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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初入战国 第十九章 隐忧(上)

    宋病己还算是个豁达的人,昨天发生的事情倒也没有影响他的心情。今日一早起来,又是乐呵呵的端坐在那棋室之中,心平气和的与人对弈,这样的心胸倒让田老好生赞许。

    “宋先生棋艺精湛,在下甘拜下风。”已经记不清楚这是今日第几位重复如此话语的棋士,宋病己照例回礼安慰了他几句,目送他心满意足的离去的背影,宋病己收敛起嘴角的笑容,无奈的甩了甩有些泛酸的手,站起身准备活动两下,却瞥见许老正笑盈盈的朝自己走来。

    “恭喜病己,这几日你大杀四方,可是让那些士子们钦佩不已,公推这大梁城之棋士当以病己为首。”许老甫一见到宋病己,便是一连串的高帽扣了下来。

    “许老见笑了,有许老在,病己岂敢造次。”这旬月以来,宋病己早已与洞香春之人混得熟络,特别是这位许老,两人更是成了忘年交,原因无他,只是因为有着共同的爱好罢了,“许老你来得正好,来来来坐,病己正想请您指教。”

    “这,这,这...”许老原本笑呵呵的脸闻言便变了颜色,连连摆手。这些日子里,他与宋病己对弈了不下十数盘,没想到是盘盘皆负。刚开始的数日许老心中还憋了一口气,竭尽全力、智计百出想着无论要赢上一次,可是输的多了,心气也散了,现如今在棋室遇到了宋病己,他老人家几乎都要躲着走了,如何还愿与宋病己再弈。

    “许老过谦了,来来,请执事安置大盘。”宋病己笑得很是无良,拽着许老的衣角便要往棋盘边去。

    “病己,病己。”许老大急,“非是老夫寻你,乃是大小姐有事相邀。”

    “大小姐?”宋病己松开手,扁了扁嘴,他在这位大小姐手里吃了个暗亏,心中原本就有些许怨怼。只不过人家是雇主,自己不过一打工的,虽有怨言,也只能埋在心底,何况除了这位大小姐,其他人诸如许老、田老待自己皆算不错,这些日子过得还算惬意。当然最最重要的,宋病己自觉这样的活路还是比较适合自己的,与最初的设想相比,做洞香春的客卿和做别人门客——在棋盘上与人争斗总比与人现实中勾心斗角来得要好吧。

    “她找我做什么?”

    “小姐行事,如何是我所能知晓的。”许老微微一笑,却并未回答。

    宋病己瘪瘪嘴,想来这位大小姐寻自己也无甚好事,却又不得不去。当下理了理衣冠,朝许老点点头,两人飘然而去。倒是那棋室里的执事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悻悻然的换来小厮撤掉大盘,大堂中士子们见一场精彩的棋战戛然而止,亦是纷纷叹息不已,不过他们这几日已然看了不少盘宋病己与人大战,今日虽少了这一场,心中倒也不至于太过怅然,当然宋病己的到来也让这洞香春的棋室日日爆棚,生意更是好了不少,也不知那账房先生是否每日都在偷笑,只怕是恨不得宋病己往棋室一坐就不要再起来了。

    宋病己二人一路来到内厅之外,那许老照例候在门外只让宋病己一人入内。

    宋病己缓步进到内室,里面早已有一俏丽的女子手执竹册端坐在软榻之上,婀娜的身段,俏丽的面庞,幽邃双眸,嘴角还带着丝浅浅的微笑,娴静如水,神色恬然,眉翠含颦。

    她静静的凝视着手中的卷册,弯弯的柳眉下,长长的睫毛不时的轻颤,仿佛正是看到了精彩之处,眸子里隐隐露出淡淡的笑意,分外甜美。

    “病己见过大小姐。”宋病己看得有些呆了,良久才反应过来,上前施了一礼。

    “先生来了。”女子放下手里竹册,微低下头似乎在想着什么,一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屋内的气氛一时安静得有些诡异。

    就在此时,忽然从女子脚边冲出一道黄色的影子扑向了宋病己!

    宋病己和女子皆是大惊,而宋病己反应亦是很快,见到这东西来势凶猛,迅速用双手护住脖子,蹲了下来。

    “伯当!不能!”耳边则传来女子的低喝声。

    再然后,宋病己发现这只叫伯当的狗正在舔自己的右手掌背。不由得缓缓松开护住脖子的手,神色微带些尴尬。

    女子大概是见了宋病己的囧样,嘴角微微上翘,“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她这一笑,宋病己越发尴尬了,幸好那条狗还在围着他转悠,宋病己复尔蹲下身逗弄起来狗来,假装很忙的样子。

    女子的笑声的确很好听,甜而不腻,柔而不软,香而不呛,轻而不薄,用黄莺出谷、乳燕归巢来形容的确很是恰当。

    良久,女子的笑声暂歇,看着眼前的一人一狗,忍不住又伸手掩嘴:“伯当好像很喜欢你哦。”

    “恩,这条狗很乖。”宋病己答道。

    “哼,伯当这么喜欢你,你却称它为‘这条狗’!”没想到这回答惹来大小姐一阵怒视。

    “好吧,伯当真乖。”宋病己赶紧低下头补了一句。正巧看到伯当也扬起头来,摇着尾巴望着他,一人一狗四目相对,宋病己仿佛能从伯当眼中读出一丝怜悯的味道,心中大悲。

    “这狗为什么叫伯当呢?这名字...”宋病己不给大小姐继续开口的机会,赶紧转移话题。

    “这名字很怪,对吧?”大小姐闻弦琴知雅意,开口道。

    宋病己点点头,没想到大小姐柳眉轻舒,嘴角微微上翘,竟是笑了起来:“先生可知,为何洞香春这后厅就连着棋室。”

    “病己不知。”宋病己老老实实的答道,他自然是不知道这内厅为何会连着那棋室,照常理而言,内厅这种商议要事的私密之地如何也不应毗邻棋室的。

    “这洞香春乃是蝶儿父亲一手创建,这里的每一间宅院、每一个回廊、每一草一木都是父亲的心血。”蝶儿小姐眼神迷离,显然是忆起了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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