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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章

    这是她第一次受到一位男士的邀请,这种邀请对她来讲虽然还并不意味着有什么特殊意义,但也不能说没有意义。总之,不管怎样,第二天下午出门前,珍珍比起平时来都多了一分精心准备:彻彻底底地洗了个澡;挑了最漂亮的裙子和鞋来穿上;特别认真仔细地化了妆,还在身上洒了很多香水;出院门时,她怕鸡粪、鸭粪粘糊在鞋上,还特意踮起脚尖来走路;上了机耕道,为了避免地面上的灰尘,她尽挑路边那些长有草的地方走。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要象这样做,因为按常情那有可能是青年的一句随口话。

    然而,当她到达舞厅时,却看见青年已在那儿等她了。他今天仍然穿一套白色的西服,且式样与昨天的那套又有所不同;头发光洁而润泽,看来象是打过“摩丝”;皮鞋锃光发亮,上面照得出人影——这些说明他也经过一番刻意的打扮和修饰。

    他们没多说什么,相互点了点头,又对视了片刻就一起下了舞池。

    第一次与一个固定的舞伴跳舞,而且还是一个长得特别英俊的青年,珍珍心里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青年对她很有礼貌,很尊重,对她做了个谦让的姿势,然后才彬彬有礼地将手伸给了她。

    这是支“慢四步”舞曲,曲调缓慢而舒情。当珍珍的手接触到青年的手的那一刹那,心就突突地跳了一下,感觉也与她以往跳舞时有所不同。

    他们慢慢地跳着。珍珍心里有些慌,步子也有些乱,时时与青年合不上拍,有时甚至还踩在了他的脚上。她为此而感到很不好意思,不时道歉说:“对不起。对不起。”

    没想到青年却并不介意。从很多方面都可以看出他是个舞场老手:他既不嫌弃她,也不责备她,还慢慢且耐心地带领她,引导她,纠正她的姿势,有时甚至还降低水平去配合她。 这样跳了五六支,珍珍就基本恢复到了往常的水平。随后,他们又跳了两支就回到了座位上。

    青年去吧台那儿买了两瓶饮料来,递了一瓶给珍珍,自己拧开另一瓶的盖子,喝了起来。珍珍接过饮料瓶说:

    “对不起,我今天表现得实在是太差了。”

    青年说:“没关系。两个不经常在一起跳舞的人才开始总会有一些不适应,就象两个互不相识的人凑在一起必须得经过一个阶段的磨合样。”

    “可是,我平时却不是这样的。”

    “你不必责备自己。我想我们再多磨合磨合就好了。最后几支你不是跳得很好吗。”

    说到这儿,青年看了看珍珍。为了将她从这件不愉快的事上引开,他说:“你喝饮料啊。”

    珍珍于是将瓶子举起,凑到嘴边,一仰头。可这却使她又闹了个笑话,因为饮料瓶的盖子还没打开,她白将瓶口衔在嘴里,什么也没喝着。

    这个滑稽的举动使珍珍窘得差点就下不来台,她将瓶口从嘴里拿出,羞得一下子就红了脸。青年见此却并未发笑,他从珍珍手上拿过瓶子,将盖子拧开,然后递给了她。珍珍接过瓶子,小小地抿了一口。气氛稍微缓和了过来。青年问:

    “你叫什么?我还不知道应该怎样称呼你呢。”

    这是从跳舞以来别人第一次问起她的名字。珍珍答:“魏珍珍。你就叫我名字好了。”

    “‘魏珍珍’。”青年重复道。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对这名字有些感兴趣。随后他又说:

    “看来你还挺害羞的。以往不常来这儿?”

    珍珍点了点头。

    “现在却天天下午都要来了?”

    “差不多是这样。”

    “你对跳舞很感兴趣?”

    珍珍又点了点头。

    “你住在这城里哪儿?以往我怎么没见过你?”

    这话使珍珍感到有些不好回答。她只觉得心里又有点儿发慌,便随口说了个她熟悉的地名:“‘德胜门’附近。”

    说完,她又补充说:“这样大座城,那样多的人,难免有人会互不认识;再说,我也从未见过你哩。”

    “这是个道理。”青年说。他又问:“据我所知,‘德胜门’那儿是党政机关的宿舍所在地,你一定是住在其中了?”

