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零九章 高处不胜寒
一
※※※
上次在小镇之时，小霞问宇文双城，道：“你不是说想见古风吗？怎么见了又不找他？”
宇文双城微笑道：“还没到时候。”
小霞问：“什么时候才是时候呢？”
宇文双城道：“等他就任盟主的那天吧。”
小霞忽然看着宇文双城的眼睛，她想了很久，脸上出现了一丝感动，她轻轻地道：“你是怕带给他压力吧。”
宇文双城笑了笑，道：“是的，他身上压力已经太重了。”
※※※
不知为什么，沐无双此时竟然流下了眼泪。
小霞也是眼中泪光闪闪，她自然知道宇文双城这样做的用意。
这些天来，关于古风种种的江湖传闻，小菊几个天天都在说，而且她好象对古风很不满，尽挑坏的说，说得小霞都觉得有些疑惑。
在昨晚，宇文双城和她说了古风的那个故事，却只是告诉她一人。
小霞当时就流泪了，她想不到古风身上有这样悲惨的故事，所以今天当她望着古风和宇文双城站在一起时，她也感到感动。
※※※
就在此时，却忽然听到花园外鼓声再度擂起，元玄书再度报名。
――敬迎潇湘公子龙三少。
所有人都了一惊，因为这里几乎没有一个人听过这么名字，但既然外面这样传信进来，就证明来人来头不小。
听到这名字，宇文双城眉头轻轻一皱。
却看到南宫云已经站了起来，迎了出去。
这下一些知道底细的人心中明白了，这个龙三少一定是皇族中人。
南宫世家百年来与皇族关系密切，南宫世家主人南宫云的一位堂妹就贵为当今皇妃，来人不报名字，只报龙姓，自然不是他的真实名姓，而是借龙以喻其皇族身份。
※※※
如果说宇文双城是天下罕见的美少年，那么现在出现的这个龙三少无论在哪方面看上去都不在宇文双城之下。
也是一身雪白的衣衫，也是束着长发，步履轻松，一张俊美的脸，看上去比宇文双城稍微年长一些，衣衫华丽得体。
他的脸上荡漾着一股迷人的笑容，这笑容和宇文双城却有所不同，宇文双城的笑容使人感觉到他的随和、宽容和高贵，但这少年的笑容却有一种莫名的威严。
少年并没有带剑。
少年身后有两个白衣少年童子跟随，两个童子不过十五岁左右，衣衫朴素、简洁，相貌也很普通，但目光锐利如锋，容貌却极其酷似，一看就知道是双胞胎。
南宫云此时已迎了上去，想行礼却被少年拦住，少年笑了笑道：“既然是江湖聚会，那么我也不过是以一介江湖人的身份前来，不必多礼。”
※※※
南宫云引着龙三少来到台上，众人已纷纷起身。
龙三少抱拳行了一大礼，道：“三小初入江湖，居然能在此见到如此众多江湖泰斗，实在让三小感到荣幸。”
玄羽道长还礼，微笑道：“公子人中神龙，此地，也是在下等诸位江湖中人的荣光。”
他故意将神龙两个字说得很重，点出了龙三少的身份。
龙三少微微一笑，并不客套，此时台上还有一个位置，南宫云已引他坐下，恰恰坐在宇文双城身旁。
龙三少对宇文双城笑道：“双城，好久没见了，最近听说你在江湖的声望已如日中天，让我好生敬仰，也好生羡慕。”
宇文双城微微一笑，略一沉吟，道：“三少既有心江湖，那江湖必有三少。”
看来二人不但认识，也很熟。
※※※
有人请走了龙三少的两个随从去他处就席。
南宫云回位前在另一席的玄羽道长耳边说了句什么，玄羽道长点了点头，已用筷子在桌子上写了三个字，众人看到这三个字赫然却是――龙庆。
这龙三少就是当今天子最宠爱的两个儿子之一――三皇子秦王，龙庆世子，文庭君。
所有人都面色都有些异样。
虽然江湖人未必会拘泥于朝廷管制，但却又有哪个门派真的能完全脱离朝廷的势力，不说江南世家与朝廷千丝万缕的关系，哪怕少林、武当、峨嵋、昆仑、华山等门派，其所在之地莫非王土，所以在座人个个都彷佛有些感到不自然。
四周也议论纷纷，都在猜测这少年的来历。
※※※
龙三少转身笑道：“各位前辈不必拘谨，该说什么，该做什么，就按江湖的道理说和做，千万不要让三小破坏了气氛，否则在下真是于心难安了。”
众人都是微微一笑。
龙三少指着同席的古风，笑道：“这位一定是新盟主古风古少侠了。”
古风微微点头，并没有出声。
龙三少开口道：“听说前些日子，古少侠在四川遭到暗算？”
古风点头道：“是的。”
龙三少叹了口气道：“幺魔小丑，也来兴风作浪。幸好江湖该当正气当道高扬，少侠也平安无事，正乃是江湖千万同道的大幸。”
古风微微一笑道：“不敢。”
※※※
二
※※※
龙三少又对秋思南、叶沧浪道：“这两位一定是天山、南海剑派的高手了。”
秋思南、叶沧浪都笑了笑，秋思南道：“在下的确天山。”
龙三少叹了口气，举杯道：“三小对天山、南海剑派仰慕得很，希望有天能够有机会能上门拜访，以了心中宿愿。”
秋思南、叶沧浪道：“随时恭候龙公子大驾。”
※※※
龙三少看了同桌丐帮帮主鲁行山一眼，笑道：“这位一定是丐帮帮主鲁老前辈？”
鲁行山点了点头，他今日衣衫也十分干净、整洁，但却打满了补丁，以示其乞丐身份。
龙三少道：“久闻丐帮为天下第一帮，之前有‘打狗棒’、‘降龙十八掌’两项绝技称霸江湖近百年，后有叶刀王‘无敌三刀’啸傲江湖，让小三甚是敬仰。”
鲁行山淡淡地道：“公子过奖了。”
龙三少笑道：“丐帮昌盛数百年，可见丐帮每任帮主都是非比寻常的英雄人物。”
鲁行山看了龙三少一眼，道：“丐帮昌盛，却只怕非公子之幸。”
龙三少微微愣了愣。
鲁行山道：“如果国泰民安，自然乞丐就会少很多，如果江湖上丐帮越来越昌盛，那只怕反而显得天下危机已现。”
宇文双城听到这里，不由得点头微笑。
鲁行山叹了口气，道：“自从百年前德正皇帝励精图治，打下盛世基业，这近百年来，丐帮已日渐趋下，但此乃天下之幸，鲁某虽然不才，但求千秋之后，天下再无一个乞丐。”
他这番话凛凛道来，在座之人无不为之震动，虽知鲁行山武功平平，但作为江湖第一大帮之主，他的胸襟和见识，的确不是一般江湖人所能相比。
※※※
同桌的还有华山剑派掌门白天城夫妇，白天城是个六、七十岁的老人，儒生打扮，神色间不怒自威风，双目精光四射，气势不凡。
