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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章

    这时,他的玛格丽特说:“这样的生活根本就没有半点幸福可言,我与他一直都是一种主仆关系。”

    “我为你深感惋惜。”他用手拭着她眼角的泪水说。

    忽然,他想起一个问题问:“你老家在哪里?”

    “就在这城里。”

    “你父母呢,他们以前是什么人?”

    “都是城里人,普普通通的居民。”

    “哦。”他似乎明白什么了。

    随后他又问:“你希望脱离这种生活吗?”

    “当然。”

    “那我可以帮你。”

    这正是她所希望的。可是,她却说:“你为何要帮我?”

    “这还用问吗,因为我爱你。”

    这话使她感动。但她还是说:“可是,我们才刚认识不久。”

    “爱情并不需要太长的时间。”

    “你对我又还不太了解。”

    “我不需要了解你太多,只要我喜欢你就够了。”

    “可是,我却……却有些自卑。”

    “你自卑什么?”

    “我出身贫寒,文化不高,还结过……结过……”

    “我不在乎你这些。”

    她笑了笑,可眉头一皱,又说:“即便是这样,我也还有些顾虑。”

    “你还顾虑什么?”

    “我还是他的女人,现在,道德和法律还在约束着我与他的关系。”

    “但这并不重要。”

    “怎么不重要?在我看来,这却是相当重要的。”

    “我们不是都已经违反道德了吗?”

    “是啊。因此,我感到有些难过,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你别难过。”他安慰她说。随后,他又问她:“你爱他吗?”

    她摇头说:“不,不爱,一点也不爱!”

    他又问:“你爱我吗?”

    “爱,非常非常爱!”

    “这就够了!没有爱情的婚姻才是不道德的!至于法律嘛……你可以与他离婚。”

    “可是,离了后,你会娶我吗?”

    “会。”

    “肯定吗?”

    “肯定。”

    “我要你再说一遍。”

    文博又极其认真地说了一遍。

    珍珍听出他说的是真话。但还有一点顾虑,她将它提了出来:“你的家人呢,他们会认可并接受我吗?据我看来,你像是出生于一个富贵之家呀。”

    对此,文博稍微迟疑了一下说:“你不要为这担心,我已经是成年人了,我自己的事情自己作主。”

    至此,所有的担心和顾虑全被消除,珍珍不再说什么了,她春情迸发,下面又湿了,还痒痒的。她猛地翻过身来,压在他的身上,热烈地和他做起爱来了。

    夜晚在他们彼此的热爱中渐渐走向了黎明。当第一线曙光初露在窗口的时候,珍珍憧憬起了未来。她说:“我还没去过省城,那儿很大吗?”

    文博说:“相当相当大。”

    “有池和县城两三个这样大吧?”

    “远远不止,可能七八个呢。”

    她咋了咋舌又问:“省城热闹吗?”

    “当然。”

    “街道很宽吗?”

    “宽阔无比。”

    “房屋很高吗?”

    “高耸入云。”

    “街上有很多车辆吗?”

    “多如蚁群。”

    “有很多商店吗?”

    “密如蛛网。”

    “也有很多公园、电影院和剧院吗?”

    “多不胜数。”

    “省城人的日子过得如何?”

    “有好有坏。”

    “哪些过得好?哪些过得坏?”

    “有钱的人过得好,没钱的人过得坏。”

    珍珍想了一下又问:“那——我今后的日子将会是怎样?”

    “这还用得着问吗,当然会过得很好。”

    珍珍舒心地笑了。但还有个问题她不得不将它提出来:“省城的人尊重人吗?”

    “你意思是指……”

    “我是指他们会不会歧视乡下人?”

    “你怎么突然问起这种问题来了?这与你有什么关系?”

    珍珍明白自己说漏了嘴,及时弥补道:“我担心会被人瞧不起,因为我听说省城的人将县份上的人看成是乡下人。”

    “你这是杞人忧天,省城的人有礼貌,有修养,对人都很尊重。”

    当太阳刚出来的时候,文博就起来要走了。珍珍舍不得,劝他多住几天,但他却说这儿的工作已完,还有新的工作在等着他回去。珍珍将那几株兰草装进一口箱子里,依依不舍地将文博送到栅栏门那儿,将箱子交给他说:“带上这个,你看见它就会想起我。”文博接过箱子,并留下了自己的住址和电话号码。随后他们长时间拥抱,相互吻别。分手的最后一刻,珍珍深情地说:

    “我可是你的人了,记住,要快些回来,我等着你啊!”

