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懦夫一生数死，勇士唯亡一遭。——《凯撒大帝》 第三十七章
萧清把Zero扶回基地的时候，后者已经将近人事不省了。
虽然萧清知道戒毒的煎熬几乎耗尽了这个男人全部的精气，但毕竟他已经慢慢恢复过来了；而且萧清肯定，他那些拳头就算再厉害也不至于把一个训练有素、身强体壮的前美国海军陆战队队员打成现在这样，那么就只有一个解释——Zero的体力已经比先前差了太多。萧清不知道这仅仅是海洛因的作用还是众多伤势累加的后果，他只希望这是暂时的，否则他们以后的路会更加难走。
萧清用脚踹开房门，一手扔下沉甸甸的行李袋，一手把同样沉甸甸地Zero撂上床，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房间，在身后“砰”地撞上房门。
Ryan此时正从走廊对面朝这边过来，看到萧清，迎面就问：“大半夜的，你们去哪了？”
其实萧清他们进来的时候，Ryan就站在基地大门口，还有半个基地的人站在大门口附近的空地上待命，所有人几近诧异地看着一个人拖着另一个人从他们面前堂而皇之地走过去。
萧清向他点了点头，快步走过去道：“你来的正好，我有事找你。”
Ryan一怔：“什么事？”
萧清道：“我们明天一早离开这里去委内瑞拉，你帮忙准备一下。还有，通知委内瑞拉警方，我需要一支20人的特警小分队协助我们——一定是特警，让他们提前调派人员和车辆，在机场待命。”
Ryan听罢挑了挑眉：“特警？这可不像你们的作风啊……”
“是不像Zero的作风。”萧清截口说道，“我有我的打算。”
对此Ryan没有多问，只是点了点头：“好吧，我马上去办……不过，恕我多言，你们之前溜走，难道不是想要单独行动么？”
“谁说的？”萧清矢口否认，“我们只是去散步。”
Ryan失笑道：“散步散到五公里以外，还放倒了我们的警戒哨？”
萧清心虚，干脆不回答，转而问道：“对了，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下总部，我有事情要汇报。”
Ryan别有意味地瞥了萧清一眼，却是不动声色地说道：“你跟我走吧，会议室里有卫星电话。”
萧清点了点头，Ryan比了个“请”的手势，带头往会议室走去。
与其说萧清是想汇报什么，倒不如说他是想询问什么。恐怕他们的情况总部早就了如指掌，而他想问的事情却没把握一定能得到结果。
Ryan把萧清带到一间明显采用隔音墙的房间，拨通总部的电话，然后示意萧清他先出去了。
几分钟后，电话总算接通，他的直接上级Kahn那张刻板的方脸映在电视屏幕上。
鉴于他们上一次的对话是二十天前关于Zero戒毒问题不甚愉快地讨论，萧清此刻最不愿意看见的就是Kahn。而且现在是多米尼加时间凌晨，换算到法国的时间应该也还很早，肯定没到上班时间，Kahn多半是从床上被电话叫起来的，必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萧清心里有点后悔，但既然这电话打都打了，不收获点内容怎么行？
“207号特别调查员，你有什么事么？”kahn板着脸。
“是这样，现在Zero戒毒完毕，我们打算明天离开基地去委内瑞拉。”萧清决定还是先绕个弯子。
“嗯，我知道了。”Kahn一边和萧清说话，另一边似乎还在看着他的电脑屏幕。那边没开灯，日光偏暗，电脑液晶屏的荧光映在Kahn脸上，让他的脸色显得更加难看。
萧清心想Ryan的速度到底是有多快，他才刚交代的是Kahn这边这么快就知道了？
萧清清了清嗓子：“总部有什么指示？”当然这个问题显得毫无诚意，毕竟自从来到加勒比海沿岸，萧清有什么行动从来没向也没想向总部汇报过。
Kahn脸色阴郁地沉默了半晌，果然冷冷开口说道：“有话直说吧，萧。”
萧清低头犹豫了一下，然后把头重新抬起来：“对‘禁域’，INTERPOL知道多少？”
对萧清的问题，Kahn并没有太过震惊。显然他们去“禁域”的打算早在总部的掌握之内。但Kahn大概没想到萧清会来问他这个问题，反射性地问了声“什么”。
“‘禁域’，位于委内瑞拉的灰色地带，据说是一股不明武装力量的军事基地。”萧清耐心解释。
