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六0章 顺手牵羊（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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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饭过后，团部门口两旁各有一名警卫员持枪把守。
上午八时，张师长与鲍团长依次走进团部，林风和两位秘书紧随其后。
在此之前，山子、玉梅和赵大年已在案桌北侧就坐，作为机要秘书，小梅参加这次会谈记录。
当小茹沏茶后退出正堂，山子首先发言：“张师长，请恕本人直言，区区一百五十吨钢筋和水泥，这对国军來说如同九牛一毛，我们无需在这个问題上耗费时间和精力，贵方只需表个态即可。”
鲍团长说：“王团长，既然师座安排这次会谈，当然不只是钢筋和水泥这等小事，请听师座讲话。”
张师长这时放下茶杯：“王团长，咱们长话短说，独立团地处国军苏北防区之前沿，一旦日军对新城、东海、新沂等地发动进攻，可以近距离阻击，或从背后夹击，所以卑职愿与独立团结盟，形成共同防御体系。”
一看山子凝眉不语，张师长接着说：“当然了，既然是共同防御，我方便有义务向贵方提供必要的武器装备，包括其他军需物资。”
山子依然凝眉不语。
然而赵大年沉不住气：“张师长，您的意思很明白，归根结底一句话，就是拿我们独立团当炮灰。”
闻听此言，鲍团长不悦：“赵副团长，话可不能这样说，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抗日。”
赵大年冷笑一声：“请问鲍团长，春节前日军纠集五千人马，对我独立团大举进攻，那时候贵军与我们共同防御了吗？”
鲍团长回答：“赵副团长不要误会，苏北防区是南下苏中第一通道，如果当时贸然驰援贵军，唯恐日军乘虚而入，其责任无人承担得起。”
赵大年反问：“当时林队长的别动队也驻苏北防区是吗？”
面对赵大年锋芒般的诘问，鲍团长从容自若：“至于林队长的别动队，卑职可以告知，他们的职责只能配合主力机动作战，仅此而已。”
赵大年又发一声冷笑：“鲍团长，贵军分工明确，各尽职守，实在令人感佩，倘若独立团也有如此严明的纪律，便不会擅自派出一个连的弟兄驰援友军，他们的生命更不会葬送在驰援友军的征途上。”
“你……”
鲍团长终于被赵大年堵住了嘴，一个“你”字吐出來，却沒有了后话。
多亏张师长及时接过话茬，打破鲍团长的尴尬：“各位，卑职认为，鲍团长说得非常正确，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抗日，是维护抗日之大局。”
喝口茶水，张师长接着说：“如贵军愿与我方结盟，除一百吨水泥和五十吨钢筋之外，再就军火等物资进行磋商，达成共识后即宣布结盟成立。”
山子问：“张师长，您沒别的要求了吧？”
张师长回答：“要求只有一个，精诚合作。”
山子说：“既然如此，下面开始落实其他军援物资。”
话音刚落，玉梅突然插话：“张师长，此事非独立团就能做主，必须请示支队方可定案。”
面对玉梅的反面意见，山子置若罔闻：“张师长，身为团长，王子凯有权决定独立团的一切事务，请记录具体援助项目和数量。”
此时再看玉梅的脸色，已经到了怒不可遏的程度，但正欲起身站立，却被山子暗中踩了一脚。
6
双方秘书聚精会神，开始记录山子的口述<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round-image:url(/img/1354964861723/12786725/-7822809545442919405.png)'></span><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round-image:url(/img/1354964861723/12786725/-7822809545442919405.png)'></span>
首先声明，钢筋和水泥是贵军无条件援助项目，除此之外，须在十日内如数提供以下军需物资。
第一，重机枪五十挺，子弹一百万发。
第二，轻机枪一百部，子弹一百万发。
第三，冲锋枪一百支，子弹一百万发。
第四，手榴弹五十万颗，TNT炸药三十吨，炸药中包括引信、雷管、导火索等附件。
另外，独立团拟建一所可容纳二百名伤病员的后方医院，根据规模，其所需医疗器械和被服全由贵军提供。