他微微一笑道：“鲁老弟这番说话说得好。”
龙三少叹了口气，又看了鲁行山一眼，道：“江湖果然藏龙卧虎，三小领教了。”
此外同桌还有峨嵋掌门慧清大师、青城派掌门余梦初，龙三少一一说了些客气话。
※※※
忽然，龙三少离席拉起了宇文双城、古风，他举杯道：“今日江湖百年盛事，在下不才，提议与宇文兄、古少侠古盟主一起敬在桌英雄一杯。”
龙三少说话声音也并不响亮，但在场喧闹声中，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在场江湖高手纷纷点头，这龙三少内力精湛，不可小觑。
※※※
下面早已一片掌声。
此时台上三个少年的风采已经让全场人为之折服。
杯酒过后，宇文双城、古风已回原座。
龙三少还有话说，他朝四下微微一笑，朗声道：“在下不请自来，大家一定觉得很奇怪，但事出有因，所以唐突，为了表示在下的歉意，在下这里向江湖五大门派奉上一点礼物，请这里各位前辈不要推辞。”
他话音一落，花园外已排着队走进五名让江湖人眼前感觉一亮的美貌宫装青衫少女，每个少女手中都托着一个盘子，每个盘子都有一件物品，却都用一块金黄色的丝巾遮住，看这些少女脚步轻软，显然不会武功。
※※※
台上人纷纷站了起来，互相看了一眼，脸上都觉诧异。
这是江湖百年盛事，虽说不少江湖来客也送些贺礼，但都是表面功夫，大家谁也不会在意贺礼是什么，人到才是最大的面子。
只是此时如果龙三少送的礼物是什么金银珠宝，那实在让在座的江湖人笑话。
但大家也不敢随便出言阻止。
不一会，五名美貌少女已来到台下。
龙三少笑了笑，他道：“这些礼物都并非是俗尘之物，既然今天是江湖盛世，那么三小虽然不才，但也自问收集了不少江湖奇物，还望各位笑纳。
※※※
既然刚才龙三少已经说了，这礼物是送给江湖五大门派的，少林派掌门一叶大师，武当派掌门玄羽道长，昆仑派掌门贺兰谷、峨嵋掌门慧清大师、华山剑派掌门已一起走了出来，他们五个互相看了眼，不知道这个少年在弄什么玄虚。
只是这五件礼物有大有小，有长有短，显然并非是同一样物品。
此时四下各门派，各江湖人物也都纷纷觉得好奇，不知道这个看上去气派很大的少年到底给江湖五大门派带来了什么礼物。
连宇文双城也觉得有些好奇，但也感到有些紧张，在场人中，只有他最了解龙三少，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不觉看了不远处小霞那边一眼，见小霞也正带着好奇的目光看向这里。
只是，他忽然觉得身边古风轻轻地发出了一丝声音，他看了古风一眼，却见古风望着其中一件礼物，面色有些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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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三少指着第一个盘子道：“这第一件礼物，是敬献给峨嵋掌门慧清大师的。”
慧清大师淡然笑道：“多谢，只怕公子的礼物过于贵重，不敢收纳。”
龙三少笑着上前揭开了遮住盘子的丝巾，却见盘中竟然是一个六角形的银色铁蒺藜，旁边还有一本厚厚的册子。
在场人顿时无不面色大变，尤其慧清大师，更是诧异。
她一眼就认出这是四川唐门的独门暗器铁蒺藜，这几乎是唐门用得最多，也是威力最大的暗器，唐门铁蒺藜有各种级别，其中最高级别的铁蒺藜出手后的飞行轨迹在每次出手前都能进行调整，所以唐门高级子弟的铁蒺藜一旦出手变化多端，令人防不胜防，而且有些更能控制在一定距离内爆开一些碎片，令江湖人为之闻风丧胆。
※※※
三
※※※
慧清大师与云慧中面面相觑，慧清大师道：“公子，这是――”
龙三少指着那本册子，笑道：“这本册子，就是唐门铁蒺藜的制作手册，一共是一百零八道工序，七个级别的品种，其中所使用的材料、形状、重量等都记载得清清楚楚，这枚铁蒺藜就是在下手下根据这本册子仿造的最高级的一种。不知大师是否看得出区别？”
慧清大师拿起铁蒺藜，反复看了一会，摇头叹道：“果然一模一样。”
对于唐门铁蒺藜，她实在太熟悉了，甚至峨嵋也聘请过无数能工巧匠，将铁蒺藜拆开反复研究，但却根本无法得其奥妙，甚至一拆开连装都装不回去，她此时忍不住拿起这枚铁蒺藜，看了又看，又试了下其中机关，再交给云慧中看。
慧静大师、慧兰大师、慧心大师、西门慧也纷纷过来观瞧，不由得发出一阵赞叹。
要知道江湖之道，讲究知己知彼，唐门的暗器和毒药是其威震天下的最大秘密，但如果其暗器的制作方式完全泄露出去，尤其是泄露给数百年来的仇家峨嵋派，那么以后唐门只怕更加难以和峨嵋派抗衡了。
龙三少叹息道：“在下虽不算愚笨，但看到这个小小物品的制作过程之精巧，选材之讲究，都不得不让在下深感敬佩。”
※※※
龙三少又指着第一个盘子道：“这第二件礼物，是敬献给昆仑掌门贺先生的。”
贺兰谷和他的几位师叔路仲达、祁仲英、傅仲平、玉仲刚都心中一动，虽然知道龙三少的礼物一定和本门关系密切，但却想不出到底是什么。
龙三少此时已轻轻揭开了第二个盘子上的丝巾，却见盘中是一个墨绿色的铁令牌，看上去很残旧了，毫不起眼。
但贺兰谷、路仲达、祁仲英、傅仲平、玉仲刚这五人竟然一起冲了上去拿令牌，路仲达的大力鹰爪功为昆仑一绝，手指抢先触及铁令牌，但瞬间中却不敢拿起铁令牌，他缩回手时见到祁仲英、傅仲平、玉仲刚也纷纷缩手，只是眼睛却紧紧望着铁令牌，犹有激动之色。
贺兰谷双手颤抖地拿起铁令牌，忽然眼眶一红，他年近五十，如果不是天大的事，堂堂一个昆仑掌门绝对不会在整个江湖面前如此失态。
他反复看了铁令牌几遍，又摸了几遍，道：“这是真的。”
附近的人看清了，令牌上有四个篆书刻字――“昆仑之尊”。
※※※
这令牌竟然是昆仑派掌门的信物。
