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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chapter: 4 血亲

    (1)

    应该怎样形容所在的世界?

    鸽灰色的天空,触手可及的云。因为下雨,周围升起了一层薄薄的雾。一条看不到尽头的路,旁边的走马灯眨巴着眼睛,暖光温亮了一圈雨雾。

    班暮呆呆的站在路边,她被身旁的走马灯吓呆了。

    走马灯的光亮里正上演着孙筱的样子:

    孙筱被拦在警戒线后面,她一边哭一边哀求消防员“救我爸妈啊,叔叔,你一定要救他们”。电子大厦的熊熊火焰还没有被扑灭,大火连接着天,恨不得把整个卢玉市都吞没掉。

    周围看热闹的人群里不时发出啧啧啧的声音,七嘴八舌的什么都听不清楚,只有孙筱跪在警戒线外,眼眸里是悲壮的火焰。

    班暮看着这个片段,心像被刀插着一样,一刀又一刀,一下又一下,喷涌着鲜血。她又跑到了另一个走马灯下,却是一副全然不同的场景:

    一群一看就知道是社会青年一样的女人,拼命撕扯着孙筱的衣服,她们拍下了孙筱的裸体,用照片威胁她离开井亮。等到她们走了,孙筱一个人抱着破损的衣服,倔强地咬着嘴唇,缓缓地蹲下了墙角。大声的哭了。

    每个走马灯都浮现了不同的场景,班暮走到不同的走马灯底下,大雨打湿了她的蓝裙子,像被秋雨吞噬的蓝蝴蝶。

    “睡了就睡了呗,谁知道你是第一次”一个男人提好裤子,淫兮兮的对床上面无表情的孙筱说。

    “吸毒可以减压,我知道卢玉市有几个贩毒点哦……”酒吧的洗手间里,一个花枝招展的年轻女人对孙筱挤眉弄眼地说。

    班暮有点承受不了地摇着脑袋,她赤裸着脚奔跑在走马灯的路上。不断出现的走马灯浮现的都是孙筱的影子,她身后的黑暗恨不得把她吞到肚子里,整条路一个人都没有,只有无数个孙筱的声音共同喊着,“小暮,救我啊,救救我啊”

    声音空灵且一声比一声凄厉,像三途河里不得超生的冤魂。

    (2)

    盯着KFC墙上的钟表。距离那个梦已经过去七个小时又十九分钟了。可是班暮依然沉浸在梦里出不来。

    就是那个,真实又虚幻的梦。关于孙筱的那个梦。

    七个小时之前,她被梦中越来越多孙筱的求救声吓醒,那时才五点多,天边的太阳刚刚显现出一点鱼肚白,一些星星还倔强的不肯离去。整个城市都在沉睡,灰色的世界,像谁的祭奠。

    她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床沿边是趴着睡着的班年,他枕着自己的手臂,头偏向班暮,眉毛紧紧拧在了一起,清亮的眼睛被眼皮盖住了,尖尖的下巴像精灵一样。看着这张和自己极其相似的脸,班暮才微微抿了下嘴唇,露出个不易察觉的笑。她伸手抚摸弟弟的头发,虽然没有用很大力,但还是把班年吵醒了。班年张开黑珍珠一样的眸子,和平常不一样的,他并没有说“你要干嘛”而是他轻轻呼喊了“姐”

    班暮看着这双悲伤的眸子,忽然想起了孙筱在梦中出现过同样悲伤的眸子,落下一颗浑圆的泪珠,班年轻轻揽过班暮的肩膀,把她抱在怀中说“姐,不哭”

    七个小时之后,她和班年还有早晨做好早餐送到医院来的安染一起坐在医院旁的KFC里吃起了午餐。

    “班暮,给”安染见班暮迟迟不动嘴吃,就递给了她一个蛋挞,班暮笑了笑说“不用了,我不喜欢蛋挞”然后又若无旁人地说“孙筱就特别喜欢吃蛋挞”

    “姐,你别这样好不好”

    “呵呵,我怎么了?我很好啊”

    安染沉默着咬了一口草莓圣代,放在嘴里好久才咽下去,她微微张开嘴像说什么,可是又没有发出声音。

    “你有话说?对吧”班年偏了偏脑袋,望着对桌和班暮并排坐着的安染,他修长的手拿着一张纸巾轻轻擦着安染嘴角的奶油,突然意识到这个动作有点过分的暧昧。就停止了动作。

    “我…班暮”

    “嗯?”在一旁愣神的班暮被安染一声轻轻的呼唤叫回神儿来。说“怎么了”

    “你知不知道,今天是孙筱的葬礼?”

