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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诸葛八卦村说起

    山连着山,山脉绵延。水连着水,河水粼粼。江南古镇…诸葛就座落在连绵的丘陵群山之中。镇外围丛山峻岭,层峦叠嶂,陡壁悬崖,酷似一道天然屏障。陌生人到此唯见崇山峻岭,树木成林而已。当年日本鬼子扫荡路过此地时,尚未发现高隆岗里还藏着一个有几千人居住的乡镇。

    东面,翻过层层丘陵是一望无边的平坦大地,一条河流弯弯曲曲地沿着村庄一直朝兰溪方向延伸。伴着河流有一条公路,交叉迂回可以到兰溪。西面,有座“砚山”亦称“太子山”。山麓绵亘,主峰挺拔。山顶有一方平地,呈刀削状。传说三国关羽试刀时将山峰给劈掉了。

    北面,是座“狮子山”。此山是座像形山。远远望去犹如一头巨狮,昂首长空,威震江南。

    不远处就是江南名刹“大慈岩”。雄伟壮丽的大慈岩,方圆横跨几个市县。巨石累垒,山崖险要,奇峰屡起。尤其是主峰中枢的“悬空寺”堪称江南第一奇观。

    闲话带过,言归正传。话说琼荷在兰溪悲痛地埋葬了丈夫,带着儿女苦苦挣扎,先是帮人做些缝洗生活,后来连此活也没着落。一家三口人只得离开兰溪,按照丈夫临终遗嘱,沿途乞讨来到诸葛。

    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诸葛不光是个名胜古镇,这里的人都很厚道,乐于助人。据说他们是三国蜀汉丞相诸葛亮的后裔,故人遗风犹存。这年春天,琼荷流落到此,经人介绍很快就租到了房子。房东是个耳聋的寡妇。诸葛镇地处三市(巨、杭、金)交界地。北向是安徽。地理位置相当好,是个难得的商贸集镇。特别是这里的姑娘心灵手巧,喜好绘画刺绣,裁剪缝衣。琼荷生产的丝线以其柔和晶莹、光泽明亮、色彩鲜艳、质量过硬深受顾客青睐,生意日渐兴旺。同时招徕了许多生意经纪人,各地商贾、小贩都纷纷慕名前来进货。给曾家带来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好运。不到一年琼荷在镇上开了一爿丝线店。

    开业这天,人头拥挤,鞭炮齐鸣。烫金招牌“曾记丝行”悬挂街中,其热闹场面可想而知。没几年,琼荷买下了原先租典的房子。这房子相当气派,纯系明清建筑。高楼大院,前井后厢。门前还有一个大花园。房东原先是诸葛村颇有名气的好中医,其医道方圆几百里无人不晓,无人不知,众口称绝!是该镇“八大药财主”之一。可惜此人赌博成性,而且脾气暴躁、性格古怪。有一天因为赌场失意,竟为一桩小事将老婆打成残废,洗尽钱财,离家出走。多年来一直杳无音信,凶吉未卜。有人说他当了医官。也有人说他已去了台湾。还有人说他已经死了。众口云云,无法认真。其妻被他打聋了耳朵,含辛茹苦地将一个不足二岁的儿子抚养大,想不到又是一个孽种。从小好吃懒做,作恶多端。长大后吃喝嫖赌,五毒俱全。在兰溪为了一个婊子,与人争风吃醋。结果被人打瞎了一只眼睛。所以人称“独眼小骚”。瞎了眼还是旧习不改,每天浸泡在妓院赌场。卖了房产,不够抵债。丢下老娘不管,长年流浪在外。