众人这才知道，原来昆仑派掌门信物竟然已经丢失了很久，一些有一把年龄的江湖老人思前想后，忽然明白十多年前昆仑前掌门玉仲石暴毙或许与此时有关。当年为何正当壮年的昆仑一代高手如路仲达、祁仲英、傅仲平、玉仲刚等都不愿接任掌门，原来掌门信物已失，他们只怕做了掌门也名不正言不顺。
此时贺兰谷高举铁令牌，路仲达、祁仲英、傅仲平、玉仲刚无不凛然，躬身行礼，而在座的昆仑子弟也纷纷站前行了一大礼。
※※※
刹那间四周一片惊异。
如果说刚才龙三少还不过是凭借与宇文双城、古风并肩而让江湖人瞩目的话，那么现在大家已经完全对龙三少刮目相看。
众人纷纷惊奇，这剩下的三件礼物又会是什么呢。
※※※
第三件礼物是十个装潢精美的药丸，每个药丸都放在一个小小的水晶尊中，这是给华山剑派掌门白天城夫妇的。
龙三少道：“这十个药丸，每个药丸都是用十只长白山冰蟾制成，望白先生笑纳。”
白天城、云慧中脸上有一丝惊喜之色，而楼台月、白雪衣、丁郎、张三等人互相望了眼，此时也感到一阵欣喜。
众人虽不知就里，但知道这十个药丸对白天城夫妇来说很重要。
白天城忽然淡淡地道：“这份厚礼太贵重了，白某心领了。”
云慧中、楼台月、白雪衣、丁郎、张三等虽然感到有些失望，但也知道白天城的意思。
※※※
龙三少给峨嵋、昆仑的礼物都是关系到这两派命运和声誉，慧清大师、贺兰谷自然会代师门接受这份礼物。而龙三少送给华山剑派的礼物却是给白天城一人的，对于华山剑派来说并非紧要之物，所以白天城自然不能以华山派之名接受这份礼物。
看到白天城谢绝，在场各派掌门、江湖名宿纷纷心中赞叹，白天城公私分明，不愧为华山剑派数十年来的一代灵魂人物。
龙三少笑道：“此礼如送一人，或许重了些，如果分送五人，或许就显得不重了。”
众人一愣，不明白他的意思。
※※※
龙三少忽然走到泰山剑派掌门天门道长、衡山剑派掌门俞三先生、嵩山剑派掌门萧光、恒山剑派掌门明月大师面前。
他躬身道：“三小这份礼物，分赠泰山剑派、衡山剑派、嵩山剑派、恒山剑派及华山剑派五位掌门，希望五岳剑派能齐心协力，将五岳剑派发扬光大，也希望天门道长、俞三先生、萧光先生和明月大师成全在下的这番美意。”
众人顿时明白了龙三少的意思，十颗药丸分送五岳各剑派，而五岳各剑派向来关系紧密，自然会再将药丸转赠给白天城，这样白天城既不用领龙三少这么大的情，却又能促进五岳各剑派的关系，自然也算是一段江湖佳话。
※※※
泰山剑派掌门天门道人是个近五十岁的道士，他为人最为爽快，点头道：“好，我收下。”
恒山剑派掌门明月大师起身道：“善哉，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既然上天有好生之德，明月也愿成人之美，这里多谢公子了。”
衡山剑派掌门俞三先生先生“嗯”了一声。他向来极少言词，这“嗯”的意思自然是答应收下了。
嵩山剑派掌门萧光接任掌门不过几年，年龄也不过三十来岁，他之前彷佛满腹心事，此时见其他三家掌门都接受了，目光中忽然闪动了一下，道：“既然是借花献佛，肖某岂敢不从”。
白天城见四派掌门被龙三少说动了，也不好在坚持，他道：“既然如此，老夫收下就是，白天城领公子这个情了。”
他反复强调是白天城领龙三少的情，而不是华山剑派。
※※※
四
※※※
第四件礼物是给少林寺的，是本类似剑谱的东西。
龙三少道：“这是原文的‘达摩剑谱’，上面都用梵文书写，现在可以完璧归赵了。”
一叶大师道了声“善哉。”
达摩院首席一丈大师上前拿过剑谱，道：“多谢施主。”
只是，他看着剑谱，脸上并没有任何喜欢之色，反而有些惆怅之意。
※※※
宇文双城心中一动，想起临终前的交待，却忍不住看向第五件礼物，因为即使不用掀开丝巾，他也看得出，第五件礼物是把长剑，而且是把无鞘长剑。
宇文双城奇怪为什么龙三少送给武当派的礼物是把长剑，难道这又是一把武当派某位名动天下的前辈使用的长剑？
只是，他感觉得到，古风此时彷佛更紧张了。
※※※
果然，第五件礼物是柄无鞘长剑。
只不过，这仅仅是把普通的青锋剑，也就是任飞说的，随便在哪家兵器铺里花三两银子就能买到的那种。
玄羽道人、天机子、东方长风都互相看了眼，感觉有些奇怪，但他们从刚才四件礼物的情形来看，龙三少每送一件礼物都是准备充足，而且恰到好处，所以他们相信龙三少绝对不会怠慢武当，送这把剑也必然有其目的。
龙三少拿起此剑，叹了口气道：“其实一把剑是否是名剑，除了看这把剑的本身，也得看用剑的人。武当前辈‘搏浪子’刘柳枝虽然只用一把和此青锋剑类似的长剑，但其剑却称‘搏浪’，名成江湖，是为名剑。”
此时“搏浪”剑却在古风腰间，但古风已忍不住一阵心跳。
※※※
因为龙三少送来的这把剑正是古风的，是他在那个狂风暴雨的夜晚，失落在慕容月家门口的那把青锋剑。
龙三少望着古风笑道：“其实，说不定这把剑日后一样有名，因为据我所知，这把剑是古风古少侠的用剑，一剑破四刀，用的就是这把剑。”
长剑虽然并不名贵，但却被磨得异常锋利，剑身两边有细细缺口，正是当日与风雷四刀的刀锋相交时留下来的痕迹。
所有人都看向古风，他们还是搞不懂，为什么龙三少要将古风的这把剑当作礼物送给武当派作为礼物。
※※※
龙三少看着古风笑道：“不知我有没有说错，古少侠，这把剑是不是你的？”
古风缓缓点了点头。
虽然天下的青锋剑大都差不多，但却象雪花一样，你永远找不到两朵完全一样的雪花，所以你也永远找不到两把完全一样的青锋剑。
古风用这把剑差不多十年了，对这把剑的熟悉程度甚至比自己的身体还要清楚。
甚至，当这把剑刚才还被掩盖住时，他就感觉到这把剑所透出的气息是那么熟悉，他忽然想起了那个晚上，想起了这把剑。
※※※
龙三少笑问：“不知古少侠记不记得，是在什么时候掉了这把剑的？”
古风当然记得，但他没有出声。
沐无双的席位离古风很近，此时隐约听到龙三少的问话，心中不禁一阵紧张。
小霞望着古风，也一阵心跳加快。
