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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656 新生,明日(5)

    出了餐厅才发现天上飘起了雨,豆大的雨点砸在头上,微微的一点疼痛。他算什么,凭什么这样折磨她的心?冷暴力到让她甘愿离婚的是他,找到她却和其他女人纠缠不清的是他,最后一声不吭销声匿迹的也是他!

    她是骗过他,报复他,害他到几乎一无所有的地步,可他为什么,为什么又再一次出现,摆出一脸云开月明的样子,仿佛自信只要是他,她都能毫无理由的接受……霸道的逻辑。

    无头苍蝇般乱转,路中央的汽车连贯地连成一条飞驰而过的长龙,她只想着往前走,步伐急促却终是一踉跄,随即被人拉入怀中,仿佛生了很大的气,拉扯着她往路边走,随即滚烫的唇瓣便压向她的,双手用力将她压至路灯长杆上。

    吻又急又重,缱绻缠绵至最深。齿间厮磨她的唇,呼吸间,津液带着雨滴的沁凉,一同喂进她的口中,仿佛将他寸寸食下。

    等乔言松开秋逸,两人具是在喘,他将她紧紧搂进怀中,下巴磕着头顶,压着声音中的颤抖,“以前我没得选择,现在我回来了,想要好好爱你,无论以前我做过什么,你做过什么,都让它过去,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秋逸却回过神来,用力抵着他的前胸,“放开我,我根本不爱你,乔言,求你放过我!”

    “如果放过你,你就会幸福,我就不会撑到现在再来找你。囡囡,我爱你,无论要我说多少次,做多少次选择,我都会回来找到你,别这么排斥我。”

    “爱,什么是爱,你懂吗?”秋逸嘤嘤呜呜地低泣,他紧张地松开,手忙脚乱地帮她擦,“如果爱我,就不会不来救我,不会不来看我,更不会一走就是好多年,要我带着儿子度日如年的过!”

    乔言一怔,雨水打湿了全身,睫毛上厚重的雨点打进眼中,自眼角流下几路水痕,看起来,像极了在哭。他却在一瞬后笑了笑,未曾这般高兴般笑着,“还敢再说自己不爱我,求我放过你?如果恨我,就不会将那张合照一直留着,也不会说刚刚的那番话了。”

    秋逸扬手便欲是一掌掴,离他那张脸仅剩几毫米的地方忽然停了下来。他没躲,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望向她。

    忽然泄气,推开他,步履蹒跚地往前走,“让我静一静,让我静一静……”

    *

    秋逸一连恍惚了好几日,脑子昏昏沉沉,无法思考,反反复复想着雨夜下的乔言和自己的那番话。太过急切,一时之间控制不了自己的嘴。

    后一天,她去接乔宝贝放学,半途决定出去逛逛散心,上了地铁意外的有个位置。便抱着乔宝贝坐过去,叮嘱他到站就推醒她。可只大约过了四五站,乔宝贝便突然摇了摇秋逸。

    她有些头晕,头发被车内的冷气吹得四散,乔宝贝给她理了理,将两鬓的长发掖至耳后。

    “怎么了?”她拿睡眼惺忪的眼睛望着儿子,“这么快就到了?”

    乔宝贝摇了摇头,胖胖的小手指着身后,“妈妈,你不是说过要乐于助人吗?后面的阿姨有小宝宝了,广播里的阿姨说,要给老人和抱小孩的乘客让个座儿。”

    面前果然站着一个女人,挺着微凸的肚子,正拿手扶着拉环。

    “好,你先下去。”

    乔宝贝雀跃着跳下去,兴高采烈地跑去那女人身边,拉了拉她的手,大眼睛一眨一眨。

    “阿姨,阿姨,那个位子留给你做。”

    女人先是一惊,看到面前是一眉清目秀的漂亮孩子,立刻绽开笑颜。

    “这么懂事啊,不用了,宝贝你去坐就好,阿姨过两站就到了。”

    乔宝贝不听,撅着嘴,挠了挠发红的小耳朵,“阿姨,你去坐吧。”

    秋逸拎了包,过来将儿子环住,言笑晏晏道:“去坐吧,我们——”

    她突然愣在原地,支支吾吾额了半天,最后一言不发地杵在原地。

    倒是对面这个怀孕的女人先晃过神来,尖声叫道:“秋美人,是你!”

