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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七章

    这几个月来,副主任夫人、文化厅厅长夫人和医科大学校长一直都在关注着文家媳妇的消息,自从婚礼那天见识了她的拙劣表现以后,她们就常常在一起谈论这方面的事情。当然,文化厅厅长夫人和医科大学校长并不是还在指望着能与文家结亲家,因为一方面这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另一方面从文博结婚的那天起,医科大学校长的女儿就明确且坚定地表示此身不嫁,文化厅厅长的女儿也因等了一场空而忙忙地与一位爱了她很久但她却不爱的美籍华人结了婚。她们如此关注新娘主要是想从她身上找回曾经失去过的尊严和面子,因为通过婚礼那天的观察,她俩一直认为她不仅远远比不上她们的女儿,而且还可能是个低级庸俗的女人,而这正好给了她们一个奚落文家的笑柄。副主任夫人则抱着两种想法:一种与医科大学校长和文化厅厅长夫人的相同;另一种却截然不同,尽管这种想法使她那高贵的心灵受到了伤害,她却在从中看到了治好女儿的病的希望。这并非是一种夸张,事实上,从得知文博结婚的消息以后,白妙龄的病就愈来愈严重了,她不仅还象原来那样在成天画着那些与文博相象的男子画像,而且还常常黯然神伤,寝食难安,哀声叹气,泪水涟涟。“为什么,为什么我爱的人就是得不到?”——这样的哀叹随时都可以听到。见女儿被折磨得这样痛苦,温碧蓉忧心如焚。为了使她跳出相思的苦海,她曾多次劝她要想开些,天涯何处无芳草,可她就是听不进去;她还曾将一些长相丝毫也不逊色于文博的高干子弟带到过女儿面前来,她也不于理会。前段时间,白妙龄的相思情节简直可以说是达到了近似疯狂的地步,她成天缠着温碧蓉闹,要她去将文博给她夺回来,否则就不想活人了。这可将副主任夫人吓坏了,她一面哄着女儿说我这就去给你夺,一面托邝淑媛去请来了几个省城最好的精神科专家求治。经过一番望、闻、问、切,专家们一致都说这是种“心病”,无特效药可治,要治好它“解铃还需系铃人”。这话虽然使温碧蓉感到有些失望,但也给了她某种启示。循着这种启示,她便希望能听到有关文家媳妇的坏消息,因为这不仅可以使她像那两位女人那样看到文家的笑话,而且说不定还会为她带来医治女儿的病的“良药”。尽管这种希望十分渺茫甚至可以说还有些荒唐和滑稽,但她认为从逻辑的关系讲假如文家的媳妇不好就势必会导致家人的不满,而不满就会生厌,生厌进一步就会发展成厌恶,厌恶则会使双方关系恶化,而关系恶化进一步就会导致……导致……如此一来,岂不是给治好女儿的病带来了希望。

    综上所述,无论从哪方面讲,三个女人都一致想听到有关文家媳妇的坏消息,并且是越坏越好。

    然而,据她们从社会上听到的消息来看,人们对她却褒贬不一:有的说她看起来很成熟,很勤劳,很朴实,很懂事,很贤慧;有的说她很漂亮,很温柔,很体贴人;有的说她有着魔鬼般漂亮的身材,完全可以和舞蹈演员的媲美;也有的说她主内在行,主外却不在行;还有的说她虽有一副漂亮的外表,但言行举止却缺少教养、内涵和上流社会妇女的风范;还有人说她看起来年龄偏大,性格老成,差不多可以给文博当姐姐;更有人说她看起来笨头笨脑,土里土气,就像个乡坝头来的女人……

    这些评说使三位女人对文家媳妇越是感兴趣。一天,她们又凑到了一起。副主任夫人说:

    “听说最近社会上的人对文家那媳妇众说纷纭,你们都听说了吗?”

    “当然听说了。”两个女人一齐说。

    “你们哪位去看看吧。”

    医科大学校长将眼睛一闭,没有表态。这个女人不知是性格的问题还是受医生这种职业影响的缘故,平常总是显得比一般人要胆小、拘谨和怕管闲事。副主任夫人见状只好对文化厅厅长夫人说:“那么你去吧。”

    文化厅厅长夫人却乐于干这种事情,义不容辞地点了点头。

    于是,她便来到了别墅。

    这天是星期一——之所以选择这样的日子,文化厅厅长夫人主要是想避开文家三人,又尤其是尹维希——别墅里分外安静,草坪上不见一人。文化厅厅长夫人从大门外向里窥视了很久,当确信尹维希不在时,才从旁边的那扇小门的门缝里悄悄地钻了进去。可是,还没走到八步远,她就被一个严厉的声音喝住了:

    “喂,站住!”

