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游戏小说 > 太政大臣传之昭德将军

第九章 傻瓜谢幕了 第一百二十九回 大明悍将李家虎

    孟昭德听闻大明正式起兵讨伐联军,是大明西北军,辽东军,江浙军共五万人抵达义州一个月后了,这一个多月来孟昭德几乎彻夜难眠,人消瘦了许多,他很怕联军失败,因为一旦大军失势,那秀吉的争天下缓民愤之举将彻底失败,一向宗的暂时平稳和各地大名的齐心对外将不复存在,尤其是紧接而来的贪欲还有私利争斗,难得几年的天下太平亦将付之东流,这对于除了安稳过日子没有其他奢望的孟昭德来说,绝对是致命的打击,而联军胜利呢,出于对秀吉的了解,孟昭德绝不相信秀吉所说的“非百万大军难以覆灭大明”,就算手里只有举国三十五万军队,只要击败明军,吞并朝鲜,孟昭德深信,下一步秀吉肯定是入侵中华,作为一炎黄子孙,这更是孟昭德不愿意看到的。

    孟昭德一面督促手下家臣修缮城池,一面在左大臣府城外一里的左大臣游园召见了四位公子还有总教习藤堂高虎,礼法教习天草时秀,自己的军师阿倍秀明几人,四位公子中长子孟宪文已经担纲家老兼近卫兵团的备大将,次子孟宪杰已经担纲家老兼天龙兵团(新赤备和天龙军整合后)的备大将,三子向来随性,可也在藤堂高虎等数位老臣的一致保举下也拿到了内府库次奉行的差事,怎么说都是独当一面的了,孟昭德很想知道他们对于这场战争的看法。四位公子见到父亲蜡黄的脸色和爆皮的嘴唇,方信了家督两日水米未进的传闻,长子孟宪文难过不已,哽咽道,“原来父亲真如近侍所说,憔悴多了,孩儿不孝,为了军务不常在父亲身边侍奉,是孩儿不对。”

    孟昭德缓缓摇了摇头,指了指面前的席塌,让几人坐下,然后开口道,“忙是好事,游手好闲非本家之福,你们少看几眼我不要紧,少看几眼天下,天下便乱了,你们入营从军也近一年了,杰儿,有何收获么?”孟宪杰赶紧站起身答道,“好得很,痛快啊,父亲您一手打造的天龙军不愧是天下第一铁骑,各个都是骑术好手,马儿也膘肥体壮,您让我拣好的都编进去,结果七成不是咱们新赤备的底子就是老天龙,家康那个老乌龟的新增人马,根本不行,就说马匹吧,您猜怎么着,比咱们的甲府马整整差一个头,哈哈哈哈哈。”孟昭德闻言不喜,狠狠摇了摇头,批评道,“你这孩子,说多少次也不听,我问你,这甲府的马匹现在谁手中?”孟宪杰一愣,半晌后道,“孩儿...孩儿不知...”

    孟昭德哼了一声道,“现在浅野氏手中,他们会许我么,还不是源源不断都增补了他自家的势力,你倒好,也不论优劣,单看三河的人马不行,就都淘汰了,那以后怎么办,难道战死了就不补充么,三河的马匹不入你眼,那到时候我问你要一千骑兵,你去哪里补来?”孟宪杰闻言愣愣不敢语,孟昭德也知道,这个孩子对自己最为忠诚,从不顶嘴,知道错了就不敢说话,所以自己也都是批评一句就算了,反正天龙兵团正将是山下政虎,有他在,孟宪杰还不至于乱来,于是孟昭德挥手让孟宪杰坐下,而后说道,“回去后传达一下,我说的,从此三河甲府一视同仁,不可有排斥新兵的做法,尤其是着重要发挥三河兵的优势,不可懈怠,更不可在编排军阵中放弃三河兵马,他们才是咱们日后的主心骨,甲府的老部下,死一个就少一个啊。”席间众人忙齐声答是。

    孟昭德这才转而问道孟宪文,“宪文啊,你是嫡长子,将来我的位置是你坐的,为父问你,你对太阁殿下现今的朝鲜之战,有何看法?”藤堂高虎和孟宪文一听都是一惊,席间所有人都知道,若论战事,三公子孟宪平是略知一二,不过只能纸上谈兵,二公子孟宪杰颇通,四公子孟宪勇则也不乏造诣,只有老大孟宪文是丝毫不关心的,现在孟昭德直问孟宪文,而且是最深奥的战局展望,这不免有故意让大公子丢人之嫌,藤堂高虎于是抢着说道,“臣下对此番太阁之用意...”

