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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九章 金针传危信

    一

    ※※※

    沐无双醒了,她出神地望着小梅,没有出声。

    容少妍帮小梅一处一处地包扎好伤口,她看到小梅身上每处伤口都伤得不轻,心中感到阵阵心痛,她轻声道:“小梅妹妹,你是逃出来的吗?”

    小梅摇了摇头。

    容少妍觉得有些奇怪,不过一时不知该问什么。

    小梅道:“我要去找她。”

    容少妍道:“小梅妹妹别急,先换身衣服,吃点东西吧,我看你一定累坏了。”

    ※※※

    郭瑜走出自己房间时,心头十分沉重,和他同来的三个泰山剑派全都命丧异乡,虽然说江湖人血洒江湖是悲壮的事,但真到身临其中,心中却只有悲,没有壮。

    他和刘傲云敲开容少妍的房门,见小梅也在,心中又惊又喜,他道:“小梅姑娘,你怎么回来了?是逃出来的吗?”

    小梅摇了摇头,道:“他们放了我。”

    郭瑜愣了愣,道:“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

    小梅道:“不知道。”

    郭瑜道:“知道他们想干什么吗?”

    小梅道:“不知道。”

    郭瑜想了想,苦笑道:“他们怎么会放了你?”

    小梅想了一会,道:“我不知道。”

    ※※※

    容少妍着郭瑜、小梅道:“我们现在怎么办?”

    小梅道:“你们继续上华山,我在这里等――岳女侠。”

    郭瑜奇道:“岳师姐走了吗?”

    容少妍轻叹道:“昨晚岳姐姐说要去找小梅妹妹,所以走了。”

    郭瑜看了小梅一眼,见小梅神色间充满了焦虑,知道一定有事情发生。

    小梅起身道:“我得去找她。”

    容少妍道:“小梅妹妹,你别急,我看你还是和我们一起上华山吧,岳姐姐昨晚找你不到,自然会跟上来,更何况她总会回华山的。”

    小梅道:“我怕她会碰到他们。”

    小梅说的他们指的是那群恐怖的黑衣刀客。

    想到这些黑衣刀客,容少妍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因为这群人真的太可怕了。

    ※※※

    郭瑜道:“小梅姑娘,你这样孤身去找岳师姐,只怕也很难找到她,万一她找不到你,又回到这里来,那怎么办?”

    小梅愣了愣,犹豫了一下,慢慢坐了下来。

    郭瑜道:“要不我们今天也别走了,在这里等一天,看看岳师姐会不会回来。”

    容少妍点头道:“这倒是不错的主意。”

    小梅道:“如果那些黑衣人再来,怎么办?”

    容少妍叹道:“那大不了大家都死在这里,反正我已经死了两次了。”

    她原本只是大户人家千金,虽然剑法得恒山剑派真传,但并没有想过持剑纵横江湖,只是这两天在恐惧中浴血奋战,数度生死间的遭遇,却让她也不由得有了几分江湖豪气。

    郭瑜笑道:“说得是。”

    ※※※

    他们这行人这天就停留在小镇中。

    沐无双的伤势还很重,陆凌风、刘傲云、欧阳紫烟又受了伤,小梅的外伤也不轻,容少妍帮他们一个个换药,又去镇上小药店找药,虽然有林心雨帮忙,也忙得团团转,不过好在容少妍药术的确了得,即使用很普通的药材,也能佩出有效的外伤药。

    小梅换了药后一天都坐在客栈门口对面的石凳上,她神情哀伤,呆呆地望着东边的道路,久久不说一句话。

    郭瑜坐在另一变,他也心事重重。

    ※※※

    过了很久,郭瑜忽然道:“不知嵩山那边情形如何。”

    小梅道:“我也有些担心。”

    她想起之前那个青年曾经说过,他带着这群人原本是想伏击白天城的,她也知道,如果青年没有说谎的话,他还有一个八人小组,一个十六人小组没有现过身,也没有跟在青年身边,却不知道是否那些人在嵩山附近活动。

    小梅虽然也担心嵩山那里会出事,但此时此刻,她心里只想着一个人。

    ※※※

    忽然,小梅皱了皱眉头,站了起来。

    看到小梅站了起来,郭瑜也有些紧张,跟着站了起来。

    小梅望向东方,却见一匹黑马正飞驰过来,眨眼间已到面前。

    马上是一黑衣老人,须发皆白,马上插了一把长刀,正是昨天一刀伤了小梅的赵二。虽然是大白天,但象他这样一身黑色装束,骑一匹黑马,让人看着依然觉得很不舒服。只是赵二此时神情中并没有昨夜那么可怕。

    ※※※

    郭瑜虽然心下惊惧,但见赵二只是一人匹马,稍稍放下了心。

    赵二看到小梅,飞身下马,他在马上拿下一个包袱,走到小梅跟前。

    小梅道:“你来干什么?”