    珍珍点了点头。她的心比起刚才来更慌了。

    青年开玩笑似地说:“你们这些机关干部可真清闲,上班时间居然还有空出来跳舞。”

    这样无端地就给人戴上顶“机关干部”帽子的做法弄得魏珍珍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既不敢承认,也不好承认,只得附和着说:

    “现在……现在机关里都是这样,人浮……人浮于……于事嘛。”

    见对方对自己的身份作了变相的认可,青年对她就更感兴趣了。他又继续刚才的问题问:“看你这斯文的样子,一定是很有才学了?”

    “不,我才疏学浅。”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一定是党政机关里的一位女秘书?”

    “你别……别这样说。”

    “或者,至少是位公务员?”

    这一顶又一顶的“帽子”压得珍珍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她最怕这样的问话,因为它一步一步、一层一层、就象在剥你的面纱、揭你的老底似的,使珍珍感到心乱神慌,穷于应付。她担心如果再象这样问下去自己会露出什么破绽,就随便说了句“是的,我就是位公务员”,就站起来,仓皇逃了。

    青年不知何故,站起来,向她追去。可珍珍已出了舞厅。他只得朝着她的背影喊道:“喂,你干吗走了?明天还来吗?”

    珍珍既没敢回话也没敢回头,象只胆小的兔子似的逃了。

    回家的路上,她一直都在想:我今天怎么撒起谎来了,而且还撒了那样多,那样大。

    下了公共汽车,刚走到村头,魏瘸子突然从店子里跑出来把她给拦住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说:“侄女,这下子你可像个人样了!鬈鬈头发,飘飘彩裙,亮亮的皮鞋和化了妆的脸蛋,活脱脱就是个真正的街上人。咋样,你叔叔我先前给你说的没整你吧——往城头混,定有前途?”

    她心情慌乱,又急着赶路,哪有心思理他,躲开走了。

    瘸子在后面说:“侄女,好样的,有出息,照这样下去你定能混出个人样来!叔叔我为你感到高兴!”

    回到家里,她就倒在床上想:我今天是怎么了,舞跳得不好不说,心情还这样慌乱,就象有只小兔子在心里跳着似的?我从来也没有象这样过啊!我的心好象被什么东西猛烈地撞击了一下;我的头脑也好象被人灌输进了一些新东西。

    她用手按着突突跳动的心脏,闭上眼睛,仔细回忆着在舞厅里的一幕一幕:青年那英俊的面容,热情而彬彬有礼的作风,教舞时的那种细致和耐心,还有他问的那些话,等等。

    突然,她坐了起来,想:为啥他前天要单独约我,莫像他那样风流漂亮的男人在舞厅里还找不到一个称心如意的女人吗?为啥他要象那样问我话,莫他对我有啥特别的兴趣吗?

    她以一个女人在这方面所特有的那种细心和敏感在揣摩着下午所发生的事对她来讲是否具有某种特殊意义。

    忽然,她又跳了起来,去到衣橱上的那面穿衣镜前,一面打量着自己一面想:为啥他要问我住在城里什么地方?为啥他要说我是个女秘书?

    还有瘸驴,她继续想,就连他也这样看我。莫非我真的已像他们所说?

    她将身子靠镜子更近了一些,想看看自己究竟像不像个城里人和女秘书。可是,看来看去,觉得除了那身穿着和打扮外其它什么都不像。于是,她又不免感到有些沮丧,不明白人们为何对她有这种印象,尤其是那位青年。她觉得她欺骗了他,用她的这身漂亮的衣服、回答他问话时的暧昧态度和含糊其辞的语言。

    她为自己的这种行为感到有些汗颜和可耻。她记起他还约她明天下午见。可是,明天下午到底还去不去呢,她却拿不定主意。她有些倾向于不去,因为她担心自己不得不又继续撒谎。

    可是,到了第二天下午,一种神奇的力量又将她引向舞厅去了。

    青年仍然站在舞厅门口,显得有些焦灼不安,不停地在那儿东张西望,看样子是在等她。

    珍珍一边向他走过去一边打量着他:见他今天穿的仍然是套白色的西服,样式与昨天那套又有所不同;涂了摩丝的、略微湿润的头发在阳光下显得特别润滑而光泽,白皙而细腻的皮肤使他的面容看起来更加漂亮和高贵。