    故友相逢,齐聚在新街口的一家咖啡厅内聊天,乔宝贝则是盯着眼前的香蕉船,一声一声叫着。

    “哇,哇……”乔宝贝将盘子往自己这处拉了拉,满足地两眼都眯成线,“好大哦。”

    安颜点点桌面,将孩子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宝贝,吃吧,不够阿姨再给你买一份。”

    秋逸有些责怪地看她一眼,“吃多了拉肚子,等你生了儿子,看你还敢不敢这么‘大方’!”

    安颜嘿嘿一笑,理了理额前的齐眉刘海,“我都剪了短发了,你反倒把头发留长了,真不默契。”

    “你可别打岔——”乔宝贝乖巧地舀了一勺子冰激凌给妈妈,秋逸连忙吃了,方才又继续,“这孩子是谁的?”

    安颜起先不言语,只埋头搅着咖啡,抬眼一望,秋逸还盯着自己呢,方才扑哧一声笑出来,微微把脸一红。

    “还能是谁的,都是你当年来事儿,不然我能和他好——”她切一声,还是那副洋洋自得的模样,“早嫁去米国,生混血小美男了。”

    秋逸也是笑,“少得了便宜还卖乖,心里指不定多乐滋滋的,别搁我面前装模作样。”

    乔宝贝只顾着眼前的庞然大物,一口接着一口大快朵颐,秋逸给他拿纸巾好好擦着嘴,偏偏他还甜腻腻地冲她笑,低声央求着,“妈妈,再吃一点行吗?”

    秋逸点点头,复又看向安颜,“他人是挺好的,你跟着他倒也不错。怎么不自己开车,万一在地铁上磕着碰着,他不心疼死?”

    “算了吧,光有我撞别人的份,哪能让人撞到我的?”她笑着,看着对面其乐融融的一对母子,嘴角的笑反而凝了下去,“秋美人,以前的事……真挺对不起的。”

    安颜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倒是让秋逸微微一怔。过了片刻,她方才又开口。

    “他那时一定有苦衷,本心是不坏的,不用说什么对不起。反倒是我,比他过分多了,和我道什么歉。”

    安颜摇了摇头,“也不是,是我向你道歉,那天话说重了,回去我就大哭了一场。不该那样说你的。”

    秋逸淡淡笑着,“那有什么,说得不错。”

    “我真的后悔死了,后来景深去世,也没帮你什么忙。听到宋洁儿入狱,才替你狠狠出了口恶气。只是这几年,你都去哪儿了?”

    秋逸许久不听那几个名字,倒是怔了怔,慢慢消化着。再开口,便有点懒洋洋的,“出去转了转,一个孕妇也不太方便,后来就又回来了。”

    安颜听出她的不悦,知道她心底的那根弦被触到,便赶忙换了话题,只是一味嗔责着,“你也是,在南京都不call我,虽然人笨嘴拙,到底也能给你端茶递水是不是?”

    秋逸点头,“是。”

    秋逸一手端着咖啡杯,一手搁在膝盖上,裙边被紧紧攥进手心,棉质的料子很能吸汗,松了手,那些黏黏的汗便都消失了。

    乔宝贝在旁边吃得开心,翘着小腿一晃一晃。侧面看去,那连贯一气的下颔,尤其像一个人。

    他似是注意到这股目光,连忙转头,讨好般地小心笑着,将盘子推了推,“妈妈,我不吃了。”

    这两只墨黑的瞳仁……更像。只是清澈见底,没他那么深邃复杂罢了。

    她原本炽热而卑微的爱,变了一种形式,转嫁到这个孩子身上,新的开始,新的延续。

    她觉得头晕更重了。

    安颜将盘子又反推回去,宠溺地说道:“吃吧吃吧,别客气了,你妈妈不会骂你的。”

    乔宝贝起初还有些不相信,可这盘中的诱惑实在巨大,香气浓郁扑鼻,受不了了,只能埋首继续。

    秋逸拍了拍儿子的脑袋,只踟蹰着,嘴中有话说不出,心内明镜般清明一片,就是说不出口,看着安颜,淡而心虚地笑着。

    安颜仿佛读懂了,低着声音问她,“他和你联系过没?”