    赵二将包袱递向小梅,道:“这是我们主人给小梅姑娘的。”

    小梅缓缓接过了包袱,打开一看,里面居然是一些女人衣衫衣裙,有上等丝绸衣料的,也有普通棉布的,全都是白色的。

    郭瑜看在眼里,心中更是疑惑,他看了小梅一眼,却见小梅的神情也有些奇怪。

    ※※※

    二

    ※※※

    赵二道:“主人让小人转告小梅姑娘,他说过的话,从来都是算数的。”

    小梅记得,那青年昨晚曾经说过,今天会帮小梅买一些女人的衣服,想必他为了兑现他的承诺,所以让赵二将这些衣服送来。

    赵二道:“看来还是我运气最好。”

    小梅道:“就你一个人吗?”

    赵二道:“主人派出了十六个人来找小梅姑娘,我们往小梅姑娘有可能去的方向送,而且主人也在让人到处寻找小梅姑娘的踪影,只要找到,就会有人就近送来,因为主人是答应今天买衣服送给小梅姑娘的。”

    小梅道:“他从没有失信过人吗?”

    赵二摇头道:“从来都没有。”

    ※※※

    小梅问道:“你们有没有见到我――岳女侠?”

    赵二愣了愣,道:“岳女侠?昨晚那个使华山剑法的中年女子?”

    小梅点了点头。

    赵二摇了摇头,道:“我出来前没有见过她。”

    小梅稍稍放下了心,她最怕岳謦梅因为找自己而碰到这群黑衣人。

    赵二道:“小人东西送到,告辞了。”

    ※※※

    郭瑜一直看着赵二,神情十分紧张,他有几次都想拔剑,却最终没有拔出来。

    他十分清楚自己不是这个老人的对手,他并不想小梅出手帮自己,他自己师门的仇,他得靠自己来报。

    赵二也看了郭瑜一眼,彷佛笑了笑,却已转身上马,一骑黑马黑衣人绝尘远去,很快消失在东边的道路上。

    望着赵二消失在东边路上,小梅低头看着手中的那包衣衫,心中一片空白。

    ※※※

    郭瑜低声道:“看来他们的主人对你不错。”

    小梅苦笑了一声。

    郭瑜道:“你是不是见过他的真面目?”

    小梅看了郭瑜一眼,道:“我答应了他,不对任何人说他的事情。”

    郭瑜道:“因为这个原因,他放了你?”

    小梅缓缓点了点头。

    郭瑜道:“少妍师姐告诉我,你回来时,身上有四处刀伤,每处伤口都很深,我想昨晚一定发生了很多事情。”

    小梅道:“我答应了他,不对任何人说昨晚的事情。”

    郭瑜道:“我知道了。不过不管他是什么样的人,不管你和他如何,我如果找到他,我一定会杀了他,为小勇他们报仇。”

    ――这就是江湖,同一件事,即使身处同一方的两个人,对另一方的同一个人,都会有着截然不同的心情,郭瑜想的是仇与恨,小梅想的是恩与情。

    ※※※

    郭瑜轻声道:“前年秋天,我和爷爷在泰山,听到一个少年和一个女人彷佛站在云层间说话,他们扬言要杀天机子、楼台月、苏仲星、薛轻风和贺兰峰,爷爷说他们武功之高绝非我能想象的,当时我并不相信,而这次我在江南看到了双城公子的武功,这两天也看到了你的剑法和他们的刀法,才知道江湖实在太大了。”

    小梅愣了愣,她知道郭瑜说的这个少年是云飞。

    郭瑜道:“江湖传言,双城公子和那个少年是朋友。”

    这是宇文双城初出江湖时,在楼外楼揭穿江东独帆的阴谋时说的。

    郭瑜道:“你见过那个少年吗?”

    小梅犹豫了下,没有出声。

    郭瑜望着小梅,道:“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天来,我总在想着那件事,想着那个少年。”

    小梅看了郭瑜一眼,道:“你想知道什么?”