在医院尚未建设之前，首先提供盘尼西林针剂一百箱，口服特效消炎药一百箱，麻醉药五十箱，战地救护箱一百只，医疗器械和被服也必须先期到位。
后续援助物资可根据需要及时提供。
记录完山子的口述内容，秘书将记录稿交给张师长过目，然而张师长只顾擦汗，看都沒看一眼。
鲍团长说：“王团长，您的要求虽然过分，但仍然可以考虑，请稍等片刻，我们单独商量一下。”
山子随即喊來小茹和小刘，将张师长一行引领到独立团会议室。
……
当团部门前的脚步声逐渐消失，玉梅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愤懑：“王子凯，赵副团长一针见血，他们是拿独立团当炮灰，难道你就这么甘心吗？”
山子漫不经心地喝口茶：“玉梅，其实你还沒有看透，拿独立团当炮灰并非他们的真正目的，可以肯定，他们真正的意图更险恶，首先利用军援做诱饵，最终拉拢独立团投靠国民党军队。”
玉梅一听这话更來气：“既然看透险恶，为什么还要顺从？”
山子陡然放下茶杯：“真沒想到，独立团的大才女居然如此的傻，请问，沒有他们的援助，我们是不是照样打鬼子？手中的每一件武器，哪一件不是用战士们的生命和鲜血换來的？”
玉梅若有所悟，两眼闪烁着明快的亮光。
赵大年说：“王团长，你的动机沒有错，但是军中无戏言，既然答应共同防御，这就意味着独立团有义务替他们守护防区，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山子侧头望着赵大年：“这话说到点上了，假如不是共同防御，我对他们的军援压根就沒兴趣，什么是共同，我出一兵，你出一卒，这才叫共同，如果只是我方出兵，这说明他们背信共同防御承诺，我们就象往常一样，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不会让他们挑出任何毛刺。”
听罢山子的解释，玉梅情不自禁，当着赵大年和小梅的面，从山子的肩膀上狠拍一把：“无赖。”
山子说：“对君子讲道理，对小人耍无赖，这才是处世之道。”
赵大年接着说：“不过你要的码子太狠，怕他们不会接受。”
山子淡然一笑：“生意场上有一句老行话，要价要狠，就算被人砍去一半，你还大有赚头。”
说完，山子从小梅手中要过记录，一字一句地看起來。
次日早饭过后，团部门口两旁各有一名警卫员持枪把守。
上午八时，张师长与鲍团长依次走进团部，林风和两位秘书紧随其后。
在此之前，山子、玉梅和赵大年已在案桌北侧就坐，作为机要秘书，小梅参加这次会谈记录。
当小茹沏茶后退出正堂，山子首先发言：“张师长，请恕本人直言，区区一百五十吨钢筋和水泥，这对国军來说如同九牛一毛，我们无需在这个问題上耗费时间和精力，贵方只需表个态即可。”
鲍团长说：“王团长，既然师座安排这次会谈，当然不只是钢筋和水泥这等小事，请听师座讲话。”
张师长这时放下茶杯：“王团长，咱们长话短说，独立团地处国军苏北防区之前沿，一旦日军对新城、东海、新沂等地发动进攻，可以近距离阻击，或从背后夹击，所以卑职愿与独立团结盟，形成共同防御体系。”
一看山子凝眉不语，张师长接着说：“当然了，既然是共同防御，我方便有义务向贵方提供必要的武器装备，包括其他军需物资。”
山子依然凝眉不语。
然而赵大年沉不住气：“张师长，您的意思很明白，归根结底一句话，就是拿我们独立团当炮灰。”
闻听此言，鲍团长不悦：“赵副团长，话可不能这样说，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抗日。”
赵大年冷笑一声：“请问鲍团长，春节前日军纠集五千人马，对我独立团大举进攻，那时候贵军与我们共同防御了吗？”
鲍团长回答：“赵副团长不要误会，苏北防区是南下苏中第一通道，如果当时贸然驰援贵军，唯恐日军乘虚而入，其责任无人承担得起。”
赵大年反问：“当时林队长的别动队也驻苏北防区是吗？”
面对赵大年锋芒般的诘问，鲍团长从容自若：“至于林队长的别动队，卑职可以告知，他们的职责只能配合主力机动作战，仅此而已。”
赵大年又发一声冷笑：“鲍团长，贵军分工明确，各尽职守，实在令人感佩，倘若独立团也有如此严明的纪律，便不会擅自派出一个连的弟兄驰援友军，他们的生命更不会葬送在驰援友军的征途上。”
“你……”
鲍团长终于被赵大年堵住了嘴，一个“你”字吐出來，却沒有了后话。
多亏张师长及时接过话茬，打破鲍团长的尴尬：“各位，卑职认为，鲍团长说得非常正确，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抗日，是维护抗日之大局。”