Kahn的神色迅速恢复正常，绷起那张万人不变死人脸说道：“一般来说，总部是不建议我们的调查员介入那里的——里面的势态并不可控，我建议你们绕行此地……”
萧清听着在心里冷笑，难道外面的势态就是可控的？他和Zero九死一生的时候，也没见总部出来“控制”一下。虽然他们也几乎从不寻求总部的帮助。
“我们的下一个调查对象就在禁域里面，绕行只怕不能。”表面上萧清还是客客气气地说道。
Kahn道：“总部数据库里是有关于‘禁域’的相关信息的……”
关键内容来了。
萧清暗想着，提高了声线：“这些东西本来以我的级别就无法查看，更何况有人在最近撤销了我进入总部数据库的一切权限，我现在除了INTERPOL官方首页什么都进不去！”这事他也是才发现的，之前频繁借用CIA的数据库和卫星系统，但他白天的时候一发现自己失去了权限，就立刻觉得这事不对劲了。不过与其黑进数据库强行查看，倒不如直接来质问Kahn这样可能还会问出更多内容。
Kahn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更加阴沉。他沉吟了一下，冷冷说道：“这也是出于安全考虑——总部怀疑，你们之中有人向‘海盗’组织通风报信！”
这话说的也太不直白了，萧清冷笑。他们一共就两个人，Kahn肯对他说这件事表明总部并不怀疑他，那么那么怀疑对象当然就只可能是Zero。
萧清当然不服：“你们凭什么这么判断？”
“因为‘海盗’那边得知你们行动方向的速度太快。”
“总部得到我们行动方向的速度不也很快？”萧清冷冷盯着电视屏幕。
Kahn哼了一声：“那是因为总部在‘海盗’组织内部有其他信息来源，我们消息都来自于‘海盗’。”
这就有点不打自招的意味了。如果总部能从‘海盗’获取信息，那么这样一条方便快捷的调查“海盗”组织的途径为什么不告诉他们？他萧清才是调查“海盗”的主要负责人！而现在，他们居然还撤销了萧清的查看权限。从一开始总部就好像根本没想让他查出什么……
萧清此刻越来越觉得总部成了这事的局外人，又或者说，他和Zero才是这件事的局外人。萧清开始想，Zero之所以从来不愿意通过INTERPOL总部办事是否就是这个原因？萧清曾经问过Zero关于这方面他究竟知道多少，而当时Zero模棱两可地说“比你知道的多一点”。
Kahn说完久不见萧清答话，大概也自知失言，转开话题道：“关于‘禁域’，总部知道的也并不多。总部近年来曾经先后派出七个人进入‘禁域’，但都和调查‘海盗’组织的人一样，就此音讯全无了。”
“莫非都在总部考验任务中失败了？”萧清嘲讽道。
“207号特别调查员，我要提醒你，这件事情可不是儿戏！”Kahn声色俱厉。
萧清冷笑：“有人会拿自己的性命当儿戏么？”他们才是在前面舍生拼死的人，而上级们只需要坐在办公桌前做做无关他们自己痛痒的决定。
这就是萧清自己不愿意通过总部或是其他官方组织办事的原因。毕竟，无论国内国外，像他父亲那样身先士卒、真正关心下级的领导已经很少了。这也是他最佩服父亲、最想学习父亲的地方。
Kahn沉默了一会儿：“好吧，我这里有一份CIA特工潜入‘进入’绘制的地图，一会儿给你传过去，希望对你们有所帮助。”
萧清点了点头，觉得自己没什么可说的。
“还有事么？”Kahn那边已经显得有点不耐烦了。
“还有……”萧清忙道，“还有件关于Zero的事情。我知道这事应该去问CIA，不过既然INTERPOL和CIA已成合作关系，这件事请总部也应该是知道的——当初Zero为什么加入CIA，之后又为什么叛逃？”
这两个问题萧清从来没忘过，只是一直没跟Zero提起。有一阵子他觉得如果他问，Zero会把这事告诉他。可到现在他不得不问的时候，却发现就算到今天，Zero也绝对不会把真相告诉他。萧清现在冷静下来，觉得对于一个间谍来说，隐藏或许是出于本能。但他不能原谅Zero的所作所为，因为他不是间谍，而且他是认真的。
几秒钟的愣神儿，萧清这才从半截听到Kahn的答话：“……你要知道，总部怀疑他并不是空穴来风的；他叛逃之后CIA肯留他到现在，也是出于这个原因。”
萧清抬起头，正视的Kahn的眼睛。
似乎是看出萧清眼中的迷茫，Kahn补充了一句：“Zero的加入CIA和叛逃，都和‘海盗’有着密切的关系！”