    孟昭德抬手打断道,“让宪文说,未来之家督不能不懂军务!”措辞之强烈让孟宪文不由汗如雨下,只好伏倒在地答道,“孩儿愚钝,向来不通什么军务,今日父上教导,回去后孩儿一定小心钻研,不敢有误。”孟昭德哼了一声,一指孟宪杰道,“你讲!”孟宪杰得意的看了一眼孟宪文,大声道,“我天兵一到,哪有不俯首称臣的道理,孩儿问过几位叔伯,都说朝鲜兵一败千里,已经躲到大明境内去了,现在虽然大明也出兵了,不过据说在平壤城下被杀的全军覆没,孩儿以为父亲该早早置书太阁殿下,请求出兵,咱们也好分一片土地啊,不然一天到晚没仗打,多难受!”

    孟昭德一股气压在嗓子口,最后终于听不下去了,大喝一声道,“放屁!”孟宪杰没料到孟昭德会如此生气,一个哆嗦,赶紧也伏倒在地,不敢再说,阿倍秀明见状,忙起身劝道,“主上,几位公子天资聪颖,不过长与治世,未逢乱世之苦,当从长教导。”对于阿倍秀明,孟昭德一直是礼遇有加,给三分薄面的,见他开口,孟昭德只好缓和心情,叫苦道,“虽要教导,可也不能如此糊涂,治世不好么,一个个不是不理军务,不管治世得来之不易,就是叫嚣战争,以为战争好似图上画饼,说怎样便怎样,是好玩的么,要死人的!”

    藤堂高虎听罢也劝道,“这便是治世初年的难处,许多人以战养战惯了,一时间难以接受,不免躁动,还有些人好似几位公子一样,总想效仿先辈乱世称雄,虽然不免突兀,可总是效上之忠孝,主上何必过于责难,倒是臣下的不对,平日疏于教导,才让大公子军务拙略,并非大公子的过失,不过近一年来大公子执掌九门卫戍和内府八门近卫,都颇有建树,假以时日,足见大才啊,主上!”孟昭德这才好受了些,挥挥手让孟宪文起身回座。眼见二公子孟宪杰还趴在地上,一直没有开口的天草时秀行礼说道,“主上,臣下也有一言。”

    孟昭德对这位新近纳入的直臣很有好感,并非他才华多么出众,而是此人八面玲珑,据说家臣里关系不错,所以直接拔为公子教习后也无人反对,而且此人生就一副好面孔,温文儒雅,颇有明风,看惯了倭国的鸭蛋头,孟昭德便不由对此人多了几分亲近,见是他开口,孟昭德破天荒的笑道,“时秀难得开口,说说吧。”天草时秀于是答道,“二公子出言唐突不假,可试问主上,二公子心中向武,一丝一毫不忘战争可有错么,如今本家四周,甲府有浅野氏等一众太阁旧部把持,关东德川财雄势大,北面加贺前田氏三日可达京都,看似和平其实四面危机,本家之基业乃是主上一手一脚打拼回来,后辈岂有享乐而不守成之理,就说日后主上颐养天年,有大公子坐镇,可军机要务岂有不与本家子嗣参赞的道理,二公子天生一副大将品行,不正是主上助力么,轻言战事确实不好,可臣下以为,比起二公子轻言战事,那些其他家中的避战讳战之人更可怕,看毛利氏西国雄主,为何落到今日地步,不就是吉川氏亡后家中再无主战派,才被太阁殿下步步压制,到了今天的地步么,所以主上不当惩处二公子,而该欣喜,有大公子之稳妥处事,和二公子之果敢能战,本家方能长存不衰,此主上之福也!”

