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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天下谁人不识君 第九章 长社之战(上)

    只见壮汉一脸凶相的破门而入,在他的身后跟着一名汉子,去而复返的刘洪。一时间驿站里显得寂静无比,就连之前对苏逸态度冷淡的朝廷使者也不禁有些悚然而动,瞧见壮汉手中沾满雨水的大戟隐隐透着几分寒芒,生怕他将火气洒到自己人身上。

    壮汉眼见满地的伤员,脸色微微一变,知道出手之人必是高手,能将十几人顷刻间击倒且不受伤,虽然他自问也能做到,可被击倒之人过了如此久依然难以起身,这对他而言却是有些难度了,转头冲刘洪使了个眼色,二人连忙扶起躺在地上哀嚎的众人。

    “格老子的王八蛋!跑的倒真快,别再让爷爷我撞见你!”壮汉低声骂了几句,粗壮的嗓门却是将话语传遍了整个驿站,令人闻之色变。

    外面的雨势渐小,下雨声也渐渐模糊,壮汉将一干受伤的众人扶出驿站,也从几名伤者中知道吕布一行人可能带了军队,而且已经走了一小会儿,估计是赶不上了。

    只得带了刘洪重新回到驿站,进屋后看也不看坐在右侧用餐的朝廷诸人,径直走到柜台前,气势一收,嘴角微微扯动几分,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冲着躲在柜台下面的伙计尽量和蔼的说道:“小兄弟,你们这儿可还有饭菜?你老哥儿我这一路跑来为兄弟出气,倒是连饭也没来得及吃,肚子是饿得直打鼓啊!”

    “有,有…客,客观…您要什、什么…?”那几个伙计缓缓的起身,虽然不知晓壮汉为何突然变得和颜悦色起来,可早被之前壮汉破门的举动吓得腿肚子直打颤,此刻一听他要吃饭,生怕招待不好,紧张得直结巴起来,平日里一句正经八百的话现在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利索了。

    “行行行…别说了,至于这么害怕吗?就这胆量还给朝廷干活呢!朝廷就养你们这帮饭桶了!”壮汉见几人表现,忍不住咧嘴骂道,言语中对当今朝廷毫无敬意,在他身旁的刘洪听自己大兄言语无忌,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角,心中暗悔的同时也只得苦着脸赔笑起来。

    “还不够丢人的…难怪一个掌教也敢反了他娘的大汉朝呢!”大汉只觉衣服被人扯动,回头一看,却见自家兄弟刘洪正苦脸看着自己,不得已也只得闭了嘴,小声嘟囔起来,可他的嗓门便像是擂鼓一般,整个驿站中的众人全都听得清清楚楚。

    虽说驿站的确属于朝廷管辖,可现在朝政混乱,国库空虚,哪儿来的钱支撑这天下间那么多的驿站,大多数的驿站都是主管官员自己掏钱经营,可这类官员不像地方上的长官,没那么多的钱银可供贪污,一个个都赔得赔跑得跑,实际上通许驿站也早就被主管的官员半买半送的交给一名当地富绅管理了。

    听闻壮汉对朝廷如此辱骂,坐在右侧的几名朝廷使者是敢怒不敢言,一个个低头不语,进食的速度却更快了,筷箸移动间,仿佛眼前的饭菜都化作那壮汉,被狠狠的夹进嘴中嚼动。

    “兄台此言差矣。”

    壮汉正暗自嘀咕,却听一直安静的驿站右侧传来句了不一样的声音,不禁瞪大牛眼,狠狠地看了过去。

    只见有两名青年文士端坐在角落里,其中一名长着短须的青年轻轻推开另一人阻拦自己的手臂,冲壮汉露出一个从容的微笑,神情自若的走了过去。

    “若说咱们大汉朝国力衰弱,鄙人也无话可说,因为事实的确如此。可兄台张口闭口便是辱骂朝廷的言语,不觉得此举有失体统吗?”短须青年先是冲壮汉抱拳一礼,然后踱步上前。

    壮汉见是个文弱书生反驳自己,自觉气势上不能落了下风,拿着大戟的手往柜台上狠狠拍下,仿佛整栋阁楼都被震得动了一动,大声道:“我呸!朝廷这帮狗官我老典还不了解?都是一群饭桶!整天只知道贪墨百姓钱财,所以说,这黄巾贼造反也并不见得就是错的!”

    壮汉说完自我感觉良好的大笑起来,又见众人听了他的话不但没有回应,反而更见安静了,不禁将一双大眼扫视四周,吐气如牛。

    众人虽觉他话糙理不糙,可毕竟是大庭广众之下编排朝政,再加之他一脸的凶相,寒颤之下更加不敢说话了。

    “哦?”

    那名短须青年闻言丝毫恼怒也没有,只是一脸惊讶的看着壮汉,抱拳说道:“在下观兄台谈吐不凡,言语间似是对家国大事颇有见地,小弟愚钝,还请兄台不吝赐教。该如何令咱们汉朝国力强盛?”

