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情窦初开
第六章 情窦初开
还有两个星期，就是圣诞节。
上了高中，学生们也时髦起来，开始关注圣诞节的来临了。
杨过要求换一个圣诞或者元旦主题的新板报。张皑书现在对他处于心无力状态，根本就没把他说的话当回事儿。
在一群乐于助人的男生把上一期板报清洗干净后，张皑书在某个下课时间用刷子在后黑板的左上角随意抹了点用水稀释了的蓝颜料，她根本就没想好要画什么，不，她根本就懒得想。
之后几天，319班的后黑板就停滞在了那一滩蓝不蓝黑不黑的丑态里。
杨过忍无可忍了，身为班主任，他竟然被这么个小屁丫头给困住了。一直对她忍让，总是顾虑着她的感受，她竟然这么不识抬举！可他不知道，让张皑书这么不识抬举的老师，他可不是第一个。
“我看我是把你们给惯坏了！”一上英语课，杨过就开飚了。
班长正站起来准备喊“上课”，一看这情形，赶快悠悠的坐下了。
同学们没见过班主任发火，他平常总是温温的安排好班级的一切事情，今天怎么了，我们做错什么事了？同学们都像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顺势低下了头，等着老师继续吐他的火。
张皑书从上课铃响了之后就低着头看自己的英语书，自从上次事件到现在，她上杨过的课一直是这种状态。
“两耳不闻杨过语，一心只读我的书。”张皑书摇晃着脑袋自言自语。
嘭！她听见一声巨响，是课本摔在桌子上的声音。她抬头看见杨过愤怒的站在讲台上开骂，眼睛死死的盯着她。
她不知道什么情况，也看着他的眼睛，没有闪躲。心里想，神经病，我哪得罪你了。
“张皑书，你就是这么出黑板报的！”杨过的注视仍然不移动，像要把她吃掉一样。一只胳膊直直的指着后黑板。
张皑书明白他发火的原因了，她把眼神挪开，又去低下头。
在杨过看来，这是一副表示不服的样子。其实张皑书自知理亏，又被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指名道姓的骂，感到很憋屈。
“画了这么多天，就画出那么一滩垃圾！”杨过看到张皑书那副不死不活的样子，更生气了。
全班同学都悄悄的侧头看向张皑书。张皑书眼睛看着课本，努力让自己去看其中的一句话，她没办法，总不能去跟杨过回嘴吧，那他会更加认为她不尊重他。她只能这样，等着他发完这场火。
“王荆，你这个副班长是怎么当的，不懂得组织出板报吗！看不见别的班都快出完了吗！”杨过转向副班长王荆。
王荆也不敢出声，低着头撇嘴。
“原来那些出板报的，能出出，不能出就退出板报组，我还找不到个会画画写字的了！”杨过明显针对的是张皑书。
张皑书憋屈的长出一口气，心里愤愤的想，退就退，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还不想画呢！
一节课就这样笼罩着乌烟瘴气过完了。下课铃一响，杨过就收起课本，大跨步走出教室，在身后狠狠的摔上了门。
全班同学的心又是一震。然后看着班主任走了，都长长的嘘出一口气，从座位上站起来，啊，这节课上的。
张皑书听见杨过摔门走了，抬起头，慢慢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出教室，身后跟随着很多同学的眼光。
哎，真郁闷。她又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心里已经有个方向了。
张皑书来到学校的书店，她想找些板报素材，怎么办呢，杨过都把话说成那样了，她心里也是有些惧怕的，哎，给人家赶快把板报出好吧，要不然真的会撕破脸皮了。她竟然担心杨过会永远不理她。
最后，她买了一张圣诞卡片，上面是圣诞老人驾着雪橇车，拉着两头麋鹿，飞奔在深蓝色的夜空里，下面是厚厚起伏的雪地和亮着灯的房子。
这个不错，别的班肯定会画两个大灯笼，再写上一堆新年祝福语，。我要不一样的，我画圣诞老人，给你们营造一种欧美氛围。即使她心里也并没底，真的可以把它画好。
晚上吃完饭，张皑书和萧晓就主动搬着自己的凳子去教室后面开始忙活了。萧晓蹲在那里调颜料，张皑书站在凳子上，左手拿着卡片，右手用粉笔打轮廓。
杨过走了进来，他看见张皑书站在凳子上画板报的背影，悄悄的笑了。这个小屁孩，不跟她发火就不行。他摆着严肃的表情坐在讲台上，眼神总忍不住瞟向教室后头。他很想过去与她说句话，在心里想了好几个话题，最终抹不开面子。