萧清已经不需要听到更多了，就这一句，足以令他震惊。他蓦然想起陆秋原的那个大字警告：小心Zero，他要害你。还有这半年以来所有人给过他的关于Zero的警示。
如果只是一个两个人这么说，萧清不会觉得有什么。Zero这样的人本就值得他们的提防。但要是所有人都这么说，那就说明是真的有问题了！
萧清不愿意这么想，但除了这么想，他已经不知道如何替Zero洗白了。
“无论如何，务必小心。”这是Kahn给他最后的提示。
萧清只觉得这话别有意味。
挂断电话之后，萧清另找了个房间睡下，也顾不上有没有摄像头了，毕竟他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要做。
那一夜他睡得很不安稳，梦里反反复复闪着Zero的影子，早上不到五点就醒了。
吃早饭的时候萧清看到Zero。想必他也并未睡好，整个人无精打采，走到一半还被餐车绊了一下。基地的伙食一向很好，萧清填饱了肚子，可Zero却吃的很少。
“多吃点，下一顿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萧清还是忍不住提醒他。
Zero摇了摇头，从口袋了掏出香烟用打火机点绕，然后一口令烟屑卷曲蔓延到尽头。
“直升机来了。”Zero吐出浓重的烟气，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萧清犹豫了半晌，想问Zero是怎么知道他的计划的。但其实显而易见，萧清和Ryan在走廊里说话的时候Zero一定是听见了。
之后他们乘坐直升机去往圣多明各，然后转乘一架小型军用飞机前往委内瑞拉首都加拉加斯。
委方得到Ryan的通知早已派好了萧清要的20名特警在军用机场待命，萧清和Zero一下飞机就看到机场停机坪上等待的六辆军用吉普。萧清短暂地跟一个队长模样的人示意了一下，然后把Zero推进那辆编号为1的吉普副驾，自己则毫不客气地坐进了驾驶室。
萧清的意思很明显，自然是没人会上他们那辆车了。20名荷枪实弹的委内瑞拉特警于是分别上了剩余的五辆。
一直等到六辆车浩浩荡荡地开上机场高速，萧清才通过车上无线电传达了他们的目的地——梅里达，禁域。
话音刚落，无线电里一片寂静。
虽然萧清知道戒毒的煎熬几乎耗尽了这个男人全部的精气，但毕竟他已经慢慢恢复过来了；而且萧清肯定，他那些拳头就算再厉害也不至于把一个训练有素、身强体壮的前美国海军陆战队队员打成现在这样，那么就只有一个解释——Zero的体力已经比先前差了太多。萧清不知道这仅仅是海洛因的作用还是众多伤势累加的后果，他只希望这是暂时的，否则他们以后的路会更加难走。
萧清用脚踹开房门，一手扔下沉甸甸的行李袋，一手把同样沉甸甸地Zero撂上床，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房间，在身后“砰”地撞上房门。
Ryan此时正从走廊对面朝这边过来，看到萧清，迎面就问：“大半夜的，你们去哪了？”
其实萧清他们进来的时候，Ryan就站在基地大门口，还有半个基地的人站在大门口附近的空地上待命，所有人几近诧异地看着一个人拖着另一个人从他们面前堂而皇之地走过去。
萧清向他点了点头，快步走过去道：“你来的正好，我有事找你。”
Ryan一怔：“什么事？”
萧清道：“我们明天一早离开这里去委内瑞拉，你帮忙准备一下。还有，通知委内瑞拉警方，我需要一支20人的特警小分队协助我们——一定是特警，让他们提前调派人员和车辆，在机场待命。”
Ryan听罢挑了挑眉：“特警？这可不像你们的作风啊……”
“是不像Zero的作风。”萧清截口说道，“我有我的打算。”
对此Ryan没有多问，只是点了点头：“好吧，我马上去办……不过，恕我多言，你们之前溜走，难道不是想要单独行动么？”
“谁说的？”萧清矢口否认，“我们只是去散步。”
Ryan失笑道：“散步散到五公里以外，还放倒了我们的警戒哨？”
萧清心虚，干脆不回答，转而问道：“对了，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下总部，我有事情要汇报。”
Ryan别有意味地瞥了萧清一眼，却是不动声色地说道：“你跟我走吧，会议室里有卫星电话。”