    文化厅厅长夫人吓得浑身一抖,随即便驻足一看,只见一个女人正从房屋那边走来,她穿着普通,腰间系着条围裙,衣袖挽到了胳膊肘以上,象是才放下什么活儿;依据她的个子、体态和长相,她依希辨认出她就是婚礼上的那位新娘。

    “看来像个地道的家庭妇女。”这是她对她的第一印象。

    很快,新娘就来到了她面前。“你是谁?来这儿干吗?”她问。

    “我是尹女士的朋友,来这儿拜访她。”文化厅厅长夫人撒了个谎,并竭力保持着镇定。

    新娘将双手往腰间一叉,用怀疑的眼光打量着她问:“你说你是我家的朋友,我怎么从没见过你?”

    “我好久没来这儿了,嘿嘿,差不多都有一年多了吧,嘻嘻。”文化厅厅长夫人干笑着说,边说还边向房子那儿望,怕有文家的人出来。随后,她又假装着问;“她在吗?”

    新娘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既然你说你是咱家的老朋友,想必你也应该知道这儿的规矩:大凡来人,若是门关着就先按门铃通报;门开着就请大大方方地走进来。”

    “这我当然知道。”

    “可你为什么要在门外鬼鬼祟祟,东张西望?”

    “好厉害的一张嘴巴!”文化厅厅长夫人想,这是她对她的第二印象。

    她说:“我没鬼鬼祟祟呀,我又不是坏人,干吗要鬼鬼祟祟。”

    “你别以为我是瞎子,你刚才在门外的一举一动我都看得清清楚楚楚,明明白白。”

    文化厅厅长夫人辩解说:“那是由于我很久没来这儿了,对环境生疏。”

    “你不是才在说是咱家的老朋友吗,怎么……”

    这咄咄逼人的问话使文化厅厅长夫人感到有些紧张,她怕露出破绽,于是转守为攻,假装生气地说:“怎么,你怀疑我?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强盗、还是小偷?”

    这一招果然产生了作用,珍珍被这女人的假怒弄得开不起腔了。

    文化厅厅长夫人继而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文家那位媳妇吧?你怎么如此没有礼貌,这样对待一位客人?”

    “我……我……”

    文化厅厅长夫人又得寸进尺地说:“我早就听说过你缺少教养,今天见了,果真不假。”

    这话说到了珍珍的痛处,使她那种盛气凌人的架子一下子就没了。

    文化厅厅长夫人注意到了这点,她将双手叉在腰间,脑袋高高昂起,高傲地说:“实话告诉你吧,小媳妇,咱是省城的名门望族,还不用说你,平常就连省长见了也要和咱打招呼,如果不是看在你公婆的面子上,你就是用八人轿子来抬我也不愿到这儿来。”

    这番炫耀产生了奇效,使社会经验缺乏的珍珍误认为自己做了件错事——怠慢和得罪了一位高贵的客人。在此因素的作用下,她重新打量了一番来人,见她年龄四十有几,穿着讲究,仪态高贵,的确像是一位高贵的客人,于是,她改变了态度,道歉说:“对不起,女士,确实对不起。”

    见轻而易举就扭转了颓势,文化厅厅长夫人既感到得意,又为新娘在这方面所表现出来的幼稚感到好笑。她暗暗骂道;“这哪像个主人,简直就是条看门狗!”

    这时,从房屋那边传来了脚步声——原来是李嫂跑过来了,她听见女主人在和什么人高声说话,还误认为是发生了吵架,所以,一跑拢就问:“这儿怎么了?这儿怎么了?”

    珍珍正处于尴尬之中,见来了个多嘴的,因此将手一挥,没好气地说:“没什么。我在和这位客人说话,没你的事,你跑来干吗?”

    李嫂讨了个没趣,扫兴地走了。

    文化厅厅长夫人想:“真厉害,简直像个母夜叉!”

    珍珍转而向文化厅厅长夫人客气地问:“请问您叫什么名字?”

    文化厅厅长夫人狡黠地笑了笑说:“这个嘛……我看你没有必要知道。”

    “那么,您找我母亲有何事?”

    “老朋友嘛,难道非得要有事才能来?我主要是想来看望看望她,同她叙叙旧,聊聊天。”文化厅厅长夫人又撒了个谎。

    几番对白下来,珍珍已相信了这个女人就是尹维希的朋友。她换上了一副热情的面容说:“哎,真不凑巧,她今天很早就出去了……你又专程而来……你看这样好不好,现在离中午已经不远,先去屋里坐会儿,我陪您聊会儿天——她中午可能要回来?”