    郭瑜道:“那个少年难道真的也象双城公子那样厉害吗?”

    小梅道:“公子在武功上待那个少年有如一般尊敬。”

    听到小梅这么说,郭瑜忽然觉得呼吸都彷佛停止了。

    ※※※

    过了好久,郭瑜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他道:“看来我永远都到达不了他们的那个境界。”

    小梅点头道:“我也到不了。”

    郭瑜道:“你的剑很可怕。”

    小梅看向自己腰间的长剑,这把剑让所有见过它的人都感到恐惧。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道:“我以前觉得剑法和武功是最重要的,现在我才知道,剑法和武功并没有我想想象中那么重要。”

    她想起杜玄霜制住自己的那次,章云晖固然没有伤害她,杜玄铁也两度放弃杀她,而昨晚那个青年又给了她一条活路,这一切绝非是因为她的剑法和武功,而是因为人是有情感的,她人虽如冰霜,但心却是明亮的,她知道杜玄铁和那个青年对自己有情。

    她以前一直觉得人太无情,所以她从不想付出任何感情,甚至对自己也很无情,她回想起昨晚青年说的那句话,不觉有些感动。

    ※※※

    郭瑜思索着小梅的话,过了很久,他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他明白了,一个人的剑法、武功纵然能决定自己的命运,但人的命运不应该完全交给自己的剑法、武功去操纵。

    过了中午,小梅骑马在四周寻找了一遍,却毫无所获。

    夜晚时,小梅策马回到镇上客栈,知道岳謦梅并没有回来,不由得更是心焦,她走到自己的房间,见容少妍正在帮沐无双医伤。

    沐无双此时已睡着了,这几天她都是睡一会,醒一会。

    ※※※

    三

    ※※※

    小梅对容少妍道:“我要去找她。”

    容少妍当然知道小梅此时的心情,但她却不放心她就这样离去,她道:“既然我们已经等了一个白天,那么再等一个晚上吧。”

    小梅犹豫了下。

    容少妍道:“你昨晚一晚都没有睡,先好好睡一觉,如果明天岳姐姐还没回来,我们几个就先上华山,你在附近寻找她。”

    小梅低声道:“我现在怎么睡得着。”

    ※※※

    小梅虽然睡不着,但却真的感到很疲劳。

    她躺在床上,脑海中岳謦梅、黑衣青年、杜玄铁、杜玄霜等人的脸在她脑海萦绕,她忽然觉得有些奇怪,因为她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心中竟然能装得下这么多人。

    以前的日子里,她所做的就是每天服侍宇文双城,随时保护他的安全,除了宇文双城,她心中不为任何人悲、喜、忧。

    但她实在太疲倦了,终于慢慢睡着了。

    ※※※

    郭瑜并没有睡着,他一个人坐在镇外一处小山岗上,那里有两座新坟,里面埋葬着两个泰山剑派的少年。

    郭瑜从来没有想到过,江湖的热血竟然如此凄凉。

    他想到报仇。

    只是他也清楚,纵然将泰山剑派所有高手都加起来,也不是昨晚那群黑衣人的对手,那群黑衣人,尤其是赵二那样的黑衣人,简直就象是屠夫,想到赵二如阎王勾魂的那种刀法,郭瑜心中就感到一阵颤抖。

    ※※※

    忽然,他听到山下有马蹄声,他看了过去,却依稀看见一匹青马慢慢地在山下跑过,马跑得有些踉跄,马上并没有任何人。

    郭瑜吃了一惊,他看得出,这匹青马是岳謦梅的坐骑。

    郭瑜冲下山脚,他拉住马缰,那匹青马也停了下来,郭瑜见马上依稀有血迹,连忙上马朝小镇慢慢跑去。

    ※※※

    小梅才睡了一会,却被马蹄声惊醒,她提剑冲下楼,看到郭瑜面色有些惊异地跑了进来。

    小梅心中闪过一丝不祥的念头,她道:“怎么啦?”

