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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五章

    一切准备就绪,副主任夫人走向就近的一位妇女,将球交给她,然后举起一只手来,向文化厅厅长夫人那边喊了声“准备”,再后又将手一挥,喊了声“开始”,鼓声就响开了。那位妇女飞快地将球传给她右手边的那个人,那个人接球后又飞快地将它传给下一位,依此类推。鼓声象雨点般地在响着,球在一个接着一个地往下传。当球传了半圈的时候,鼓声忽然停止了,球落在了珍珍她们对面的一位女舞蹈家手里。于是,那位女舞蹈家便大方地站起来,跳了一段藏族舞,她优美的舞姿赢得了大家的喝彩。

    下一次是从女舞蹈家开始,一个一个地往下传。鼓声又响了起来,球绕了小半个圈子,从珍珍的对面传到她的左侧面再传到了她所坐的这边。随着球离自己愈来愈近,珍珍心里就愈来愈紧张——她生怕球会落到自己手里。所幸鼓声忽然停住了,球落在了相隔她大约有六七个座位远的一个中年男人手里。那是个能说会道、口齿伶俐的人,他毫不犹豫地站起来,就一个男人怕老婆的故事即兴编成了一段“绕口令”讲给了大家听。他风趣的表演引得人们捧腹大笑。

    下面,鼓声又响起了,球从那个男人手里传出,飞快地向珍珍传来。很快,球就到了尹维希手里,尹维希将它传给珍珍,珍珍一转手就将它塞给了白妙龄,白妙龄又将它传给了医科大学校长……这次,鼓声却没有前两次那样快就停住了,球在人们手里转了一圈又传了回来,经过了那个说“绕口令”的男人手里又向珍珍传来。看着那球在向自己逼近,珍珍感到就象是看见一把刀子、一颗子弹在向自己飞来似的那样害怕和恐惧。一眨眼,球传到了尹维希手里,尹维希将它传给媳妇。珍珍一接球就象是接住了一个正在燃烧的火球似的一下子就将它扔给了白妙龄。就在这时,鼓声忽然停止了。珍珍终于松了口气。

    白妙龄将球放在座位上,瞥了旁边的珍珍一眼,慢慢站起来,说:“既然球传到了我手里,我就给大家讲个故事好不好?”

    大家都说好。

    “这个故事名叫‘给陋媳画像’。在讲之前首先我得申明,故事中的人物和情节不针对在座的任何人,如果确有人与之相象,纯属巧合。”

    下面,白妙龄就开始讲了。她说:

    从前有个陋媳,说她“陋”不是指长象,而是指行为,生得花容月貌,身段过人,但就是四体不勤,不会做事。

    不仅家人为她的容貌所骄傲,甚至就连街坊、邻居以及很远的人都为之仰慕。为了一睹她的芳容,有人甚至专程登上门来。

    这陋媳不会做家务,待人接物也一点不会,但却特别擅长跳舞。丈夫不高兴了她为之跳,公公不高兴了她为之跳,公婆不高兴了她也为之跳。就因为比起别人家的媳妇来她会跳舞,所以,公婆特别宠爱她。

    嫁到家里来快半年了,每天,仍然有人登门来求见。每来一个人,公婆就要搭凳、端茶递水和陪着聊天,有时甚至还要为之煮饭。开初,怕把她累着了,公婆还只是一个人干那些活,可是,久而久之,公婆却被累坏了,于是,再有人来她就叫她来帮忙。

    这下可使陋媳为难了,因为她生平最干不来的就是这类事。于是,她就问公婆:你说是让别人来看我长相的好呢还是看我干粗活的好?公婆当然说是前者。陋媳说:对了,你也明白这个道理——前者会使你的家每天门庭若市,而后者只会使你的家门可罗雀。再说,人们又都是冲着我的长相来的,如果我被累倒了,长相自然也会变得不好看,那还有谁愿意上咱家来呢?公婆一听有道理。陋媳又说:我知道你是看不惯我闲着,这样吧,为了使大家都有事做,每来个客人我都跳支舞如何?公婆答应了。

    于是,每来个客人,陋媳就跳支舞,每来个客人,陋媳就跳支舞。这样下去,家里的客人倒是越来越多,可是,没多久,粮食却快吃光了,茶叶也快喝完了,就连柴火也快没得烧了——日子到了捉襟见肘的地步,家人也只好勒紧裤带过日子了。

    一天,送走了客人后,公婆叫陋媳坐下来对她说:媳妇啊,你看看,这些人每天来来去去,去去来来,把家里都要弄得揭不开锅了,都是因为你的长相!可是,你想看看你自己的长相吗?