    青年一见她就紧迈几步迎上来。他手里捏着两张舞票,一边将它们展示给珍珍看一边说:“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我在这儿等你好久了。”

    珍珍说:“怎么会呢。”

    他们一同走进门去。

    舞会已经开始了,舞厅里人头晃动,灯光闪烁,乐声袅袅。

    青年向珍珍伸出一只手来;珍珍也将一只手伸给了他。他们一同下到舞池里跳了起来。

    跳前半支舞的过程中俩人都默默不语,似乎都在为昨天那不愉快的分手调整情绪,作着过渡。过了一会儿,青年开口了,他问:

    “昨天怎么突然走了?是我得罪了你还是怎么的?”

    “不是。”珍珍说。

    “那是为什么?”青年追问。

    “哦,我临时想起有点儿事要去办。”她又不知不觉地撒起了谎来。

    “是因为工作上的事?”

    “是。哦,不是,是其它事。”

    “如果是我得罪了你的话,那么我……”

    见青年如此看重这件事,珍珍心里既感到高兴,并又多了一种想法。她想弄清他心中对自己究竟有什么想法,因而故作淡然地说:“你没有作错什么,不必自责。我们只不过是一般的舞侣,萍水相逢,跳几支舞后离开是正常的事情。”

    “只要你觉得没什么我心里就好过了。”青年说。可是,他似乎又对对方的这种淡而无味的态度感到有点儿失望,说:“你就这样淡看你我的相识?”

    “我们毕竟才认识啊。你认为我应该怎样看呢?”

    “我希望你能把它看得重一些。因为我很看重它。”

    “难道你看重我就必须看重吗?”

    “当然不是这样。不过,我却希望如此。”

    “你具体希望我怎样看待它呢?”

    “我希望……我希望……”

    青年虽然欲言又止,但珍珍却已多少窥知了他的一些心思。

    “说实话,昨天我一直都在为你的突然离去感到不解。今天不会再有什么没办完的事了吧?”

    “没有了。”

    “那太好了!咱们就安安心心地跳一下午好吗?”

    “好!”

    这时舞曲却恰好结束了。他们走过去站在舞池边上,等待着下一支的开始。

    青年默默地望着他的舞侣。舞厅顶棚上,几支圆柱形的灯在旋转着,把一束束彩色光线投向舞厅各处。忽然,一束光线从左边扫来,从珍珍的脸上掠过,同时也照亮了青年的面部和他那双目光专注的眼睛。

    珍珍脸红红地问:“你这人怎么这样看人?”

    “我怎样看人了?”青年问。

    “毫不掩饰,目不转睛,弄得人家怪不好意思。”

    “因为你长得太美了!”

    这话使珍珍浑身一颤,心里顿时就漾荡起了一阵喜悦的波浪。不过,她还是故作平淡地说:“你有些言过其实了吧,像我这样平平常常的女人这世界上多的是。”

    “不,你绝非平常,真的很美!”

    “是吗?”这又是一句撞击人心的话,它使珍珍心里升腾起了一股难以形容的喜悦,她问。而这时光线却很暗,青年并没有察觉。他说:

    “是的,我第一眼看见你就发现了,你真的美极了,不仅这舞厅里没人能比,就连这城里也很少有人能……”

    这时,又一支舞曲响起了。他们随着音乐跳了起来。

    青年问:“你在县的首脑机关工作,少不了常和一些要人打交道吧?”

    珍珍说:“你怎么这样认为呢?”

    “因为秘书这种职业是专管上传下达,而像你这样年轻漂亮的女秘书非要人不能有之。”

    又开始在戴“帽子”了,弄得珍珍又感到有些紧张。她不敢再象昨天那样撒谎了,因而没回答。

    青年又问:“你的家庭如何,我想也一定不错?”