    孟昭德听罢哈哈笑道,“时秀真是不言则以,言必有理啊,好啊,我看宪杰该感谢你才对,好了,宪杰也起来吧,不要跪着了。”孟宪杰一听,赶紧谢恩起身,坐到了一边,和天草时秀还不忘快速的对视了一下,这一切都没瞒过阿倍秀明,阿倍秀明瞅了瞅天草时秀,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偷瞧孟昭德,只见孟昭德笑眯眯的,一扫方才之阴霾,虽然脸色颇显蜡黄,可精神头好像是上来了,于是他小心问道,“主上不知听到前方战报没有?”孟昭德答道,“昨日送来了,没看呢,宪平,你读一下,我们都听听。”

    孟宪平忙接过信件,大声的念道,“据报,大明自初败之后,遣使左游击将军兼建州卫观察沈惟敬出平壤城谈判,欲以三十万两白银,五千匹绸缎为岁贡,请天军后撤至釜山一带,分批回国,则永享太平,总使小西行长不允,意割让汉城以南方可为计。另朝鲜国水军由李舜臣统领,自内海海域侥幸偷袭我运兵船一艘,后不知踪迹,现九鬼嘉隆,加藤嘉明正全速捕捉,待定。另大明自上月初三起,得知谈判不利,已增兵五万开赴义州,统兵大将为辽东总兵李成梁之子李如松,先锋共一万五千人先期开赴平壤,分为祖承训麾下蓟州镇兵三千人,南江铁炮手一千六百人(戚家军),游击张奇功麾下三千人,李如梅麾下骑兵五千四百人,李平哲麾下西军两千人。另建州卫女真人一族,族长努尔哈赤号称有建州女真人共四万五千,其中步骑比不详,欲往朝鲜对抗天军,被明和朝鲜拒绝,至此。”

    读罢后,孟宪平将书信放回桌上,坐回原位,孟昭德开口问道,“如今大明已经出兵,战事势必引为和大明的直接对战,前景如何,我苦思数夜也难测,不如先生说说看。”阿倍秀明作为孟家总军师兼军队总指挥,所有军务孟昭德都曾下令,一律分抄两份,同时报呈他和阿倍秀明查阅,所以阿倍秀明早知此事,于是答道,“臣下以为,用兵不外天时地利人和,现朝鲜国王无道,百姓困窘,若我军可安抚各地,宽柔用事,则不难占据人和,现大军远征,虽在异地用兵,补给长而难,却感天赐风平浪静,也不见棘手,另朝鲜之土我军虽不尽熟,也不至茫然,太阁定小西大人为总大将,便是看中他常往朝鲜,颇通地理和言语之利,若能牢牢掌握这几个优势,倒是大明劳师远征,反而疲惫,当能取胜。不过可惜,现下总大将看似颇通事务,却圆滑不足,若臣下临阵指挥,岂能在此时和人谈判,须知战必胜,胜而后和方为议和,不胜而和不但有乞和之嫌,更不得好处啊。看大明亦是此理,大明地大物博,号称有带甲百万,岂能区区一战败后就和谈的,不过是缓兵之计,现在大明兵锋已到,和谈难了!”

    孟昭德颇以为然道,“正是此理,可惜你知我知,太阁亦知,只有我们那位总大将小西行长不知啊,我打算就此事上书太阁殿下或者关白殿下,你们以为如何?”阿倍秀明一听忙劝道,“主上不可如此,第一,太阁严令,主上要全心修建城池,打通东西枢纽,不得参赞朝鲜军务,如果主上上书,便是抗命,第二,朝鲜战局扑朔迷离,我等外人只能揣测,若主上说的过重,则能问主上一个惑乱军心之罪,若主上不幸言中,则日后太阁回想,也必会把主上作为心腹大敌,主上苦心经营十余载,现在太阁恩宠有加,不可毁于一旦啊,第三,小西行长乃近江派文臣,是备前宇喜多氏推荐给太阁的,太阁对他信任有加,若主上矛头直指小西行长,就要得罪备前宇喜多家,近江派石田三成为首的文臣团,太阁殿下门前只有两支,一个近江文臣一个尾张武斗,在尾张武斗派自己还内部不合之际,不宜招惹近江派啊。”

    孟昭德听罢重拳一捶桌案道,“可是十余万将士性命,难道就此不管?”阿倍秀明咬牙劝道,“主上!欲成就大事则需不拘小节,主上考虑的是太阁百年之后的天下太平,难道天下上千万百姓的性命还抵不过十余万将士么,且我们未必完败,也许平壤一败后,太阁能醒悟过来,到时撤军也说不定的。”孟昭德知道这是阿倍秀明的安慰之词,若要丰臣秀吉撤兵,那就是自己丢自己的人,可比杀了秀吉还难受,秀吉如何能干,不过远在千里之外,对于战场形势又没有什么了解,孟昭德一时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只能让众人退下,自己亦不再说什么了。