    郭瑜道:“岳师姐的马回来了,可人不见了。”

    小梅心中陡然一惊,她冲到门外,看到那匹青马停在门口。

    这时容少妍、林心雨也跑了下来,看到那匹青马也都变了脸色,知道岳謦梅只怕出了事,她们互相看了眼,也跑到门外。

    ※※※

    小梅心中一阵混乱、惊恐,她左手拉住马缰,却触动了左肩的伤口,虽然感到一阵刺骨的疼痛,但忽然间她想起了那个青年昨晚曾经那么仔细地观察自己左肩的伤口,并由此猜出自己和岳謦梅之间的关系,所以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在马的身上仔细地看了一遍,忽然在马的屁股上发现了一丝闪光的东西,她小心地将那根东西拔出来,却听到一声马嘶,拔出来的竟然是根金针。

    看到这根金针,林心雨惊叫道:“这是的金针。”

    ※※※

    小梅看到这根金针,心中一阵悲苦,心想说不定她母亲就是用这根金针,在她的身上绣下了那朵淡蓝色的梅花图案。

    小梅又再仔细地检查了下马的身上,却发现马鞍后边有一些血迹,而马的右边脖子下却有几道伤口,伤口并不深,但看得出是剑伤。

    小梅道:“是嵩山剑派。”

    五岳各剑派中,华山剑派、恒山剑派用的剑最普通,而泰山剑派用剑比普通青锋剑阔一分也厚一些,衡山剑派用剑窄半分,嵩山剑派的用剑阔半分。

    ※※※

    小梅牵出自己的白马,对容少妍、郭瑜等人道:“我去嵩山。”

    容少妍知道这个时候绝对劝不住小梅,她心中担忧岳謦梅,也替小梅担心,只是她什么话还没有说,小梅已经策马远去。

    林心雨道:“少妍姐姐,我也去。”

    她是岳謦梅的,有难,她自然着急。

    容少妍一把拉住她,道:“让小梅妹妹一个人去吧,你去只怕反而会连累她。”

    林心雨犹豫了一下。

    容少妍道:“你放心,小梅妹妹一定会全力救岳姐姐的。”

    林心雨是岳謦梅的徒弟,小梅却是岳謦梅的亲生女儿,纵然小梅刚一出世,岳謦梅就抛弃了她,但血浓于水,这道理容少妍清楚。

    ※※※

    小梅此时早已心急如焚,她猜想岳謦梅可能被嵩山剑派的人偷袭,受了重伤,甚至可能已经丧身。想到这里,小梅心中一阵冰冷却又升起一团怒火,她发誓,如果嵩山剑派的人真的杀害了岳謦梅,她纵然一死,也要扫平嵩山剑派。

    江湖恩怨就是如此,十六年前,虽然不知是什么原因,慕容冰却独自一人上武当,一剑破七星,将六个享誉江湖三十余载的武当名剑客送入坟墓。

    小梅忽然明白了那种仇恨的感觉。

    ※※※

    从嵩山下来,他们走了一天半的路,因为有马车的缘故,所以他们走得并不快,此时小梅策马飞奔,她座下白马原本就是百里挑一的好马,此时彷佛也知主人心思,竟然放足狂奔不停,凌晨时,小梅已来到嵩山脚下那个小镇。那个小镇中弥散的那股杀气已消散,小梅寄了马,戴了杜玄霜送给她的人皮面具,再度只身上嵩山。

    ※※※

    四

    ※※※

    嵩山的清晨十分安静,二月虽然已是春中,但依然寒冷,所以鸟儿都没有醒来。

    小梅上山时发现原本那几个暗岗都没有人在,原本恒山剑派落脚的宅院也空无一人,她又来到之前白天城住过的地方,想看看白天城有没有下山,白天城是华山剑派的掌门,岳謦梅是华山剑派,她的事白天城不会不管。

    此时住宅内也是静悄悄的,不象有人居住。

    小梅飞身上了屋顶,沿着屋顶来到最里面的房间,见客房房门紧闭,但却听到客房另一边靠近悬崖的阳台上有人在说话,她趴在屋顶上,听他们说什么。

    ※※※

    说话的是三个人,一个老人,一个中年人,一个女人。

    中年人的声音十分粗,他道:“我不明白,萧师弟为什么要这样做,虽然当年皇甫师叔也屡次提出,但却一直只是和各剑派掌门商量,想不到萧师弟这次竟然偷换玉蟾丸想逼白先生答应,这实在太过分了。”

    老人道:“小萧的意思不说我也明白,嵩山三支中,他这支虽是嵩山剑派的嫡派传人,但却也是最弱的。如今殷师弟那支如此强盛,几次三番要小萧修改非嵩山剑派嫡派传人不能当掌门的戒律,所以小萧无疑想借五岳剑派合并的声势来压殷师弟和我们而已,一旦五岳各剑派合并,那么嵩山剑派的事情其他剑派就不能不管。”

