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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章 往事如烟

    离高考时间越来越近了,蓝初月却一点学习的心思都没有。在房间窝了一下午,还是一个字都没看进去,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烦躁。望着窗外西斜的落日,心里突然生出一种怅然的感觉,她苦笑一声,开门走了出去。

    蓝初月看了在厨房忙碌的妈妈,想起她已经很久没和妈妈好好聊天了,于是,她深吸一口气换了换心情走进了厨房。

    “妈,今天晚上做什么好吃的?”蓝初月一边帮妈妈择菜,一边问。

    “今天妈妈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红烧排骨,给我的宝贝女儿好好补补。”

    蓝初月放下手中的菜,伏在妈妈腿上,有些赌气般地说:“妈,你还是别给我补了,我根本就学不进去,不知道怎么的,心里烦死了。”

    唐宁看女儿嘟着一张小嘴,满脸不高兴的样子,轻皱了下眉,“女儿,你怎么了,是不是学习压力太重了,没关系的,妈不在乎你的成绩,你高兴就好,”担心之情溢于言表。

    蓝初月在妈妈腿上蹭了蹭,像只顽皮的小猫咪,寻找最舒服的姿势趴在妈妈身上。“妈,我就是心里烦,我自己都不知道在烦什么。”

    唐宁对女儿的回答颇感无奈,也不知该怎么安慰,于是轻声说:“要不,你去找翔飞让他陪你走走?你最听他的话了,说不定出去走走心情就好了呢。”

    “妈,人家在跟你诉苦呢,你却把我往别处打发,你是不是我亲妈啊。”蓝初月佯装生气道。

    唐宁摸了摸女儿的头发。柔声道:“我就是你妈才这么和你说,你看人家翔飞,哪点配不上你,多好的 小伙子啊,守了你这么些年,还不好好把握一下机会。”

    “妈,我才多大啊,你讨厌死了。”

    蓝初月说完便跑开了,唐宁看着跑开的女儿,无奈一笑,“别等到失去了再后悔就好。”

    蓝初月刚跑到客厅,门铃就响了,她开门一看正是刚刚提过的段翔飞和苏雨宁。

    “翔飞哥哥、雨宁,你们怎么来了?”蓝初月有些意外也有些高兴。

    “怎么,蓝,不喜欢啊,那我们可走了。”苏雨宁故意坏坏的说。

    “苏雨宁,你怎么也变得这么坏了。好了,进来坐啦。”

    段翔飞忍不住打趣道:“雨宁,可不能惹毛了蓝大小姐,惹急了她可会咬人的。”

    “妈,你还说呢,你看他们两个欺负我。”蓝初月说不过他们,只得向厨房里的妈妈求救。

    “你呀,活该,无法无天都习惯了,该有人治治你了。”

    蓝初月一听,彻底无语了,“妈,难道我真是你捡回来的啊。”说完,扁了扁嘴,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

    段翔飞和苏雨宁向唐宁问了好,三人又坐在那乱侃了会,觉得没什么意思,便出门散步去了。

    下班高峰期已经过了,街道上还有少许的行人往家赶,五月的晚风还有着些许的凉意,却吹来了树枝上点点的新绿。三人就一直并肩走着,似乎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些沉甸甸的,谁也没有开口打破沉默,各自沉醉在各自的心事里,互不打扰,互不干涉,此刻的他们,像极了一群陌生人,谁的伤,谁的痛或许都与他们无关。

    蓝初月有些搞不清状况,以前自己心情不好的时候段翔飞都会想办法逗她开心的,这次却这么沉默,她有些沉不住气了,绕到后面扯了扯苏雨宁的一角,压低声音说:“雨宁,你知道翔飞哥哥怎么了吗?”

    “我怎么知道,我们是在你家门口碰到的,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蓝初月挠了挠头,眨了眨眼睛,用那种很无辜的眼神直盯着段翔飞。段翔飞被盯的有些发毛,终是忍不住了,“月月,你别看我了好不好,很别扭的。”

    “谁叫你那么久都不讲话,说,想什么了。”蓝初月掐着腰骄横霸道的说。

    “蓝,你好歹淑女点,不怕把你家翔飞哥哥吓坏啊。”

    “苏雨宁,你们两个根本就是一国的。”

    段翔飞看着拌嘴的两人,一声叹息从喉间一出,几不可闻,却被身边的两个女孩敏感的听到了。

    “翔飞哥哥你怎么了?”她们异口同声地说。

    段翔飞转过身,仔细凝望着蓝初月,这一眼里,有深情,有担心,有哀伤,似要把她印到心里去。苏雨宁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多余,他们两个人的世界,外人根本无法入足,有段翔飞在,蓝又会有什么事呢?她有些后悔今天来找蓝初月了,看到段翔飞的专注、柔情,她的心又痛了,她可以控制自己的身,却控制不了自己的心。浓浓的心酸溢满胸腔,难过的像要窒息。