张皑书用后脑勺感觉到杨过已经坐在了讲台上，她刻意不让自己回头，甚至侧一下身子，她始终面对着黑板，努力集中精力画画。
好几个自习，张皑书不停歇的画。右胳膊酸困的实在不行，就换左胳膊。杨过看着这个认真起来就如此认真的小女孩，心里被感动了。在上颜料的时候，他挑选了几个细心的男同学去协助她。
经过三个晚上的连续奋战，一个崭新的带着活泼气质的黑板报完成了。张皑书还加上了自己的很多想象。例如，她在雪地里画了几支红蜡烛，还画了一棵大大的圣诞树，上面挂了很多礼物，在圣诞树的顶端还有一大颗闪着光的星星。最后，她又在最上面添了一个笑脸的月亮和朦胧的云雾，旁边写上MerryChristmas。
在她正站在凳子上踮着脚尖写这几个字母的时候，杨过站在她侧下方，说：“认真写，别拼错了呢。”真是一句无聊的话，连他自己都这么觉得。他已经很久没有和张皑书离这么近，说句正常话了。
“嗯，我不会拼错的。”张皑书没有低头，但是回答了他。
杨过想，真是一个倔脾气的孩子。可是作为老师，他竟然可以这样纵容她的情绪，似乎那是来自张皑书身上的，一种他不能左右的魔力。对她的态度，他总不能完全是一个老师。
完工了，张皑书与萧晓对笑着，又感到浑身疲累。杨过走过来想夸赞一句，他看到张皑书脸上抹花着各种颜料，抬手想要帮她拭去。突然觉得这个动作有些失态，他抬在半空的手换了个姿势，指了下张皑书的脸，说：“去洗洗，抹了一脸颜料。”
张皑书刚开始看到杨过快伸向自己脸的手时，心里也紧缩了一下。听见他说自己脸上有颜料，她不好意思的扭过了头，去找萧晓要纸巾。
下课铃很快就响了，张皑书与萧晓收拾好板报的东西，坐回自己的座位。同学们一个一个走出了教室，张皑书仍坐在那里，愁眉苦脸的想最近落下的功课该怎么补。
杨过也没有走，他似乎看出了张皑书的心思。他从讲台上下来，走到她的身边。
张皑书听见了他走过来的脚步声。
“英语作业你先别写了，先做别的科的。”杨过低头看着张皑书，张皑书低头看着课桌。
“嗯，老师，放心吧，我会写完的。”她把头微微的抬起了一点儿。
晚上回去，张皑书与萧晓钻在被窝里，嘴里叼着小手电，开了一夜的夜车，终于把落下的功课都写完了。第二天清晨，一人顶着一张熊猫脸去跑早操了。
张皑书站在队伍里，晕乎的左右摇摆，眼皮有千斤重，死活抬不起来。杨过看到张皑书这幅模样，把她从队伍里拉出来，让她到班里去，今天不用跑操了。
张皑书也确实没有精力逞能了，她抬起迷离的眼神：“老师，还有萧晓。”
“嗯。”杨过点头。
她走到第一排把萧晓拉出来，然后低声说了句谢谢。两个人摇晃着走了。
杨过一直看着张皑书她们走进教学楼，才去追班级的队伍。
张皑书和萧晓整整趴在桌子上睡了一个早自习，才差不多缓过劲儿来。幸亏早自习是英语。杨过也趴在讲桌上，学着张皑书的样子小憩。
中午张皑书没有回宿舍睡午觉，她在班里继续完善功课。坐在她前面的那个女生也在，她们俩聊开了天。正咧嘴笑着，张皑书看到一个查纪律的领导趴在了前门的玻璃上，她立马意识到，完了！
今天是星期五，下午放假。同学们都回家了。张皑书被留在了教室里，等杨过……
哎，中午违纪要扣班级好几分呢，她懊恼着，杨过一定很生气，你说我最近怎么就这么背呢！
“中午违纪了吧。”杨过已经坐在了讲台上。
张皑书吓了一跳。鬼啊，走路都没声音，吓死我了。
“过来。”杨过指着他旁边的空地。
张皑书迟疑了一下，走到了他身旁。
“准备怎么弥补过错。”杨过看着张皑书问。
“老师说吧。”
“要我说，给全班同学一人写一份检查，一共六十三份。”杨过半认真地说。
张皑书瞄了一眼杨过，说：“六十三份太多了，我写不完。”口气尽量和缓，她不想点着杨过的火。
“那你觉得写多少份不多？”杨过的语气有点硬了。
“不知道。”她一听杨过的口气，算了，爱写几份写几份。她只想赶快回家。
“这样吧，写三份检查，一份给我，一份贴在班里公告栏，一份自己留着。不多吧，能完成吧。”
“能。公告栏必须贴吗？”
“必须。”杨过很坚定。
张皑书回家了，家里没人。她掏出信纸开始写检查。哎，把我这辈子写的检查都撕成小碎片，估计能一下场大雪了。她有点大言不惭的想。
电话响了，是爸爸。
“回家了？”
“嗯，你们都去哪了？”
“你这个星期做什么事了？”
张皑书想了一下：“学习，出板报。”
“听说你又违纪了。”爸爸的声音很严肃。
张皑书马上猜到了，“是我们老师告诉你的。”
