开过,殷宁抬头望向土路的尽头,那里似乎还有一个不大的隧道,不知道翻过那座山,村里的人会不会多些。

    汪汪!走着走着突然听到不远处有狗叫的声音,殷宁和陆羽同时循声看去,就在离隧道口不远的一户低矮的平房里,他们看见一个面容苍老的中年男子正面无表情地在院子里磨刀。

    唰唰!很清脆的声音。

    虽然刀是最普通的农用刀。

    但或许是因为中年人的手法实在太过娴熟。

    即使旋律听上去有些古怪。

    可他们就是不愿意移动脚步,哪怕只有半分。

    很静,不同于世俗喧嚣之外的另一种宁静,刀声,犬声,风声甚至是空气的声音,无论是什么,都在这一刻彻底沉淀了下来,尘埃落定。

    “很神奇对不对。”殷宁抬头看了眼好似入定般的陆羽,他没有回答,半晌后却是仰头深深吸了一口气。

    不知这个中年人是不是因为耳朵不好使,还是根本就是懒得理这两个神经质的疯子,但无论是什么,有一点却是绝对的,那就是眼下他们谁也不愿意率先打破这份难得的宁静。

    哒哒,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从始至终小黑狗都在一旁狂吠,虽然它的样子看上去很凶,但却胆小地并没有向她们扑过来。其实殷宁很怕狗,但愚蠢的它显然没有看出这一点来。

    悠扬的声音开始变得绵延,就像身后的大山一样,不知为什么,殷宁突然觉得时间好像在这一刻静止了,虽然陆羽看上去依然很宁静,但她知道他的内心一定早已澎湃。

    该怎么去形容呢,在这短暂的一分钟里,殷宁觉得自己的脑海中正在迅速忘却着一些东西,但也真实地想起了另一些事情,这些事情和案子无关,和实物本身也无关,只是一种纯粹的感受。

    沙漠,是一个能让人产生悠远情绪的地方,从声嘶力竭的呐喊到最终被滚烫的赤红淹没,从始至终,人类都是最渺小,最绝望的存在。

    一把大马士革刀。

    还没来得及腐化就已被秃鹰啃噬殆尽的残破肉体。

    没有呼唤,更没有哭泣。

    即使曾经真切地恳求过。

    可天地依然宁静。

    再见了,我腐坏堕落的身体,再见了,我残缺破败的灵魂!

    “陆羽。”

    殷宁小声地拉了一下他的一角。没想到这么细微的声音却被磨刀的中年人听到了,他缓缓扭过头来,原以为映入他们眼帘的会是一张凶狠,夸张的屠夫面孔,没想到却仅仅只是面无表情,或者说略显沧桑的,如同麻木死水一般的脸孔。

    可不知为何,这却更令殷宁感到恐惧,很冷,连牙齿都会哆嗦,不知为何,殷宁突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没再说话,殷宁拉起陆羽就向大路前方跑去。

    “赵冬就是在这条路上失踪的。”陆羽弯下身子,指着面前一滩看上去与四周明显不同的一块泥地。“如果猜得不错,这个位置就是事发的第一现场。”

    这么久的案子,如果警方不是在第一时间封锁现场,事后是很难去还原的,更何况当时赵冬失踪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人意识到他可能是被谋杀的,可怜的孩子,如果他的灵魂在天上还会有感知,一定会非常郁闷吧。

    四周很安静,殷宁却听到了流水声,蹲下身子她重重敲了一下地面,“下面该不会是条河吧。”

    “你们在干嘛呢?”

    听到声音,殷宁猛地抬起头来,没想到说话的人竟然就是刚才那个磨刀的怪叔叔。

    “你好,我们想问一下赵XX家怎么走?”

    嗯?听到这话,中年人疑惑地看了我们一眼,不过只犹豫了半晌,他就将地址告诉了我们。

    “赵XX难道不是你的同学,你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家在哪里?”

    “这个人,以前怎么没见过呢?”

    毫无理由地挑拣别人的问题,想回答就回答,不想回答干脆连装模作样都懒得去敷衍,这就是陆羽,连欠揍都让人觉得特有品的怪胎。

    “额,你在嘀咕什么呢陆羽,喂,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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