萧清点了点头，Ryan比了个“请”的手势，带头往会议室走去。
与其说萧清是想汇报什么，倒不如说他是想询问什么。恐怕他们的情况总部早就了如指掌，而他想问的事情却没把握一定能得到结果。
Ryan把萧清带到一间明显采用隔音墙的房间，拨通总部的电话，然后示意萧清他先出去了。
几分钟后，电话总算接通，他的直接上级Kahn那张刻板的方脸映在电视屏幕上。
鉴于他们上一次的对话是二十天前关于Zero戒毒问题不甚愉快地讨论，萧清此刻最不愿意看见的就是Kahn。而且现在是多米尼加时间凌晨，换算到法国的时间应该也还很早，肯定没到上班时间，Kahn多半是从床上被电话叫起来的，必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萧清心里有点后悔，但既然这电话打都打了，不收获点内容怎么行？
“207号特别调查员，你有什么事么？”kahn板着脸。
“是这样，现在Zero戒毒完毕，我们打算明天离开基地去委内瑞拉。”萧清决定还是先绕个弯子。
“嗯，我知道了。”Kahn一边和萧清说话，另一边似乎还在看着他的电脑屏幕。那边没开灯，日光偏暗，电脑液晶屏的荧光映在Kahn脸上，让他的脸色显得更加难看。
萧清心想Ryan的速度到底是有多快，他才刚交代的是Kahn这边这么快就知道了？
萧清清了清嗓子：“总部有什么指示？”当然这个问题显得毫无诚意，毕竟自从来到加勒比海沿岸，萧清有什么行动从来没向也没想向总部汇报过。
Kahn脸色阴郁地沉默了半晌，果然冷冷开口说道：“有话直说吧，萧。”
萧清低头犹豫了一下，然后把头重新抬起来：“对‘禁域’，INTERPOL知道多少？”
对萧清的问题，Kahn并没有太过震惊。显然他们去“禁域”的打算早在总部的掌握之内。但Kahn大概没想到萧清会来问他这个问题，反射性地问了声“什么”。
“‘禁域’，位于委内瑞拉的灰色地带，据说是一股不明武装力量的军事基地。”萧清耐心解释。
Kahn的神色迅速恢复正常，绷起那张万人不变死人脸说道：“一般来说，总部是不建议我们的调查员介入那里的——里面的势态并不可控，我建议你们绕行此地……”
萧清听着在心里冷笑，难道外面的势态就是可控的？他和Zero九死一生的时候，也没见总部出来“控制”一下。虽然他们也几乎从不寻求总部的帮助。
“我们的下一个调查对象就在禁域里面，绕行只怕不能。”表面上萧清还是客客气气地说道。
Kahn道：“总部数据库里是有关于‘禁域’的相关信息的……”
关键内容来了。
萧清暗想着，提高了声线：“这些东西本来以我的级别就无法查看，更何况有人在最近撤销了我进入总部数据库的一切权限，我现在除了INTERPOL官方首页什么都进不去！”这事他也是才发现的，之前频繁借用CIA的数据库和卫星系统，但他白天的时候一发现自己失去了权限，就立刻觉得这事不对劲了。不过与其黑进数据库强行查看，倒不如直接来质问Kahn这样可能还会问出更多内容。
Kahn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更加阴沉。他沉吟了一下，冷冷说道：“这也是出于安全考虑——总部怀疑，你们之中有人向‘海盗’组织通风报信！”
这话说的也太不直白了，萧清冷笑。他们一共就两个人，Kahn肯对他说这件事表明总部并不怀疑他，那么那么怀疑对象当然就只可能是Zero。
萧清当然不服：“你们凭什么这么判断？”
“因为‘海盗’那边得知你们行动方向的速度太快。”
“总部得到我们行动方向的速度不也很快？”萧清冷冷盯着电视屏幕。
Kahn哼了一声：“那是因为总部在‘海盗’组织内部有其他信息来源，我们消息都来自于‘海盗’。”
这就有点不打自招的意味了。如果总部能从‘海盗’获取信息，那么这样一条方便快捷的调查“海盗”组织的途径为什么不告诉他们？他萧清才是调查“海盗”的主要负责人！而现在，他们居然还撤销了萧清的查看权限。从一开始总部就好像根本没想让他查出什么……
萧清此刻越来越觉得总部成了这事的局外人，又或者说，他和Zero才是这件事的局外人。萧清开始想，Zero之所以从来不愿意通过INTERPOL总部办事是否就是这个原因？萧清曾经问过Zero关于这方面他究竟知道多少，而当时Zero模棱两可地说“比你知道的多一点”。