    那女人一旁道:“五岳剑派如果合并,白先生反客为主,殷师叔只怕再想压小萧,也不会那么容易了。”

    老人叹道:“小萧他不知道白先生的脾气,白先生是不会妥协的。”

    ※※※

    中年人道:“我昨天清晨送白先生下山,看到他面色不太好。”

    老人道:“现在江湖危机四现,前天送沐无双上华山的那队人发出了求救信号,白先生听到这个消息,就立即下山前去救援,心情自然不好。”

    那女人道:“好象那队人中有岳謦梅岳师姐。”

    中年人道:“岳謦梅?淑女剑?”

    那女人道:“是的。”

    中年人道:“难怪白先生那么急,听说岳謦梅可以算是白天城的儿媳呢。”

    那女人奇道:“你也知道了?”

    中年人道:“昨天白先生下山后,整个嵩山剑派到处在传那件事。”

    那女子叹道:“我现在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来岳师姐都在拒绝孟师兄。”

    ※※※

    小梅听到这里心中猛然一惊,她虽知岳謦梅是自己的母亲,但却想不到岳謦梅竟然还是白天城的儿媳妇,而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白天城岂不是她的爷爷?

    小梅心头一阵翻滚,不知是喜是忧。

    只是,岳謦梅和嵩山剑派的孟师兄,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知道这个老人是谁,嵩山剑派前掌门皇甫高这一辈如今只剩下两个人,分别是裘苍成和殷野,而这老人刚才提到“殷师弟”,那么他自然是裘苍成。

    嵩山剑派分为三支,天支、地支、人支,其中天支日渐式微是江湖人都知道的事,裘苍成是地支的首领,而殷野是人支的首领。

    ※※※

    老人道:“那件事事出突然,除了白先生、岳謦梅,就只有皇甫师弟和我两个人知道,当时我和皇甫师弟发过誓,永守这个秘密,我也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说过此事,想不到这个秘密最终还是被揭开了。”

    老人顿了顿,叹道:“皇甫师弟死了五年,白先生、岳謦梅自然自己不会说出来,不知白先生会不会怀疑是我在播弄是非。”

    那女人道:“您别担心,皇甫师叔虽然死了,但谁也不知道他生前有没有将这个秘密告诉过其他人,白先生极有智谋,应该不会轻易下结论。”

    那老人怅然道:“我和白先生私交深厚,这次原本他邀请我今晨一同在这里品茶观日,想不到他昨天匆匆下山。我们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也不知下次能否再相遇。唉――那个秘密最终没能守住,我虽问心无愧,却也无颜见他。”

    ※※※

    忽然,外面跑进来一个青年人,他说话声音洪亮,道:“不好了,师祖、爹、娘,殷祖师叔和萧掌门的人要打起来了,怎么办。”

    老人冷笑道:“既然迟早会打起来,只能由得它了,前些日子白先生、天门道长、明月大师都在这里,殷师弟不敢发难,他们一走,他还不尽快动手?”

    女人有些紧张,道:“,我们怎么办?”

    老人道:“我们又能怎么办?我虽然不赞同殷师弟,但小萧那里也有理亏的事,而且就算我们两支联手,与殷师弟那边相比,只怕也稍处劣势,这样一场火拼下来,不知要增加多少无谓的损伤,嵩山剑派只怕就此给悔了。”

    ※※※

    那女人道:“的意思是我们两不相帮?”

    老人叹了口气,没有出声。

    中年人道:“我觉得小萧应该以大局为重,既然殷师叔已经当众发下毒誓,说过只要萧师弟废了非‘天支’不能当嵩山剑派掌门的那条戒律,他就永远服从萧掌门,再不敢有所求,小萧又何必如此坚持。”

    老人苦笑道:“小萧人虽有心机,但也很直,只怕不会接受的,只是如果我用这话来劝他,却好象我也有此心,算了。”

    ※※※

    那青年道:“我昨晚看到劳师叔回来时身上带了伤。”

    老人“哦”了一声,道:“小萧那边没什么高手,谁能伤得了他?”

    那青年低声道:“我听说昨天清晨白先生下山后,殷祖师叔让劳师叔与三个师弟下山跟随了一段路程,看看白先生是不是真的走了,后来据说劳师叔几个路上和人交过手,那人挺厉害的,劳师叔受了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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