“对，我们在吃饭。”
我愤怒了，我这次真的愤怒了，杨过，你这个卑鄙小人，王八蛋，学会在我爸爸那儿告状了是吧，好，很好，你等着！
张皑书在张远挂了电话后，把电话狠狠的摔在桌子上。
周末，阴沉沉的周末，张皑书一直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做小人，我扎死你，我扎死你！
那天下午杨过训完张皑书刚出了学校，就接到张远打的电话，说邀请他吃个饭，顺便了解一下张皑书最近的状况。
其实，在张皑书一开始上高中，张远就想着还像初中一样，与班主任保持联系。一是可以了解她的学习状况，二，他还担心一件事情，早恋。张皑书正处于可能会情窦初开又对感情完全痴傻的年纪，他想让班主任替他在学校注意着，一有这种小火苗就赶快掐灭，以免一失足成千古恨。
张远在饭桌上问杨过，张皑书最近怎么样。杨过夸赞了她出的黑板报，顺带把她今天违纪的事情也给说出来了。看着张远拿起电话，他有点后悔了，可是为时已晚。隐约听着张皑书在电话那边唯诺，他想为她解释些什么，可是又不知道怎么说。
周日下午，张皑书到了学校，看到杨过，就向他投去恶狠狠的一瞥。要是眼神能杀死他，他现在早死成好几半了。不过她在家里，已经把他扎的满身都是洞了。
杨过感觉自己好像真的做错事了，虽然看着张皑书这样看他心里有些气，可是他什么也没说。
晚自习的时候，他走到张皑书身边，低声说：“出来。”
张皑书跟着他出去了。好啊，我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
两个人面对着站在那沉默了一会儿，杨过开口了。
“我对你好，不是因为你爸爸，是因为你真的很优秀。”
张皑书听见杨过这么温柔又真诚的解释，心里立刻柔软了，就像有一股热流，融化了她阻塞又冰冻的心脏。
她没有说话。
“我只是尊重和理解你爸爸对你的良苦用心。”
两个人又沉默了一会儿，杨过说：“回去吧。”
张皑书想回答老师一句，可是有些不好意思开口，跟着杨过默默的走进了教室。
圣诞节来到了，元旦也不远了。每个班级都开始排练节目。让张皑书郁闷的是，他们班的节目又是跳交谊舞，男生和女生！
不行，张皑书还是过不了自己那一关。可是让她及其纳闷的是，有很多女生都相当踊跃报名参加，她想不通她们怎么就可以随随便便和男生拉手还搂在一起跳舞。OH，MYGOD！想想她就觉得恶心。
萧晓和她一样，她们拉着谷光禾一起，去参加学校的大合唱比赛了。
这几天，一到下午，好多同学就不上课了，出去排练节目。没有节目的同学有的仍然坐在那里好好学习，有的定力不足，就到处悠哉晃荡。
张皑书两种都不属于，而且她们大合唱的排练晚上才有。她坐在那里，为杨过准备新年礼物。
那是一幅腾云驾雾的龙，超级大的一张素描纸。张皑书画的非常认真，她整整画了两个下午。
完成后，她用亮黄色的宽条粘纸，装饰了上下两边，然后轻轻的把它卷起来，再用一根细细的小绳系好。
元旦上午的班级Party，张皑书一直在想怎么把这个礼物交给杨过，她有些紧张，有些不好意思，好几次她都想着，还是不给他了。
杨过看见张皑书好像心事重重的，然后再看她面前的苹果，彻底被她用瓜籽儿插成了刺猬，他无语了，这个小姑娘有很多稀奇古怪的行为，让他汗颜。
“张皑书，你看看你把个苹果插成什么样了。”他隔着老远，用无奈的语气批评她。
张皑书不好意思的看着杨过，眼睛弯弯的傻笑。
Party结束了，同学们一起收拾满地残局。张皑书看这混乱的场景，给自己努力鼓了一下劲儿，握着那幅画，走到杨过面前。
“老师，送给你的。”她把画卷举到杨过面前，手微颤。
杨过有些惊喜，他看着张皑书带点儿羞涩的眼神，接过她手里的礼物。
“谢谢。”他也有点不好意思。
张皑书把礼物交给杨过后，就转身走向后门，找扫帚扫地去了。
她边扫地边悄悄的瞄杨过，猜他会不会打开那幅画看。可是，她看到他把那个画卷放在了黑板槽里，又转身去打扫卫生了，心里顿感一阵失落。哎，一定有很多人会送他礼物，他才不会在意我的用心，亏我还画了那么久，真不值！
她生起闷气，自己也不清楚是对杨过还是自己。扔下扫帚，背上书包，快速走出教室，回家去了。
杨过看着她走出去的背影，准备追上去。恰巧副班长过来问他事情，他便作罢了。
杨过骑着摩托车，右手里握着张皑书送给他的那幅画。刚才一出了教室，他就迫不及待的打开了，一条生灵活现的龙出现在他的眼前，真是个才气出众的女孩子，他在心里忍不住赞扬。又想起她刚才的羞涩表情，觉得很可爱。