    她被猜中心事,急于想去撇清,脱口而出,“谁?”转念觉得不妥,又慌忙掩饰,“有过几次,但真的不想和他再有瓜葛。”

    安颜反倒笑了,“真的还是假的?他对你这么好,你还耿耿于怀以前的事?”片刻后,她反倒沉了沉脸色,“他的事你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秋逸被她变来变去的脸色弄得实在不解,蹙着眉心点头,“只听说他将所有财产都尽数捐了,后来就没消息,我也懒得多了解。”

    安颜不吱声,仿佛做了很大的挣扎,说话时还是犹犹豫豫,“秋美人,你知不知道他……”她抿了抿唇,“他得肺癌的事?”

    秋逸眼神一滞,挺直了上身,没听清般无助地望着她,“啊?”

    紧接着,便身子一倾,靠去椅背,心揪得透不过气来。

    “衡志他告诉我,他很年轻的时候就得了这个病,大概……二十八岁吧,后来又复发了,就是你被劫持的那一天,病情突然加重,送去医院时,人都深度昏迷了,好容易醒来,第一句就是问你有没有事。”

    秋逸脸一侧,咬着牙关,浑身都在颤抖。

    肺癌,乔言……她怎么能将这两个词联系起来,他那样无往不利坚不可摧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得这样的病。

    他二十八岁,她才不过二十二,她怀孕的那一年……她的眸子缩了缩,他那时的焦躁不耐,是因为得病的缘故?

    继而想到,他们再次遇见时,他戒了烟,又勒令她戒烟。

    他们相爱时,他似玩笑般坦然,“记得我就好……哪怕死了也够本。”

    还有她狠狠咒他死时,他淡淡而说,“放心吧,就快死了。”

    ……

    这一切,都不是空穴来风,是因为,因为,他是真的快死了?

    她无助地自病房中醒来,直到送走莫景深,他都未曾出现,那时,还真的以为,是他不要她了呢……

    秋逸将头埋下去,耳边嗡声作响。

    始终有个男声在喊她囡囡,囡囡,她用力仔细去听,那声音却又不见了。

    安颜在那一头叹了口气,“我听衡志说,他第一次发病时,你也怀着孕。不知怎么的,有一天,几乎整个香港的警车都被紧急调用,为一辆私人轿车开道,但凡那车所到之处,别说是红灯了,来辆火车都堵不住。后来才知道,他是为了去见你,连手上的针管都没来得及拔呢,站在病房外几天几夜。”

    秋逸不吱声,沉默下去,仿佛是泥泞中陷落的一片花瓣,沾满污垢,便无人可窥视其脆弱。

    她流不出眼泪,只是压抑着,觉得心底有处东西在死亡在复苏……无比混乱的,她的心。

    乔宝贝看出这份异样,小手抹了抹嘴角的一团白沫。跪在椅子上,凑去秋逸身上,端着她的脸,嘿嘿一笑。

    “妈妈,我不吃咯,我真的不吃咯,你不要生气嘛!”

    秋逸的眼睛转了转,望见孩子一脸天真无邪的表情,那墨黑的瞳仁里,是有怎样迷人的流光飞转。

    她依稀记得她尚且失忆时有过的一段对话,中秋月圆,他颀长的身子站在月下,身影拉长至她脚下,更一点点爬进她颤抖的心。

    “你说,对一个人最深最重的惩罚是什么?”他淡淡的说,瞳色深邃,只一笑便留作心上永远的烙印,“我想,就是放了他吧。”

    他说过我爱你,那般恳切郑重,她却那样不留后路地报复,再轻轻松松放开他……从不曾想过,会造成他多大的伤害,而他又付出了多大的隐忍。

    她一抽抽地哭起来,将儿子抱进怀里,揉着他的骨血,克制着压抑着,浑身都在打战。

    安颜吓得走来安慰,乔宝贝却突然哇的一声哭了,两只大眼睛灌满了泪,鼻尖一皱,嘴一咧,落满整张脸。

    他不耐烦地挥着小手,打上安颜的胳膊,吵闹道:“你不许欺负我妈妈,你是坏人!”

    又拍着秋逸的背,像她哄自己时一样的哄她,“妈妈,你别哭了,我再也不吃冰激凌了,我也不要爸爸了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FONT face=宋体 color=#1E90FF size=3>竟然就要这样结束了,心里觉得很难过,非常的。

    又来宣传新坑,戳一戳吧。

    色戒且戒,前妻可欺。

    苏黎世的猫—<a href=http://www.jjwxc.net/onebook.php?novelid=1426466><FONT face=华文行楷 size=5 color=DC143C>《色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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