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章五十七】都有健谈时刻
夏洛来不及可惜她那条被鼬扯掉的围巾，随着身体的下坠，眼前的景物迅速被黑暗吞噬殆尽。
世界在身旁呼啸而过，但没有参照物的缘故，夏洛并没有太多坠崖的实感――漂浮，明明在坠落却更近似于漂浮。
……如果我死了，我的灵魂，会回到故乡吗？
她突然这样想到，没有意识到这是人之将死才说的话。
当她准备开始往事回顾的走马灯时，背脊撞上冰冷的薄冰，冰块很快碎裂，她便沉入了冰面以下的深水中。
整个人埋在水底，向上望去，最远的水层中透着丝丝光线，因为之前的冲击在不断地晃动着，光线被无数次折射照亮了大部分的水滴，纯净透明得就好像液态的水晶。
哎，居然好运到碰到最狗血的，山崖下是河流的设定，那就死不了了。
马上，夏洛意识到自己不能再恍神下去，呛了一口水，双脚点地，挥舞着手臂游到了水面，然后扶着冰面的边缘，慢慢挪到了岸边。
湿漉漉地爬上岸，夏洛只感到腹部一阵抽痛――肋骨断了一根。
寒冷又袭上全身，但她还是不得不先解决断骨头的问题。尝试着凝聚了一下查克拉，那个毒素的效果只是暂时的，看来已经没有问题了。断掉的肋骨也没有伤到内脏，也算是万幸。
勉强将断掉的肋骨接好，夏洛一边打着哆嗦，一边开始治疗，断裂处合拢得异常的慢，直到她喷嚏连连的时候，才终于治疗得七七八八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比较简单了，夏洛把湿透的衣服脱下来，上面的水分已经有不少凝成了冰，使得衣服都硬邦邦的。她估摸了一下烘干衣服需要的大概温度和火量，一个大火球之术烧过去，除了衣角有些微糊，倒是干得差不多了。
她满意地点点头，还带着火炙烤过的温度的衣服，穿在身上分外暖和。
那么，应该往哪里走呢？
夏洛四处张望了一下，决定顺着水流的方向走好了，以免迷路。也不知道攻击她的人会不会跑到下面来搜寻，还得快点离开才是。
跋涉到第二天的时候，迎面走过来的人让她立马后悔了自己的选择――敏感人物原来都专爱挑选人迹罕至的道路么？
夏洛在心里哀叹不已，和迎面走来的那人才擦肩而过，一声“等等”让她停下脚步，无奈地转过身心中忐忑，【喂喂，这晓组织都会和我扯上关系么？】
说话的人和动画中的角都一无二致，一袭黑底红云的风衣，黑色的面罩裹得只剩下两只眼睛，绿色的眸子和狼一样露出危险的讯息。角都拿出一叠装订好的纸，一页页翻阅过去，看上去好像是账单。
夏洛也不敢走开，屏息静气地等他神情认真地检查账单。
“找到了。”角都手上的动作停住了，抬头望向夏洛。
“……”夏洛一脸的困惑，【是要还钱给我，还是找我借钱，还是……找我要债？】
角都再一低头，神情略显不满。如果他有眉毛的话，夏洛认为他那个表情绝对是皱起了眉头。
夏洛突然觉得不对，身体向右侧过去，连着未知黑线的手破土而出，擦过她眼前，一个迅速的九十度急转，向她的脖颈抓去。
她已经拿出了短刀，双手握住了想要抵挡，但这攻击的力道之大出乎了她的想象。她没能够完全抵消冲击的力道，背部往地面落下，还是迅速往旁一滚，一边重新调整姿势一边起身。
角都右臂一抬，夏洛正在紧张，却见发出攻击的手收了回去，已是握住笔在纸上写些什么。
之前的攻击连一点杀气都没有，夏洛猜不透角都的心思，只得主动问道，“刚刚突然攻击我干什么啊？”
“有一些困惑，就试探了一下你的实力。”角都很平静地叙述，把手中的纸张立起来给夏洛看，“身为A级叛忍，悬赏金居然只有一百万。”
夏洛这才看清，他手中的不是账单，而是大叠的悬赏令。果然角都就是这方面的专业户啊，果然他是因为嫌弃赏金太低都没有战斗兴致了。