回到家，杨过小心翼翼的把张皑书送给他的礼物收放在抽屉里。
收假回到学校后，杨过与张皑书之间的气氛好像有些变了。面对的时候多了些拘谨，不见面的时候，又少了些自在。
总之张皑书，只要有半天时间看不到杨过，就感觉忸怩不安，哪哪都不顺心，不舒服。晚自习的时候，只要杨过坐在讲台上，她就能很安心的学习；如果杨过迟迟不来，她就频频看向教室门口，期盼那个身影赶快出现。
杨过应张远的请求，让张皑书当了英语科代表。因为这件事，张皑书内疚了很久。
虽然之前那个科代表工作确实比较懈怠，杨过早就想换掉了。可是当着全班同学，宣布英语课代表替换成她的时候，张皑书感到惊讶的同时，还感觉很对不起那个同学。她心里清楚，爸爸肯定在其中起了一定的作用，她没办法，她也不能再因为这种事与杨过生气。其实，最重要的是，她想当他的科代表。
杨过也想让张皑书当他的科代表，他不去想为什么，就当是因为张皑书爸爸对他的嘱托。
从此以后，张皑书课间多了一个去处，英语办公室。
她工作非常尽责，每次收作业本都会亲自出马，按座位一个一个收起来，然后垒摞整齐后，抱去杨过的办公室。
每次快到的时候，她就莫名的紧张。想着“他会不会在，他在干什么，进去看到她会是什么表情，会不会与她讲话，如果他不在”，张皑书摇摇头，“不，我希望他在，我想跟他说句话，想让他对我笑”。忽然她醒过来，对自己说，张皑书，你想什么呢！
杨过每次看到张皑书进来都会微微笑，然后说：“收齐了吗？”
张皑书会详细跟他汇报作业本情况。
有的时候，杨过会把随手拿来的小东西递给张皑书，他不说送，她不说谢，就默默的收下，拿回去好好的珍藏。例如有一次，杨过递给张皑书一张邮票，背面还有干了的胶水，显然是他要用而没有用的，张皑书一直把它放在眼镜盒里。
高一上学期末来临了，意味着期末考试也要来临了。张皑书算是比较认真的复习了一阵，杨过又给她复习资料，又给她鼓励，跟她说不用紧张，放松考就行了。她的心里甜甜的。
考试的时候，张皑书的考场在别的教室。每考一门下来，她就会去楼道里靠墙在那儿站着。一看到杨过从监考的考场出来，她就低下头，心里盼着他能看到她，然后走过来与她说句话。
有一天，她和田岭在考场门口边的墙上靠着。杨过看到她，就向她走来。田岭逗张皑书：“唉，你的老师走过来了。”其实她已经用余光看到了，让田岭这么一说，她感到不好意思极了，赶忙进了教室。杨过也感到有些尴尬，停下脚步，朝反方向走了。
寒假的时候，张远带着张皑书学开车。她很聪明，一下就上手了，开的还不错。只是总有点心不在焉的，开着开着就走神儿。坐在副驾驶的张远看到女儿这种神情，以为她担心期末成绩。谁知张皑书心里一直有一个人挥之不去，时刻占领着她的思绪，她开始怀疑一个问题了。
有一天，杨过给她打电话，说让她去他宿舍帮忙整理期末试卷，顺便看自己的成绩。张皑书非常兴奋，张远还刚带她在高级理发店剪了个明星发型，她美美的就去了。
一进宿舍，张皑书看到好多同学都在，心里顿感失落。她以为他只叫了她。怎么可能嘛，你脑子被门挤了，他怎么可能只叫你一个人来他宿舍！张皑书自我批评道。
杨过看到站在门口的张皑书，感觉心里有一种掩饰不了的开心。他招呼她进来，坐在床上。
这不是单身宿舍，有三张床，不过还挺大的，有一个写字台……张皑书坐在那里边与同学们说笑边悄悄的观察着。
这是他的床，我竟坐在他的床上。张皑书的心紧紧的跳着。杨过递给她一沓试卷，她接过来，抬头看了他一眼。
“这个发型不错，新剪的？”杨过问。
“嗯，剪了两个多小时呢，我差点没坐住，理发师相当有耐心。”张皑书带点撒娇的语气。其实她一直在盼望他能注意到她的新发型。
“咱们班成绩都排出来了。”杨过说。
张皑书心一下到了嗓子眼，“我考的怎么样，是不是不太好？”
“还行。”杨过看着张皑书说了她的名次。
“哦。”张皑书瞬即愁眉苦脸起来。比期中时候退后了好几名，怎么跟爸爸交代啊。
杨过看见她的表情变化，努力的安慰：“张皑书，你很牛了，语文考全班倒数第二名，总排名还这么好。”同学们听了都笑起来。
张皑书知道老师在安慰她，可她怎么听都觉得有点讽刺的意思。然后苦笑着说：“我语文竟然能考倒数第二名，我太佩服我自己了。”
当然，回去后，张皑书看到了爸爸听到她成绩后不满意的表情。哎，做学生真心烦，总是被学习成绩弄得没好日子过。