    阿倍秀明等家臣还有五位公子退下后,孟昭德屏退左右,敲了敲身边的地板,咚咚几声响后,一位白发老者从屏风后走出,正是百地宇久郎,孟昭德瞅了瞅他布满皱纹的脸,推过去一碗茶说道,“你我总是一别就两三载,你却也不告诉我你的家眷在哪,府邸在哪,我想派人照顾也不行,就喝碗茶吧,算昭德谢你了。”百地宇久郎鞠了一躬后盘腿坐下道,“大人何必如此客气,你我相知相随,宇久郎为的就是您怀揣的一个天下太平之梦想,别的都是琐事,不劳大人操心,大人请自便,宇久郎是从不饮茶的。”孟昭德点了点头,复又把茶移回了自己面前道,“我也知道,只是略尽心意而已,宇久郎啊,什么都不说,总能告诉我你的年纪吧,你我之间也不是一二十载了,昭德今年新春过了也五十三了。”

    百地宇久郎笑笑道,“忍者么,该老的时候就要老,该年轻的时候就要年轻,不怕大人笑话,家父也从没告诉过在下,在下的生辰年岁。”孟昭德听罢叹了口气,摇摇头道,“这一途牺牲也颇大了,不容易做的啊,宇久郎,我让你查的东西查出来了么?”百地宇久郎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件,对孟昭德说道,“查到了,这是手抄,证明二公子确实有意拉拢诸位家臣,捧他做近卫兵团的领大将位置,共十六份,其中山下兄弟支持他,藤堂大人和尼子大人还有阿倍大人等不置可否,天草大人严词拒绝了。”孟昭德嘿嘿冷笑一声道,“烧了吧,我就不看了,政文支持他我是料到的,毕竟是自己的女婿么,可惜人老就糊涂,难道不靠这个女婿,日后我还能不宠他不成么,时秀那边你亲眼见过原件么,你确定是严词拒绝?”

    百地宇久郎一边把信件放到灯火上烧毁,一边答道,“在下奉命调查,共出动了七组手下,天草大人和阿倍大人两家府邸是在下亲自过问的,原件我看了,确实是严词拒绝。”孟昭德听罢嗯了一声,手托腮帮皱着眉头喃道,“这就有问题了,若严词拒绝,就不该这样的帮助杰儿啊,方才若非他出声,我都下不来台,最少一个罚俸是不能免的。”百地宇久郎漫不经心的答道,“许是忠心护主,刚正不阿呢?”孟昭德摆摆手道,“这便是你小瞧他了,他若刚正不阿就不会严词拒绝,真正秀明那种置之不理才是大局者,这样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却反其道而行之只有一个解释。”

    百地宇久郎接道,“其实是暗自联合了,不过是用别的方法,却留下一封严词拒绝的书信,这样日后再在大人您面前为二公子争辩,就不怕人怀疑了。”孟昭德点头道,“我也这么猜想,可若如此,那这位天草时秀就可怕极了,不但能猜到我会派人暗自查探家臣,还能猜到我一定会查他和杰儿的关系,这样的人只怕日久非池中物啊。”百地宇久郎答道,“自古英雄出奋斗,大人是英雄,难保英雄麾下无英雄,不过是善用逆用而已,只要现在大人清楚了,日后多加提防,也不怕用不出名堂。”孟昭德笑道,“还是宇久郎公道,好了,你去吧,朝鲜那边搜集情报困难么?”百地宇久郎起身鞠躬后,一闪而逝,最后一句话也随风越散越远,慢慢消去直到听不见了为止,“釜山一带还好来回,去了二十七人,已经没了九个。”

    又过了一个月后,朝鲜局势就如阿倍秀明分析的一样,因为沈惟敬和小西行长阵前突兀的谈判而发生了变化,首先是即将毁于一旦的李氏王朝政权有了喘息的机会,各地朝鲜义军纷纷集结到义州一带,虽然人数不多,可最起码有了全军一个月可开销的粮食,李氏王朝总算能拉拢一些人为自己效力了,其次是驻扎在鸭绿江畔的李如松主力部队开始向平壤城推进,通过沈惟敬的实地侦察,李如松得到了小西行长平壤一线的全部布防情况,并作出了具体的应对措施。