    琼荷名气大了,大家都尊称她为“曾老太。”她见聋姨年老体残,终身无靠,把她留在家中,姐妹相待。

    星转斗移,岁月匆匆。

    这天,是顺宏娶媳妇的大喜日子。年关以来,雨呀,雪呀!连续下个不停,把人都下腻了。祁求良辰吉日能有个好天气,果然天随人愿!连日来天寒地冻,雨雪纷飞的气候,骤然间暖和起来。晨曦初露,瞳瞳红日。清新的天空,五彩云,飘飘然,如仙女下凡。七色鸟,吱吱啼鸣!灿烂的阳光透过洁白的云彩照耀在院子里,明媚又温柔。恬静的晨光给人送来了一份醇厚浓蕴,温馨芬芳的气息!经过修缮,精心设计的楼院,协调、优雅、颇聚新意。花园里苍松屏柏,弯弯曲曲,自由伸展。姿态各异的树枝托着片片绿叶,郁郁苍苍,显得深沉肃穆。梧桐树参天而立,古柚树如同巨伞,叶稠映照,飘逸自如地散发出一阵阵,沁人心肺的幽幽清香。靠右角有一片小竹林,疏疏散散,青屏轻摇,婀娜多姿。从果合山流淌而来的一支泉水,绕过竹林,在一泓浅池里滞留片刻欢快地向下塘流去。花园里一盘盘芍药、牡丹、兰花、月季、万年青等,花花绿绿,上下错落,丛丛簇簇,争芳斗艳。树枝上鸟儿欢欣,树稍头喜鹊报喜。给这个隽妙无比的小花园平添了许许多多诗情画意。

    人常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年近半百,刚毅坚强的曾老太,前半生可谓吃尽了苦头,想不到这些年来皇天不负有心人,总算熬出了头。如今儿子要娶媳妇了,甭说有多高兴!几天来为了给儿子筹办婚事,她忙里忙外,似乎忘记了疲倦,忘记了几年来一直压抑在心头

    的悲伤!脸上终于露出了久已消失的笑容。是啊!几经风雨,几经磨难的曾老太,昔日漂亮的琼荷如今老矣!头上已经泛起了一缕缕白发,脸上布满了皱纹。望着眼前的一切,有种无名悲痛又袭上心头!要是孩子他爹和顺志儿活着该多好啊!

    “妈。好看吗?”兴高彩烈的顺宝姑娘,手忙脚乱地帮着聋姨在贴各种彩色剪纸,见到母亲大声地喊。坐在一旁的聋姨戴着一付老花眼镜,专心致志地正忙着在剪一个大红“囍”字。聋姨看上去显得很老,才五十出头的人头发花白了。因为耳聋行动上显得有那么点滞缓。可她待人接物十分热情。所以曾家每个人都尊重她。她也深深地感激这个家所有的人,一个个都那样地照顾她。尤其是顺宝姑娘对她有种特殊的感情,每日里依偎在她的跟前,聋姨长聋姨短地不知有多亲。聋姨对她更是照顾有加,视为己女。虽说她听不到,可她从他们的眼神中深深地体味到种种人间感情!几年来她要是没有曾老太的帮助,没有顺宝姑娘的亲情,也许早已不在人世了。

    “妈,您看,聋姨把囍字剪好了。”

    “唉…!好…!”女儿的喊叫声宛如一剂仙药愈平了母亲憔悴,怆伤的心!“可怜天下父母心!”由于丈夫死的早,曾老太将全部的爱都倾注在一双儿女身上,舔犊之情日益明显。

    尤其是顺宏,体质单薄,时常害病。是她长久以来始终放不下的一块心病。顺宏为人厚道,脾气随和,对母亲很孝顺。可惜体质太差,近几年在母亲的精心调理下,健壮了不少。但病魔时时都在关照他。“妈,快来看!”顺宝姑娘帮助聋姨将大红“囍”字贴在堂上,高声地嚷嚷:“妈,漂亮吗?”

    “漂亮!”曾老太发自内心地笑应着。顺宏来到客厅,见大师兄姚芳与小师弟姚幺正忙着请客。刚到后院就见小妹跑着过来一路喊道:“哥,娘叫你。”顺宝已经长成了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可孩提气丝毫没变。每日里蹦蹦跳跳,活泼顽皮的让人受不了。由于前额微凸,所以大家都叫她:“大头姑娘”。随着年龄的增长,她渐渐地明白这个雅号并不雅听。有一天她当着众人大声地宣布:“我不要你们叫我大头姑娘。”其实她的头长得很美,活脱一个“仕女头”。尤其那双忽闪忽闪的小眼睛,犹如两颗璀灿的明星在闪动。可谓眼如星星,眉似柳叶,小巧玲珑,聪明伶俐。小小的嘴巴每天叽叽喳喳,吵个没完。梳着二根乌黑的小辫

    ,尤其爱穿花布衣裳,圆圆的脸蛋显得娟娟秀气。

    “妈,哥来了!”顺宝拉着哥哥来到母亲房里。

    “妈!”