玄羽道长、天机子、东方长风等人也是心中充满了疑问，却没有出声。
※※※
龙三少又笑道：“如果古少侠不记得了，说不定在下可以帮少侠想起来。”
此时龙三少看着古风的眼光中彷佛带着千万根刺。
古风面色虽然有些变，但他却很快地镇静了下来，他轻声道：“我记得是掉在小王镇外的一个村舍那里。”
龙三少愣了愣，他显然没有想到古风会说实话，他原本以为古风会说“忘记了”、“不记得了”之类的话语，但古风却说了实话。
※※※
龙三少继续问道：“那个村舍是不是武当七名少年遇害的地方？”
古风道：“是的。”
玄羽道长、天机子、东方长风等人顿时感到一阵紧张。
龙三少道：“那晚你也去了那里？”
古风道：“是的。”
龙三少问，“你看到他们七个死了？”
古风还是问答道：“是的。”
龙三少脸上忽然出现了股冷酷的笑容，他问道：“你有没有出过手？”
古风轻轻地摇了摇头，道：“没有。”
龙三少冷冷一笑，道：“是吗？”
古风道：“是的。”
※※※
这些天，关于古风的江湖传言越来越怪异，越不堪入耳。
江湖传言，那晚“一剑破四刀”的固然是古风，而“一剑破七星”也有古风的份，那晚是古风和一个少女联手破去了武当的“七星剑阵”，因为古风暗中和那个少女有苟且之事，却被七个同门师兄弟发现，结果被古风和那少女联手杀人灭口，事后古风和那少女潜逃，在附近的某个小镇又鬼混了一个月。
江湖人的想象力的确是很强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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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在小镇之时，小霞问宇文双城，道：“你不是说想见古风吗？怎么见了又不找他？”
宇文双城微笑道：“还没到时候。”
小霞问：“什么时候才是时候呢？”
宇文双城道：“等他就任盟主的那天吧。”
小霞忽然看着宇文双城的眼睛，她想了很久，脸上出现了一丝感动，她轻轻地道：“你是怕带给他压力吧。”
宇文双城笑了笑，道：“是的，他身上压力已经太重了。”
※※※
不知为什么，沐无双此时竟然流下了眼泪。
小霞也是眼中泪光闪闪，她自然知道宇文双城这样做的用意。
这些天来，关于古风种种的江湖传闻，小菊几个天天都在说，而且她好象对古风很不满，尽挑坏的说，说得小霞都觉得有些疑惑。
在昨晚，宇文双城和她说了古风的那个故事，却只是告诉她一人。
小霞当时就流泪了，她想不到古风身上有这样悲惨的故事，所以今天当她望着古风和宇文双城站在一起时，她也感到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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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时，却忽然听到花园外鼓声再度擂起，元玄书再度报名。
――敬迎潇湘公子龙三少。
所有人都了一惊，因为这里几乎没有一个人听过这么名字，但既然外面这样传信进来，就证明来人来头不小。
听到这名字，宇文双城眉头轻轻一皱。
却看到南宫云已经站了起来，迎了出去。
这下一些知道底细的人心中明白了，这个龙三少一定是皇族中人。
南宫世家百年来与皇族关系密切，南宫世家主人南宫云的一位堂妹就贵为当今皇妃，来人不报名字，只报龙姓，自然不是他的真实名姓，而是借龙以喻其皇族身份。
※※※
如果说宇文双城是天下罕见的美少年，那么现在出现的这个龙三少无论在哪方面看上去都不在宇文双城之下。
也是一身雪白的衣衫，也是束着长发，步履轻松，一张俊美的脸，看上去比宇文双城稍微年长一些，衣衫华丽得体。
他的脸上荡漾着一股迷人的笑容，这笑容和宇文双城却有所不同，宇文双城的笑容使人感觉到他的随和、宽容和高贵，但这少年的笑容却有一种莫名的威严。
少年并没有带剑。
少年身后有两个白衣少年童子跟随，两个童子不过十五岁左右，衣衫朴素、简洁，相貌也很普通，但目光锐利如锋，容貌却极其酷似，一看就知道是双胞胎。
南宫云此时已迎了上去，想行礼却被少年拦住，少年笑了笑道：“既然是江湖聚会，那么我也不过是以一介江湖人的身份前来，不必多礼。”
※※※
南宫云引着龙三少来到台上，众人已纷纷起身。
龙三少抱拳行了一大礼，道：“三小初入江湖，居然能在此见到如此众多江湖泰斗，实在让三小感到荣幸。”
玄羽道长还礼，微笑道：“公子人中神龙，此地，也是在下等诸位江湖中人的荣光。”
他故意将神龙两个字说得很重，点出了龙三少的身份。
龙三少微微一笑，并不客套，此时台上还有一个位置，南宫云已引他坐下，恰恰坐在宇文双城身旁。
龙三少对宇文双城笑道：“双城，好久没见了，最近听说你在江湖的声望已如日中天，让我好生敬仰，也好生羡慕。”
宇文双城微微一笑，略一沉吟，道：“三少既有心江湖，那江湖必有三少。”
看来二人不但认识，也很熟。
※※※
有人请走了龙三少的两个随从去他处就席。
南宫云回位前在另一席的玄羽道长耳边说了句什么，玄羽道长点了点头，已用筷子在桌子上写了三个字，众人看到这三个字赫然却是――龙庆。
这龙三少就是当今天子最宠爱的两个儿子之一――三皇子秦王，龙庆世子，文庭君。
所有人都面色都有些异样。
虽然江湖人未必会拘泥于朝廷管制，但却又有哪个门派真的能完全脱离朝廷的势力，不说江南世家与朝廷千丝万缕的关系，哪怕少林、武当、峨嵋、昆仑、华山等门派，其所在之地莫非王土，所以在座人个个都彷佛有些感到不自然。
四周也议论纷纷，都在猜测这少年的来历。
※※※
龙三少转身笑道：“各位前辈不必拘谨，该说什么，该做什么，就按江湖的道理说和做，千万不要让三小破坏了气氛，否则在下真是于心难安了。”
众人都是微微一笑。