    “你放心,我一定会很快回来的,到时候就将接你走。”

    文博走了,消失在了草地的尽头;珍珍的心也跟随着他一起走了。

    这天,珍珍向广州方面去了封信,要求和校长离婚。很快,她就收到了回信。

    罪人:

    难得你有这样的“高风亮节”!

    一收到信,我父亲的病顿时就好了许多,我也即刻为之欢呼雀跃——这真是一件大好事情!因为你是一条毒蛇,一缠上我父亲就使他中毒至现在;你更是一条害人精,害得我们家破人亡,父子反目,名誉扫地。我父亲一直因不能摆脱你而痛苦;我也因有你这样的后母倍感耻辱。说实话,我们早就想提出离婚,但又担心你会借此又设下圈套、布下陷阱算计我们,敲诈我们。谢天谢地,这下可好了,你能自觉摆脱对我们的侵害和纠缠!你稍等,我会尽快回来与你割断关系。

    读完信,珍珍既感到高兴,又觉得难过。她去向妮子摆谈了事情的经过。

    妮子说:“你早就该走这一步的,没有必要为那个疯老头子守身和送终。”

    “可是,我总觉得这样做太对不起他。”

    “你为何有这种认为?”

    “我欠他太多,还没有对他补偿,现在又要跟他离婚……”

    妮子哈哈一笑说:“你这样想就不对了。怎么能说是你欠了他的呢?你放着好日子不过,为他作了那样久的牛马,还服侍了他老婆,为她送了终,带了孝,他又娶了你,将你弄进城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事;我看你俩算是扯平了,谁也不欠谁的。”

    朝着这个方面想,珍珍感到心里稍许好受了些。她又向妮子说她可能不久就要到省城去了。妮子祝她好运,但愿她这次能遇上一个真心爱她的人,但同时又告诫她要保持一分清醒,不要把事情想得过于美好。

    在等待校长女儿回来的这些天里,她回了次家。那天,她还没拢村子就见魏瘸子埋着头急急忙忙走过来了。

    “瘸驴,上哪儿去?”擦肩而过的时候,珍珍主动招呼道。

    瘸子抬头一看是珍珍,就停下说:“哇,原来是你。叔伯我今天动身去海南呀。”

    瘸子今天穿着身陈旧但却很干净的衣服,脚上穿着双崭新的军用胶鞋,肩上扛着个包袱,还理了发,确实象副出远门的样子。

    珍珍惊奇地问:“你去海南干啥?”

    瘸子弯腰将包袱放在地上,又直起腰来,从包里摸出根香烟来点上,一边抽着一边说:“去发财呀!侄女,莫你没听到说那边正在搞大开发吗?”

    “听说过呀。可那关你什么事?”

    “咋个不关我的事,听说这一向那儿到处都是钞票,我正赶着要去赚呢。”

    珍珍不屑地看了他一眼说:“就凭你这样子想去海南赚钱,怕只会落得个讨口叫化吧。”

    瘸子不服气地说:“你叔的样子咋啦,莫不像吗?给你说,原先我可是到海边一带混过啦,还多少弄了些票子回来。”

    “那可是当初,现在你去行吗?把你个小学都没毕业的半文盲,告诉你,海南要的至少也是大学生。”

    这话使瘸子感到有点恼火,说:“你莫小看人,我是没得文化,但比起那些有文化的人来却有混社会的本事和经验。这阵这社会你又不是不晓得,只要胆子大,敢去混,文盲也会成为百万富翁。”

    “是吗?”

    “不信走着看,你是高中生,文化比我高好多,二天说不定我还会比你混得好哩。”

    “我祝愿你!”珍珍酸不溜溜地说。她又问:“你打算去那边干什么呢?”