    “唉!”曾老太见到儿子高兴地说:“顺儿,快过来坐下。”曾老太让儿子坐在自己身边关切地问:“顺儿,客人都请过了?”“差不多都请了。”他开心地告诉说:“妈,桃花坞的王奶奶也亲自送来了10只鸡蛋呢!”“哦…!”曾老太若有所思地问:“王奶奶,她人呢?”顺宏答道:“王奶奶说我们家忙,她改日再来。”

    “哎…!”曾老太叹息道:“你王奶奶…七、八十岁的老人又没个孩子,怪可怜的。”说着从袖口里抽出手巾擦了擦眼圈边的泪花,吩咐说:“顺儿,等会儿让你师弟去把王奶奶请来坐坐。”

    “好的!”顺宏应道。

    “顺儿,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娘最担心的是你的身体,有事让你师兄弟去办,不要累了,外面有你大师兄就行了。”

    “妈,您放心!儿子身体很好。”他怕娘不放心,站起来挺了挺胸膛。

    “好…!”曾老太将女儿搂在怀里高兴地问:“顺儿,你年二兄弟来了没有?”

    “昨天他说一早就过来帮忙,可能家里有事,否则早该来了。”

    曾老太告诉儿子:“听说你年二爹身体不好,娘也一直没功夫过去看看,你年二娘前几天又去了永昌,说是她爷爷病了,不知情况如何,你抽空过去下,顺便把二支别直参带去。”

    顺宏从抽屉里拿上人参答应:“我这就去。”曾老太不放心地又吩咐:“过会儿新娘就要到了,快去快回。”

    顺宏边走边风趣地回答:“孩儿尊命。”

    ……

    年二家住在果合山的村坞里。要到年二家,首先要翻过果合山。此山,光山秃岭、怪石林立、险峻峥嵘、千姿百态。或大或小,错落有致的岩石,活象一只只栩栩如生的猴子。听老人们讲:在很久很久以前,果合山上,树木葱茏,灌木丛丛。山上有一群调皮的猴子,经常下山来作践庄稼,害得山下农户鸡犬不宁!有一天从大慈岩的深山老林里跑下来一只斑斓猛虎,占据在果合山上,一夜之间猴子全给吓跑了。如今山顶还留有一个当年猛虎打盹时的“老虎蹲”呢!果合山是诸葛镇的屏障,它几乎包围了此镇的半壁江山,外围奇岩耸立,内向山岗坡蜿,酷似一道天然屏障。

    顺宏吃力地翻过猴猩岗,前面已到村坞。他沿着胡同走去。这是一条很有江南特色的胡同,两边一幢幢屋宇大多有三四百年的历史了,屋宇间又高又长的胡同有的地方只容一人侧身才能过去。两边的围墙上长满了许多壁藤。因为时节已过,壁藤大都已经枯萎,只剩下

    光忒忒的枯藤紧紧地缠贴在断壁破墙上。不过让人难以置信的是,有几根枯藤竟然长出了几片绿色偬偬的嫩叶。可见其大千世界只要是生命,不管它是植物还是动物都有顽强的生命力。这条弄堂由于日照不多,所以显得有点阴森森的。顺宏尽管熟门熟路,但每到此地总有一种胆怯的感觉,尤其是四周不见一个人影,更加显得可怕!

    他加快了步子,出了胡同顿时心境舒畅,胡同口有一口池塘,塘边有许多姑娘和妇女在洗衣。年二家就在池塘边。只见大门微启,静悄悄地不见动静。顺宏轻轻地推开大门顾自走了进去。这是幢独具江南建筑风格的房屋,前厅后院,东西厢房,厅中央有一个“天井”。走进大门,挡住大门是块照壁,照壁上书一个斗大的“福”字。转过照壁迎面就是一个占地约二、三十平方的“天井”。天井四周用各种图案精心雕刻的青石条板,按其方位和用途镶拼砌成。图案一般以家禽六畜、花草树木、山水云彩为主。也有龙凤呈祥、骐麟登科、松鹤延寿等图形。左右二端安着二只精美釉面、棱角阔沿的大鱼缸。鱼缸内养殖有形状各异的金鱼和彩色鱼。它们穿梭在假山后,草丛中,维妙维肖,逗人喜欢。缸沿上放着一块长条青石板,石板上点缀有假山,亭阁。假山上栽培有名花异草。上方是厅堂。堂前悬挂着一幅巨型的祖宗画像。两边同时挂着、只镶金边的大镜框。镜框里面是太祖、祖奶奶的画像。堂中央摆设着一条长长的扛几,扛几上面供有“福、禄、寿”三星佛像。左边是一块红木镶嵌的翡屏雕镂的“八仙”屏风。右边是一只巨大的青花瓷瓶。扛几下方摆一张硕大雕花大圆桌。两旁各有五张太师靠椅,同时配有四张精致茶几。顺宏见堂上无人,侧身走向后院,迈过高高门槛,后院的建筑风格与前厅大致相仿,只是结构和规模小了许多。一排排厢房,雕栏玉刻,雅典华丽。院落静静的,有一只大花猫懒洋洋地躺在“天井”中央晒太阳。顺宏见后院无人,顺着走廊朝后花园走去……