    早在汉城攻防战中,加藤清正的兵团就发挥了重要的作用,作为总大将的小西行长忌加藤清正这个武斗派,更不愿意九州的锅岛直茂多建功勋,于是让加藤清正防御汉城后,自己领兵和黑田长政兵团北上平壤,这样硬生生的叫停主力兵团,等于把进攻和运粮的任务巧妙的对调了一下,让加藤清正心中很不爽,于是他明知小西行长是天主教徒,却还是在汉城大肆焚毁天主教堂,并亲自手劈了一座天主教像,后来此事传到小西行长耳中,他非常不满,亲自赶往汉城和加藤清正大吵了一架。待到李如松主力抵达朝鲜后,两人才暂时化干戈为玉帛,一同布防北线,可此事毕竟还是被沈惟敬知晓,报告了李如松,李如松便是要从此处下手,大破日军北线防线。

    1593年(文禄二年)10月16日,总理蓟辽,保定,山东军务兼防海御倭总兵官李如松,副总兵李如梅,李如柏,联合朝鲜义军首领“红衣大将军”郭再?分兵直发平壤城,其中蓟镇游击吴惟忠率领步兵当先,辽东副总兵查大受率领骑兵居后,攻击平壤城北部要塞牡丹峰,中军杨元部,右军张世爵部进攻城西七星门,左军李如柏和参将李芳春领兵进攻城西普通门,祖承训率领明军乔装为朝鲜军麻痹日军,力攻城南芦门,主帅李如松督阵,故意留开东面给日军作退军路线。大战一经打响后,明军便努力分攻三门,尤其是祖承训一部,当大将的顶着战败之耻,而部下则都是新调来的,一看见倭寇眼睛就自然喷火的戚家军,这样的完美组合颇有横扫战局之势,再加上李如松用计,让这支绝对主力身披朝鲜衣装,扛朝鲜军旗帜,结果守城的日军一看,都以为是朝鲜军跟着来凑热闹,还没交战就自动撤走了十之七八的部队去增援另两门,本来就高下立判,再没有做好防守准备,如何能敌虎狼之师?祖承训率领的明军不负众望,率先突破城南的芦门,接着含谈门,普通门,七星门,牡丹峰也相继被明军攻占,黑田长政无奈之下还想奇袭明军总指挥所来挽回败局,结果黑田二十四将之一的久野重胜(久野四兵卫)自告奋勇出城侦查,也被明军特有的鸳鸯队所持毒刀砍伤于翌日毒发身亡。小西行长闻讯知大势已去,率领残兵退守城北一隅风月楼,入夜后自东南方向突破,渡过大同江向汉城退却。

    由于朝鲜地狭多山,从平壤退往汉城只有大同江一条大道,剩下的都不适宜大军同行,所以李如松早猜到小西行长等人会走此地,结果预先埋伏了北军的重火器部队,一时间辽东火炮军万炮齐发,虎蹲炮,大将军炮及佛朗机炮射程远远高出手铁炮数倍,小西行长和加藤清正等人的部队完全无法抵抗,不是被气浪掀翻,就是被炮弹击中扎的粉碎,最后小西行长,加藤清正,黑田长政等人各自仗着快马逃离战阵,身后留下了无数步卒的尸体。

    那边清理平壤战场的李如松本队在释放了平壤城中的战俘,安抚好百姓后,也随即提兵来追,许多在大同江畔还无法渡河的日军皆被剿杀,大战持续了一日一夜方才结束,大同江北岸再无一个日军了,李如松率部检视战场,此一役共击杀日军一万两千余人,且都是日军主力兵团,赴朝日军可谓元气大伤。