    (3)

    是不是所有悲伤发生的时候都在下雨?曾经班暮这样问着孙筱。得到的回答是:那是因为上帝在陪着我们一起哭泣。

    西区的何泽坟地。某一个坟茔里埋葬着孙筱的骨灰盒。

    班暮跌跌撞撞跑到这里。她发现坟茔上黑白色的孙筱比平时更美。长长的头发散落在肩膀上,总觉得带着童年的温柔。照片是孙筱十三岁时照的,当时的她,能在下雨天时躲在父亲的旧大衣里;能和班暮一起偷邻居家苹果树上的果子;能收到其他班里小男生送的礼物;能骄傲地听老师把自己的作文当范文来念。

    而现在,什么都没有了。现在的她只能活在别人的记忆里和云的彼岸,一个叫天国的地方。

    班暮环绕四周,只有穿着黑色西装的井亮和哭的装模作样的孙筱的表姑,还有一个班暮叫不出名确有点熟悉的男孩子。如果没有猜错,那是孙筱的表弟,曾经常常在小时候和孙筱一起找班暮玩。

    班暮跪在了孙筱的坟茔旁,用手擦拭着黑白照片上沾上的雨珠。坟茔周围的泥巴弄脏了她的蓝裙子。无论是班年、安染、井亮都认为现在的她是极度悲伤的,但是只有她自己心里宁静的像湖面一样。那灰蓝色的湖面上映照着她们儿时在一起的日子:

    幼儿园的活动课的时候班暮和安染坐在花坛上吃棒棒糖,天空蓝的透明,还有雨后特别显眼的彩虹。

    “你说彩虹到底是什么啊?这么漂亮”小孙筱指着天边的彩虹问旁边拿着棒棒糖的小班暮问。

    “嗯…彩虹就是有七种味道的棒棒糖啊,以后我们长大了,我们就吃掉它,这样就彩虹就在我们肚子里了,说不定我们就像彩虹一样漂亮了”

    “我才不要嘞,彩虹这么漂亮,我想让它给别人看,不想把它吃掉”

    三年级的暑假,班暮和孙筱去乡下孙筱奶奶家避暑,她们晚上不开灯,趴在古色古香的窗户沿边说悄悄话。

    “孙筱,有萤火虫耶。”

    “嘘,你别把它们吓跑啦”

    “哦,好好好。我们来数萤火虫吧,一只两只三只…三十八只…ZzzZzz”

    “哈哈,这个笨蛋居然睡着了”孙筱扯过一块毯子盖在了两个人身上,也闭上了如星星般明亮的眼睛。

    “轰隆隆”打雷的声音把沉浸在曾经的班暮扯了回来,她看着坟茔呜呜的哭了。她又微微苦笑对照片说“孙筱,现在这雨是不是你的眼泪啊?现在的你看到的我是蓝色的,我的快乐是当你仰望天空,飘过的云朵,你知道吗?那偶然滑落在你眼角的雨滴是我的泪成全你自由…”

    班暮轻轻的哼着,不知道是幻听还是什么,她依稀能听见遥远的云的彼端,有一个温柔的声音,轻轻给她伴奏。用天使特有的竖琴,奏出天籁之音。

    (4)

    “姐,爸妈去巴厘岛旅游了,刘姐和刘妈都回家探亲去了。你还是住安阿姨家吧,这样安染也能照顾你”

    说完,班年背上吉他准备要走,突然有一股不算很大的力气把他拉了回来,他转身发现,班暮低着头,拉着自己的胳膊。说:“那你呢?”