    年二家是祖传伤科,是该镇“八大药财主”之一。原来是户好人家,家园很大,有花园、果园、竹园、菜园,依山傍水约有一、二十亩。时下,家景每况愈下!全靠这园子维持生计。

    “大娘!”顺宏走进后花园,见年二娘端着个药箕正忙着翻晒药材。

    “哎…谁啊?”年二娘放下药箕应声走了过来。

    “大娘,是我。”

    “哦…是顺宏。”年二娘见面问道:“顺宏,你妈好吗?”

    “好!”又说:“我妈听说年二爹身体欠安,让我过来看看。”然后将二支人参交给年二娘道:“大娘,这是我娘让我带来的。”

    年二娘收过道:“又让你娘破费了。”

    顺宏问道:“大娘,年二哥呢?”

    “你哥陪你大伯去给人看病了。”同时又关心地问:“有事吗?”

    “有事!我来接大伯大娘到家喝喜酒。”

    胖胖的年二娘,笑容可掬,为人开朗,是个热心人,拍了拍脑门恍然道:“你看大娘的记性,把侄儿的大喜日子都忘了。”说完朝顺宏上下打量称赞地道:“新郎官,真帅!”边说边解掉身上的围裙,然后掸了掸身上的药尘说:“侄儿,走!到客厅坐。”路上她告诉顺宏:“你年二哥和他爹到镇上给散货店的张老板看病。这个张老板真作孽,去年刚刚死了老婆,今年就匆匆忙忙地讨了个小的。偏偏遇到了野女人,未嫁之前就同她表哥相好,嫁给张老板后俩人暗地里常有来往,前几天让张老板当场给抓住了。想不到反过来倒让那对野男女打了一顿。据说伤得很重。”

    说话间,年二回家了。

    “新郎官,你怎么来了?”刚刚到家的年二见到顺宏与母亲从后院出来奇怪地问。

    “还……”顺宏本想责备年二几句,忽见年二爹跟着进来,赶紧刹住话头,向前问好。

    瘦弱单薄,戴一付老花眼镜的年二爹,脾气有点古怪,平时沉默寡言,只有给人看病时才开口讲话,他朝顺宏点点头表示谢意!然后用手指指太师椅示意让坐。可他自己却回厢房歇息去了。

    年二见到顺宏高兴地说:“新郎官,对不起!”然后回头对娘说:“妈,我和顺宏先过去了,等会儿你和爹一道过来。”

    “好…!”年大娘笑眯眯应着。

    年二长顺宏二岁,高个子,为人憨厚。和顺宏是义结金兰的好兄弟。当顺宏和年二回家时,二师弟急匆匆地来到顺宏身边说:“少爷,我正准备去找你呢!”

    “发生了什么事?”顺宏显得有点不安。二师弟复姓诸葛名叫爻二。因为大师兄叫姚芳,所以大家都叫他姚二。此人是个人才,尤其精通天文地理,帮人理会风水门户,方圆几百里小有名气。不过他有一个毛病,贪爱杯中之物,每日荡漾在酒楼茶馆,游哉!游哉!过着神仙般的日子,所以人称“醉鬼”。他将顺宏拉过一旁悄声告诉说:“刚才我在‘水阁酒楼’见养鹿场的虬奎与他两个同伙,泼白和三呆子三人鬼鬼祟祟在嘀咕。我见苗头不对,躲在一旁偷听。由于隔得远,隐隐约约只听到“花轿”二个字。

    年二答道:“可能会来闹事。”