    “别的咱干不成,开个茶馆啦什么的总可以吧。”

    “开茶馆?那你还不如就在村里开。”

    “哎,莫说了!”瘸子叹了口气说,“村里能赚到钱吗?这些年来你又不是没看到,魏家村几百户人家,除了你爸曾经富过外,有哪家子不是穷得叮当响;就拿我那店子来说吧,一杯茶只能卖个三毛五毛,而且还少有人光顾,再开下去就只有喝西北风了。”

    “这倒也是。”

    “所以,我决定不管咋个也要出去混一混。”

    说到这儿,瘸子话头一转问珍珍:“侄女,你这阵混得咋样?你那校长……”

    珍珍将自己的近况向他讲了。

    瘸子一听就连夸奖带讥讽地说:“哇,好得行!这么快就又把男人甩了,而且还是个有地位有面子的人!你硬是下得手;看来我都不如你。”

    “你放屁!谁将男人甩了?是他自己提出的离婚。”

    “你莫冒火,侄女,这又不是啥子坏事。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嘛。要想出人头地,过上好日子,就得要心狠一点。你才进县城好久就又要到省城去了,真象是在坐直升飞机呀!魏家村头数你有本事……”

    “你给我住嘴!你再这样说我就要咒你到海南去颗粒无所,血本无归,横尸它乡!”

    “你莫这样咒啊,出门人图的就是个吉利。”

    这时,瘸子烟也抽完了,他将烟头一扔,弯下腰,扛起包袱,开步走了。他给珍珍留下了一句话:“走着看,咱们几年后见,看哪个混得风光。”

    珍珍继续向前走。沿途又遇见一些外出的村民,他们背的背包袱,扛的扛行李,有的还带着工具箱,或一人成行,或三五个一伙,都肩负着养家糊口的重任,到城里去寻求改变生活的希望去了。

    刚到家,她就看见了一些新景象:曾经冷清一时的草滩现在又开始呈现出了一些生机,鸡鸭疏布,星星点点;在窝棚旁边的埂子上,用竹篱笆圈起了两座露天禽圈,圈里鸡鸭们或在产蛋,或在相互追逐嬉戏。

    窝棚虽然还是以前那座,但却显得宽敞、新气了许多:棚缘用篾竹和稻草向外接出去了好长一截,棚壁也作了修补,上面涂了泥,还刷上了雪白的石灰浆;新修的墙壁将屋子分隔成了两部分,一部分是厨房,一部分是睡房;睡房里还增添了一张小床,专供豆豆睡。

    ——这是老头子为东山再起所迈出的第一步。

    他近来精神有所好转,信心也逐渐恢复。一见女儿,他就兴致勃勃地谈起了他近来所作的努力和收获,还问她想不想回来帮他。

    珍珍虽然为家况的好转感到高兴,但却说:“这是不可能的了。我这次回来主要是向你们告别。”

    老头子惊问:“告别?你又要去啥子地方?去做啥子?”

    珍珍将情况讲了。

    老头子一下就黑下脸来,不开腔了。

    珍珍发现父亲的气色好象有些不对,面色晦暗,双目无光,脸上还生了些蛛网状的血丝,就问:“爸,你身体如何?有不适吗?”

    老头子没理她。

    她又问:“女儿在关心你呢。我问你是不是生病了?”

    “我身体好好的,要说有病的话,那就是得心头。如果你想真关心爸,希望我多活几年,就得外头安分些,莫要再给我丢脸!”

    从说完这话到珍珍走,父女之间就没再开过腔。

    魏王氏又显老了许多,不仅头发全白,精力和体力明显下降,而且手脚也开始有些不听使唤,走路颤颤巍巍,做细活时手常发抖。。在得知女儿又在闹离婚时,她语重心长地劝道:“珍啊,做人要自爱。男人不是衣裳,想脱一件就脱一件,想换一件就换一件。城头再好,但总不是你土生土长的家。你从乡头到县城,县城又要到省城,这样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换,啥时才有个完?你记到妈的话:万物有主,落叶归根,不管你去好多个地方,可归根结底还是要回到这乡坝头来的。”

    一席话说得珍珍脸红心跳,羞愧不已。待平静下来后,她慎重地对母亲说:“妈,请你相信,女儿绝不是一个坏女人。我之所以这样做完全是出于不得已。我向你发誓,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做,今后,哪怕再好的地方我也不去了,成为孤人我也不找了!”