    文化厅厅长夫人一听就有些心虚了,她瞧了瞧腕上的表,见离十二点确实已经不远,便说:“不用了,不用了,我没时间。”

    “如果您确实没时间等,那这样好不好,”珍珍又说,“您先进屋去坐坐,我给她打个电话叫她马上回来?”

    文化厅厅长夫人更心虚了,她连连推辞说;“不必了,我改天再来,今天我还有别的事。”

    见她一再推辞,珍珍还以为真是得罪了她,再一次道歉说:“我再一次向您说对不起,这位女士,如果您仅因为我刚才的态度就要离开,那么,我恳请您原谅,因为我确实不知道您是谁。”

    然而,文化厅厅长夫人已经转过身去了。她一面向小门那儿走去一面想:你知不知道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已经知道了你。

    见此情形,珍珍还认为客人真的是被自己气走了,于是紧跑几步,上前拉住她的一只衣袖,恳求说:“请您留步,请您原谅我这一次,如果母亲知道她的一位朋友被我气走了的话一定会怪罪我的。”

    文化厅厅长夫人甩脱珍珍的手,径自向小门那儿走去。

    “请等等,如果您真要走的话,也让我去为您把门打开。”

    可是,文化厅厅长夫人已经走到了小门那儿,将其拉开,出去了。

    这次收获真不小!下午,文化厅厅长夫人向副主任夫人和医科大学校长谈了情况,两个女人都大喜过望。她们一致认为文家媳妇是个层次低下、文化肤浅、行为不雅、不懂礼貌、缺乏教养的女人。在谈到她在文家的地位时,文化厅厅长夫人肯定地说:

    “我看她根本就没有一点儿地位,是个十足的受气包。”

    医科大学校长问:“何以见得?”

    文化厅厅长夫人把见到珍珍时的第一印象重复了一片,又把她要走时她来拉她衣袖的失态行为说了,还摹仿着她当时的表情和口吻把她害怕尹维希的原话学说了一遍,另外两个女人被逗得哈哈大笑。据此,她们认为文化厅厅长夫人的看法是有道理的:因为“当今社会,一个知识女性不出去工作,呆在家里干家务,伺候丈夫、公公和公婆,能有地位吗!”——这是副主任夫人的解释;而医科大学校长的解释则是:要是她在家中有地位的话,就不会那样怕公婆。

    在谈到她的出生和身份问题时,三个女人都表示了怀疑。

    文化厅厅长夫人说:“我看她不象是受过高等教育。”

    副主任夫人说:“也不象是出身于海外富商之家,那种家庭的小姐一般都是养尊处优,娇气十足,别人伺候她她还嫌不够哩,哪里还甘愿去伺候别人。”

    医科大学校长则表示赞同二位的看法。

    她们还就一些现象进行了深层次的原因分析,比方说:文家为什么不让媳妇出去工作啦;过门这样久了,为何不见新娘在社交场合露面啦;她是不是不具有工作和社交能力啦,等等。

    这种分析愈来愈深入,愈来愈透彻,透过这些分析,三个女人似乎看到了文家媳妇的本质。

    文化厅厅长夫人和医科大学校长渐渐喜形于色,因为她们开始相信,她们以及她们的女儿们丢失了的面子和尊严说不定真可以从文家媳妇身上找回来。副主任夫人也暗自窃喜女儿的病有了“良方”,尽管那“良方”还不属她所有,她却已经看见了有这样一个“方子”。

    最后,三个女人一致认为今天的发现是一个重大收获,值得庆贺,并相互叮嘱今后要继续关注这方面的情况。

    这天,副主任夫人将这些情况告诉了女儿。白妙龄伤心地说:“妈妈,你向女儿说这些有什么用啊,它只会更加剌痛我的心!”

    “怎么会没用,”温碧蓉说,“你不是还在想着文博那小子吗?”

    “当然,我无时无刻不在。”

    “既然这样,那么,有关她妻子的每一点坏消息对你来说都意味着是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人都是别人的了!”

    “可是,你要一分为二地看问题。”

    “什么‘一分为二’,对爱情来说,我只讲求感情!感情!”

    “可是,在这个问题上,你必须这样看。”

    “我说过我不,在这个问题上我更不!”

    “哎,看你偏执和痴迷到何等程度了,连常理都不懂,我可怜的女儿啊!”见向女儿说不清,温碧蓉叹了口气说,“不过,将来你总会懂得的;假如老天能保佑的话,说不定……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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