    “你去把大师兄叫来!”顺宏吩咐姚二。年二安慰道:“兄弟尽管放心,警察署的胖署长与我关系不错,我去打个招呼,以防不测!”姚芳随即赶到。此人中等身材,远看眉目清秀,文质彬彬,一副书生模样。近看一双剑眉,敏锐威武。有一种英雄气概。尤其他为人坦诚,重义气,精明干练城府深,深得曾老太的垂爱,视为义子。

    “花轿来了……”

    在这个小镇里,谁家结婚、谁家死人、谁家生小孩,都将成为公众的事情。不管是耄耋老人,还是孺稚年少,都会跟着凑忙乎。不信?你看!新娘子的花轿刚上高隆岗,其消息就如八百里加急快讯一直从众人之口传递进来。爱热闹、赶热闹、看热闹、三五成群,评头论

    足:“新娘子长得太美了!”“有这么多嫁妆啊!”等等。有许多人赶热闹得目的是为了获取一点利益。如结婚人家的喜糖,殡葬人家的长寿饭等。每当此时其主人,就算平常嗜钱如命的吝啬鬼,此时也会变得慷慨大方。人…同样让人捉摸不透!

    “哗…好大的场面!”

    “快来看,这么多的嫁妆!”

    “这…有啥奇怪,男方是丝线店里的老板,女方是富商的掌上明珠,气派当然不一样喏。”旁边有位乡绅在解释。

    说话时,只见一顶八人花轿象个热水瓶塞慢慢地朝上塘挤进来。两旁的人群纷纷推让。有的躲不及差点没摔到;有的跟在花轿后面叽叽喳喳,淫淫戏语。一路上,锣鼓声、唢呐声、鼓乐喧天!鞭炮声、喝彩声,震天动地!一对对、一杠杠的嫁妆,沿着街道,从上塘街往下塘埂款款而行。要说上下塘形状如同 8字,其实更象一只“大葫芦”。它包罗了社会上所有的奇形怪像。也包罗了此镇千家万户的喜怒哀乐。新娘子是寿昌城里绸缎商的千金。姓王名灵芝,年方二八。长得相貌出众,是个大美人。说起这段姻缘还有一个故事:

    农历二月初十是寿昌城里的集会。每逢集日各地商人,远近人们都将云集于此。这天,顺宏和姚二师弟俩人挑着货担进城赶集。一路上只见人流如潮。赶集的人从四面八方汇拢而来。把小小的城镇挤的严严实实。“一”字街上,人头拥挤,摩肩接踵。顺宏两人在人群的“前呼后拥”下,挤呀!挤呀!历尽“千难万险”使出浑身解术挤到了西湖桥头。想不到预先租下的摊位已被房东转租他人。

    焦急之时,顺宏觉得身后有人在问:“大哥,你是卖丝线的?”他回头一看,面前站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瓜子脸、小嘴小眼睛、齐耳的短发、稍长的下巴、长得清清如白玉,羞羞似桃花,清秀艳丽,妩媚动人。

    姚二见少爷象个傻瓜似的,二眼直盯着姑娘看,用手捅了他一下提醒道:“少爷,姑娘在问你。”

    “对…!”顺宏显得有点语无伦次。

    “好漂亮的男人!”常言道:“大姑娘爱漂亮。”尤其是见到英俊的小伙子,爱慕之情,不言而喻!这王灵芝深深地被顺宏品貌所倾倒。她见顺宏长得眉清目秀,一表人才,心里不住地在赞叹!二眼不住地朝顺宏偷看。越看越爱,脸露桃花,如同芙蓉出水。春心荡漾,一见钟情!含羞道:“前面是我家,你把丝线放在我家门口卖吧。”顺宏连忙道谢!如此一来二往,经人作伐就结下了这一段姻缘。

    回头再说新娘子的花轿,经过上塘埂,前面是波光潋滟,微风暗渡的荷花下塘。它是镇中之景。每到荷花盛开的季节,朵朵各呈异彩的荷花,在妩媚的阳光照射下,相映在繁茂的绿叶当中,娇艳夺目,沁人心肺!晚风吹动,发出一缕缕清香,真可谓:荷花点点,荷叶亭

    亭,千姿百态,幽香醉人。可惜如今时令已过,塘面上残花败叶,随风飘浮。柔和的碧水,透澈见底。水上楼阁,倒影水中,美不胜收!连矜坐花轿,羞羞答答的新娘子也不安份地微启轿帘往外窥瞧……