“按照你的实力。”角都继续说道，只有在涉及到钱的问题他才如此健谈，“这点赏金完全是亏本生意。介于你是新上榜的缘故，我建议你还要好好努力。”
“努力什么？”夏洛完全没有被夸奖实力的喜悦感觉，只有不详的预感。
“当我下次见到你的时候，如果你的赏金还没有上涨的话……”角都收起手中的悬赏单，“我就不会再给你机会升值了。”
“额，好。”【其实无论赏金上不上涨，只要我下次再碰到你，都是会死的诶……】
角都满意地点点头，他一直都很确信自己对于赏金行情的判断，“你明白就好。”
夏洛退一步，角都已经转过身继续前行，她现在觉得自己真是一脸的晦气――难得木叶这么义气地把赏金定得低到无人看得上眼，可还是完全被角都当成他未来的资产之一了。
从这一刻起，夏洛在一生中不能再次见面的人又多了一个。祝你好运，夏洛。
―――――――――――――――――――――――――――――――――――――――
走得久了，夏洛只觉得燥热难挡，脸上都是细密的汗珠，于是拉下帽檐，任凭北风刮过脸颊，终于觉得稍稍好受一些了。
可是，这条路，究竟还要走多远啊？
她在心中暗暗想着，脚步还是机械地向前挪动，一左一右。
其实，她已经很累了，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再不想浪费精力去挣扎，身体就倒入雪地。
就在她睡得正沉的时候，突然被一件厚厚的风衣裹住，然后整个人被抱起来，残雪细细碎碎的，从她身上落下。
夏洛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恍如梦中。
“不要睡。”卡卡西拍拍她的脸，感到她脸上异常的热度，有些焦急，“夏洛，醒醒。”
她下意识地轻轻点头，明显的敷衍――本以为已经不会再见了的人，居然出现了。明明说过不会再见，而在他出现的时候，居然会稍稍感到有点安心。
“你忍耐一下，离最近的村落已经不远了。”卡卡西奔跑的速度很快，话语间有些微喘，“离开木叶这么久，你的情况怎么还是这么糟糕……”
夏洛并不答话，却是偏过头，脸朝着风吹过来的方向，这样，反而觉得挺舒服的。
卡卡西本来想帮她拦住迎面而来的风，可是看她似乎不喜欢风被挡住，只得皱起眉头，继续说着些有的没的，好让她不要睡着了。
她始终什么话也没有说，但是卡卡西觉得她似乎在努力听他讲话，试图保持清醒。
可是，光是保持清醒就需要集中全部精神力的夏洛，至始至终，只听到卡卡西那些话的开头而已。
这段路分外漫长，夏洛有时候望着卡卡西的面罩，大概是嘴的地方有着微小而持续的幅度，也好奇卡卡西变得如此健谈的时候，究竟是在说些什么。但她每次试图听清，太阳穴又一阵发紧，只得提起精神抵抗睡意。
卡卡西有时候会扫过一眼夏洛，确保她还醒着，可有一次正好看见她愣愣地盯着他，这让他一瞬间无比地不自在，话尾有些僵硬。
目光的交接，也只有一次而已。
到后来，夏洛连抬起眼皮都会觉得沉重，于是选择闭上眼睛养神。卡卡西看她疲惫的样子，搜肠刮肚的话也讲不出来了，紧闭着唇，速度加快到直逼他的极限。
―――――――――――――――――――――――――――――――――――――――
身为村落中唯一一个医生的上野纪彦，突然感到后颈一阵冷风，继而困惑地转向身后已然大开的窗户，手中医务记载本险些掉在地上――银发青年抱着一个人形包裹直接省略了敲门的步骤，跳窗进来了。
上野马上毫不费力认出这头显眼又难忘的银发，“卡卡西？”
“这个样子实在抱歉。”卡卡西颔首，“事出紧急，她现在烧得很厉害。”