    豆豆对她更疏远了,不仅不叫她,甚至连看也不多于看她,完全将她当成了外人。想到自己这一去不知又要多久才会回来,她当母亲的心便希望能和儿子多相处一些时间。可那小家伙却不理解,处处躲着她,不是见不到人,就是一眨眼就不见了人影。实在没办法,她只好任他去了。

    下了这样的决心,她便孤注一掷,将希望全部寄托在了文博身上。她无时无刻不在盼望他早日来将她接走。文博果然守信,接二连三向她打来了电话问候,还寄来了信。信中强调了他对爱情的专一和坚贞,还表示了对她离婚之事的关注。

    现在,她迫切希望广州那边快快来人,以尽早了却这桩使双方都陷入泥潭的婚姻。对于能否离得成婚她毫不担心,因为她深知校长及其家人想甩掉她比起她想甩掉他的心情还要迫切。到时候,只要双方去法庭一签字画押,她就可以和她心爱的人一起远走高飞了,而旧生活和曾经发生在这幢房子里的那些惊心动魄的事也将被新生活和新事物所取代。

    十天之后,彭志明带着校长的离婚委托书和一份财产清单回来了。在这之前,住宅的买主已由校长在池和的朋友物色好,价格也已谈妥。志明回来的前几天,珍珍一直为两件事担心:一是考虑到对校长的所作所为志明会对自己作出什么过激的举动;二是考虑到吃了和用了校长一些她会在这方面跟她算经济帐。然而,事情看起来似乎却并没有她想象的那样严重,彭志明既没有打她,也没有骂她,更没有在经济上与她讨价还价,只是和她一起默默地清点家具、现金、存款、衣物和那些值钱的兰草。她不由得好生纳闷,想:难道这就是他们所说的惩罚吗?

    只用了几天时间,财产就清点完了。由于珍珍不是那种贪图钱财的人,加之平时又省吃俭用,所以,除了卖给花店老板和文博的那些兰草外,与校长在时相比,住宅的财产几乎没受到什么损失。对此,致明还算满意。一天,她郑重其事地问珍珍:

    “对财产方面你有什么想法?”问这话时她显得有些紧张。

    珍珍虽然不知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还是怎样想的就怎样说了:“我能……能有什么……什么想法……”

    “从法律角度讲,你有权提出要求;只要是不过分,我们也会考虑。”

    “我没什么要求,这儿的一切都是你家的。要说有要求的话,那就是我曾做过一些对不起你父亲的事,请他、也请您原谅。现在,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尽早尽快地离开这儿。”

    志明感到释然了,她原以为她会在钱财方面狠狠地敲她家一把呢。她说:“这也是我们的想法。”

    于是,她们就一起走上了法庭。

    由于是协议离婚,双方又不存在财产与情感方面的纠葛,因此,法庭判得十分快速和顺畅,当天就原则上同意离婚。

    但还有半个月的考虑等待期。这期间,彭志明处理掉了所有的家具和盆景。对那些兰草的处理,她采纳了珍珍的建议,将它们全部卖给了花店老板。

    半个月过了双方都仍然没有反悔,法庭便正式裁决了离婚。

    这天是珍珍从进入校长家起到现在感到最最轻松和最最自由的一天,因为捆在身上的绳子已被解除,新的生活正在向她招手。一出法庭她就如释重负般地欢呼道:“啊,我自由了!我终于解脱了!终于解脱了!”

    可是,志明却拉下脸来,恶狠狠地说:“你别高兴得太早了,这才是开始!现在,你就去漂泊吧!今后,无论你走到哪里,惩罚都将伴随着你!”

    这天下午,她提着口小箱子离开了校长家,箱子里只有几件属于她自己的换洗衣服。她是这样来的,又是这样走,所不同的是来时她是个农村人,而去时却成为了个城里人。

    晚上,她住宿在城里一家旅店里。一星期后,当得知志明已飞回了广州、住宅也已搬进了新主人时,她便向省城发去了封电报。只隔了几小时,文博就出现在了她面前。她迫不及待地投进他的怀抱说:

    “现在你带我走吧。我们去哪儿?”

    文博说:“去省城。新生活在等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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