龙三少指着同席的古风，笑道：“这位一定是新盟主古风古少侠了。”
古风微微点头，并没有出声。
龙三少开口道：“听说前些日子，古少侠在四川遭到暗算？”
古风点头道：“是的。”
龙三少叹了口气道：“幺魔小丑，也来兴风作浪。幸好江湖该当正气当道高扬，少侠也平安无事，正乃是江湖千万同道的大幸。”
古风微微一笑道：“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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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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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三少又对秋思南、叶沧浪道：“这两位一定是天山、南海剑派的高手了。”
秋思南、叶沧浪都笑了笑，秋思南道：“在下的确天山。”
龙三少叹了口气，举杯道：“三小对天山、南海剑派仰慕得很，希望有天能够有机会能上门拜访，以了心中宿愿。”
秋思南、叶沧浪道：“随时恭候龙公子大驾。”
※※※
龙三少看了同桌丐帮帮主鲁行山一眼，笑道：“这位一定是丐帮帮主鲁老前辈？”
鲁行山点了点头，他今日衣衫也十分干净、整洁，但却打满了补丁，以示其乞丐身份。
龙三少道：“久闻丐帮为天下第一帮，之前有‘打狗棒’、‘降龙十八掌’两项绝技称霸江湖近百年，后有叶刀王‘无敌三刀’啸傲江湖，让小三甚是敬仰。”
鲁行山淡淡地道：“公子过奖了。”
龙三少笑道：“丐帮昌盛数百年，可见丐帮每任帮主都是非比寻常的英雄人物。”
鲁行山看了龙三少一眼，道：“丐帮昌盛，却只怕非公子之幸。”
龙三少微微愣了愣。
鲁行山道：“如果国泰民安，自然乞丐就会少很多，如果江湖上丐帮越来越昌盛，那只怕反而显得天下危机已现。”
宇文双城听到这里，不由得点头微笑。
鲁行山叹了口气，道：“自从百年前德正皇帝励精图治，打下盛世基业，这近百年来，丐帮已日渐趋下，但此乃天下之幸，鲁某虽然不才，但求千秋之后，天下再无一个乞丐。”
他这番话凛凛道来，在座之人无不为之震动，虽知鲁行山武功平平，但作为江湖第一大帮之主，他的胸襟和见识，的确不是一般江湖人所能相比。
※※※
同桌的还有华山剑派掌门白天城夫妇，白天城是个六、七十岁的老人，儒生打扮，神色间不怒自威风，双目精光四射，气势不凡。
他微微一笑道：“鲁老弟这番说话说得好。”
龙三少叹了口气，又看了鲁行山一眼，道：“江湖果然藏龙卧虎，三小领教了。”
此外同桌还有峨嵋掌门慧清大师、青城派掌门余梦初，龙三少一一说了些客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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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龙三少离席拉起了宇文双城、古风，他举杯道：“今日江湖百年盛事，在下不才，提议与宇文兄、古少侠古盟主一起敬在桌英雄一杯。”
龙三少说话声音也并不响亮，但在场喧闹声中，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在场江湖高手纷纷点头，这龙三少内力精湛，不可小觑。
※※※
下面早已一片掌声。
此时台上三个少年的风采已经让全场人为之折服。
杯酒过后，宇文双城、古风已回原座。
龙三少还有话说，他朝四下微微一笑，朗声道：“在下不请自来，大家一定觉得很奇怪，但事出有因，所以唐突，为了表示在下的歉意，在下这里向江湖五大门派奉上一点礼物，请这里各位前辈不要推辞。”
他话音一落，花园外已排着队走进五名让江湖人眼前感觉一亮的美貌宫装青衫少女，每个少女手中都托着一个盘子，每个盘子都有一件物品，却都用一块金黄色的丝巾遮住，看这些少女脚步轻软，显然不会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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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人纷纷站了起来，互相看了一眼，脸上都觉诧异。
这是江湖百年盛事，虽说不少江湖来客也送些贺礼，但都是表面功夫，大家谁也不会在意贺礼是什么，人到才是最大的面子。
只是此时如果龙三少送的礼物是什么金银珠宝，那实在让在座的江湖人笑话。
但大家也不敢随便出言阻止。
不一会，五名美貌少女已来到台下。
龙三少笑了笑，他道：“这些礼物都并非是俗尘之物，既然今天是江湖盛世，那么三小虽然不才，但也自问收集了不少江湖奇物，还望各位笑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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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刚才龙三少已经说了，这礼物是送给江湖五大门派的，少林派掌门一叶大师，武当派掌门玄羽道长，昆仑派掌门贺兰谷、峨嵋掌门慧清大师、华山剑派掌门已一起走了出来，他们五个互相看了眼，不知道这个少年在弄什么玄虚。
只是这五件礼物有大有小，有长有短，显然并非是同一样物品。
此时四下各门派，各江湖人物也都纷纷觉得好奇，不知道这个看上去气派很大的少年到底给江湖五大门派带来了什么礼物。