    第一兵团和主力第三兵团损失惨重后,小西行长退守汉城,并要求小早川隆景和立花宗茂的兵团马上北进汉城协助防御,李如松的哨探得知这一消息后,李如松立刻升帐,和众将商议,打算再接再厉,一口气把日军推到釜山一线去。作为辽东兵马的老人,副总兵查大受主动请缨,要求为先锋,李如松准后,他便与朝鲜将领高彦伯领骑兵两千侦查开城至王京(汉城)之间的道路,1594年(文禄三年)的正月初五,大军在碧蹄馆(位于汉城西北部的京畿道高阳市碧蹄洞)南方的砺石岭遇到日军前野长康和加藤光泰的部队近千人,双方二话不说,开始交战,最后互有伤亡,前野长康的骑兵部队损失六十余人,仓惶退却,查大受则惧怕其身后还有日军大队,选择了退回碧蹄馆。

    两方部队僵持三日后,身在平壤的李如松接到当地百姓线报,说有人目击日军大队正源源不断的从汉城开出,往南方去了,李如松判断,这是日军久战不利,损兵折将后打算退却,应当追击,于是命令李如柏率步兵五千从西路追击,查大受率本部从东路包抄,自己则率亲兵共三千骑兵从大道增援汉城义军收复国都。孰料李如松本部行进到离汉城还有十里左右的地方,突然遭遇伏击,大批日军从左右山林中杀出,且各个手持短刃,背负长枪,一时间骑兵无法驰骋,李如松陷入苦战。

    原来汉城之下的日军撤退是小西行长和加藤清正的本部人马,他们考虑到汉城城虽坚固,却并不规范,城内资源不够三万人用度,所以撤走了自己所部的残兵来迎接小早川隆景的部队,这一非弃城二非诱敌,却被看了个糊涂的朝鲜人当情报给了明军,正所谓无心插柳,明军主帅李如松偏就上当了。结果小早川隆景的部队一到汉城后,副将立花宗茂就听到了外界的传闻,什么日军大败,正在仓皇撤退一类的,他当机立断,以为这是绝好的大败明军契机,于是请命带五千人去砺石岭埋伏,阻击前来收复汉城的明军部队,结果撞大运,偏就碰上了整个朝鲜战场军衔最高的明军统帅。

    被包围之后,李如松在两次突击无法冲出包围圈的情况下冷静指挥,他命令所有骑兵下马,把马匹尽量往狭窄地段牵引,一旦马匹被日军的铁炮击毙,或者被长枪刺倒,就能立即变成掩体使用,而且骑兵下马后就灵活了许多,在狭长地带也能够方便的使用弓箭或者佩刀还击,这样战场上初期的不利局面慢慢化解,立花宗茂虽亲自带人冲杀,可两个时辰后,还是未分胜败。

    又战了一个时辰左右,先期离开碧蹄馆的查大受得到了主帅被围的消息,他大惊失色,立刻回军救援,立花宗茂此时正在围攻李如松,于是命部下十时连久,内田统续,天野贞成三人带兵两千去阻击查大受,查大受心中记挂主帅,不免仓促冒进,被十时连久的五百步兵诱至李如松一里外的小土坡上,三面被围,难以脱身。情急之下查大受举刀高呼道,“前方就是主帅战旗,你我随之而来,若不能同归,便同死于此,也不让倭寇逞凶,坏我大好河山!”说罢自己当先冲下山去,虽然日军刀枪铁炮强硬,可毫不畏惧,部下见状受到鼓舞,也一同冲下山去,围着攻打的日军竟不能阻挡,纷纷退却,十时连久于乱军中被流箭射中,一直坚持到立花宗茂部下另一军小野镇幸和米多比镇久的一千人抵达后,方才力竭而死。

    就在查大受拼死推进,离着李如松越来越近之时,负责镇守平壤的李如梅也率军杀到,李如梅乃是李成梁三子,其中李如松善战善谋,李如柏善攻城,这李如梅最善骑射,有“小李广”,“百步穿杨”的美誉,他一加入战阵,局势立刻大为改观,虽汉城城内立花宗茂的弟弟高桥统增率军两千前来增援,可还是抵敌不住,硬生生看着李如梅把李如松和查大受皆救走了,立花宗茂恼火不已,率军在后追击,结果李如梅一人拉弓立马守在最后,抬手一箭就射死了立花宗茂大将池边永晟,立花宗茂这才按下大军不敢追击,让李如松离去,自己驻扎在碧蹄馆西南边的小丸山,和汉城的小早川隆景遥相呼应。此一役立花宗茂家中的两大砥柱,跟随立花道雪多年的虎将池边永晟和十时连久双双战死,立花宗茂元气大伤。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