“把她先放在那个空的床铺上。”上野点点头，快走几步去拿医疗箱。
“没想到还能见到你啊。”上野感叹道，“几年前多亏了你，这个偏僻的村子才得以得救。”
卡卡西拍掉肩上的雪，语气平淡，“没什么，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只是因为受寒引起的高烧。”上野将冰袋放在夏洛头上，“我准备一下相应的药品。”
缓和了一会，夏洛这时睁开眼来，之前因为高温而喉咙干涩发不出声音，现在终于得以说出一开始就想说的话了，“其实我休息一下，就行了。”
“这个药，喝下去会好得快一些。”上野递给卡卡西一小瓶浅色的药水。
卡卡西想把夏洛扶起来，她却紧抿着嘴唇，摇摇头，“不，我不喝。”
“喝了也没关系吧？”卡卡西不禁皱起眉头，“至少可以让你快点好起来。”
“如果可以的话……”夏洛移开眼神，她想起纲手叮嘱过她的话，“我想我尽量还是不要喝药的好。”
“总之，谢谢你的好意。”她拉起被子遮住脸的下半部分，“等我好一些了，我就得快点离开这里。”
“……”卡卡西拿着药瓶，表情都有些僵硬。
“既然她这么坚持的话，就不要勉强她了。”上野打圆场道，站起身，“而且她暂时愿意留在这里，如果情况变糟，也可以及时治疗，不用担心。”
末了，他伸出手指，点一点太阳穴，“我还有一点事情，就不打扰你们了。”
等到上野走远了，夏洛轻声叫卡卡西的名字，将他的神思拖将回来，“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最近见过她的人也只有自来也而已，她也猜测得出卡卡西能够找过来是自来也插手的缘故。所以，这句问话并不是要得到卡卡西的答复，她很快又继续说道，“你最好还是不要和我扯上关系。”
“攻击你的人，是木叶的？”卡卡西不答反问。
“你知道就好说了。”夏洛也不想绕弯子了，直截了当地答道，“如果被木叶的人知道你对我出手相助，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什么意思？”卡卡西收敛住神情，“……为我着想？”
“我已经不想再扯上关系了，无论是和木叶的哪个人。”夏洛闭上眼睛，“这忠告，就当是还清欠你的人情。”
“恩，我知道了。”卡卡西想起自来也给他传达的讯息，提醒他最好去看一看夏洛现在的样子，可是，他却完全看不清她在想些什么，“……你，现在睡得着？”
话题被对方转移了，她半睁着眼睛，摇摇头，半响才答道，“我想回去。”
【总之那地方肯定不是木叶……】卡卡西在心里补充道。他叹一口气，伸手将她额头上的冰袋放好，“这么想走的话，就好好休息吧。”
他又继续说：“如果到明天都不见好的话，那就只能让你多留一段时间了。”
“你……”好像被踩到尾巴的猫，夏洛勉强吐出一个单音节。
“而那样的话，我和你都会很危险。”卡卡西的眼睛弯成愉快的弧度，“为了更快地好起来，所以安心睡吧。”
夏洛不再说话，闭上眼睛，坐在床边的卡卡西可以感到她的呼吸终于趋向平稳。良久，他才安心地吐出一口气，走到另一个房间，礼貌地轻轻敲了敲门。
“这次倒是敲门了……”上野拉开门，让出进入房间的道路，“也不是第一次见到抗拒治疗的人，别这样一脸的阴沉啊。”
“不是这个原因。”卡卡西揉一揉头发，“……我就说她怎么可能一点事都没有，明明断了肋骨，现在大概只是勉强接合起来了而已。”
“如果是这样糟糕的身体状况，会加重病情吧。”上野的表情严肃起来，“那我可不能这样放任不管。”
“我也希望她清楚自己的情况，但是看她的态度……”卡卡西侧过头，“还是等她醒了，再看看情况吧。”