    诸葛镇的“水阁楼”堪称一绝!尤其是环绕上塘水面上的水阁楼,全部采用木料建造,一根根又粗又实的木桩插在水中,托起一幢幢木屋,描绘出了一幅独特的水乡美景!水阁楼古色古香,风姿各异。水上有茶馆,有酒楼,有商店等。于岸上的楼屋商店对面呼应,形成

    了一条椭圆形的小街。守候在“水阁酒楼”的虬奎,象豺狼闻到了血腥味,盯着二只薰薰醉眼,皮泡脸肿的带着二个泼皮猴狲,摇摇摆摆,挺胸凸肚蹩出店堂,准备拦劫花轿。此徒人

    称“虬奎恶霸”。长一张紫铜色的麻子脸,肌肉横生。脸中央按一个大的吓人的酒糟鼻。二个徒孙,一个名叫泼白。皮肤长得如在水里浸泡过的,又白又细,绰号叫“白猴”。此人鬼点子特多,满肚子的花花肠。另一个名叫三呆子。此人肥肥胖胖,圆滑刁钻,绰号叫“胖猪

    ”。三人刚想出去,白猴忽觉苗头不对,看见胖署长带着二个兄弟,全副武装正在上塘埂来回巡警。特别是那个满脸络腮胡子的胖署长,时不时地朝“水阁酒楼”频频观察。三人又龟缩回了酒楼。

    “啊哟…!”三呆子被虬奎狠狠地踹了一脚,痛得他直喊叫。虬奎吼道:“蠢才,蠢猪,让你打点警察署的老胖,少管闲事,你去了没有?”

    “送去的东西他照单全收了,还说让我放心呢!”三呆子十分委屈地诉苦道。

    “死猪!”虬奎还不解恨地,又骂了句。回头朝酒保吆喝道:“小二,上酒。”

    店小二姓朱名罗。只见他很不情愿地烫了壶酒,哭丧着脸道:“虬爷,你们的酒钱该付了,小店实在赊不起。”

    “什么?你怕老子还不起。”说话时虬奎一把抓过朱老板前胸,接着就是两个耳光打得店小二哇哇直叫,随手又拿起一只碗,狠狠地砸在朱老板的脚下,咋唬道:“上菜!”

    “还不快去!”泼白假惺惺地说。朱罗捂着肥胖的嘴脸乖乖地下厨了……

    三呆子为了弥补自己的办事不力,给主子满满地斟上一杯酒奉承道:“虬爷,喝杯酒,消消气。”他见主子酒也喝了,气也消了眼珠子一转俯首道:“听说曾家早早就把太爷请去了。”

    “什么?老家伙在曾家。”虬奎听说诸葛太爷已经去了曾家,心有顾虑地对泼白说:“你先去曾家看看,有什么动静,然后再见机行事。”

    稍时…,曾家开始热闹了起来,贺喜的,送礼的,还有前来帮忙的亲朋好友,陆续到来。新郎官今天打扮的格外精神,头戴西皮、身穿马褂、衣冠楚楚、满面春风地站在家门口打恭作揖,迎接嘉宾。

    “周老板,你来了,请!”

    “二婶,二叔怎么没来?”

    来人是一个又泼又辣的妇女,别看她风风火火,大大烈烈,此人有一股男子气概,侠义心肠,乐于助人。人们都叫她“二婶婆”。只见她阔步走来,身到声到:“你二叔不知‘死’到那里去了。”她来到顺宏身旁说:“新郎官,好帅哦!”又问:“顺宏,你娘呢?”

    “二婶,我娘在客厅,你请!”

    二婶刚进去,只见前呼后拥地来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顺宏见了赶紧迎上前去:“诸葛太爷,您老请!”“好!好!”来者是个很有身份的人物,长得白发银须,目光锐利。在诸葛有很高的地位和威望。此人有一个古怪的脾气,如果你单单称呼他“太爷”他会用虎头拐杖敲打你的后脑壳,然后提醒你叫“诸葛太爷”。每当谈到诸葛亮他总是滔滔不绝,如数家珍般地说个没完。讲演一番之后,然后很自豪地自我介绍说;“老朽是诸葛第…世孙。”曾老太得知老太爷来了,连忙从里屋迎了出来:“诸葛太爷,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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