Kahn说完久不见萧清答话，大概也自知失言，转开话题道：“关于‘禁域’，总部知道的也并不多。总部近年来曾经先后派出七个人进入‘禁域’，但都和调查‘海盗’组织的人一样，就此音讯全无了。”
“莫非都在总部考验任务中失败了？”萧清嘲讽道。
“207号特别调查员，我要提醒你，这件事情可不是儿戏！”Kahn声色俱厉。
萧清冷笑：“有人会拿自己的性命当儿戏么？”他们才是在前面舍生拼死的人，而上级们只需要坐在办公桌前做做无关他们自己痛痒的决定。
这就是萧清自己不愿意通过总部或是其他官方组织办事的原因。毕竟，无论国内国外，像他父亲那样身先士卒、真正关心下级的领导已经很少了。这也是他最佩服父亲、最想学习父亲的地方。
Kahn沉默了一会儿：“好吧，我这里有一份CIA特工潜入‘进入’绘制的地图，一会儿给你传过去，希望对你们有所帮助。”
萧清点了点头，觉得自己没什么可说的。
“还有事么？”Kahn那边已经显得有点不耐烦了。
“还有……”萧清忙道，“还有件关于Zero的事情。我知道这事应该去问CIA，不过既然INTERPOL和CIA已成合作关系，这件事请总部也应该是知道的——当初Zero为什么加入CIA，之后又为什么叛逃？”
这两个问题萧清从来没忘过，只是一直没跟Zero提起。有一阵子他觉得如果他问，Zero会把这事告诉他。可到现在他不得不问的时候，却发现就算到今天，Zero也绝对不会把真相告诉他。萧清现在冷静下来，觉得对于一个间谍来说，隐藏或许是出于本能。但他不能原谅Zero的所作所为，因为他不是间谍，而且他是认真的。
几秒钟的愣神儿，萧清这才从半截听到Kahn的答话：“……你要知道，总部怀疑他并不是空穴来风的；他叛逃之后CIA肯留他到现在，也是出于这个原因。”
萧清抬起头，正视的Kahn的眼睛。
似乎是看出萧清眼中的迷茫，Kahn补充了一句：“Zero的加入CIA和叛逃，都和‘海盗’有着密切的关系！”
萧清已经不需要听到更多了，就这一句，足以令他震惊。他蓦然想起陆秋原的那个大字警告：小心Zero，他要害你。还有这半年以来所有人给过他的关于Zero的警示。
如果只是一个两个人这么说，萧清不会觉得有什么。Zero这样的人本就值得他们的提防。但要是所有人都这么说，那就说明是真的有问题了！
萧清不愿意这么想，但除了这么想，他已经不知道如何替Zero洗白了。
“无论如何，务必小心。”这是Kahn给他最后的提示。
萧清只觉得这话别有意味。
挂断电话之后，萧清另找了个房间睡下，也顾不上有没有摄像头了，毕竟他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要做。
那一夜他睡得很不安稳，梦里反反复复闪着Zero的影子，早上不到五点就醒了。
吃早饭的时候萧清看到Zero。想必他也并未睡好，整个人无精打采，走到一半还被餐车绊了一下。基地的伙食一向很好，萧清填饱了肚子，可Zero却吃的很少。
“多吃点，下一顿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萧清还是忍不住提醒他。
Zero摇了摇头，从口袋了掏出香烟用打火机点绕，然后一口令烟屑卷曲蔓延到尽头。
“直升机来了。”Zero吐出浓重的烟气，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萧清犹豫了半晌，想问Zero是怎么知道他的计划的。但其实显而易见，萧清和Ryan在走廊里说话的时候Zero一定是听见了。
之后他们乘坐直升机去往圣多明各，然后转乘一架小型军用飞机前往委内瑞拉首都加拉加斯。
委方得到Ryan的通知早已派好了萧清要的20名特警在军用机场待命，萧清和Zero一下飞机就看到机场停机坪上等待的六辆军用吉普。萧清短暂地跟一个队长模样的人示意了一下，然后把Zero推进那辆编号为1的吉普副驾，自己则毫不客气地坐进了驾驶室。
萧清的意思很明显，自然是没人会上他们那辆车了。20名荷枪实弹的委内瑞拉特警于是分别上了剩余的五辆。
一直等到六辆车浩浩荡荡地开上机场高速，萧清才通过车上无线电传达了他们的目的地——梅里达，禁域。
话音刚落，无线电里一片寂静。