喝口茶水，张师长接着说：“如贵军愿与我方结盟，除一百吨水泥和五十吨钢筋之外，再就军火等物资进行磋商，达成共识后即宣布结盟成立。”
山子问：“张师长，您沒别的要求了吧？”
张师长回答：“要求只有一个，精诚合作。”
山子说：“既然如此，下面开始落实其他军援物资。”
话音刚落，玉梅突然插话：“张师长，此事非独立团就能做主，必须请示支队方可定案。”
面对玉梅的反面意见，山子置若罔闻：“张师长，身为团长，王子凯有权决定独立团的一切事务，请记录具体援助项目和数量。”
此时再看玉梅的脸色，已经到了怒不可遏的程度，但正欲起身站立，却被山子暗中踩了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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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秘书聚精会神，开始记录山子的口述<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round-image:url(/img/1354964861723/12786725/-7822809545442919405.png)'></span><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round-image:url(/img/1354964861723/12786725/-7822809545442919405.png)'></span>
首先声明，钢筋和水泥是贵军无条件援助项目，除此之外，须在十日内如数提供以下军需物资。
第一，重机枪五十挺，子弹一百万发。
第二，轻机枪一百部，子弹一百万发。
第三，冲锋枪一百支，子弹一百万发。
第四，手榴弹五十万颗，TNT炸药三十吨，炸药中包括引信、雷管、导火索等附件。
另外，独立团拟建一所可容纳二百名伤病员的后方医院，根据规模，其所需医疗器械和被服全由贵军提供。
在医院尚未建设之前，首先提供盘尼西林针剂一百箱，口服特效消炎药一百箱，麻醉药五十箱，战地救护箱一百只，医疗器械和被服也必须先期到位。
后续援助物资可根据需要及时提供。
记录完山子的口述内容，秘书将记录稿交给张师长过目，然而张师长只顾擦汗，看都沒看一眼。
鲍团长说：“王团长，您的要求虽然过分，但仍然可以考虑，请稍等片刻，我们单独商量一下。”
山子随即喊來小茹和小刘，将张师长一行引领到独立团会议室。
……
当团部门前的脚步声逐渐消失，玉梅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愤懑：“王子凯，赵副团长一针见血，他们是拿独立团当炮灰，难道你就这么甘心吗？”
山子漫不经心地喝口茶：“玉梅，其实你还沒有看透，拿独立团当炮灰并非他们的真正目的，可以肯定，他们真正的意图更险恶，首先利用军援做诱饵，最终拉拢独立团投靠国民党军队。”
玉梅一听这话更來气：“既然看透险恶，为什么还要顺从？”
山子陡然放下茶杯：“真沒想到，独立团的大才女居然如此的傻，请问，沒有他们的援助，我们是不是照样打鬼子？手中的每一件武器，哪一件不是用战士们的生命和鲜血换來的？”
玉梅若有所悟，两眼闪烁着明快的亮光。
赵大年说：“王团长，你的动机沒有错，但是军中无戏言，既然答应共同防御，这就意味着独立团有义务替他们守护防区，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山子侧头望着赵大年：“这话说到点上了，假如不是共同防御，我对他们的军援压根就沒兴趣，什么是共同，我出一兵，你出一卒，这才叫共同，如果只是我方出兵，这说明他们背信共同防御承诺，我们就象往常一样，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不会让他们挑出任何毛刺。”
听罢山子的解释，玉梅情不自禁，当着赵大年和小梅的面，从山子的肩膀上狠拍一把：“无赖。”
山子说：“对君子讲道理，对小人耍无赖，这才是处世之道。”
赵大年接着说：“不过你要的码子太狠，怕他们不会接受。”
山子淡然一笑：“生意场上有一句老行话，要价要狠，就算被人砍去一半，你还大有赚头。”
说完，山子从小梅手中要过记录，一字一句地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