【其实你是希望她明天都退不了烧吧……】上野心里想着，并没有说出来，只是点头道，“恩。”
世界在身旁呼啸而过，但没有参照物的缘故，夏洛并没有太多坠崖的实感――漂浮，明明在坠落却更近似于漂浮。
……如果我死了，我的灵魂，会回到故乡吗？
她突然这样想到，没有意识到这是人之将死才说的话。
当她准备开始往事回顾的走马灯时，背脊撞上冰冷的薄冰，冰块很快碎裂，她便沉入了冰面以下的深水中。
整个人埋在水底，向上望去，最远的水层中透着丝丝光线，因为之前的冲击在不断地晃动着，光线被无数次折射照亮了大部分的水滴，纯净透明得就好像液态的水晶。
哎，居然好运到碰到最狗血的，山崖下是河流的设定，那就死不了了。
马上，夏洛意识到自己不能再恍神下去，呛了一口水，双脚点地，挥舞着手臂游到了水面，然后扶着冰面的边缘，慢慢挪到了岸边。
湿漉漉地爬上岸，夏洛只感到腹部一阵抽痛――肋骨断了一根。
寒冷又袭上全身，但她还是不得不先解决断骨头的问题。尝试着凝聚了一下查克拉，那个毒素的效果只是暂时的，看来已经没有问题了。断掉的肋骨也没有伤到内脏，也算是万幸。
勉强将断掉的肋骨接好，夏洛一边打着哆嗦，一边开始治疗，断裂处合拢得异常的慢，直到她喷嚏连连的时候，才终于治疗得七七八八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比较简单了，夏洛把湿透的衣服脱下来，上面的水分已经有不少凝成了冰，使得衣服都硬邦邦的。她估摸了一下烘干衣服需要的大概温度和火量，一个大火球之术烧过去，除了衣角有些微糊，倒是干得差不多了。
她满意地点点头，还带着火炙烤过的温度的衣服，穿在身上分外暖和。
那么，应该往哪里走呢？
夏洛四处张望了一下，决定顺着水流的方向走好了，以免迷路。也不知道攻击她的人会不会跑到下面来搜寻，还得快点离开才是。
跋涉到第二天的时候，迎面走过来的人让她立马后悔了自己的选择――敏感人物原来都专爱挑选人迹罕至的道路么？
夏洛在心里哀叹不已，和迎面走来的那人才擦肩而过，一声“等等”让她停下脚步，无奈地转过身心中忐忑，【喂喂，这晓组织都会和我扯上关系么？】
说话的人和动画中的角都一无二致，一袭黑底红云的风衣，黑色的面罩裹得只剩下两只眼睛，绿色的眸子和狼一样露出危险的讯息。角都拿出一叠装订好的纸，一页页翻阅过去，看上去好像是账单。
夏洛也不敢走开，屏息静气地等他神情认真地检查账单。
“找到了。”角都手上的动作停住了，抬头望向夏洛。
“……”夏洛一脸的困惑，【是要还钱给我，还是找我借钱，还是……找我要债？】
角都再一低头，神情略显不满。如果他有眉毛的话，夏洛认为他那个表情绝对是皱起了眉头。
夏洛突然觉得不对，身体向右侧过去，连着未知黑线的手破土而出，擦过她眼前，一个迅速的九十度急转，向她的脖颈抓去。
她已经拿出了短刀，双手握住了想要抵挡，但这攻击的力道之大出乎了她的想象。她没能够完全抵消冲击的力道，背部往地面落下，还是迅速往旁一滚，一边重新调整姿势一边起身。
角都右臂一抬，夏洛正在紧张，却见发出攻击的手收了回去，已是握住笔在纸上写些什么。
之前的攻击连一点杀气都没有，夏洛猜不透角都的心思，只得主动问道，“刚刚突然攻击我干什么啊？”
“有一些困惑，就试探了一下你的实力。”角都很平静地叙述，把手中的纸张立起来给夏洛看，“身为A级叛忍，悬赏金居然只有一百万。”
夏洛这才看清，他手中的不是账单，而是大叠的悬赏令。果然角都就是这方面的专业户啊，果然他是因为嫌弃赏金太低都没有战斗兴致了。
“按照你的实力。”角都继续说道，只有在涉及到钱的问题他才如此健谈，“这点赏金完全是亏本生意。介于你是新上榜的缘故，我建议你还要好好努力。”