    自称老典的壮汉闻言愣在当场,使劲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装模作样的思考着,吱吱唔唔遮掩道:“这个…我老典只喜欢拳脚上论道理,至于啥治国道理嘛…我,这个…,其实吧…”

    老典被短须青年一个问题问住了,正抓耳挠腮的不知该如何解释,却瞥见那人眼中的笑意,脸色一红,急声道:“我老典只知道这天下是你们这帮文人治理,现在你又来问我,我咋知道!去去去…别耽误你爷爷我吃饭…”

    短须青年嘴角含笑,摇摇头,蓦然一收笑容,一脸严肃的看着老典,认真道:“在下知道兄台心中并无意冒犯当今朝廷,只是言语间还请注意,毕竟世道混乱,足下心中坦荡,可难保有小人暗中作祟,应当小心为上。”

    老典闻言眼中精芒一闪,若有所思。

    一旁的刘洪还当是自家大兄盛怒之下不知如何还口,大步一迈靠近了短须青年,便要开口反驳,却见一只大手突然伸出,拦住了自己。

    “在下陈留典韦,多谢先生提醒。”

    说完话,典韦便拉着刘洪转身离去,一点也没有留下吃饭的意思了。

    躲在柜台里的几名伙计原本正互相安慰着,此时一听典韦报出名号,一个个都争先恐后的伸出脖子张望,其中一个有些机灵的连忙开口道:“前面那位大哥可是义侠典韦?”

    却见典韦的身影早就消失不见,只得黯然叹了口气,无精打采的将几名仍在张望的伙计叫起,开始收拾凌乱的驿站。

    而站在原地的短须青年却是意味深长的看着典韦离去的方向,摇头笑了笑,转头却见好友已经拿着包袱站在自己身后,只听好友一脸责怪的说道:“你都快要赴京当黄门侍郎的人了,怎能如此冒失?万一方才那个壮汉动手了怎么办?”

    短须青年优雅一笑,说道:“元常啊,你就是太过谨慎了,你看我这不是没事儿吗?”

    只见元常闻言没有说话,只是一脸认真的看着他。

    短须青年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叹息几声,眼中闪过几丝感激之色,不过很快又消失不见,“多谢元常兄指点,在下受教了。”

    元常这才展颜,将手中一个包袱交给短须青年,又从衣袖中掏出几枚钱,放到柜台前,拉着仍旧一脸思索的青年离去。

    ……

    ……

    迅疾的马蹄声在山林中响起,只见骑兵部队在一名身材雄健的玄甲将军带领下顶着烈日急速前行,将军身侧有一文一武两人紧紧跟随,二人身后,大片土地被踩踏而扬起的灰尘在空中扩散。

    只见二人中的黑甲武将隐隐看见远处的山头,狠狠一甩马鞭,赶上在前方的将军,出声道:“将军,咱们现在已经在尉氏靠近颍川的边界了,翻过前面那座山,便是颍川地界了,到时候想必长社也离咱们不远了。”

    在前方领路的将军闻言点点头,二话不说地继续赶路。

    那名说话的黑甲将领眼见自家将军脸色有些阴沉,也只得放缓速度,渐渐靠近在后面埋头赶路的文士,只见这名文士一身儒衫,头带白巾,长发束于脑后,尚显稚嫩的面容上有些许汗水淌下,一脸的沉默。

    “先生,将军许是还在郁结于当日之事…”黑甲将领沉吟片刻,低声说道。

    文士伸出左手轻轻擦了把脸上汗水,握着缰绳的右手时刻不敢轻易松开,瞥了眼黑甲将领,沉声道:“在下早先便已提醒过,尽量容忍不可生事。可将军当日是怎么做的?只顾着打斗图乐,连驿站外的上千带甲士卒也丝毫不顾,行军打仗岂能如此儿戏?!”

    听二人之间的交谈,这一行人却是当日离开驿站的苏逸等人了,说话的文士正是苏逸,那黑甲将领自然就是高顺了,而在前方领路的不是吕布又是何人?

    苏逸说到最后已经有些火气,只是顾及到高顺一直以来对自己关照有加,才没有将话说得太过难听,轻咬着嘴唇将对吕布的不满压下。

    “先生,当日之事也有末将的责任,若先生难消心头之气,还请不要怪罪将军,狠狠训斥末将一顿便是。”高顺见苏逸对吕布有些不满,心知此时正是战争将打之际,自身内部决不可先出现问题,便抱拳向苏逸领罪。

    苏逸又怎能对高顺发火,只好勉强的笑笑,摆了摆手,一脸认真的说道:“如今大战在即,当以此事为重,在下又岂是不明事理之人?先前言语只是随口说说罢了,高校尉万勿放在心上。”

    高顺见苏逸如此说话,也知此事急切间难以解决,只得抱拳说道:“先生心胸宽广,末将佩服。”

    二人正说话间,忽觉眼前一暗,一座小山已近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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