这是张皑书人生中第一次，竟然数着天的盼开学。她感觉自己的心，每一天都被浓雾缭绕，雾里面有一个人，越来越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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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几天，319班的后黑板就停滞在了那一滩蓝不蓝黑不黑的丑态里。
杨过忍无可忍了，身为班主任，他竟然被这么个小屁丫头给困住了。一直对她忍让，总是顾虑着她的感受，她竟然这么不识抬举！可他不知道，让张皑书这么不识抬举的老师，他可不是第一个。
“我看我是把你们给惯坏了！”一上英语课，杨过就开飚了。
班长正站起来准备喊“上课”，一看这情形，赶快悠悠的坐下了。
同学们没见过班主任发火，他平常总是温温的安排好班级的一切事情，今天怎么了，我们做错什么事了？同学们都像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顺势低下了头，等着老师继续吐他的火。
张皑书从上课铃响了之后就低着头看自己的英语书，自从上次事件到现在，她上杨过的课一直是这种状态。
“两耳不闻杨过语，一心只读我的书。”张皑书摇晃着脑袋自言自语。
嘭！她听见一声巨响，是课本摔在桌子上的声音。她抬头看见杨过愤怒的站在讲台上开骂，眼睛死死的盯着她。
她不知道什么情况，也看着他的眼睛，没有闪躲。心里想，神经病，我哪得罪你了。
“张皑书，你就是这么出黑板报的！”杨过的注视仍然不移动，像要把她吃掉一样。一只胳膊直直的指着后黑板。
张皑书明白他发火的原因了，她把眼神挪开，又去低下头。
在杨过看来，这是一副表示不服的样子。其实张皑书自知理亏，又被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指名道姓的骂，感到很憋屈。
“画了这么多天，就画出那么一滩垃圾！”杨过看到张皑书那副不死不活的样子，更生气了。
全班同学都悄悄的侧头看向张皑书。张皑书眼睛看着课本，努力让自己去看其中的一句话，她没办法，总不能去跟杨过回嘴吧，那他会更加认为她不尊重他。她只能这样，等着他发完这场火。
“王荆，你这个副班长是怎么当的，不懂得组织出板报吗！看不见别的班都快出完了吗！”杨过转向副班长王荆。
王荆也不敢出声，低着头撇嘴。
“原来那些出板报的，能出出，不能出就退出板报组，我还找不到个会画画写字的了！”杨过明显针对的是张皑书。
张皑书憋屈的长出一口气，心里愤愤的想，退就退，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还不想画呢！
一节课就这样笼罩着乌烟瘴气过完了。下课铃一响，杨过就收起课本，大跨步走出教室，在身后狠狠的摔上了门。
全班同学的心又是一震。然后看着班主任走了，都长长的嘘出一口气，从座位上站起来，啊，这节课上的。
张皑书听见杨过摔门走了，抬起头，慢慢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出教室，身后跟随着很多同学的眼光。
哎，真郁闷。她又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心里已经有个方向了。
张皑书来到学校的书店，她想找些板报素材，怎么办呢，杨过都把话说成那样了，她心里也是有些惧怕的，哎，给人家赶快把板报出好吧，要不然真的会撕破脸皮了。她竟然担心杨过会永远不理她。
最后，她买了一张圣诞卡片，上面是圣诞老人驾着雪橇车，拉着两头麋鹿，飞奔在深蓝色的夜空里，下面是厚厚起伏的雪地和亮着灯的房子。
这个不错，别的班肯定会画两个大灯笼，再写上一堆新年祝福语，。我要不一样的，我画圣诞老人，给你们营造一种欧美氛围。即使她心里也并没底，真的可以把它画好。
晚上吃完饭，张皑书和萧晓就主动搬着自己的凳子去教室后面开始忙活了。萧晓蹲在那里调颜料，张皑书站在凳子上，左手拿着卡片，右手用粉笔打轮廓。
杨过走了进来，他看见张皑书站在凳子上画板报的背影，悄悄的笑了。这个小屁孩，不跟她发火就不行。他摆着严肃的表情坐在讲台上，眼神总忍不住瞟向教室后头。他很想过去与她说句话，在心里想了好几个话题，最终抹不开面子。
张皑书用后脑勺感觉到杨过已经坐在了讲台上，她刻意不让自己回头，甚至侧一下身子，她始终面对着黑板，努力集中精力画画。