“努力什么？”夏洛完全没有被夸奖实力的喜悦感觉，只有不详的预感。
“当我下次见到你的时候，如果你的赏金还没有上涨的话……”角都收起手中的悬赏单，“我就不会再给你机会升值了。”
“额，好。”【其实无论赏金上不上涨，只要我下次再碰到你，都是会死的诶……】
角都满意地点点头，他一直都很确信自己对于赏金行情的判断，“你明白就好。”
夏洛退一步，角都已经转过身继续前行，她现在觉得自己真是一脸的晦气――难得木叶这么义气地把赏金定得低到无人看得上眼，可还是完全被角都当成他未来的资产之一了。
从这一刻起，夏洛在一生中不能再次见面的人又多了一个。祝你好运，夏洛。
―――――――――――――――――――――――――――――――――――――――
走得久了，夏洛只觉得燥热难挡，脸上都是细密的汗珠，于是拉下帽檐，任凭北风刮过脸颊，终于觉得稍稍好受一些了。
可是，这条路，究竟还要走多远啊？
她在心中暗暗想着，脚步还是机械地向前挪动，一左一右。
其实，她已经很累了，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再不想浪费精力去挣扎，身体就倒入雪地。
就在她睡得正沉的时候，突然被一件厚厚的风衣裹住，然后整个人被抱起来，残雪细细碎碎的，从她身上落下。
夏洛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恍如梦中。
“不要睡。”卡卡西拍拍她的脸，感到她脸上异常的热度，有些焦急，“夏洛，醒醒。”
她下意识地轻轻点头，明显的敷衍――本以为已经不会再见了的人，居然出现了。明明说过不会再见，而在他出现的时候，居然会稍稍感到有点安心。
“你忍耐一下，离最近的村落已经不远了。”卡卡西奔跑的速度很快，话语间有些微喘，“离开木叶这么久，你的情况怎么还是这么糟糕……”
夏洛并不答话，却是偏过头，脸朝着风吹过来的方向，这样，反而觉得挺舒服的。
卡卡西本来想帮她拦住迎面而来的风，可是看她似乎不喜欢风被挡住，只得皱起眉头，继续说着些有的没的，好让她不要睡着了。
她始终什么话也没有说，但是卡卡西觉得她似乎在努力听他讲话，试图保持清醒。
可是，光是保持清醒就需要集中全部精神力的夏洛，至始至终，只听到卡卡西那些话的开头而已。
这段路分外漫长，夏洛有时候望着卡卡西的面罩，大概是嘴的地方有着微小而持续的幅度，也好奇卡卡西变得如此健谈的时候，究竟是在说些什么。但她每次试图听清，太阳穴又一阵发紧，只得提起精神抵抗睡意。
卡卡西有时候会扫过一眼夏洛，确保她还醒着，可有一次正好看见她愣愣地盯着他，这让他一瞬间无比地不自在，话尾有些僵硬。
目光的交接，也只有一次而已。
到后来，夏洛连抬起眼皮都会觉得沉重，于是选择闭上眼睛养神。卡卡西看她疲惫的样子，搜肠刮肚的话也讲不出来了，紧闭着唇，速度加快到直逼他的极限。
―――――――――――――――――――――――――――――――――――――――
身为村落中唯一一个医生的上野纪彦，突然感到后颈一阵冷风，继而困惑地转向身后已然大开的窗户，手中医务记载本险些掉在地上――银发青年抱着一个人形包裹直接省略了敲门的步骤，跳窗进来了。
上野马上毫不费力认出这头显眼又难忘的银发，“卡卡西？”
“这个样子实在抱歉。”卡卡西颔首，“事出紧急，她现在烧得很厉害。”
“把她先放在那个空的床铺上。”上野点点头，快走几步去拿医疗箱。
“没想到还能见到你啊。”上野感叹道，“几年前多亏了你，这个偏僻的村子才得以得救。”