连宇文双城也觉得有些好奇，但也感到有些紧张，在场人中，只有他最了解龙三少，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不觉看了不远处小霞那边一眼，见小霞也正带着好奇的目光看向这里。
只是，他忽然觉得身边古风轻轻地发出了一丝声音，他看了古风一眼，却见古风望着其中一件礼物，面色有些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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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三少指着第一个盘子道：“这第一件礼物，是敬献给峨嵋掌门慧清大师的。”
慧清大师淡然笑道：“多谢，只怕公子的礼物过于贵重，不敢收纳。”
龙三少笑着上前揭开了遮住盘子的丝巾，却见盘中竟然是一个六角形的银色铁蒺藜，旁边还有一本厚厚的册子。
在场人顿时无不面色大变，尤其慧清大师，更是诧异。
她一眼就认出这是四川唐门的独门暗器铁蒺藜，这几乎是唐门用得最多，也是威力最大的暗器，唐门铁蒺藜有各种级别，其中最高级别的铁蒺藜出手后的飞行轨迹在每次出手前都能进行调整，所以唐门高级子弟的铁蒺藜一旦出手变化多端，令人防不胜防，而且有些更能控制在一定距离内爆开一些碎片，令江湖人为之闻风丧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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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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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清大师与云慧中面面相觑，慧清大师道：“公子，这是――”
龙三少指着那本册子，笑道：“这本册子，就是唐门铁蒺藜的制作手册，一共是一百零八道工序，七个级别的品种，其中所使用的材料、形状、重量等都记载得清清楚楚，这枚铁蒺藜就是在下手下根据这本册子仿造的最高级的一种。不知大师是否看得出区别？”
慧清大师拿起铁蒺藜，反复看了一会，摇头叹道：“果然一模一样。”
对于唐门铁蒺藜，她实在太熟悉了，甚至峨嵋也聘请过无数能工巧匠，将铁蒺藜拆开反复研究，但却根本无法得其奥妙，甚至一拆开连装都装不回去，她此时忍不住拿起这枚铁蒺藜，看了又看，又试了下其中机关，再交给云慧中看。
慧静大师、慧兰大师、慧心大师、西门慧也纷纷过来观瞧，不由得发出一阵赞叹。
要知道江湖之道，讲究知己知彼，唐门的暗器和毒药是其威震天下的最大秘密，但如果其暗器的制作方式完全泄露出去，尤其是泄露给数百年来的仇家峨嵋派，那么以后唐门只怕更加难以和峨嵋派抗衡了。
龙三少叹息道：“在下虽不算愚笨，但看到这个小小物品的制作过程之精巧，选材之讲究，都不得不让在下深感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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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三少又指着第一个盘子道：“这第二件礼物，是敬献给昆仑掌门贺先生的。”
贺兰谷和他的几位师叔路仲达、祁仲英、傅仲平、玉仲刚都心中一动，虽然知道龙三少的礼物一定和本门关系密切，但却想不出到底是什么。
龙三少此时已轻轻揭开了第二个盘子上的丝巾，却见盘中是一个墨绿色的铁令牌，看上去很残旧了，毫不起眼。
但贺兰谷、路仲达、祁仲英、傅仲平、玉仲刚这五人竟然一起冲了上去拿令牌，路仲达的大力鹰爪功为昆仑一绝，手指抢先触及铁令牌，但瞬间中却不敢拿起铁令牌，他缩回手时见到祁仲英、傅仲平、玉仲刚也纷纷缩手，只是眼睛却紧紧望着铁令牌，犹有激动之色。
贺兰谷双手颤抖地拿起铁令牌，忽然眼眶一红，他年近五十，如果不是天大的事，堂堂一个昆仑掌门绝对不会在整个江湖面前如此失态。
他反复看了铁令牌几遍，又摸了几遍，道：“这是真的。”
附近的人看清了，令牌上有四个篆书刻字――“昆仑之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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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令牌竟然是昆仑派掌门的信物。
众人这才知道，原来昆仑派掌门信物竟然已经丢失了很久，一些有一把年龄的江湖老人思前想后，忽然明白十多年前昆仑前掌门玉仲石暴毙或许与此时有关。当年为何正当壮年的昆仑一代高手如路仲达、祁仲英、傅仲平、玉仲刚等都不愿接任掌门，原来掌门信物已失，他们只怕做了掌门也名不正言不顺。
此时贺兰谷高举铁令牌，路仲达、祁仲英、傅仲平、玉仲刚无不凛然，躬身行礼，而在座的昆仑子弟也纷纷站前行了一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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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间四周一片惊异。
如果说刚才龙三少还不过是凭借与宇文双城、古风并肩而让江湖人瞩目的话，那么现在大家已经完全对龙三少刮目相看。