    “你们两个,不要再看了,好歹注意一下形象,再说了还有我这个外人在呢。”苏雨宁声音婉约平淡让人听不出喜悲。

    蓝初月和段翔飞彼此收回了视线,相视一笑,蓝初月调皮的说:“雨宁,好酸啊。”

    苏雨宁也不理她的调笑,“好了,天都要黑了,要不我先回去了。”

    “不晚了,一会回我家吃饭,然后翔飞哥哥送你回去,好不好?”

    “不用了,太麻烦了,我……”

    “不要啊,都听我的,就这么定了。”不等苏雨宁说完,蓝初月急切的说。

    “好了雨宁,就听月月的吧,都走累了吧,我们去河边的石头上坐坐吧。”

    三人来到河边坐下,一手挎着段翔飞一手挎着苏雨宁,嘴里哼着歌,一首唱完,蓝初月看了看身边的两人,满足的说:“有你们真好,可是你们今天是怎么了都不怎么讲话。”

    苏雨宁拿食指轻轻点了几下蓝初月的头,说:“还不是因为你,最近觉得你情绪不太对,就想来看看你怎么回事啊。”

    “我挺好的啊,真的。”蓝初月说完低头玩起了指头。

    “月月,你每次说谎的时候都会蹂躏你的手指。”段翔飞立刻戳穿了她的谎言。

    蓝初月抬起头,一股哀伤漫上了她清澈纯净的眸子,似一层晨雾,笼罩了所有,只留下淡淡的悲伤。苏雨宁和段翔飞看着着双眼有些不可置信,蓝初月一直是开心的,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心底漫进了这么浓的悲伤。

    “月月,告诉我们,究竟出什么事了,我们是你的朋友,想分担你的悲伤。”这样的蓝初月让苏雨宁也有些心疼。

    天渐渐黑了,蓝初月一直没有说话,她只是微闭着眼静静的坐在那,路灯照在她身上映出了一地忧伤,轻风吹佛了她的头发,是那么忧伤、寂寞。

    段翔飞和苏雨宁就这么陪她坐着,他们能感觉到那是一段很悲伤的往事,谁也没有再追问,他们在等她自己开口倾诉。

    终于,蓝初月睁开了眼,“谢谢你们,我告诉你们我和安彦发生过什么。”

    记忆翻飞,回到了两年前。

    那是九月底的一天,天出奇的晴朗,蓝初月逃了课一个人躲在学校后院的树林里晒太阳,午后暖暖的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影洒在女孩身上,留下一个个深浅不明的光影。她惬意的靠在树背上,眯着眼,如果不是她还哼着小曲,很容易被理解为她睡着了。

    此刻,蓝初月其实着急的要命,她在这儿冥思苦想半天了,还是没想到该怎么出去,老师不准假,翻墙又翻不出去,踩点东西还怕留下证据招来保安,唉,急死她了。

    正在她愁眉不展的时候,她看到一名男生走过来了,她眼珠一转计上心头。蓝初月笑着走上前,男孩容貌俊朗却又不失刚毅,气质清新出尘,透着几分清越。眼睛澄亮安寂,如一泓清泉让人每多看一眼就多一分沉醉。

    蓝初月盯着男孩,一时失了言语,不禁叹道:“他竟然比翔飞哥哥还好看。”

    安彦看着眼前发花痴的女生,有些不耐烦了,“同学,有事吗?看完了吗?”

    蓝初月回过神了,谄媚的笑道:“不好意思啊,我叫蓝初月,能不能请你帮我个忙,帮我从这翻出去。”蓝初月一边指着墙一边说着。

    安彦差点没被她吓着,他就是老爸派来抓逃课生的,没想到有人自己送上门来了,于是,他挑了挑眉,冷冷的说:“同学,你知道我是来干嘛的吗?”

    “你不是也要逃课出去的吗,就拉我一下吧。”女孩神采飞扬,一双眼睛灿若星辰。

    “同学,非常不好意思,我叫安彦,是咱们安大校长派来抓逃课生的。”安彦笑了笑,冷眼望着这个迷糊的女孩。

    “哦,你是来抓我的,我都什么都没做呢,你先别抓我好不好?等我忙完我的事回来你再抓吧。”

    安彦被她的回答雷到了,“你这是什么逻辑啊,从来没遇到过你这么搞笑的女生。”

    “安彦同学,我是真的有事,你就帮帮我好不好?”