好几个自习，张皑书不停歇的画。右胳膊酸困的实在不行，就换左胳膊。杨过看着这个认真起来就如此认真的小女孩，心里被感动了。在上颜料的时候，他挑选了几个细心的男同学去协助她。
经过三个晚上的连续奋战，一个崭新的带着活泼气质的黑板报完成了。张皑书还加上了自己的很多想象。例如，她在雪地里画了几支红蜡烛，还画了一棵大大的圣诞树，上面挂了很多礼物，在圣诞树的顶端还有一大颗闪着光的星星。最后，她又在最上面添了一个笑脸的月亮和朦胧的云雾，旁边写上MerryChristmas。
在她正站在凳子上踮着脚尖写这几个字母的时候，杨过站在她侧下方，说：“认真写，别拼错了呢。”真是一句无聊的话，连他自己都这么觉得。他已经很久没有和张皑书离这么近，说句正常话了。
“嗯，我不会拼错的。”张皑书没有低头，但是回答了他。
杨过想，真是一个倔脾气的孩子。可是作为老师，他竟然可以这样纵容她的情绪，似乎那是来自张皑书身上的，一种他不能左右的魔力。对她的态度，他总不能完全是一个老师。
完工了，张皑书与萧晓对笑着，又感到浑身疲累。杨过走过来想夸赞一句，他看到张皑书脸上抹花着各种颜料，抬手想要帮她拭去。突然觉得这个动作有些失态，他抬在半空的手换了个姿势，指了下张皑书的脸，说：“去洗洗，抹了一脸颜料。”
张皑书刚开始看到杨过快伸向自己脸的手时，心里也紧缩了一下。听见他说自己脸上有颜料，她不好意思的扭过了头，去找萧晓要纸巾。
下课铃很快就响了，张皑书与萧晓收拾好板报的东西，坐回自己的座位。同学们一个一个走出了教室，张皑书仍坐在那里，愁眉苦脸的想最近落下的功课该怎么补。
杨过也没有走，他似乎看出了张皑书的心思。他从讲台上下来，走到她的身边。
张皑书听见了他走过来的脚步声。
“英语作业你先别写了，先做别的科的。”杨过低头看着张皑书，张皑书低头看着课桌。
“嗯，老师，放心吧，我会写完的。”她把头微微的抬起了一点儿。
晚上回去，张皑书与萧晓钻在被窝里，嘴里叼着小手电，开了一夜的夜车，终于把落下的功课都写完了。第二天清晨，一人顶着一张熊猫脸去跑早操了。
张皑书站在队伍里，晕乎的左右摇摆，眼皮有千斤重，死活抬不起来。杨过看到张皑书这幅模样，把她从队伍里拉出来，让她到班里去，今天不用跑操了。
张皑书也确实没有精力逞能了，她抬起迷离的眼神：“老师，还有萧晓。”
“嗯。”杨过点头。
她走到第一排把萧晓拉出来，然后低声说了句谢谢。两个人摇晃着走了。
杨过一直看着张皑书她们走进教学楼，才去追班级的队伍。
张皑书和萧晓整整趴在桌子上睡了一个早自习，才差不多缓过劲儿来。幸亏早自习是英语。杨过也趴在讲桌上，学着张皑书的样子小憩。
中午张皑书没有回宿舍睡午觉，她在班里继续完善功课。坐在她前面的那个女生也在，她们俩聊开了天。正咧嘴笑着，张皑书看到一个查纪律的领导趴在了前门的玻璃上，她立马意识到，完了！
今天是星期五，下午放假。同学们都回家了。张皑书被留在了教室里，等杨过……
哎，中午违纪要扣班级好几分呢，她懊恼着，杨过一定很生气，你说我最近怎么就这么背呢！
“中午违纪了吧。”杨过已经坐在了讲台上。
张皑书吓了一跳。鬼啊，走路都没声音，吓死我了。
“过来。”杨过指着他旁边的空地。
张皑书迟疑了一下，走到了他身旁。
“准备怎么弥补过错。”杨过看着张皑书问。
“老师说吧。”
“要我说，给全班同学一人写一份检查，一共六十三份。”杨过半认真地说。
张皑书瞄了一眼杨过，说：“六十三份太多了，我写不完。”口气尽量和缓，她不想点着杨过的火。
“那你觉得写多少份不多？”杨过的语气有点硬了。
“不知道。”她一听杨过的口气，算了，爱写几份写几份。她只想赶快回家。
“这样吧，写三份检查，一份给我，一份贴在班里公告栏，一份自己留着。不多吧，能完成吧。”
“能。公告栏必须贴吗？”
“必须。”杨过很坚定。
张皑书回家了，家里没人。她掏出信纸开始写检查。哎，把我这辈子写的检查都撕成小碎片，估计能一下场大雪了。她有点大言不惭的想。
电话响了，是爸爸。
“回家了？”
“嗯，你们都去哪了？”
“你这个星期做什么事了？”
张皑书想了一下：“学习，出板报。”
“听说你又违纪了。”爸爸的声音很严肃。
张皑书马上猜到了，“是我们老师告诉你的。”
“对，我们在吃饭。”
我愤怒了，我这次真的愤怒了，杨过，你这个卑鄙小人，王八蛋，学会在我爸爸那儿告状了是吧，好，很好，你等着！
张皑书在张远挂了电话后，把电话狠狠的摔在桌子上。