众人纷纷惊奇，这剩下的三件礼物又会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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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件礼物是十个装潢精美的药丸，每个药丸都放在一个小小的水晶尊中，这是给华山剑派掌门白天城夫妇的。
龙三少道：“这十个药丸，每个药丸都是用十只长白山冰蟾制成，望白先生笑纳。”
白天城、云慧中脸上有一丝惊喜之色，而楼台月、白雪衣、丁郎、张三等人互相望了眼，此时也感到一阵欣喜。
众人虽不知就里，但知道这十个药丸对白天城夫妇来说很重要。
白天城忽然淡淡地道：“这份厚礼太贵重了，白某心领了。”
云慧中、楼台月、白雪衣、丁郎、张三等虽然感到有些失望，但也知道白天城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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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三少给峨嵋、昆仑的礼物都是关系到这两派命运和声誉，慧清大师、贺兰谷自然会代师门接受这份礼物。而龙三少送给华山剑派的礼物却是给白天城一人的，对于华山剑派来说并非紧要之物，所以白天城自然不能以华山派之名接受这份礼物。
看到白天城谢绝，在场各派掌门、江湖名宿纷纷心中赞叹，白天城公私分明，不愧为华山剑派数十年来的一代灵魂人物。
龙三少笑道：“此礼如送一人，或许重了些，如果分送五人，或许就显得不重了。”
众人一愣，不明白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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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三少忽然走到泰山剑派掌门天门道长、衡山剑派掌门俞三先生、嵩山剑派掌门萧光、恒山剑派掌门明月大师面前。
他躬身道：“三小这份礼物，分赠泰山剑派、衡山剑派、嵩山剑派、恒山剑派及华山剑派五位掌门，希望五岳剑派能齐心协力，将五岳剑派发扬光大，也希望天门道长、俞三先生、萧光先生和明月大师成全在下的这番美意。”
众人顿时明白了龙三少的意思，十颗药丸分送五岳各剑派，而五岳各剑派向来关系紧密，自然会再将药丸转赠给白天城，这样白天城既不用领龙三少这么大的情，却又能促进五岳各剑派的关系，自然也算是一段江湖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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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山剑派掌门天门道人是个近五十岁的道士，他为人最为爽快，点头道：“好，我收下。”
恒山剑派掌门明月大师起身道：“善哉，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既然上天有好生之德，明月也愿成人之美，这里多谢公子了。”
衡山剑派掌门俞三先生先生“嗯”了一声。他向来极少言词，这“嗯”的意思自然是答应收下了。
嵩山剑派掌门萧光接任掌门不过几年，年龄也不过三十来岁，他之前彷佛满腹心事，此时见其他三家掌门都接受了，目光中忽然闪动了一下，道：“既然是借花献佛，肖某岂敢不从”。
白天城见四派掌门被龙三少说动了，也不好在坚持，他道：“既然如此，老夫收下就是，白天城领公子这个情了。”
他反复强调是白天城领龙三少的情，而不是华山剑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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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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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件礼物是给少林寺的，是本类似剑谱的东西。
龙三少道：“这是原文的‘达摩剑谱’，上面都用梵文书写，现在可以完璧归赵了。”
一叶大师道了声“善哉。”
达摩院首席一丈大师上前拿过剑谱，道：“多谢施主。”
只是，他看着剑谱，脸上并没有任何喜欢之色，反而有些惆怅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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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双城心中一动，想起临终前的交待，却忍不住看向第五件礼物，因为即使不用掀开丝巾，他也看得出，第五件礼物是把长剑，而且是把无鞘长剑。
宇文双城奇怪为什么龙三少送给武当派的礼物是把长剑，难道这又是一把武当派某位名动天下的前辈使用的长剑？