    安彦看着蓝初月有些雾气的眸子,心里某个地方突然柔软下来,他实在不忍心看她的眼睛暗淡下来, “好吧,我帮你。”

    蓝初月在安彦的帮助下成功的翻出了学校的围墙,她兴冲冲的跑到离学校最近的蛋糕店,买下一个蛋糕,很快又回到了学校围墙边。

    “糟了,出是出来了,可怎么进去啊,况且手里还拎个蛋糕。”蓝初月一边思考怎样进去一边喃喃自语。

    蓝初月一直在那走来走去,可她不知道,墙那面的安彦知道她进不来还在原地等她。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眼看就放学了,可蓝初月还没想好怎么进去。

    学校后边这条街不安全,学校里那些混社会的孩子总喜欢从这往外跳,而社会上的那些小混混也经常在这儿等所谓的兄弟,所以这条街的小混混尤其的多。

    “小妹妹,进不去了,要不哥哥帮帮你。”一个黄头发带着耳钉的小痞子一边坏笑着一边向蓝初月走来。

    蓝初月心里有些害怕,转身想跑,不料从前边又围过三个人。蓝初月无路可走,只得站在那里,她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佯装坚强道:“你们想干什么,我告诉你们我不怕你们的。”

    “哎呀,小妹妹,胆子不小啊,哥哥我就喜欢胆大的。”为首的小痞子打掉蓝初月手中的蛋糕,另一只手捏向了她的下巴。

    蓝初月愤恨的盯着他们,旁边的小痞子道:“吆,这是给情哥哥买的蛋糕吧,小妹妹我告诉你,今儿我大哥看上你了,这是你的福分知道不,好好珍惜。”

    “你们这帮混蛋。”蓝初月害怕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些年段翔飞一直把她保护的很好,她何曾遇到过这种情况,她强忍着泪,死死的盯着他们几个。

    “我告诉你,别不识抬举。”为首的小混混咬牙切齿的说,手上也加重了力道,疼的蓝初月皱起了眉,但还是死死咬牙没喊痛。

    “大哥,小丫头挺硬啊,不行咱用强的呗,哥几个给你放哨怎么样?”

    “嗯,不错,好主意,哥几个赶紧散开,过会来替我,我还治不了个臭丫头。”为首的小痞子向手下吩咐道。

    几个小痞子立马分散开来,去拦截过路的行人。蓝初月彻底害怕了,趁为首的黄毛不注意转身就想跑。可还没等她跑一步就被抓住了。

    “想跑,也不看落谁手里了。”说着向蓝初月扑过来,恶心的唇吻上了蓝初月的脸。

    “放开我,你快放开我。”蓝初月一边喊一边挣扎着。可她哪有那么多力气啊,眼看着自己的衣服被黄毛撕裂,她无力挣扎,闭上了眼,静待命运的裁决。

    突然黄毛停住了动作,并发出一声惨叫,蓝初月睁开眼,是安彦,是他救了她。

    “你是傻瓜吗?进不去不会走正门吗,大不了被罚,幸亏我一直在这边等你,不然你怎么办!”安彦看着狼狈不堪的蓝初月教训道。

    “对不起,谢谢你。”她的声音异常平静,却有着让人忽略不了的心痛。她强忍着泪,捡起蛋糕,跟着安彦向学校正门走去。

    当她走到教室时,段翔飞已经等在哪儿了,他看到狼狈的蓝初月赶紧跑过去,关切的问:“怎么了月月,谁欺负你了,有没有伤到哪儿?”

    过道里几个还没回家的学生不禁驻足观看,蓝初月看着段翔飞,眼泪再也抑制不住,扑到段翔飞怀里,哭诉道:“翔飞哥哥,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我好害怕。”

    段翔飞一边理了理她的头发一边哄道:“有我在,不怕了啊,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安彦本想替她回答,可只说了一个字便被打断了。

    “我想给你买蛋糕,结果不小心摔倒了,所以,蛋糕被摔坏了。”

    段翔飞的眼中还有些许疑惑,但看着哭的如此凄惨的蓝初月也不忍再问,只得安慰道:“你个傻丫头,好了没事了,翔飞哥哥带你回家。”

    说完,向安彦道了谢,领着惊魂未定的蓝初月回了家。

    “这就是我和安彦的第一次见面,他救了我。”蓝初月对身边两人说。

    段翔飞皱了皱眉,忙问:“你当时为什么不和我说实话,那后来呢?”

    “还不是怕你担心吗,好了,回家吃饭,剩下的明天再讲给你们听。”蓝初月说完就拉着二人向家走去。

    苏雨宁和段翔飞也知道她的性子,只能跟她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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