卡卡西拍掉肩上的雪，语气平淡，“没什么，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只是因为受寒引起的高烧。”上野将冰袋放在夏洛头上，“我准备一下相应的药品。”
缓和了一会，夏洛这时睁开眼来，之前因为高温而喉咙干涩发不出声音，现在终于得以说出一开始就想说的话了，“其实我休息一下，就行了。”
“这个药，喝下去会好得快一些。”上野递给卡卡西一小瓶浅色的药水。
卡卡西想把夏洛扶起来，她却紧抿着嘴唇，摇摇头，“不，我不喝。”
“喝了也没关系吧？”卡卡西不禁皱起眉头，“至少可以让你快点好起来。”
“如果可以的话……”夏洛移开眼神，她想起纲手叮嘱过她的话，“我想我尽量还是不要喝药的好。”
“总之，谢谢你的好意。”她拉起被子遮住脸的下半部分，“等我好一些了，我就得快点离开这里。”
“……”卡卡西拿着药瓶，表情都有些僵硬。
“既然她这么坚持的话，就不要勉强她了。”上野打圆场道，站起身，“而且她暂时愿意留在这里，如果情况变糟，也可以及时治疗，不用担心。”
末了，他伸出手指，点一点太阳穴，“我还有一点事情，就不打扰你们了。”
等到上野走远了，夏洛轻声叫卡卡西的名字，将他的神思拖将回来，“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最近见过她的人也只有自来也而已，她也猜测得出卡卡西能够找过来是自来也插手的缘故。所以，这句问话并不是要得到卡卡西的答复，她很快又继续说道，“你最好还是不要和我扯上关系。”
“攻击你的人，是木叶的？”卡卡西不答反问。
“你知道就好说了。”夏洛也不想绕弯子了，直截了当地答道，“如果被木叶的人知道你对我出手相助，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什么意思？”卡卡西收敛住神情，“……为我着想？”
“我已经不想再扯上关系了，无论是和木叶的哪个人。”夏洛闭上眼睛，“这忠告，就当是还清欠你的人情。”
“恩，我知道了。”卡卡西想起自来也给他传达的讯息，提醒他最好去看一看夏洛现在的样子，可是，他却完全看不清她在想些什么，“……你，现在睡得着？”
话题被对方转移了，她半睁着眼睛，摇摇头，半响才答道，“我想回去。”
【总之那地方肯定不是木叶……】卡卡西在心里补充道。他叹一口气，伸手将她额头上的冰袋放好，“这么想走的话，就好好休息吧。”
他又继续说：“如果到明天都不见好的话，那就只能让你多留一段时间了。”
“你……”好像被踩到尾巴的猫，夏洛勉强吐出一个单音节。
“而那样的话，我和你都会很危险。”卡卡西的眼睛弯成愉快的弧度，“为了更快地好起来，所以安心睡吧。”
夏洛不再说话，闭上眼睛，坐在床边的卡卡西可以感到她的呼吸终于趋向平稳。良久，他才安心地吐出一口气，走到另一个房间，礼貌地轻轻敲了敲门。
“这次倒是敲门了……”上野拉开门，让出进入房间的道路，“也不是第一次见到抗拒治疗的人，别这样一脸的阴沉啊。”
“不是这个原因。”卡卡西揉一揉头发，“……我就说她怎么可能一点事都没有，明明断了肋骨，现在大概只是勉强接合起来了而已。”
“如果是这样糟糕的身体状况，会加重病情吧。”上野的表情严肃起来，“那我可不能这样放任不管。”
“我也希望她清楚自己的情况，但是看她的态度……”卡卡西侧过头，“还是等她醒了，再看看情况吧。”
【其实你是希望她明天都退不了烧吧……】上野心里想着，并没有说出来，只是点头道，“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