只是，他感觉得到，古风此时彷佛更紧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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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第五件礼物是柄无鞘长剑。
只不过，这仅仅是把普通的青锋剑，也就是任飞说的，随便在哪家兵器铺里花三两银子就能买到的那种。
玄羽道人、天机子、东方长风都互相看了眼，感觉有些奇怪，但他们从刚才四件礼物的情形来看，龙三少每送一件礼物都是准备充足，而且恰到好处，所以他们相信龙三少绝对不会怠慢武当，送这把剑也必然有其目的。
龙三少拿起此剑，叹了口气道：“其实一把剑是否是名剑，除了看这把剑的本身，也得看用剑的人。武当前辈‘搏浪子’刘柳枝虽然只用一把和此青锋剑类似的长剑，但其剑却称‘搏浪’，名成江湖，是为名剑。”
此时“搏浪”剑却在古风腰间，但古风已忍不住一阵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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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龙三少送来的这把剑正是古风的，是他在那个狂风暴雨的夜晚，失落在慕容月家门口的那把青锋剑。
龙三少望着古风笑道：“其实，说不定这把剑日后一样有名，因为据我所知，这把剑是古风古少侠的用剑，一剑破四刀，用的就是这把剑。”
长剑虽然并不名贵，但却被磨得异常锋利，剑身两边有细细缺口，正是当日与风雷四刀的刀锋相交时留下来的痕迹。
所有人都看向古风，他们还是搞不懂，为什么龙三少要将古风的这把剑当作礼物送给武当派作为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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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三少看着古风笑道：“不知我有没有说错，古少侠，这把剑是不是你的？”
古风缓缓点了点头。
虽然天下的青锋剑大都差不多，但却象雪花一样，你永远找不到两朵完全一样的雪花，所以你也永远找不到两把完全一样的青锋剑。
古风用这把剑差不多十年了，对这把剑的熟悉程度甚至比自己的身体还要清楚。
甚至，当这把剑刚才还被掩盖住时，他就感觉到这把剑所透出的气息是那么熟悉，他忽然想起了那个晚上，想起了这把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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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三少笑问：“不知古少侠记不记得，是在什么时候掉了这把剑的？”
古风当然记得，但他没有出声。
沐无双的席位离古风很近，此时隐约听到龙三少的问话，心中不禁一阵紧张。
小霞望着古风，也一阵心跳加快。
玄羽道长、天机子、东方长风等人也是心中充满了疑问，却没有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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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三少又笑道：“如果古少侠不记得了，说不定在下可以帮少侠想起来。”
此时龙三少看着古风的眼光中彷佛带着千万根刺。
古风面色虽然有些变，但他却很快地镇静了下来，他轻声道：“我记得是掉在小王镇外的一个村舍那里。”
龙三少愣了愣，他显然没有想到古风会说实话，他原本以为古风会说“忘记了”、“不记得了”之类的话语，但古风却说了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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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三少继续问道：“那个村舍是不是武当七名少年遇害的地方？”
古风道：“是的。”
玄羽道长、天机子、东方长风等人顿时感到一阵紧张。
龙三少道：“那晚你也去了那里？”
古风道：“是的。”
龙三少问，“你看到他们七个死了？”
古风还是问答道：“是的。”
龙三少脸上忽然出现了股冷酷的笑容，他问道：“你有没有出过手？”
古风轻轻地摇了摇头，道：“没有。”
龙三少冷冷一笑，道：“是吗？”
古风道：“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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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关于古风的江湖传言越来越怪异，越不堪入耳。
江湖传言，那晚“一剑破四刀”的固然是古风，而“一剑破七星”也有古风的份，那晚是古风和一个少女联手破去了武当的“七星剑阵”，因为古风暗中和那个少女有苟且之事，却被七个同门师兄弟发现，结果被古风和那少女联手杀人灭口，事后古风和那少女潜逃，在附近的某个小镇又鬼混了一个月。
江湖人的想象力的确是很强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