    珍珍还是没回答。

    “听说‘德胜门’那一带很快要搞拆迁,为党政机关驻地腾块清静的地方出来?”

    珍珍越来越紧张了。她怕他会在这些问题上问个不休,因此说:“你这人怎么总是问这问那的?我们不是说过安安心心跳舞吗?”

    “我想对我的舞伴多有一分关心。”

    “但这时我却只想跳舞。”

    “难道说你不希望别人了解你?”

    “不希望。”

    “为什么?”

    “你看你,又在问了。你还希望与我跳完整场舞吗?”

    “希望,当然希望。”

    “那你就最好别问这些问题。”

    “好的,我就不问。”

    “让我们安安心心跳舞。”

    “那我们就安安心心跳舞。”

    余后的时间,他们就一直在安安心心地跳舞。

    这天下午,珍珍的心房被人牵动了,因为她已经确知了青年对她怀有爱慕之意。她的心扉仿佛被人掀开了一条缝,将爱的春风吹了一丝进来。这是一丝暖人心意的和风,它虽然才只有那么一丝丝,一缕缕,但却吹暖了她那颗冰冷的、从来也没有产生过爱情的心。

    在以后的接触中,他们渐渐变得随便了起来。青年仍然免不了要问一些问题,但只要不是属于敏感性的,她知道多少就答多少,否则,就支吾搪塞了事。

    一天下午,他们正跳着,珍珍忽然觉得青年的行为有些异样。当时播的是一支由“梁祝”改编的“慢四步”舞曲,旋律优美,节奏缓慢,就犹如是一对恋人在相互诉说着衷肠。珍珍的心里正充溢着一种爱情似来未来的朦胧状感觉,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右手被青年紧紧地攥住了,同时还觉得他在使劲地将她往他怀里揽。

    她猛然清醒了过来,警觉地问:“你在干吗?”

    青年对自己的行为毫不掩饰,说:“让咱们挨近点儿好不好?”

    实际上,从开始跳舞以来他们的身体一直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不,不好,”珍珍说,“别人会看……看见的。”说这话时她的声音有些发抖。

    “不会看见的。”青年说,“再说,看见了又怎样。”说这话时,他的右手又将她往他的胸前揽了揽。

    珍珍本能地抵抗着来自于青年的那股力量说:“请你放尊重点,你不能这样。”

    “为什么不能?”青年用火一般热情的眼光盯着他的舞伴说,“我们都是年轻人,为什么不可以挨紧点跳?”

    珍珍没有答话。她感觉到青年似乎已有些不能自持,他那只右手还在使劲地将她往他怀里揽。她继续抵抗着那股力量。

    “你怎么这样守旧?老是规规矩矩的跳多单调,多乏味,让我们增添点浪漫的情趣好不好?”

    “我不需要什么浪漫,我只想规规矩矩地跳舞。”

    青年说:“你抬起头来看看周围。”

    珍珍抬起头向周围看去。

    青年问:“你看见了什么?”

    “我……我什么也没看见,只看见……只看见人们在跳舞。”

    “你再仔细看看。”

    珍珍于是仔细地看向周围。

    青年又问:“现在你看见了什么?”

    “我看见……看见了一些男女挨得很近。”

    “你再仔细看看。”

    珍珍更仔细地看向周围。

    “你又看见了什么?”

    “我看见了,看见了有些男女抱得……抱得很紧。”

    “对了,”青年说,“既然别人都可以那样,咱们为什么不可以?”

    “因为我们才刚认识。”

    “不,我们已经在一起跳了好多次舞了。”

    “但这并不意味着你就可以对我放肆啊。”

    “这不是放肆,我只是想将咱们的距离拉近点儿。”

    珍珍看见青年的眼里就象是有一股烈火在喷射似的,同时还感觉到他的身体在执著地向自己逼近。她一边将身子向后躲去一边说:“不行!我们就是不行!”

    “看来你确实有必要学习点新的跳舞方式了。”青年说,“我真难以相信如今还有象你这样守旧的女子。来吧,别象那样拒人于千里之外,让咱们挨紧点儿,彼此感受感受对方的温情。我此时已心猿意马,热血沸腾……”说着他就强行将她揽进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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