    “我晚上就回来了。”

    班年的背影消失在雨雾里,班暮环视这个又大又空的屋子,感觉所有家具上都落了层灰,很久都没有人居住过了似的,像《白蜡树》里那间古老而陈旧的树林小屋。

    “我走了,爸妈,班年,刘姐刘妈。再见”班暮像往常出门那样像每个人打好招呼。空荡荡的屋子没有人回答,只有微微回音刺激耳膜。

    班暮躺在安染的公主床上,把脸埋在柔软的枕头里,脑子就像死了一样,一片空白。

    “班暮,吃饭了”

    “哦,好”

    楼下餐厅里,安染和安阿姨已经就位,只是最中间的主位没有人坐,空荡荡的,主位后面站着两个穿着日系女佣装的大姐姐。班暮突然发现和安染在一起快五个月了,她从来没见过安染的爸爸。

    穿着V字领职业套装的安阿姨微笑着欢迎班暮的到来,柔顺的头发被挽成一个发髻显得特别雍容华贵,虽然没有自己的母亲那般年轻,但是也多出一种独特的女人味来。

    而对桌的安染,把栗子头发分成两股,在发尾编了麻花辫,这是安染最常见的发式,如果带上一个蕾丝的遮阳帽和一个竹篮筐,她就像森林里的仙子公主偷偷跑来凡世摘苹果一样。

    “小暮啊,来来来,你都不常来这里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我记得你母亲喜欢吃糖醋里脊,我就做了这个,我想你应该也爱吃”

    “啊?安阿姨,你好像记错了吧,我妈妈喜欢吃酱汁牛排,不喜欢糖醋里脊”

    “啊…可能我记错了吧”

    班暮觉得这样有点失礼,就连忙笑着说“不过,阿姨,我最喜欢糖醋里脊了,谢谢你”

    “呵呵,小暮这孩子和她妈妈一样,心思细腻”

    “妈妈,你错了,班暮是和小时候一样,心思细腻才对”安染微笑着望着满脸茫然的班暮,虽然她和班暮只是在小时候见过几次面,但是她们的关系却迅速在那几次里亲密了起来,只是时隔十年,班暮似乎已经把安染忘记了。

    “安染,你以前和我认识?”

    “当然了,你记得六岁的时候,梧桐树下那个不敢爬树的胖嘟嘟的女孩子吗?”

    “嗯…让我想想…对了,你是小屁妮?!啊!对了!你就是小屁妮!可是小屁妮那么胖,你怎么变得这么漂亮了”

    “不知道,就这样瘦下来了,你真笨,我们初三见面的时候我就认得你了,你都把我忘记了,伤心死了”

    “哈哈,我错了嘛~不过我们好像有拍照片吧,我想看看呢”

    “好啦,我们吃完饭去看,好吧”

    安染的卧室特别大,还有一个露天的阳台。像所有女孩子那样,安染的卧室又干净又温馨,只是多了架刚硬的黑色三角钢琴。此时两个人趴在床上,翻着当时的照片,看到好玩的,两个人还会发出如黄鹂般得笑声。

    “你看你真傻,鼻涕都留下来了”

    “你还不一样,冬天那么冷”

    “不过安染,这个男人,是你爸爸吗?我好像…”班暮翻到相册的下一页,看见有着深深眼眸的男人抱着小时候胖嘟嘟的安染站在梧桐树下。

    “是的,我爸爸在荷兰没有回来,哪里有他的公司,他是荷兰人和中国人的婚鞋。奶奶爷爷都在荷兰,小时候我住在中国,就不常见到爸爸,妈妈总说他很忙,所以我想去荷兰找爸爸,去了荷兰,还是不常见到爸爸,虽然他每次回家都给我带特别多的礼物,但是我总觉得我就像一个没有爸爸的孩子一样,今年,妈妈当上了教育局局长,我和妈妈回国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他了”

    班暮终于知道为什么安染会有栗子色的头发,有那么漂亮的脸庞,原来她有个混血的爸爸。可是听安染这样说,她突然觉得安染也很可怜,从小的不到父爱,相比自己,班建忠简直把班暮疼爱到了极致,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子夜凌晨,安染已经睡下了,班暮给她盖好被子,准备把相册放在桌子上,结果十几本相册实在重的不像话,一不小心就把相册都摔在了地上,班暮一本一本捡起来,当捡起最后一本相册的时候,她发现那本相册底下压着一张有些泛黄的照片,她捡起来,一看。