周末，阴沉沉的周末，张皑书一直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做小人，我扎死你，我扎死你！
那天下午杨过训完张皑书刚出了学校，就接到张远打的电话，说邀请他吃个饭，顺便了解一下张皑书最近的状况。
其实，在张皑书一开始上高中，张远就想着还像初中一样，与班主任保持联系。一是可以了解她的学习状况，二，他还担心一件事情，早恋。张皑书正处于可能会情窦初开又对感情完全痴傻的年纪，他想让班主任替他在学校注意着，一有这种小火苗就赶快掐灭，以免一失足成千古恨。
张远在饭桌上问杨过，张皑书最近怎么样。杨过夸赞了她出的黑板报，顺带把她今天违纪的事情也给说出来了。看着张远拿起电话，他有点后悔了，可是为时已晚。隐约听着张皑书在电话那边唯诺，他想为她解释些什么，可是又不知道怎么说。
周日下午，张皑书到了学校，看到杨过，就向他投去恶狠狠的一瞥。要是眼神能杀死他，他现在早死成好几半了。不过她在家里，已经把他扎的满身都是洞了。
杨过感觉自己好像真的做错事了，虽然看着张皑书这样看他心里有些气，可是他什么也没说。
晚自习的时候，他走到张皑书身边，低声说：“出来。”
张皑书跟着他出去了。好啊，我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
两个人面对着站在那沉默了一会儿，杨过开口了。
“我对你好，不是因为你爸爸，是因为你真的很优秀。”
张皑书听见杨过这么温柔又真诚的解释，心里立刻柔软了，就像有一股热流，融化了她阻塞又冰冻的心脏。
她没有说话。
“我只是尊重和理解你爸爸对你的良苦用心。”
两个人又沉默了一会儿，杨过说：“回去吧。”
张皑书想回答老师一句，可是有些不好意思开口，跟着杨过默默的走进了教室。
圣诞节来到了，元旦也不远了。每个班级都开始排练节目。让张皑书郁闷的是，他们班的节目又是跳交谊舞，男生和女生！
不行，张皑书还是过不了自己那一关。可是让她及其纳闷的是，有很多女生都相当踊跃报名参加，她想不通她们怎么就可以随随便便和男生拉手还搂在一起跳舞。OH，MYGOD！想想她就觉得恶心。
萧晓和她一样，她们拉着谷光禾一起，去参加学校的大合唱比赛了。
这几天，一到下午，好多同学就不上课了，出去排练节目。没有节目的同学有的仍然坐在那里好好学习，有的定力不足，就到处悠哉晃荡。
张皑书两种都不属于，而且她们大合唱的排练晚上才有。她坐在那里，为杨过准备新年礼物。
那是一幅腾云驾雾的龙，超级大的一张素描纸。张皑书画的非常认真，她整整画了两个下午。
完成后，她用亮黄色的宽条粘纸，装饰了上下两边，然后轻轻的把它卷起来，再用一根细细的小绳系好。
元旦上午的班级Party，张皑书一直在想怎么把这个礼物交给杨过，她有些紧张，有些不好意思，好几次她都想着，还是不给他了。
杨过看见张皑书好像心事重重的，然后再看她面前的苹果，彻底被她用瓜籽儿插成了刺猬，他无语了，这个小姑娘有很多稀奇古怪的行为，让他汗颜。
“张皑书，你看看你把个苹果插成什么样了。”他隔着老远，用无奈的语气批评她。
张皑书不好意思的看着杨过，眼睛弯弯的傻笑。
Party结束了，同学们一起收拾满地残局。张皑书看这混乱的场景，给自己努力鼓了一下劲儿，握着那幅画，走到杨过面前。
“老师，送给你的。”她把画卷举到杨过面前，手微颤。
杨过有些惊喜，他看着张皑书带点儿羞涩的眼神，接过她手里的礼物。
“谢谢。”他也有点不好意思。
张皑书把礼物交给杨过后，就转身走向后门，找扫帚扫地去了。
她边扫地边悄悄的瞄杨过，猜他会不会打开那幅画看。可是，她看到他把那个画卷放在了黑板槽里，又转身去打扫卫生了，心里顿感一阵失落。哎，一定有很多人会送他礼物，他才不会在意我的用心，亏我还画了那么久，真不值！
她生起闷气，自己也不清楚是对杨过还是自己。扔下扫帚，背上书包，快速走出教室，回家去了。
杨过看着她走出去的背影，准备追上去。恰巧副班长过来问他事情，他便作罢了。
杨过骑着摩托车，右手里握着张皑书送给他的那幅画。刚才一出了教室，他就迫不及待的打开了，一条生灵活现的龙出现在他的眼前，真是个才气出众的女孩子，他在心里忍不住赞扬。又想起她刚才的羞涩表情，觉得很可爱。
回到家，杨过小心翼翼的把张皑书送给他的礼物收放在抽屉里。
收假回到学校后，杨过与张皑书之间的气氛好像有些变了。面对的时候多了些拘谨，不见面的时候，又少了些自在。