    ——那时候陋媳家里还没有镜子,所以,她只听人家说她的长相好,但却不清楚自己究竟长得如何。

    陋媳说:我当然想看看。

    公婆说:那就让我来为你画画像吧。

    说罢,公婆就去找来了“文房四宝”,为陋媳画起像来。

    画好后,公婆将纸递给媳妇,说:看看吧,这就是我为你画的像!

    陋媳一看就跳了起来说:哎呀呀,你怎么把我画成了只漂亮的桃子?难道我像是只漂亮的桃子吗?

    公婆说:你当然像只漂亮的桃子,而且还是只纸上的桃子——只能看,不能吃!

    陋媳明白公婆的意思了。她又说:难道我就那样不中用?我还会跳舞呀!

    公婆说:那也只能用来看!

    故事就此结束。白妙龄用嘲弄的眼光看了珍珍一眼,悠然坐下。

    人们被逗得哈哈大笑。一些人在赞许白妙龄的口才,说她把这个故事讲得有条有理,清清楚楚;一些人在说这故事不仅滑稽可笑,而且还含有深刻的寓意;还有一些人说这是讲述人别有用心,在“含沙射影”。三位夫人则从不同的位置、不同的角度观察着她们的对手,看她们有何反应。尹维希狠狠地瞪了一眼媳妇,怒不言表。珍珍羞得低下了头,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

    下一轮传球又开始了,副主任夫人一声令下,文化厅厅长夫人立即敲起鼓来,白妙龄以闪电般的速度将球传了出去,珍珍耳边全是鼓点声,尹维希在紧急思考着对策。鼓声在一声接着一声地响,球在一个接着一个地往下传。眼看球已经传了半圈了,尹维希忽然伸出一只手来将媳妇的一只手拽住并狠狠地说:“你快给我抬起头来好好坐着!”珍珍机械地抬起了头,僵直地直起了腰。球还在继续往下传。尹维希说:“你给我听好了:下面就该轮到你了,我要你拿出表现来!”球已经传到圈子这边来了。珍珍一边在想着主意一边在暗自祈祷:老天爷保佑,千万别让球落到我手里!球已经传过来了,还只相隔五六个人,珍珍将眼睛闭上,听天由命。眨眼间,球就到尹维希手里了,她将它传给珍珍。珍珍一碰到球就甩手欲往白妙龄那边扔,可这时,尹维希却将她的手死死压住了,也就在这时,鼓声忽然停止了。

    厅里一片寂静,人们都将目光集中到了珍珍身上。

    尹维希低声对媳妇说:“站起来!快站起来!”

    珍珍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说话呀,快说话!”

    “说什么呢……”珍珍对大家说。声音十分低微。

    “大声一点,让大家都能听见!”

    “说什么呢,”珍珍提高了声音说,“既然球落到了我手里,看来,我是不说不行了。可是,说什么呢……”

    “你也可以讲一段故事。”

    “好吧,我为大家……为大家讲一段故事……”

    可是,下面却没声音了——她虽然能讲几个故事,但这会儿却讲不出来。

    尹维希又要教什么,可这时却见副主任夫人向这边走过来了。她来到珍珍面前,将话筒递给她说:

    “别紧张,新媳妇,来,对着这个说。我听说你是很有才艺的,你可以朗诵首诗歌啦什么的。”

    “好吧,我就朗诵……朗诵首诗歌……”

    下面又没有了声音。

    “怎么了?”副主任夫人问。

    “噢,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我确实……确实记不得了。”

    “跳支舞吧,就象刚才那样跳支舞也可以。”这是尹维希在旁边支的招。

    副主任夫人说:“也好,也算数。”

    可是,珍珍试着活动活动了手脚却说:“不行,我现在感觉手脚僵硬。”

    至此,副主任夫人已经感觉出自己赢了。她说:“看来这位女士是有才不露了。这样吧,我也不难为你,你可以随便来点什么,形式和内容都不限。”

    珍珍于是在想到底来点什么。

    “难道你连歌也不会唱吗?”这是尹维希的提示。

    经她这一提,珍珍的头脑忽然开窍。她想:对的,就来一支歌。

    于是她紧急地在记忆中搜索起来,看有什么歌会唱。记得以往她当姑娘时是能唱一些歌的,可是,时隔这么多年,有些被全部遗忘了,有些则还只记得些片段,唯有一首歌她还完全记得。于是,她对大家说:

    “好吧,我就为大家唱首歌。歌名叫‘社员都是向阳花’。”

    这话一出,满场都为之咋舌与惊讶。年长一些的人说,都什么年代了,还在唱这种歌;年轻一些的人觉得这歌名很陌生,从来没听见过;还有一些人则对珍珍的层次和品位产生了怀疑;就连那些对珍珍抱有好印象的人也连连摇起头来。白妙龄问她旁边的医科大学校长这是首什么歌。医科大学校长说这是首文革时期的歌,是专门歌唱农村社员的,白妙龄听了不禁为之嗤鼻。然而,反应最强烈的却要数尹维希和副主任夫人:前者一听脸色就变得铁青;后者则忘了自己还是主持人,几步钻出圈子,跑到文化厅厅长夫人和医科大学校长身边说:

    “出丑了!尹维希的媳妇终于出丑了!”

    说罢,她又转向正在附近角落里操作影视播放器的一位男服务员喊道:“快,你快将这首歌调出来!”

    那服务员在机器上紧急搜索起来。过了一会儿,他回话说:“对不起,这是支老歌,曲目上没有。”

    于是,副主任夫人又钻进圈子里,走到珍珍面前说:“抱歉,你只有清唱了。”

    在等待的这段时间里,珍珍尽量在作好准备,打算一定要尽全力将歌唱好;尹维希则在思谋着如何才能化解这种难堪的局面,可是,思来谋去,却毫无办法。于是,在副主任夫人说完话后,她不得不站起来,表情沉重地说:

    “对不起,各位!这位女士、也就是我的媳妇先前确实跳累了,因而思绪不清,选了支大家都不喜欢听的歌,我代表她再次向大家道歉!”

    说完,她就对媳妇说:“走!”

    然而,珍珍却还蒙在鼓肚里。她不解地说:“走?干吗走?这首歌我能唱好!”

    尹维希终于忍不住发怒了,她将手一挥,说:“那你就在这儿丢脸吧!”

    说完,她就一转身走了。

    珍珍被弄得不知所措,她看了看尹维希的背影,又转过头去看了看人们,然后又回过头来看着尹维希,终于,她将话筒一扔,喊了声“等等我”,赶上去了。

    出了舞厅,尹维希急急向前走去,珍珍在后面拼命地追。追上后,她问:“您……您为什么要走?为什么不让我唱?”

    “难道你要我和你一起在那儿丢人现眼吗?”

    “怎么就丢人现眼了?那首歌我是能唱好的,真的能唱好!”

    尹维希为媳妇这句傻乎乎的话更加气愤,她忽然停住,用手指着她的鼻子说:“你真是无知之极,愚蠢之极,竟然到现在都还不明白!我看白妙龄那故事讲得好,你活真真就是只画在纸上的桃子!”

    这天晚上,文化厅厅长夫人和医科大学校长在副主任夫人家里兴奋了一夜,她们不停地饮酒,不断地喝彩,以庆贺报了“一箭之仇”的胜利。白妙龄也在一旁陪着。天亮时,两个女人才喝得醉醺醺地回去。副主任夫人母女俩将她们送到门口。白妙龄望着两个女人摇摇晃晃的背影对母亲说:

    “你看,两位姨姨真开心,就象是在过节样。”

    “是呀,她们有好几年都没象这样开心过了。女儿呀,难道你不觉得开心吗?”

    “我的心情很矛盾。”

    “为什么?”

    “我为羞辱了我的情敌而开心,又为我所爱的人娶了那样一个差劲的女人而痛心,还为……还为我自己而伤心。”

    “可是,妈妈却只是觉得开心,而且是分外的开心。”

    “是吗?”白妙龄不解地问,“难道你不觉得她不应该占有文博吗?”

    “当然觉得,但这已经是事实。妈妈开心的是已经看见了改变这一事实的希望。”

    这天晚上,珍珍一回到家里就扑在丈夫怀里哭了起来。文博问她哭什么。她告诉了原因。没想到文博却责备她说:

    “你不应该在那种场合唱那样的歌。”

    “为什么?”

    “那种歌是农民唱的,太难听也大土气了,有些不合时宜。”

    “那要唱什么?”

    “在那种场合要唱……要唱……总之,要唱高雅一些的,或者是时尚和流行一些的。”

    “可我却只会那一首呀。”

    “如果是这样嘛……那我就建议你最好别唱。”

    这天晚上,尹维希在彻夜不眠地思考着这样一些问题:她为什么要想唱那首歌?难道她只会那一首?都快要把我的脸丢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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