    照片上,安阿姨站在两个一模一样的女孩子中间,看服装,安阿姨像是她们的老师,仔细又看看照片上的女孩,她发现两个女孩和自己的母亲长的那么像,唯一不同的,其中一个女孩右脸颊有泪痣,而另一个女孩没有,那个没有泪痣的女孩的肚子好像微微的隆起。照片背后的时间,正好距今16年。她忽然觉得周围诡异了起来,好像有人拿着把刀躲在暗处,随时准备刺杀自己一样。

    (5)

    酒吧里,围绕着中心的舞台,一大堆风华正茂的年轻人有的顺着舞点跳high了,有的喝的不醒人事,有的静坐在座位上发呆一口一口吐着烟雾。他们也都就20岁左右。

    闪耀的五彩灯光刺得刚进门的班年张不开眼,他环绕四周,目光在一个VIP黄金包厢停下,他把肩膀上的吉他带子拢了拢,走向那个VIP黄金包厢,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对旁边两个队友翻着白眼。

    “败家疯子们”

    “嘿,这个包厢是酒吧老板给我们休息的,又没让你付钱,再说,你个富家少爷还怕没钱付?”Mark满脸贼兮兮的贱样,那叫一个得瑟。

    “他还富家少爷?他都快被他爸除名户口了。就现在每天花的钱还是我们赚的演出费呢”贝司手仲夜站起来左手耷拉着班年的肩膀,一副我了然的表情。

    “我巴不得他除名我。别提我爸,提他就烦。还有你,仲夜,别打我姐主意。”

    班年用挣脱仲夜的手,想起昨晚他对班暮那个超级暧昧的一刹那,脸上的表情不由自主冻了层霜,冰冻三尺、天寒地冻,这样形容真的不夸张。

    “她是个女孩子,那么血腥的场面,而且挂掉的又是她朋友,本来我以为你会去挡着她的,结果你把注意力全放在旁边的那个栗子头发的女孩身上了,我帮你一回你还警告我,你哥们就这样当的啊”

    仲夜闭上他漂亮的眼睛,炎乐队的贝司手,他有着不符合年龄的成熟和冷静,像女版俞叶子,不同于俞叶子的,俞叶子是一团黑色的雾即使是最要好的人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而仲夜却不同,只要了解他的人会发现,在他贵气逼人、英俊十足的外表下是一颗如孩童般任性的心,带着90后少有的永不放弃,即使自己左手小时候有撕裂过,但还是每日每夜的练习,这样的他成为了技巧纯熟的贝司手。

    “我只是说说而已,席尧呢?”

    “我不知道,我刚来”

    “他啊,一来就出去了,表情特别欠打”Mark很从他那个演出皮箱里拿出一块镜子,自顾自得抓头发,因为镜子的反光他看见班年眼睛里落下一片叫悲伤的叶子。

    “他姐死了”

    班年的嘴里吐出的话像一团冷雾,冻结了周围的气氛,一条“XXX过世了”的消息在班年说出来,就莫名其妙带着死亡的魅力,仿佛班年就是一个掌握生杀的死神。

    “哦…我还以为他没练好贝司怕我骂他呢。怪不得,昨天,那个什么筱冲我们笑,怪吓人的,原来跟席尧道别呢啊。”

    “你们,别背后讨论我,OK?”席尧像个幽灵一样站在仲夜身后,顿时仲夜觉得背心一凉,这种感觉就像生气的班年不说话时的感觉一模一样。

    席尧,想必大家已经知道他是谁了,炎乐队的键盘手,虽然外表没有mark的精致深邃,没有班年的冷峻妖冶,没有仲夜的英气高贵,但是却有自身独特的一种气质,如果非要仔细形容,他就是四季之神的结合,有春天的温暖,夏天的炽热,秋天的凉,冬天的深沉。即使是没有极致帅气的外表,有了这些也足以让女孩子尖叫不已,再加上他凌驾于所有人之上的对与音乐的热忱。

    “你终于回来了,你们,都别跟女人一样,唧唧歪歪。准备登台了”

    炎乐队里,mark代表专业,班年代表天赋,席尧代表热忱,仲夜代表努力。虽然主唱的位置迟迟没有人,但是即使有他们四个也可以与任何一个被商业公司精致化的乐队媲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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