总之张皑书，只要有半天时间看不到杨过，就感觉忸怩不安，哪哪都不顺心，不舒服。晚自习的时候，只要杨过坐在讲台上，她就能很安心的学习；如果杨过迟迟不来，她就频频看向教室门口，期盼那个身影赶快出现。
杨过应张远的请求，让张皑书当了英语科代表。因为这件事，张皑书内疚了很久。
虽然之前那个科代表工作确实比较懈怠，杨过早就想换掉了。可是当着全班同学，宣布英语课代表替换成她的时候，张皑书感到惊讶的同时，还感觉很对不起那个同学。她心里清楚，爸爸肯定在其中起了一定的作用，她没办法，她也不能再因为这种事与杨过生气。其实，最重要的是，她想当他的科代表。
杨过也想让张皑书当他的科代表，他不去想为什么，就当是因为张皑书爸爸对他的嘱托。
从此以后，张皑书课间多了一个去处，英语办公室。
她工作非常尽责，每次收作业本都会亲自出马，按座位一个一个收起来，然后垒摞整齐后，抱去杨过的办公室。
每次快到的时候，她就莫名的紧张。想着“他会不会在，他在干什么，进去看到她会是什么表情，会不会与她讲话，如果他不在”，张皑书摇摇头，“不，我希望他在，我想跟他说句话，想让他对我笑”。忽然她醒过来，对自己说，张皑书，你想什么呢！
杨过每次看到张皑书进来都会微微笑，然后说：“收齐了吗？”
张皑书会详细跟他汇报作业本情况。
有的时候，杨过会把随手拿来的小东西递给张皑书，他不说送，她不说谢，就默默的收下，拿回去好好的珍藏。例如有一次，杨过递给张皑书一张邮票，背面还有干了的胶水，显然是他要用而没有用的，张皑书一直把它放在眼镜盒里。
高一上学期末来临了，意味着期末考试也要来临了。张皑书算是比较认真的复习了一阵，杨过又给她复习资料，又给她鼓励，跟她说不用紧张，放松考就行了。她的心里甜甜的。
考试的时候，张皑书的考场在别的教室。每考一门下来，她就会去楼道里靠墙在那儿站着。一看到杨过从监考的考场出来，她就低下头，心里盼着他能看到她，然后走过来与她说句话。
有一天，她和田岭在考场门口边的墙上靠着。杨过看到她，就向她走来。田岭逗张皑书：“唉，你的老师走过来了。”其实她已经用余光看到了，让田岭这么一说，她感到不好意思极了，赶忙进了教室。杨过也感到有些尴尬，停下脚步，朝反方向走了。
寒假的时候，张远带着张皑书学开车。她很聪明，一下就上手了，开的还不错。只是总有点心不在焉的，开着开着就走神儿。坐在副驾驶的张远看到女儿这种神情，以为她担心期末成绩。谁知张皑书心里一直有一个人挥之不去，时刻占领着她的思绪，她开始怀疑一个问题了。
有一天，杨过给她打电话，说让她去他宿舍帮忙整理期末试卷，顺便看自己的成绩。张皑书非常兴奋，张远还刚带她在高级理发店剪了个明星发型，她美美的就去了。
一进宿舍，张皑书看到好多同学都在，心里顿感失落。她以为他只叫了她。怎么可能嘛，你脑子被门挤了，他怎么可能只叫你一个人来他宿舍！张皑书自我批评道。
杨过看到站在门口的张皑书，感觉心里有一种掩饰不了的开心。他招呼她进来，坐在床上。
这不是单身宿舍，有三张床，不过还挺大的，有一个写字台……张皑书坐在那里边与同学们说笑边悄悄的观察着。
这是他的床，我竟坐在他的床上。张皑书的心紧紧的跳着。杨过递给她一沓试卷，她接过来，抬头看了他一眼。
“这个发型不错，新剪的？”杨过问。
“嗯，剪了两个多小时呢，我差点没坐住，理发师相当有耐心。”张皑书带点撒娇的语气。其实她一直在盼望他能注意到她的新发型。
“咱们班成绩都排出来了。”杨过说。
张皑书心一下到了嗓子眼，“我考的怎么样，是不是不太好？”
“还行。”杨过看着张皑书说了她的名次。
“哦。”张皑书瞬即愁眉苦脸起来。比期中时候退后了好几名，怎么跟爸爸交代啊。
杨过看见她的表情变化，努力的安慰：“张皑书，你很牛了，语文考全班倒数第二名，总排名还这么好。”同学们听了都笑起来。
张皑书知道老师在安慰她，可她怎么听都觉得有点讽刺的意思。然后苦笑着说：“我语文竟然能考倒数第二名，我太佩服我自己了。”
当然，回去后，张皑书看到了爸爸听到她成绩后不满意的表情。哎，做学生真心烦，总是被学习成绩弄得没好日子过。
这是张皑书人生中第一次，竟然数着天的盼开学。她感觉自己的心，每一天都被浓雾缭绕，雾里面有一个人，越来越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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